長大之後才讀懂童年,致我們回不去的童年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來越喜歡懷舊。不再喜歡新的事物,心裏腦中記憶最深的,大多是小時候的某個瞬間,某件不起眼的小事,某些再也沒見過的人。
有人說,當壹個人開始懷舊,說明他已經老了。聽老梁說,網絡上開始有“XX後”,最初就是從80後叫起來的,有了80後,才有了70後60後,和90後00後。作為80後的我,深以為然。
都說80後最懷舊,懷念過去的人和事,懷念小時候的貧窮,純真,善良,溫情,人與人之間的真誠。為什麽我們最懷舊?因為那個時代裏,記錄了我們太多後來再不曾有過的美好。
即便是不那麽美好的東西,卻也因為***同存在我們的童年之中,經過無數次的時光打磨,也變得不忍苛責,變得可親可愛起來。
記得那時放學後,我們常壹路小跑奔向村口那棵大棗樹,爭先恐後去拾棗,那些成熟掉落的紅棗,是我們童年最好的零食。
孝順的孩子,會把不好的吃掉,把那最好的,用衣服擦幹凈,裝進兜裏,帶回家給媽媽吃。看到媽媽吃壹口自己撿來的棗兒,心裏也跟著甜絲絲的。
槐花開時,周末我們跟著哥哥姐姐們,拿著綁著鐮刀的竹竿,提著竹籃,到村西頭的河邊夠槐花。壹人夠壹人拾,先聞到了花香,然後捋壹大把直接賽嘴裏就嚼起來。
吃飽了花兒,裝滿了藍兒,就神氣十足地回家了,等待著媽媽的壹頓誇,然後用槐花炒雞蛋,做槐花餅,拌槐花湯等各種好吃的。
桑葚熟時,我們壹個個身手矯健地爬上村裏沒有人家的桑樹,壹人抱著壹個樹杈,抓到就塞進嘴裏,常常吃的滿口烏紫,壹張嘴滿嘴紅牙,像個嗜血的小怪獸。
那不會爬樹或膽小的孩子,就在樹下壹邊仰望,壹邊帶著哀求的語氣,問著樹上的孩子,“好吃嘛,甜不甜?壹定是酸的吧?”樹上的孩子,就壹邊說著“太甜啦,壹點兒也不酸,不信我扔幾個妳嘗嘗。”壹邊折幾支扔下去……
太多童年的歡快瞬間,好像幾天幾夜都說不完,然而幸福和傷心也總是如影隨形。小時候家裏窮,每到學期末要預交學費時,我總是要難過很久,成績優秀的我,卻偏偏出生在壹個貧寒的家庭。
少年敏感的我,曾在心裏怪過父母,為什麽我們家這麽窮?為什麽每次都交不起學費?講臺上,老師每次念還沒有交學費的學生名字,念到我時,我總是無地自容。
當老師說沒有預交學費的同學,期末考試不能評三好學生時,我總是在那壹瞬間,感受到了來自身邊同學和老師的異樣眼光,常常默不作聲地流淚很久。
因為不願與人分享爸爸出門打工從外面帶回來的各種新奇玩具,也曾被媽媽拿著壹根棍子打的直叫。也曾因為爸爸媽媽在地裏忙秋收,很晚了沒有回家,我壹個人坐在大門口哭了很久……
這些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在我看到好友蘇聽風的新書《深夜的鳥鳴》時,壹股腦地鉆出,因為聽風這本書寫的正是80後的鄉情與鄉愁,原來不同故鄉的同齡人,擁有同樣的童年往事。
聽風寫她的故鄉人和故鄉事,那些小時候曾發生過的壹切,雖然過去了二十年三十年,但當壹切落於筆端,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昨天,可是明明它已經走了很遠很遠,但它似乎又沒有走遠,壹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能將它全部點燃。
享受著聽風靈性的文字,濃濃的鄉愁,過去與當下的時空交錯,我壹度懷疑她曾和我來自同壹個地方,只是後來我們長大,去了不同的城市。
有人說,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壹生,而不幸的人用壹生在治愈童年。我很慶幸,屬於前者,我相信聽風也是,就像她在書裏說的,她後來即使有不如意不順心的事情,在童年記憶裏,她總能找到幸福的接口,獲取無限的力量。
我羨慕聽風小時候有個教書的爸爸,有不少課外書可讀,我的童年相對清貧,除了課本,我無書可讀,於是我更多的記憶,與讀書無關,但這絲毫不影響我 健康 快樂的成長,似乎也沒有因此阻礙我後來走出農村,考上大學。
聽風分享她小時拜年的規矩禮節,我讀來就好像自己小時候過的年壹樣。蒸饅頭要放鞭炮,炸年貨不能說話,大年初壹家裏男子漢要早起,要挨家挨戶給族裏和村裏長輩拜年,那時還是要磕頭的。
想到如今的年味越來越淡,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不再像過去那樣純粹,更是勾起了我對小時候的無限懷念。原來最善變的從來不是故鄉,而是生活在它懷抱中的子子孫孫。
我曾寫過故鄉的二三事,只是零落幾篇,不成系統,讀到聽風關於故鄉的種種記憶,開心的,傷心的,幸福的,難過的,我仿佛跟著又過了壹遍童年。這種感覺,就像坐上了時光機器,看了壹場關於童年的3D電影。
原來貧窮和富足,守望和出走,團圓和離別,並不是後來才發生,從我們出生開始,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小時的我們不明白,就像父母常對我們說的壹句話“長大妳就知道了”,而今,是切切實實懂了。
童年就是壹段成長與告別的歷程。我們終有壹天,背上行囊,走過村口的那座橋,走向遠方。故鄉裏的人和事漸漸遠去,以至後來面目全非,但新的生活壹直都在前方。
父母老了,我們大了,現實中的故鄉雖已遠去,但記憶中的故鄉永存。我們其實從未離開過故鄉,因為我們壹直帶著故鄉遠行。
作者:夕四少
圖:網絡圖片(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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