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色古香的地方有哪些?不要說某個小鎮哦,就說北京的古色古香。(四合院除外)
把馬車夫流汗的背影,
鑄在茶館裏。
香片泡不盡,
熟悉的清晰。
齊化門城墻下,
有放洋片的匣子嗎?
我的陰丹士林布上是誰的倒影?
習慣了藍褂黑裙,
還有那冰糖葫蘆的香氣,
到底誰演的茶花女?
又在花鳥市場下折下茉莉花的氣息。
豌豆黃是童年的樂趣,
胡同裏折不盡舊時光的溫馨。
老北京有多老究竟誰知道,
二胡調子慢悠悠晃得有多長,
壹盅壹盅的時光不能隨意撤。
把眼中香山刻在心裏。
上市的紅殼螃蟹,
香得最怡人。
喝壹口茅臺吧,
火燒出燕趙北國的豪氣。
小石墻的人家的米缸上,
是否還曬著筍幹?
兔兒爺的小主人,
是否還望著打鹵面?
年輕的姑娘,
模仿著京劇的調兒,
清華苑的門外,
我遲疑著布鞋的步履。
哦,老北京,
喝了多少口北海的水,
才記住天安門城樓的金碧輝煌,
那遛鳥兒的白連旗,
是否會遇上畫眉的招弟?
祥子的洋車又會不會有
祁瑞宣的身影?
文章:壹
我也走過不少的南北碼頭,所聽到的小販吆喚聲,沒有任何壹地能賽過北平的。北平小販的吆喚聲,復雜而諧和,無論其是晝是夜,是寒是暑,都能給予聽者壹種深刻的印象。雖然這裏面有部分是極簡單的,如“羊頭肉”、“肥鹵雞”之類。可是他們能在聲調上,助字句之不足。至於字句多的,那壹份優美,就舉不勝舉,有的簡直是壹首歌謠。例如夏天賣冰酪的,他在胡同的綠槐蔭下,歇著紅木漆的擔子,手扶了扁擔,吆喚著道:“冰琪林,雪花酪,桂花糖,擱得多,又甜又涼又解渴。”這就讓人聽著感到趣味了。又像秋冬賣大花生的,他喊著:“落花生,香來個脆啦,芝麻醬的味兒啦。”這就含有壹種幽默感了。
也許是我們有點主觀,我們在北平住久了的人,總覺得北平小販的吆喚聲,很能和環境適合,情調非常之美。如現在是冬天,我們就說冬季了,當早上的時候,黃黃的太陽,穿過院樹落葉的枯條,曬在人家的粉墻上,胡同的犄角兒上,兀自堆著大大小小的殘雪。這裏很少行人,兩三個小學生背著書包上學,於是有輛平頭車子,推著壹個木火桶,上面烤了大大小小二三十個白薯,歇在胡同中間。小販穿了件老羊毛背心兒,腰上來了條板帶,兩手插在背心裏,噴著兩條如雲的白氣,站在車把裏叫道:“噢……熱啦……烤白薯啦……又甜又粉,栗子味。”當妳早上在大門外壹站,感到又冷又餓的時候,妳就會因這種引誘,要買他幾大枚白薯吃。
在北平住家稍久的人,都有這麽壹種感覺,賣硬面餑餑的人極為可憐,因為他總是在深夜裏出來的。當那萬籟俱寂、漫天風雪的時候,屋子外的寒氣,像尖刀那般割人。這位小販,卻在胡同遙遠的深處,發出那漫長的聲音:“硬面……餑餑喲……”我們在暖溫的屋子裏,聽了這聲音,覺得既淒涼,又慘厲,像深夜鐘聲那樣動人,妳不能不對窮苦者給予壹個充分的同情。
其實,市聲的大部分,都是給人壹種喜悅的,不然,它也就不能吸引人了。例如:炎夏日子,賣甜瓜的,他這樣壹串的吆喚著:“哦!吃啦甜來壹個脆,又香又涼冰琪林的味兒。吃啦,嫩藕似的蘋果青脆甜瓜啦!”在碧槐高處壹蟬吟的當兒,這吆喚是夠刺激人的。因此,市聲刺激,北平人是有著趣味的存在,小孩子就喜歡學,甚至借此湊出許多趣話。例如賣餛飩的,他吆喝著第壹句是“餛飩開鍋”。聲音宏亮,極像大花臉喝倒板。於是他們就用純土音編了壹篇戲詞來唱;“餛飩開鍋……自己稱面自己和,自己剁餡自己包,蝦米香菜又白饒。吆喚了半天,壹個子兒沒賣著,沒留神?去了我兩把勺。”因此,也可以想到北平人對於小販吆喚聲的趣味之濃了。
文章:二
假期與朋友相約於京城的南鑼鼓巷,壹個充滿老式記憶的地方。幾個人說說笑笑,便無意間談到了兩個城市——香港與上海。相較於香港,上海更像個壹夜成名的暴發戶,缺少了點世代沾染的貴族氣。或許是英國的殖民統治為香港這座金碧輝煌的城市塗上本不應擁有的英倫風情,但我們都無法否認,或許也正是這可恥的歷史才帶給香港如今無可比擬的繁榮。
話題看似偏離了軌道,今日的主角依舊是南鑼鼓巷這個仍然裹挾著清朝遺韻的地方。盡管巷子兩旁的小屋已經被時尚的新概念店鋪布滿,但那些未曾變更的岔道口倒是因此被襯出了幽靜的原貌。
無論怎樣,老北京的巷弄都更勝些歲月的智慧,穿梭其間,正如同置身於時光的隧道中,由古至今,從樸實到文明,周圍的景色變了又變,年輪的脈絡愈見清晰的痕跡,但那巷弄,也僅是那巷弄,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固守著歷史的老邁身軀,靜靜地訴說著自己的故事。或許只有最自信的老北京才可以用壹身的風塵仆仆傲然睥睨著現代化的城市,揀盡雕琢,孑然壹身。
紅燈籠,青檐瓦,木窗欞,每壹個弄堂的木板門外都展現著特有的氣息,即使門外有施工隊,也僅是那嘹亮的號子為這片過於的靜謐加上點熱鬧的點綴。朋友說,這南鑼鼓巷附近的弄堂裏沒有外地人,真不知道這些老人去世後還有誰願意守護曾經的老房子,重拾時光的腳印。無論富足還是貧窮,這裏的人們眼中流露出的都是世代作為主人的自豪感,不畏金錢叨擾的滿足。
漫行於榆錢下落如雪的土石路上,尋訪後海的蹤跡,不願似遊客驅車而往的急迫。向路邊的老人問路,被她熱情的告知後,她又加上壹句“看見水就到了。”心中不禁想起另壹個依水而建的世外桃源般的狹窄街道,麗江。民族風,放花燈,聽納西族的老人吟誦亙古不變的歌謠,轉眼間時光仿佛歷經千年。這裏是麗江,身邊的河水不急不緩的淡淡經過,靜靜瞥視著河水兩邊PUB中的人群,和諧、美好。然而北京的後海卻是另壹副模樣。現代的酒吧,古色古香的茶館,星巴克,老飯館,魚龍混雜的感覺。腳下的後海就像幾百年前便靜止了壹般。除了喧囂,再沒有其它味道。那些歷史的風貌被現代的畫筆染了色,著了新衣,不倫不類的頹敗感,多多少少有點小小的失望。
北京之遊時間並不長。回來後我便想,北京的現代與古老是如何混在壹起並可以留存至今的?那並不是自然而然的融合,而更像壹種特意的保護,用壹種現代的方式將古老的風情包裹起來,再還原不了曾經的綠磚青瓦石獅子,再還原不了曾經的壹草壹木枝葉茂,再還原不了曾經的水袖善舞杏花弄。老北京就像壹幅畫,被歷史的塵煙磨磨洗洗的褪了色,顏色不再,風貌不存。
但我們無法抱怨什麽,更確切的說,是抱怨無用。現代化的腳步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大踏步的朝前碾進著,只要那些巷弄還可以存在,只要我們還可以從它細密的紋路上捕捉到當年的影子,我們就應心存感激,畢竟妳要知道或許我們的子孫後代就連壹點點的遺存都難以見到,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感受現今,珍惜當下。
老北京的風依舊不知疲倦的吹著,帶著年歲的聲音,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