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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板印象:女人為什麽不能有野心?

《黑天鵝》女主角象征著野心。

“波特曼主演的《黑天鵝》闡述了女性為實現野心所經歷的:渴望成功和認可的Nina,成了壹個歇斯底裏的自我中心主義者。她不惜壹切代價,反而毀掉了自己的努力。盡管這個角色造就了光彩照人的電影,但其實不過是在強化壹種有野心的女人的刻板印象。”

這話出自近期的《哈佛商業評論》中的壹篇名為《女性需要為野心付出犧牲嗎》的文章。當多數人從《黑天鵝》中看到的是“人格分裂”和“欲望之花”時,此文作者馬歇爾(Marshall)看到的卻是這種困住女人的社會刻板印象。

人們總會不自覺地認為,對女性而言,野心就像壹臺能量饑餓器,在它的驅動下,為了追求成就和認可,所消耗掉的大大超過它所能給予的。就像Nina,她付出壹切具有意義的親密關系,讓自己陷入崩潰邊緣,還背叛了自己最初的夢想。

正是這種刻板印象,讓女人在職場上,對所謂的“野心”望而卻步。這也造成了這樣壹種現狀:在這個年代,女性出人頭地的機會空前之多,但身居高位者仍是少數。對許多女性來說,“野心”這個詞語,本身已經成為被誤解和被誣蔑的象征。

千萬別說我有“野心”

“我不接受女強人或有野心這樣的評價,這會讓我不舒服。我會跟對方解釋,我是認真工作的人,是在這個位子上對我的工作和團隊負責。”當人們想把這個詞匯扣到公司高管王雨雲身上時,這位北京完美時空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的美女副總裁、掌管著近20個部門的“70後”,慣有的第壹反應是拒絕。

這個說話溫婉的女總裁,其實個性中不乏男人的壹面,譬如,她喜歡開SUV,友人評價她就是個爺們兒。她覺得說她像男人,意味著“用男人的心態做事情,在這個市場上並沒有輸給男人”,而“野心”在她的字典中則表示“少點人情味,花90%以上的精力都在工作上,沒有生活,整天忙忙碌碌”。

把工作拼命、作風強硬等詞匯用到男人身上,壹般跟魅力十足、有男人味兒等褒獎掛鉤,同樣的詞匯扣到女人頭上,往往就滑向撲克臉、脾氣暴躁的深淵。“很少有女性願意說自己有野心。”職場專欄作家薛莉分析當下職場女性的心理,“提到‘野心’這個詞,人們往往會把它跟權力和欲望聯系在壹起。”

這個社會似乎排斥有野心的女人。如果人們私下討論說,“那個女人太有野心了”,其潛臺詞還意味著“那個女人”趨炎附勢、會耍手腕、懂得利用操縱他人、會不惜壹切代價往上爬、甚至借男人上位。

對“野心”這個詞匯的排斥其實是個國際現象。在美國心理醫生安娜的社會調查中,40歲的菲奧娜終於承認自己作為壹個企業家的野心:“我自己開著公司。沒錯,我就是女強人吧,想多掙錢,想讓人另眼相看。”可不到壹個小時,菲奧娜就謹慎地給安娜撥回電話:“剛才說的那段,妳出書時可別提我的名字啊。”

就如同安娜在她頗具爭議的文章《女人缺乏野心嗎?》中所言:“當務之急是為野心正名。”她說:“過去,女性經常把有野心和以自我為中心捆綁在壹起。其實野心的意義在於為自己的技能贏得適度的認同。獲取認同是人類壹種重要的情感需求。”

女人在壹起談論的話題永遠是感情和男人,而男人在壹起談論的話題就是掙錢和事業。對大部分女人而言,人生最重要的清單,家庭排在第壹位。

女人往往缺少男人那樣在職場上清晰的自我認同感。這就造成女性在商界高管中所占的比例極小。

這就意味著,“野心”似乎等同於缺少女人味以及家庭責任感弱。如此的價值認同,往往讓大部分女性自我收斂職場“野心”。

北京壹家著名獵頭公司的部門經理Lily發現,公司中層及以下崗位的職場女性,更願意追求踏實、安穩的工作環境,而不是職位和薪水上的升級。對她們而言,家庭和孩子為先,其次才是事業的發展。

Lily曾經給壹位女士推薦壹個讓她從專員晉升到主管的職位,可聽說地點在望京,她放棄了,“太遠了,接送孩子放學都有問題。”還有壹位女士拒絕了Lily所推薦的法國公司采購專員的職位,因為這個職位需要付出精力和時間,會影響她照顧家庭和生小孩的計劃。

而另外壹個有趣的現象是,女人們往往把進取攀比之心都用到職場以外的地方,比如衣服、房子、乃至誰家小孩更加聰明。女性往往靠相互攀比著贏得別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