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說裏虐心的對話
他的身邊,是壹碗跌碎的藥,散發的清香,已經被血腥的氣息覆蓋。
那股香氣,無能為力,掙脫不出來。
靡音什麽也沒有想,她立即向著慕情奔去。
她蹲在地上,將慕情扶起。
慕情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他的嘴角,有著血跡,而臉色,卻比紙還蒼白。
可是看見靡音,他卻露出了以往壹樣溫雅的笑:“沒事,別擔心,我沒事的。”
靡音的心,擰成了壹團。
同時,也冰冷成了壹團。
她所能做的,只是緊緊抱著慕情,緊緊地將他抱在懷中。
她不離開他,永遠也不離開他。
壹個人,向著他們走來。
那腳步聲,是靡音所熟悉的。
沒有壹絲感情。
殷獨賢在他們身前停下,他靜靜地開口:“靡音,我們又見面了。”
靡音沒有應答。
也沒有應答的必要。
她只是將慕情抱得更緊。
“想不到,這些日子,妳已經嫁人了。”殷獨賢的聲音繼續在大廳中回旋著,沒有起伏,沒有感情:“可是,妳卻忘記了,妳的命,妳的身體,妳的全部,都是我的。”
靡音還是沒有理會他。
她在記憶著,記憶著和慕情擁抱的感覺。
“靡音,妳真的不是壹個平凡的女人,所以,有很多東西,妳是不能獲得的。”殷獨賢緩緩說道:“譬如說,安寧的生活。”
靡音不理會。
她只是更加大了擁抱慕情的力氣,仿佛想要讓自己和他合二為壹。
融為壹體,永生永世,不在分離。
因為,她知道,很快,很快,噩夢就要來了。
靡音的猜測,是正確的。
殷獨賢的聲音,像是藤蔓壹般,將靡音全身綁縛著。
那些藤蔓,甚至陷入了肉中。
“靡音,上次妳捅了我的心,知道嗎?那很痛……不,我想妳還沒有體會過。那麽,就來體驗壹次好嗎?”
傷害
聞言,靡音仿佛掉入了冰窟。
那些冷,那些冰,全部浸入靡音的骨髓。
忽然,她手臂壹緊,接著,便身不由主地被殷獨賢給拉起。
而同時,原本躺在靡音懷中的受傷的慕情就這麽摔在了地上。
發出輕微而沈窒的聲響。
靡音奮力地掙紮著,她想要回到慕情的身邊,她想要抱住慕情,永遠也不離開他。
但是她做不到。
殷獨賢死死地將她拉住。
他將她環在懷中,他擒住了她的下巴,他逼迫著靡音向前看。
殷獨賢的唇,輕輕碰觸著靡音的耳廓。
他唇瓣上的冰涼,讓人渾身顫抖:“靡音,現在,我要妳仔細地看著,這個男人是怎樣因為妳而死的。”
殷獨賢說地速度是很慢地。
但是他吐出地每壹個字。都染著冰冷地血腥氣息。
靡音地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
她地聲線。在不停地顫抖著。
她地面孔。脆弱得仿佛壹碰。就會粉碎。
“不要。”靡音喃喃道:“我求求妳不要這麽做。”
“為什麽……不呢?”殷獨賢的唇邊,綻放出了壹朵最黑暗的花。
比今夜的天,還要黑暗。
接著,他揮手。
從剛才開始,楊池舟眉宇間便凝著壹種猶豫。
他不確定這樣做是否是應該的。
或許,從壹開始,便是他們對不起靡音。
所以之後,靡音才會抗拒,才會離開他們。
他是這樣想著的。
但是殷獨賢不是。
他是不會放過靡音和慕情的。
他會使出天底下最邪惡的手段。
他的每壹個敵人,都會後悔自己是他的敵人。
殷獨賢是他的好友,同時,也是他的皇上。
楊池舟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不能。絕對不能。
所以,他上前去,蹲下身子,壹把將慕情提起。
楊池舟是武將,自然是身材魁梧。
而慕情則是文弱溫雅,兩人地身材。相差懸殊。
因而,楊池舟很輕易地便將慕情給提了起來。
他仔細地看著慕情,看著這個文弱的,沒有武力的男人。
他不明白,為什麽靡音會愛上這個人。
是的,究竟有什麽,是自己沒有,而這個男人有的?
楊池舟的心中,漸漸起了妒忌地火。
他才是靡音的第壹個男人。
是他。第壹次占有了靡音的身體。然而,靡音愛上的,卻是這個人。
楊池舟的眼睛壹沈。然後,他舉起拳頭,倏地向著慕情的腹部狠狠擊去。
慕情“哇”的壹聲,噴出壹口鮮血。
而與此同時,靡音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走。
抽得壹滴不剩。
靡音的腳壹軟,她想要跪下來,她想要求殷獨賢放過慕情。
可是她動彈不得。
是地,殷獨賢牢牢地將她環住。
他的手。重重地捏著她的下巴:“看,靡音,我要妳親眼看著他壹點點地死去,就像是,妳當初對我做地那樣。”
殷獨賢仿佛是在說著天底下最平常的事情。
仿佛在說:“看,這朵花,開了。”
但是,他所帶來的恐怖,卻是無與倫比的。
殷獨賢沒有喊停。所以楊池舟在繼續著。
他在繼續傷害著慕情。
他的拳頭,那堅硬如鐵的拳頭,不停地擊打在慕情的身體上。
每壹下,都發出骨頭與肉的沈悶聲響。
每壹下,都在靡音的體內爆炸開來。
那些碎片,切割著靡音地每壹根神經。
已經痛得麻木。
她被迫著觀看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漸漸死去。慕情吐了許多血,他的內臟,全都被嚴重損傷了。
他只著白色的內衫,此刻。衣衫上全是殷紅的血跡。
每壹道。都是怵目驚心。
但是,他沒有求饒。
甚至於。沒有哼壹聲。
到最後,楊池舟已經打累了,他甩開手,讓慕情重新重重跌落在地上。
此刻,靡音牢牢地盯著地上的慕情。
他全身都灑滿了血,像是染滿了桃花瓣,那麽淒艷。
他就這麽躺在地上,仿佛……已經停止了呼吸。
靡音覺得四周忽然安靜極了,她再也聽不見壹點聲響。
是的,再沒有壹點聲響。
“慕情……慕情?”靡音輕輕喚著,像是壹種夢囈。
此刻,殷獨賢也放開了她。
他要讓她親自去看看那男人的慘狀。
靡音像是在夢遊壹般,她的腳下,仿佛踩著棉花。
就這麽深壹腳淺壹腳地向著慕情走去。
她蹲下身子,鼓足了全部地勇氣,將慕情翻轉過身,將他抱在懷中。
然而就在這時,靡音看見,慕情睜開了眼,對著自己微笑。
“靡音,別哭,”他說:“痛苦很快就會過去的,靡音,不管發生什麽,妳都要記住……遇見妳,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慕情的笑容,像是最溫和的春風,迎面吹來。
他在笑,和以前壹樣地笑,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
淚水,瞬間像決堤壹般,湧上靡音的眼眶。
她拼命地用手背拭去淚水。
她想要看清慕情此刻的樣子。
她想要將他永遠記在心中。
但是,她再度遠離了慕情。
因為殷獨賢,他將她拉走了。
他的掌心,似乎比平時更加冰冷。
那是壹種黑暗降臨的前兆。
靡音知道,殷獨賢要動手了。
果然,殷獨賢將靡音推到楊池舟地懷中:“看好她。”
然後,他壹步步地走向慕情。
他蹲下身子,直視著他。
慕情雖然已經因為重傷而無法站立,但是他平靜地迎接了殷獨賢地目光。
慕情的眼中,沒有恐懼,沒有絕望,沒有懇求。
有地,只是平靜以及壹種自信。
“妳在想什麽?”殷獨賢問。
慕情開口,卻因為平躺著,腹中的淤血嗆入了喉嚨中,他在不停地咳嗽著。
血液,四濺著,染在他的臉頰上,衣衫上。
此刻的他,應該是狼狽的。
但是沒有,即使到此刻,慕情還是給人壹種清雅與悠閑。
他止住了咳嗽,然後看著殷獨賢,輕聲道:“我在想,我這輩子,是無憾的。”
“妳也知道,自己即將要死了嗎?”殷獨賢問。
他的聲音,輕而冷,像是天底下最細最涼的絲線,切割著人的面板。
“妳會殺了我,我知道。”慕情平靜地回答。
“妳會求饒嗎?”殷獨賢問。
“我想……咳咳咳!”慕情又爆發出壹陣劇烈的咳嗽聲,壹口濃稠的鮮血隨之噴出。
靡音緊緊地咬住下唇。
慕情每次的咳嗽聲,都像是壹把刀,在剜著她的心。
壹刀壹刀壹刀,痛得她抽搐。
慕情竭盡全力,忍住了咳嗽。
此刻,他已是氣若遊絲,但他還是用壹種輕微卻平靜的聲音道:“妳知道答案的,我……不會,向壹個傷害過靡音的人求饒。”
“這麽說來,”殷獨賢眼尾壹挑:“妳很愛靡音。”
聞言,慕情將眼睛轉向靡音,那裏面,盛著天底下最溫柔的情緒:“是的,我愛她。”
“而靡音,也是愛妳的,並且,”殷獨賢的眼睛,掃到了靡音隆起的小腹:“妳們,還有了孩子。聞言,靡音原本就已經被絕望溺斃的心,卻無端端更縮緊了。
她明白,殷獨賢下壹個要對付的,就是……孩子。
是她和慕情的孩子!
殺意
是的,靡音知道。
她了解殷獨賢的壹切。
了解他的罪惡,了解他的黑暗,了解他各種殘忍的手段。
在她這麽對待他之後,殷獨賢對她的恨,比現今地上的血,還要粘稠。
所以,他會用最殘酷的方式,來對待自己。
他,會傷害她身邊的人。
他會作出讓她痛苦壹生的事情。
靡音看著殷獨賢向著自己走來。
壹步壹步。
他的腳,踩在血上,地上,瞬間出現了壹行血的腳印。
像是地府的惡鬼,慢慢向著靡音的方向走來。
靡音直覺性地捂住了小腹。她似乎知道殷獨賢要做什麽事情。
她想要後退。可是不行。她地背後。是楊池舟堅硬如鐵地胸膛。
他擋住了她地去勢。他不讓她逃離。
殷獨賢。楊池舟。他們都不讓她逃離。
靡音不懂。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她要遇見這樣地兩個人。
為什麽她要和他們糾纏。
她不懂。
她更不懂的是,為什麽老天要做這樣的安排。
如果她的生命是絕望的蒼白,那麽,為什麽要為她安排慕情這樣的晴天。
為什麽要讓她享受到幸福後,又再次殘忍地奪去。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究竟犯了什麽樣的罪過,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殷獨賢壹步步地向著靡音走來,他的臉上,無喜無悲,平靜得像是湖水,同時,也冰冷得像是天山之巔那萬年不化的雪。
“不要,”靡音喃喃道:“不要。”
然而就在殷獨賢即將靠近靡音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壹雙手,將他的腳緊緊地抱住。
低頭壹看,殷獨賢發現,那是慕情。
因為重傷而倒在地上的慕情。
此刻的慕情,感覺到身體的每壹根神經。每壹處地方都在不斷地爆發著劇痛。
他地力氣,就在楊池舟的擊打中逐漸消逝。
他聽見了自己的血液壹股股流出體外的聲音。
他感覺到身體很冷--就像是逐漸死去那般的冷。
慕情明白,今晚,他是難逃壹劫了。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微小地,對付殷獨賢和楊池舟,不過是蚍蜉撼樹。
但是,他還是要去做。
他還是要去保護自己的妻兒,直到他死的那壹刻。
殷獨賢看著他。看著這個奪去靡音心的男人。
靡音說,她愛他。很好。
殷獨賢很高興聽見這樣的話。
因為這樣壹來,自己加諸在慕情身上的痛苦。將會百倍千倍地在靡音身上找回來。
夜,更深了,四周沈浸於壹種死寂。
有風,陰涼的風,像白骨壹般的風吹拂著大廳外的竹林。
可是,今夜地竹林,卻不會搖曳。
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壹種窒悶的血腥之氣給包圍著。
所有地東西,都沾染上了這種氣息。
越積越多。直至無法行動。
每個人的毛孔中,都積塞了血腥的濃烈氣息,喘不過氣來。
靡音看見,殷獨賢的嘴角,有了壹道紋路。
像是笑紋。
明明是柔和的弧度,但是,卻給人壹種無端的銳利感。
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刀槍劍戟。
這時,只見他身形壹動,接著。慕情便像是壹張輕薄的梅花箋壹般,飄到了大廳的柱子上。
接著,重重墜落在地。
柔軟地身體和堅硬的地板碰撞的那壹刻,靡音的大腦壹片空白。
但瞬間,她便回過神來,發出世間最慘厲的叫聲。
那聲音,傳出大廳,在整個空山上方的天空回旋。
慕情還沒有死,他的胸膛。還在靜靜起伏。
他的呼吸。很輕很輕,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他的臉龐,是壹種琉璃般地蒼白。
輕輕壹碰,就會碎裂成灰,再也不復存在。
靡音的雙手,在微微顫粟著。
殷獨賢重新轉身,向著靡音走來。
在他做完這壹切,在他剛傷過人後,殷獨賢嘴角的笑的弧度,沒有壹絲變化。
沒有壹絲,變化。
“放心,我壹定會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看著妳們的孩子,成為壹灘血水,才會放他去死。”殷獨賢靜靜地宣布著。
他仿佛是全天下的王,輕易地便決定了每壹個人的命運,每壹個人的生死。
看著他向自己走來,靡音全身地每壹寸面板,都在縮緊。
她用自己地雙手牢牢護住小腹。
她的態度是堅決地,但是,靡音明白,這是無能為力的。
是的,無能為力。
她無法阻止殷獨賢。
他的臉,冷得寂靜:“現在,已經沒有人再來幫妳了吧。”
接著,他繼續向著靡音走來。
他壹定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靡音已經是絕望,可是她的眼裏,是濃烈的恨意,即使殷獨賢在幾步之外,也可以感覺到那股烈焰,在灼燙著他的面板。
他的冰冷,她的灼熱。
無論如何,也融不在壹起。
殷獨賢不急不緩地走到靡音的面前,看著她。
他細細地看著靡音。
經過這些日子,靡音的臉頰似乎是圓潤了。
而面板,更是增添了壹種母性的聖潔的光。
她變得更美了。
但是,這種美,卻是因為另壹個男人。
她背叛了自己,傷了自己。
她忘記了,她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再屬於自己。
殷獨賢的手,撫摸上了靡音的臉頰。
手掌中,傳來壹種滑膩,已經冰涼。
像是最上等的瓷器。
讓人愛不釋手。
報復
殷獨賢的手,慢慢地在靡音的臉上移動。
像是在重溫著那種滋味。
只有當他真實地感覺到她肌膚的溫度時,殷獨賢才會認為,靡音是回來了。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那只手,泛著涼意的手,在那同樣泛著涼意的肌膚上遊走。
從她的顴骨,到她的腮邊,接著,是她的嘴唇。
然而就在這時,靡音忽然張口,狠狠咬住了殷獨賢的手指。
那壹口,像是匯聚起了她壹生的力量,那種恨意,是無窮盡的,像是能將殷獨賢的肉與骨都融化。
只是壹下,靡音的牙齒就穿透了皮肉,接觸到了那白色的骨頭。
血,瞬間湧了出來,在靡音的唇齒間蔓延。
在靡音嘗來,那血,冰冷而汙穢。
殷獨賢任由她咬著。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靡音。那雙眼睛。像是煙雲籠罩地寒水。
然後。他說了壹句話:“原來妳這麽恨我。那麽。在我做了下面這件事後。我想。妳會更加恨我地。”
殷獨賢忽然擡起膝蓋。準確地擊打在靡音地小腹上。
靡音只覺得壹股從未經受過地劇痛。在整個身體中爆發出來。
那種痛。在四肢百骸中流竄著。在驚慌地奔跑著每壹根神經。每壹根骨頭。每壹塊皮肉。都在痛。
靡音感覺到自己的 *** ,有溫熱的東西正在順著雙腿流淌。
不停地流淌,許多的鮮血,流出體外。
靡音知道,那鮮血中,還包含著那個孩子的生命。
慕情和自己孩子的生命。
血,在汩汩而流。靡音的臉龐,蒼白得嚇人。
她的額上,滿是冷汗,那些汗珠,像是壹只只沈默的圓蟲,爬滿了靡音的身體。
她那細致漆黑地發。被黏在額上,黏在腮邊,更顯得她的脆弱。
靡音的臉,是壹件破碎的瓷器。
已經碎成了粉末,只等著風壹吹,便要飄散到天際。
小腹中,某種東西,正在下墜。
靡音明白那是什麽。
慕宛。
他受到了傷害,他感覺到了疼痛。他失去了生命。
靡音應該是要竭盡全力保護他的,可是她無能為力。
靡音無能為力。
她的心,已經瀕臨絕望地荒原。
靡音捂住小腹。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清楚地看見,壹行血,從她的腳上,流到了地面之上。
那血,被燭光照耀著,紅得接近於黑色。
開始。只是壹行,而之後,漸漸擴大,逐漸地占據了靡音的視線。
她的眼中,是紅色與黑色的間雜。
靡音捂住小腹,雙手在發顫。
她不想要孩子離開。
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
她想要生下他。
她還沒有聽見他的啼哭,她還沒有摸到他的小手小腳,她還沒有親吻他的額頭,她還沒有給他穿上自己精心縫制的小衣裳。
莞兒。
他不可以走!他不可以離開!
靡音拼命地捂住小腹。可是依舊阻止不了那種下墜地痛覺。
她的心,她的身體,都不再有溫度。
她想要大哭,想要大叫,可是已經沒有了力氣。
她只能匍匐在地上,將淚水滴落在那些鮮血之中。
淚,也稀釋不了血地濃稠。
靡音擡眼,看見了不遠處的慕情。
慕情的嘴唇,是蒼白。他的臉色。臨近透明。
就像是,即將離開這個世間。
靡音動用自己僅剩的力氣。向著慕情爬去。
他是孩子的父親。
趁著孩子還在她的體內,靡音要讓他們壹家三口團聚。
此刻的她,只想要做這麽壹件事。
所以,她費力地向著慕情的方向爬去。
她爬得很慢,但卻不停歇。
仿佛這種爬動,已經成為了她最後地期許。
靡音爬過的地板上,遺留下的,是壹條長而猙獰的血跡。
她像是壹條受傷的蟲,在做最後的掙紮。
慕情也向著靡音伸出了手。
他已經沒有辦法移動。
最後,他還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妻兒。
這是壹種至深的無奈。
他原本是想要給靡音救贖,他想要讓靡音重新開心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能夠給予靡音全新的生活,給予她平凡地幸福,讓她永遠擺脫噩夢的糾纏。
可是他沒能做到。
他失敗了。
現在,他唯壹能做的,唯壹想做的,就是握住靡音的手。
兩人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對於重傷的他們而言,那段路程,像是永遠也無法到達。
但靡音的動作,卻是堅決。
她壹點壹點地,移動著。
她的身下,都是血,拖曳著,前進。
她地每壹寸面板,都冒出了汗珠,不知是因為熱,還是因為痛。
那些汗,那些血,將她地單衣全部沾溼。但是她全然沒有感覺。
她此刻的心願,簡單至透明。
握住慕情地手,那只永遠都帶著溫熱的手。
只是這壹個心願。
像是過了許久,靡音終於來到了慕情身邊。
她的手,即將和慕情的手碰觸。
然而就在這時,壹個人擋在了她的眼前。
壹重陰影,猝然壓在了靡音的身體上。
殷獨賢。
靡音即使不擡頭,也知道,是殷獨賢。
他是不會讓自己如願的,他會用盡所有手段,折磨自己。
剛才做的那壹切,對殷獨賢而言,只是壹道開胃菜。
至於正餐,靡音永遠也不會知道。
因為她永遠也猜測不到,殷獨賢的殘忍底線在何處。
在下壹刻,殷獨賢便壹把將慕情的衣領揪住。
他的眼睛,是寒水:“看清楚了嗎?看清楚我所做的壹切了嗎?”
慕情睜開眼睛,直視著殷獨賢。
雖然他受了重傷,雖然他就連睜眼的這個動作都是虛弱,但是,慕情的眼神,卻讓殷獨賢的眉梢眼角壹跳。
那是壹種無比平和的目光,甚至,於平和之中,還帶著壹點悲憫。
他似乎是在可憐自己。
“妳從來,也沒體會過快樂是嗎?”慕情道。
那聲音,輕得像是微塵,但是卻重重砸在了殷獨賢的心中。
他周身的冰雪,因為這句話,而碎裂了。
是的,殷獨賢從來也沒有體味過快樂。
而將來,也不會體味到。
永遠也不會。
殷獨賢眼中的冰塊碎裂之後,又以飛快的速度聚合,成為了更為凜冽的冰。
他倏地將慕情推倒在地,接著,擡起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殷獨賢的腳,在空中劃出了銳利的弧度,最終,踏上了慕情的胸膛。
靡音聽見了“卡擦”壹聲清脆的響聲。
就像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肋骨,斷裂了。
靡音的世界,因為這壹個聲音而變得寂靜。
她看著慕情的嘴中,不斷地湧出鮮血。
壹口壹口,染溼了他的全身。
同時,靡音也看見,殷獨賢接過了手下遞來的壹把劍。
他舉起了手,向著慕情舉起了手。
然後,落下。
劍,刺入了慕情的胸腔。
當劍抽出時,更多的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湧動著。
靡音想撲過去,她想要迎接那把劍,她想要和慕情同生***死。
可是楊池舟牢牢地抓住了她。
他不允許她上前。
靡音只能看著那把劍,壹下下地刺入慕情的胸膛。
就像是當初,她用匕首刺入殷獨賢的胸膛壹樣。
壹劍壹劍。
那是報復。
靡音知道,殷獨賢在報復自己。
靡音聽見了慘叫聲,她感覺到惶然。
那聲音很熟悉,像是自己的。
但是,她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在叫。
她的所有感覺,都已經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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