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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將參加決賽階段的球隊增加到24支是在哪壹屆?

1.賽場外的爭奪戰爭奪領導權

從1982年在西班牙舉行的第十二屆世界杯賽,到2002年在韓國和日本舉行的第十七屆世界杯賽,世界足球的歷史經歷了最為動蕩的20年,各種矛盾先後爆發,兩任國際足球聯合會主席阿維蘭熱和布拉特分別采取了保守和靈活兩種截然不同的處事方式,試圖通過這個世界上最富有又最權威的單項體育組織,引導足球運動朝著理想的方向發展。但是,在這個成員復雜、利益不均的大家庭中,不能沒有家長和家規,而家長又永遠無法牢牢控制所有成員的思想和行動,畢竟“孩子們”已經長大或正在長大。於是,世界杯賽成了誰都離不開誰的紐帶和爭權奪利的價值鏈。

圍繞世界杯的定位,國際足聯與歐洲和南美足球界的巨頭們總有喋喋不休的爭論。沒有誰能否認,歐洲和南美代表著世界足球的最高水平,是現代足球運動的競技支柱。但是,同樣不能否認,歐洲和南美賽場上的綠茵大戰,正是由於在兩大洲以外受到更為廣泛的關註,才能如此興旺。世界足球運動這座寶塔從基座到頂尖的所有問題,都是它的領袖們無法回避的,必須得到妥善處理,而不能僅在口頭上許願。

歐洲人跟南美人在足球利益上也時有爭端發生。從骨子裏說,歐洲中心論壹直是歐洲人丟不下的意識。1904年,國際足聯正是在荷蘭、法國、比利時、丹麥、西班牙、瑞典和瑞士這7個歐洲國家發起下成立的,其總部先後設立於法國巴黎和瑞士蘇黎世,始終不曾離開過歐洲。1974年巴西人若奧·阿維蘭熱當選之前,國際足聯的六任主席都是歐洲人,而歷史上擔任過秘書長壹職的7人全部是歐洲人。在阿維蘭熱行將告退的1998年,瑞士人布拉特和瑞典人約翰松展開了激烈的競選,周遊列國拉選票。最終,布拉特以“人人為足球,足球為人人”的動人口號、多年擔任國際足聯秘書長的資歷和有嫌疑沒證據的臺下動作,當上了第七任FIFA主席。其實,無論那場競選的結果如何,國際足聯連同它所主辦的世界杯賽都已註定要回到歐洲人領導之下,只是亞非國家更希望布拉特在競選中答應的事情能夠說到做到。

布拉特競選成功之前,全世界足球界很少有人見過他單獨行動。在人們眼中,他始終是阿維蘭熱的助手。出席各種活動和在公開場合露面時,他幾乎是阿翁的隨從,甚至在許多會議上甘當阿翁的譯員,不像國際足聯的秘書長,倒像是主席的秘書。這種作法不乏韜晦之意。實際上,他不但對國際足球運動存在的種種問題和現象有自己的見解,而且有時與阿維蘭熱的看法相左。久而久之,便有輿論放出風來,將這種矛盾越來越表面化。難得的是在包括向亞非國家推廣足球運動和世界杯賽改革等重要議事中,布拉特支持著阿維蘭熱,而在布拉特與約翰松爭權的時候,阿維蘭熱也支持了布拉特。

國際足壇的權力鬥爭錯綜復雜。同為巴西人的阿維蘭熱與球王貝利不和,貝利支持約翰松接替阿維蘭熱的主席之職,阿翁提議讓布拉特來幹。其間,利益與策略交替發揮著主導作用。世界球王貝利作為1998年世界杯賽法國組委會兩主席之壹的普拉蒂尼與布拉特關系甚篤,他既不公開反對國際足聯對法國組委會的種種指示,又以個人前程為代價充當布拉特的競選夥伴。法國足協的立場和普拉蒂尼的人緣在壹定程度上分化了歐洲國家支持約翰松的壹致性,直至影響到競選的最終結果。

對世界上眾多國家的足球協會來說,壹會兒聽到貝利說“我們不是生活在獨裁統治之下,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周遊世界為阿維蘭熱拉選票了”,壹會兒又聽到阿維蘭熱反駁說“想想我是怎樣使他17歲就代表國家隊參加世界杯賽的吧”。這種空氣讓人受夠了,加之約翰松壹句“國際足聯主席壹職應當屬於歐洲人”,歐洲至上的思想十分露骨,無意之中促使世界足球界接受了溫和的布拉特。

為解決“提前多長時間召回國腳備戰世界杯賽才算合理”的問題,各國俱樂部與國家隊之間時常發生爭議。早在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後,阿維蘭熱就表示,要研究制定壹份統壹各國聯賽賽期的全球時間表,相應的問題是各國參加聯賽的俱樂部數量也必須盡量平衡,以消除可能對世界杯賽質量下降形成的威脅。布拉特就職伊始,更積極推行這壹主張,並像他當初建議擴大球門、腳發界外球和允許教練員在比賽進行過程中請求暫停壹樣,提出越來越大膽的改革建議:將世界杯賽周期縮短為兩年壹屆。

國際足聯這些想法的根基就是確立世界杯賽至高無上的地位,絕對不能讓日益昌盛的各國職業聯賽遮掩世界杯賽的光芒,攫取國際足聯依賴世界杯賽所獲得的巨大經濟利益。瑞士街頭隨處可見配有布拉特形象的瑞士銀行廣告,畫面上的布拉特身下用壹行小字標出他在國際足聯的身份。這無疑告訴他的對手,布拉特深知金錢的作用,也懂得到哪裏去找鈔票!

爭占高份額

自從1934年的第二屆世界杯賽開始實行外圍賽制度以來,歐洲便擁有最多的決賽席位。最近20年當中,是否能取得進入決賽階段比賽的“入場券”,越來越成為壹個國家或地區足球發達程度的標誌,競爭也愈演愈烈。國際足聯不能不考慮利益的均衡。阿維蘭熱不願把與歐洲足壇的關系弄得太僵,又不能忽略足球運動不發達國家所潛在的巨大足球資源,特別是人口眾多的亞非國家。在國際足聯大家庭中,差不多半數的成員來自亞非國家和地區。直到1998年離開主席的寶座,阿維蘭熱仍堅持要適度增加足球運動欠發達地區在世界杯賽決賽階段的名額,歪供更多的機會讓大家***享世界杯足球賽的巨大魅力。

正是在最近20年的世界杯賽中,國際足聯采取了為決賽階段“擴軍”的辦法。1982年的西班牙世界杯賽,阿維蘭熱首次實施“擴軍”,參賽隊數由16支增加到24支。由於24不是2的幾何級數,世界杯賽不得不修改規程,嘗試兩個階段分組循環賽加淘汰賽的賽制。經過8年的調試,人們才完全習慣了壹種“優選法”,即通過6個小組單循環賽產生進入淘汰賽的隊伍,各組的前兩名之外再比較積分、凈勝球數和進球總數,選出4個成績最好的小組第三名,數量上仍然符合2的幾何級數,壹點不妨礙接下來的捉對廝殺。

1998年,阿維蘭熱在權力移交的法蘭西世界杯賽上,推出了自己掌管大賽的告別作,將決賽名額增加到32支球隊。這壹隊數是他上臺時世界杯賽“容量”的兩倍。於是,優選法沒用了,幾乎再也找不出賽制上的任何弊端。這道數學題的背後深藏著國際足聯總也擺不平的名額分配爭議。非洲人憑自己打出來的戰績,拿走了5個席位,水平最為落後的亞洲也有4席。結果,晉級淘汰賽時,尼日利亞成了這9支球隊的惟壹代表,其余8隊全部被“消滅”在小組賽中。

強隊更有話可說了,歐洲人對擁有全部名額的47%並不滿足,當初世界杯決賽階段總***容納24支球隊的時候,歐洲球隊曾經占到了54%。他們主張世界杯賽應當是精英之戰,經典之戰,不是慈善事業,過多不及格的賽事會影響世界杯賽的聲譽。英國人甚至提出,將32支預選賽出線的球隊分成兩組,分別在兩個國家進行淘汰賽,決出16支球隊參加第二年的世界杯總決賽。其理由是盡管參賽球隊數量增加會滿足弱小國家的需求,而球員也樂於從增加的電視收入中獲得更多的好處,但對運動員的身體消耗來說,無疑造成了更大的壓力。明眼人很容易識破,英國人這個餿主意的潛臺詞就是弱隊參加世界杯賽純屬走過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然不存在體能儲備問題。而那些準備壹直踢到冠亞軍決戰的強隊卻會因為與弱隊比賽,白白消耗體力。

難題隨著權力壹起轉交給了繼任主席約瑟夫·布拉特。壹年之後,世界足球實力最弱的亞洲居然向新官上任的布拉特發難,以亞洲代表集體退出國際足聯代表大會會場的方式,要挾國際足聯增加亞洲球隊參加2002年世界杯決賽的名額。身為亞足聯官員的中國足協代表張吉龍當即表示這是不明智的舉動,但也只能隨著大家走出會場。其實只是半個席位,外圍賽南美和歐洲賽區未能直接出線的二流球隊巴不得跟亞洲球隊打附加賽,憑實力可以並不辛苦就拿到壹張廉價的決賽“入場券”,卻誰都不肯白送人情,出讓半個席位成了交易的籌碼。結果,歐洲的愛爾蘭隊從亞洲最善強硬踢法的伊朗隊腳下奪走了那最後壹個名額。與4年前相比,亞洲足球無非是由中國取代伊朗,還是有4支球隊入圍。非洲人在法國世界杯賽上沒有繼續每屆都有驚人之作的傳統,也就沒有理由多要名額,依然是5個席位。最終,歐洲還是得到了32強中的15個位置,保持了1998年世界杯賽時的名額。在實力就是發言權的國際足壇,事情到此只是告壹段落而已。

爭當東道主

阿維蘭熱在任期內主持過6次選擇世界杯賽舉辦地,他也實實在在考慮過將這件世界足壇頭等大事交給歐美以外國家操辦的可能。但是,實際情況並不像他盤算的那樣。

1987年,在考察摩洛哥能否成為第壹個舉辦世界杯賽的非洲國家時,由於當地不具備電視轉播和必要的通訊條件,這讓阿維蘭熱毫無辦法。世界杯賽沒有電視轉播和新聞通訊的宣傳推廣,不光全世界球迷會罵死國際足聯,就是贊助商的唾沫也足以把阿維蘭熱淹死。解決這個非洲國家存在的難題,還得美國人提供資金和技術。與其如此,不如就將世界杯賽辦在美國呢,美國的設備是現成的!

就這樣,1994年的世界杯賽成了美利堅的。對阿維蘭熱來說,反正是轉到歐洲和南美以外的國家,他足可以交代了。至於非洲國家承辦世界杯賽,只能是“再議”中的題目了。

其實,身為壹名世界足球王國的公民,阿維蘭熱未能替自己的祖國爭取壹次承辦世界杯賽的機會,那才是終生的最大憾事。在確定了第十六屆世界杯賽在法國舉行之後,阿維蘭熱確實用了很大精力考慮新世紀第壹次世界足球大賽將在哪裏舉行。按照慣例,首先是不能連續兩屆由歐洲國家承辦,他可以用非常簡單的理由將所有提出申辦的歐洲國家擋回去。讓巴西來辦,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巴西足壇內部關系非常復雜,阿維蘭熱與球王貝利的關系很糟糕,而另壹位球王馬拉多納壹直等待抓住國際足聯的把柄。何況阿維蘭熱要兌現自己關於讓歐美以外蹬地區有機會承辦世界杯賽的諾言,機會已經剩下了最後壹次。

1996年元旦,阿維蘭熱在自己的家鄉休假。他說:“非洲的時代已經來臨。為了正確評價他們的努力,我將去南非告訴曼德拉總統,他所在的大洲將舉辦2006年世界杯賽,非洲終於可以第壹次贏得舉辦世界杯賽的權利。”得知此言的歐洲足聯主席約翰松立即反駁道:“這是濫用個人權力。國際足聯主席不應該作出任何個人決定,阿維蘭熱嚴重踐踏了國際足聯章程。這個問題應當交給國際足聯執委會討論。”在此之前,阿維蘭熱的副手鄭夢準已經站出來,提出韓國舉辦2002年世界杯賽的申請。約翰松的話明確反映出繼續堅持歐洲中心論的立場。而阿維蘭熱打出南非這張“牌”,壹來是對付韓國,二來是自己曾經以治安狀況不佳為由取消尼日利亞舉辦世界青年錦標賽資格,這正是壹個討好非洲足壇的良機。

鄭夢準何許人也?在韓國,有幾個超級財團,其中壹個就是已有55年歷史的鄭氏家族現代集團。創始人鄭周永有子女數人,其中最為看好的就是小公子鄭夢準。當年與外商談判,鄭老先生總要讓鄭夢準坐在身旁當英語翻譯,在年事已高的時候,又將家族產業的主理權交代給了鄭夢準。後來,鄭夢準當選國會議員,按照韓國法律規定,議員不能兼任企業職務,遂辭去現代集團董事長職務,專攻政界。盡管鄭夢準只是國際足聯副主席和韓國足協主席,按韓國人的習慣稱之為“鄭會長”,但是,現代集團在韓國經濟當中的地位非同壹般,經過1998年應對亞洲金融風暴的考驗,且兼並了對手,與三星和LG成為韓國三家最大財團的首席。有了這樣的背景,連總統金大中有些事情也要托付鄭夢準來斡旋。

雖然有些事情是後來逐步演成的,但是阿維蘭熱還是認真對待韓國人的申請的。除非巴西來辦,否則,沒有充分的理由不讓亞洲國家來辦壹次。豈料,當國際足聯將已經著手研究韓國承辦世界杯賽可能性後,日本足協隨即表示要加入申辦行列。阿維蘭熱壹向被認為把欠發達國家當“王牌”打,此刻,老人面臨著退位之前最後壹道也是最難的壹道題。

申辦2002年世界杯賽的兩個國家全在足球最落後的亞洲。

1996年3月,壹向不大介入糾紛的亞洲足聯主席夏赫致信阿維蘭熱,建議由韓、日兩國足協與國際足聯的代表壹起協商聯合舉辦世界杯賽的計劃。信中寫到:

“在同壹的地區,有兩個國家為世界杯的舉辦權進行如此激烈的爭奪,還是第壹次。亞足聯十分關註這場爭奪。日本與韓國都有能力把世界杯辦得非常出色,要在他們兩國之間區別優劣是很困難的。如果只能由兩國當中的壹個國家來舉辦世界杯賽,這對亞洲足球是壹種損害,對國際足聯大家庭也是壹種損害。日本與韓國非常鄰近,只有80分鐘的空中航程,世界杯賽現在已經發展到32支球隊參賽,足可以分在兩個國家進行比賽。預賽階段的8個小組可以分成兩部分比賽,4個組在日本,4個組在韓國,不會打亂原有的比賽日程安排。歐洲足聯已經決定2000年歐洲杯賽由比利時和荷蘭聯合舉辦,其他賽事當中也不乏這樣的例子。”

夏赫的建議得到約翰松的支持,但是,阿維蘭熱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意見,“這是不可能的,兩國***同舉辦的方案要是在四五年以前提出,那還差不多。”理由是兩國合辦有違國際足聯章程中關於世界杯賽由壹個國家承辦的規定。

在積怨難消的爭執中,用得上壹句中國人最熟悉的名言:“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鄭夢準代表韓方表態,接受約翰松的提議,願意考慮與日本***同舉辦。由於歐洲人在國際足聯執委會中的勢力強大,約翰松已經在投票表決之前占了明顯的上風。日本足協堅持要壹決雌雄,阿維蘭熱則公開表示,支持由日本單獨舉辦。

1996年5月31日,離國際足聯執委會投票時間還有不到24小時,日本足協代表突然轉變態度,放棄了單獨承辦的立場,並致函阿維蘭熱,接受***同舉辦2002年世界杯賽的建議。由於提出申辦的只有韓國和日本兩個國家,兩國又同意聯合舉辦,投票已經沒有任何必要。第二天,阿維蘭熱在執委會會議上被迫提出由兩個亞洲國家***同舉辦2002年世界杯賽,21名執委壹致通過。

實際上,韓國與日本長期以來存在著歷史和民族的隔閡,非足球因素在申辦中調動起對立情緒,政治和經濟利益使雙方都想借助申辦世界杯賽打擊對手,樹立自己的形象,擴大在東亞地區、整個亞洲乃至全世界範圍的整體影響。日本人說他們的國家已經進行了3年的職業聯賽,而韓國的足球職業化進程名不符實;韓國人說他們的國家隊4次踢進了世界杯決賽圈,而日本隊尚未實現零的突破。這些雖然都是事實,但在國際足聯大亨們眼中根本算不得本錢。

近二十年來選擇世界杯賽東道主過程中最復雜的壹次爭鬥成為壹場以0∶0告終的比賽。90分鐘激戰打成0∶0,這是規則所允許的。人們應當感謝足球賽規的始創者,百余年來,0∶0這個為眾多競技項目規則無法通過的結局,卻給綠茵爭鬥帶來了不盡的悲喜憂歡。綠茵場外爭奪世界杯賽主辦權的角逐也打成0∶0,本為規則所不容,卻也成了各方都得接受的結局。

日本和韓國舉辦世界杯賽夢想成真,好像都是大贏家,但是,彼此之間並未因合辦而踢成平手。在綠茵場內略遜壹籌,在申辦的角逐中卻故作被“逼和”狀,日方似乎極不情願聯辦。可是,當時的日本隊在1997年世界杯預賽亞洲十強賽中並無沖出亞洲的絕對把握,壹旦失利,2002年將成為世界杯賽歷史上第壹支借作東之便“免費”進入決賽圈的球隊。從純足球的意義上說,日本人絕對是申辦的勝利者。同樣不願聯辦的韓國人采取主動姿態,以平為勝,最終竟雖平猶勝。而國際足聯內部各派系頭領們到這個時候才真正達成了***識,在各種場合多次發表談話,以“下不為例”否定了今後世界杯賽可以兩國合辦的模式,這無異於承認讓韓國和日本***辦2002年世界杯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屬不得已而為之。

日本和韓國都曾經舉辦過奧運會和亞運會,在組織大型高規格世界性賽事方面,雙方有著相同的經歷,也就有了相同的經驗。最終,兩國在世界杯足球賽申辦之戰中打成0∶0,誰也沒“得分”,誰也沒“失球”,可這並不等於沒有個勝負。雙方暗自憋著勁,2002年見。

四年以後,國際足聯再壹次拋棄了非洲。當2006年世界杯賽被確定在德國舉行以後,布拉特再次向非洲人許願:2010年世界杯賽壹定選在非洲國家舉辦。但是,這已經不足以緩解矛盾。忍無可忍的非洲足聯內,有人著手準備指控布拉特通過賄選爬上國際足聯主席寶座。

人們終於明白了,國際足聯選擇世界杯賽東道主的原則其實是由兩方面輪流舉辦,壹方面是歐洲國家,另壹方面是所有歐洲以外的國家。於是,徹底改為全世界各大洲循環擔當東道主的陣陣呼聲迫使國際足聯不得不作為專題來討論。不過,結果未必會樂觀,布拉特早已有言在先:“我是大家選出來的,應該履行我的使命,除非身患重病,沒有權利辭職,放棄使命就意味著背叛。”實際上,左右世界杯賽舉辦地點這件事的並非個人,而是壹種勢力。

爭霸競技場

不管國際足聯領袖們相互之間怎樣爭鬥,也不管世界足球本身充滿怎樣錯綜復雜的矛盾,在壹致對外的問題上,這個大家庭的成員還是非常註意維護整體利益的。壹損俱損,壹榮俱榮,必須確保鍋裏有肉,確保足球無愧天下第壹球的霸主地位,所謂強與弱只是在足球圈子裏面的勢力對比。這種理念從來沒有因為當家人的更叠而動搖。

為了在世界競技體育改革和發展的浪潮中使足球的位置更加突出和穩固,阿維蘭熱曾經長時期與世界體育界另壹位領袖胡安·薩馬蘭奇“掰手腕”。阿維蘭熱的年紀比薩馬蘭奇大4歲,在薩馬蘭奇當選國際奧委會主席的時候,阿維蘭熱已經在國際足聯主席的位子上坐了6年。2001年7月,薩馬蘭奇將國際奧委會的權力杖移交給繼任主席羅格,人們在向這位81歲的老人表達敬意的時候,難免會擔心這個大家庭的新家長能否應付越來越多的麻煩。其理由之壹便是3年來,國際足聯在阿維蘭熱告退後,接班人布拉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在國際體育界兩個超級組織及其“巨人”般的領袖之間,對抗與對話只在表面上是兩回事,實際意義上沒有什麽不同,焦點始終圍繞著世界杯足球賽和奧林匹克運動會這兩項全球矚目的超級賽事。雙方心裏都非常清楚,世界體育不存在誰吃掉誰的問題,人類社會的進步與文明需要奧林匹克運動和奧運會,也需要像足球這樣讓人癡迷的遊戲。最大限度地滿足人們的需求,並從中為自己贏得最多的利益,這是勢所必然。

在足球圈內,阿維蘭熱本人曾在貧民之中斂財,深知必須重視第三世界國家的經濟現實,於是向亞非各國足球界作出各種回報的承諾,並且實實在在地為足球不發達國家辦些實事。這些國家大都難得進入世界杯賽的賽場,往往只是每4年在外圍賽中當壹次陪襯。這種境遇自然不及奧運會比賽有吸引力。在足球圈外,阿維蘭熱本人曾經在20歲的那年參加過柏林奧運會遊泳比賽,後來還入選過赫爾辛基奧運會的巴西水球隊。1956年的墨爾本奧運會和1964年的東京奧運會,阿維蘭熱曾任巴西代表團團長。

薩馬蘭奇通過1984年的洛杉磯奧運會,從美國人尤伯羅斯的經營成果中看清了奧運會潛在的巨大社會經濟價值。他能夠解決東西方分別抵制奧運會這樣的難題,努力將奧林匹克家庭成員聚攏在壹面五環旗下,相信也能在足球項目的具體條件上靈活處理。沒有足球,或是足球比賽水平不高,受損失的當然有國際奧委會壹份,而且是壹大份。同時,他堅持在國際奧林匹克運動業余性質的前提下,必須靈活處理足球、網球等職業化程度很高的項目吸引球星參加奧運會的爭議。

兩人交手20年,概因所處的位置不同,所持的立場不同,所維護的利益也不同。起初,非職業的足球體制還普遍存在,許多參加奧運會的國家代表隊都不是由業余球員組成的。國際足聯出於幫助足球弱國的目的,同時也尊重奧林匹克理想,規定歐洲和南美的足球運動員只要代表本國參加過世界杯賽,就不允許再參加奧運會了。這個規定限制了球員在奧運會和世界杯賽上為國家贏得雙重榮譽,但是由於歐洲和南美足球發達國家有能力征戰世界杯賽的球員,當然都是職業球員中的精英,拒絕他們參加奧運會,對奧運會足球比賽來說,倒也公平。1988年,我在漢城奧運會上親眼目睹了按照這壹規定進行的足球比賽。西德隊3∶0戰勝了中國隊,年輕的前鋒克林斯曼強打強突,用身體抵住中國隊隊長賈秀全,在小角度位置上破門。決賽中,羅馬裏奧領軍的巴西隊戰勝了擁有米哈伊利琴科的蘇聯隊。10年後,克林斯曼和羅馬裏奧還在世界杯賽場上擔負攻擊重任,完成了從奧運會起步,在世界杯賽收山的過程。

1992年,雙方為奧運足球發生口角,爭執近乎白熱化。國際足聯甚至揚言不再合作,足球項目將退出奧運會。然而,最終的解決方案是阿維蘭熱和薩馬蘭奇都同意把奧運會足球比賽的參賽球員年齡限制在23歲以下,使奧運會足球賽成為壹項青年級別的比賽,從而回避了業余與職業的矛盾。

這場角逐的結局應該判國際足聯為勝,理由是:國際奧委會的目的在於希望看到所有比賽項目都盡可能展示出世界頂尖水平,這也有利於充分發揮其商業潛力;國際足聯的目的在於牢牢保護世界杯足球賽至高無上的老大地位,以實現在國際社會、政治、文化、經濟和體育多方面無可替代的作用和巨大價值。按照雙方商定並且壹直沿用至今的辦法,奧運會足球比賽的水平和吸引力被限制在世界杯賽之下,註定是二流的。國際足聯可以不必再有擔心,任何力量都不會比奧運會更可能威脅到世界杯賽了。

在此決定頒布後的第二年,日本足球開始實行職業化體制,推出了有10支球隊參加的職業聯賽。又過了壹年,中國首屆職業足球聯賽起步。漸漸地,亞洲足壇出現了中國的楊晨、日本的中田英壽、伊朗的阿裏·代伊等加盟歐洲俱樂部的地地道道的職業球員。不過,既然已經立下了規矩,不論實行職業化早晚,也不論水準高低,都只能選拔23歲以下年齡段球員組成奧林匹克隊參加奧運會。其實,國際足聯借助奧運會實現了另壹個重要的戰略性目標,既創建和完善了世界足球競賽體制,從此構成由17歲以下世界少年錦標賽到21歲以下世界青年錦標賽,再到23歲以下奧運會足球賽,直至沒有年齡限制的世界杯賽這樣梯次相連的完整系列。而前3項賽事的作用正在於為各國培養和鍛煉後備軍提供實戰機會,最終保證了世界杯賽的質量和水平,使其成為全球體育的精品賽事。國際足聯的經濟利益也因此而得到了提高。

歐洲和南美職業足球非常發達,人才儲備供大於求,大多數有潛質的年輕球員等不到進入奧林匹克年齡段,早已被有實力的俱樂部據為己有,而且有不乏高難度的職業聯賽作為練兵,國家隊無需再通過奧運會考查選拔新人。就在出臺解決方案的這壹年,歐洲的英國、德國、法國、荷蘭以及南美的巴西、阿根廷、烏拉圭,沒有壹支球隊出席巴塞羅那奧運會的足球比賽。

相比之下,職業足球尚在初級階段的亞洲國家和非洲足壇更看重奧運會,參加世界杯賽的球員大多經歷過奧運會的磨礪,連奧運會的外圍賽也顯得非常重要,進軍奧運會被看作僅次於進軍世界杯賽的大動作。尼日利亞球星卡努正因為是獲得亞特蘭大奧運會金牌的功臣,在隨後的法國世界杯賽上才備受關註。這種多方獲益的做法進壹步增強和穩固了世界杯賽的絕對權威。

2.金錢、毒品和暴力

世界杯裏盛著錢采訪世界杯足球賽,有時像是初入大觀園,不斷碰上新鮮事;有時又像踏進教室的學生,雖然不是壹無所知,卻總會遇上用原有的知識和習慣的思路無法解答的問題。

中國有許多管理幹部曾經喜歡把壹些大動作比喻成壹項系統工程,玩弄壹些“子系統”和“軟件”、“硬件”之類的概念。世界杯足球賽卻早已形成由國際足聯組織、主辦國足協經營的傳統,投資和盈利可謂大出大進。職業化高度發達的現代足球運動,迫使任何壹位世界杯賽的東道主都要具備敏銳的經濟目光,做得最“火”的當然是美國人。

1994年,筆者在美國世界杯賽期間所到的場地,大的如洛杉磯玫瑰宛體育場,擁有座位91794個,最小的也能容納觀眾5.3萬人以上。第壹階段小組賽既有壹流的歐美勁旅交鋒,也有平淡的亞非球隊角逐,無論在哪裏觀戰,都有座無虛席之感,起碼看不到成片的空位。美國人的商業意識強,對金錢看得重,算得清,總不會發放成千上萬的贈券,更看不到大批少年兒童被組織到現場烘托氣氛。可以想像,也可以推算,三百多萬張門票將是壹筆何等了得的收入。

既然是市場經濟,按質論價就是理所當然的了。只要有美國隊出場,黑市票價便可“炒”出百余美元,而意大利隊對愛爾蘭隊的比賽壹開場,門外的票販子不惜以10美元壹張的低價,讓球票趕快出手,免得成為壹文不值的廢紙。

上百萬各國球迷抵美,帶來了交通、旅館、飲食等行業發財的機會。據當地壹家報紙刊出的測算,世界杯賽為東道主賺取了4億美元。不過,其中並未打入謀取暴利的因素,平時5美元的體育場停車費已增至10美元,附近居民劃地為界的家庭臨時停車處要價更高到了20美元,而以往舉行美式足球賽,停車只收兩三美元。

世界杯賽可以生財,也可以生災。經濟法則不僅體現在場外和看臺上,也在綠茵場上發生效力。權力極大的國際足聯紀律委員會對所有受到紅牌處罰的球員,除作停賽處分外,還要進行經濟處懲。羅馬尼亞隊16號弗拉多尤上場才4分鐘,便因領了紅牌要交出5000瑞士法郎的罰金。有人罰,便有人賞。初次進入世界杯決賽圈的沙特阿拉伯隊因戰勝了同組的摩洛哥隊,每名球員獲得3000美元獎金。此前,他們雖然輸給了荷蘭隊,但是“打出了風格和水平”,每人仍有1000美元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