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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文化·嶺南與嶺南文化·歷史悠久,文化燦爛

嶺南文化·嶺南與嶺南文化·歷史悠久,文化燦爛

(1) 歷史悠久

嶺南地區有著悠久的人類文明史,可上溯到13萬年前的原始社會群體時代。

1958年夏天,在廣東省曲江縣馬壩鎮西南的獅子山獅頭洞中發現了壹個人類頭骨化石。經北京大學碳14實驗室用鈾系法測定,為距今12.9萬年前的“古人”頭骨化石,被命名為“馬壩人”。這是目前嶺南地區發現的年代最早的人類化石。同時發現的,還有劍齒象、納瑪象、大熊貓等多種古動物群化石。1984年秋,又在同壹地點發現了長條形和扁圓形礫石打制的砍砸器各壹件,進壹步證實了馬壩人屬舊石器時代中期的古人類這壹事實。

馬壩人頭骨比北京猿人薄,前額比北京猿人高。面部具有黃色人種的某些基本特征。與1956年在湖北長陽縣趙家堰洞發現的長陽人,1954年在山西襄汾丁村附近發現的丁村人,同屬“古人”類型。

馬壩人在嶺南生活及其發展的歷史,雖有待進壹步考證、研究,但馬壩人是嶺南人類歷史上的遠祖及中華民族祖先的壹部分,早在13萬年前,就已在這塊中國南方“蠻荒”寶地上生存著,繁衍著、發展著,並不斷創造著嶺南的歷史文化,已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我國人類歷史進入“古人”階段後,經歷漫長的進化,約在4—3萬年前,從北到南,先後進入了“新人”階段。在本世紀60—70年代,嶺南在今廣西柳江、靈山,廣東封開等地區,先後發現了“柳江人”、“靈山人”、“峒中巖人”等多處“新人”階段遺址的人類化石和眾多文化遺物,經證實為與四川資陽人、北京山頂洞人、臺灣左鎮人屬同壹階段(約前3萬年)的“新人”化石。新人,又稱“晚期智人”。嶺南“新人”在體質形態上已經沒有了馬壩人的原始性,幾乎與現代人沒有明顯的區別。從使用的工具看,已進入了舊石器晚期,而且學會了支配、使用火,由茹毛飲血進而為熟食。從所發現的靈山人化石竟達四五個之多,更進壹步證明,嶺南新人已從流動分散的原始群體向比較固定集中的原始群落轉變,從而開始了最終與動物分離,逐漸步入人類原始氏族公社的雛形。

大量文化遺址的出土,科學地證實了嶺南先民約在7000—6000年前,與中原地區先民差不多同時進入母系氏族公社。而嶺南父系氏族公社的出現,卻比中原晚了近1000年。據考古發現證實,廣東北部地區約於4500年前率先進入父系氏族公社階段。從迄今為止嶺南已出土的父系氏族公社時期的數百處文化遺址、墓葬的時間測定,大部分地區都約在3000年前,即新石器晚期至末期,才進入父系氏族公社階段,而較晚的雷州半島及海南地區,還有兩廣境內腹地山區,更遲至2000年前才進入父系氏族社會。而這壹時期,中原地區早已從學術空前繁榮的春秋戰國時期(奴隸社會崩潰時期)進入西漢封建社會了。盡管如此,在中原人進入嶺南之前,嶺南先民已經在相對封閉的“蠻荒寶地”上,生活了十多萬年了。

據史籍記載,早在堯、舜、禹時代,嶺南地區便已名義上統屬於中原。但真正與中原發生經濟、政治、文化聯系,應該是從周王朝時代開始的。到春秋戰國時期,嶺南與北面的近鄰楚國、沿海地區的吳、越等國在政治、經濟、文化上的交往更為頻繁,而且曾壹度成為楚國的屬國,今廣州市在先秦時代曾命名為楚庭。公元前214年,秦始皇以任囂為主帥,趙佗為副帥,進軍統壹了嶺南,將今廣東大部分設為南海郡;今海南省、廣東西南部地區、今廣西西南部和越南紅河三角洲壹帶,設置為象郡;今廣東沿西江兩岸及廣西中部延伸至今桂林壹帶設置為桂林郡,從而第壹次正式列入國家的行政建制。公元前206年,秦亡漢立,趙佗乘機在嶺南建立相對獨立的南越王國,直至公元前111年,南越貴族呂嘉發動叛亂,漢武帝派大軍平定,嶺南重新納入於漢王朝行政建制。自此以後,除五代十國的大分裂時期,劉?在廣州建立過南漢王國外,嶺南地區壹直都是歷代王朝行政建制下的祖國南方邊陲重地。

(2) 文化燦爛

文化的涵義,當今有著多種不同的界說。筆者認為,文化就是人化。也就是說,文化是作為社會的人為生存、發展而創造的、不斷積累的,而且又是不斷發展、創新的全部物質的和精神的文明成果和財富。文化的最廣泛意義,就在於既是人類創造的,同時又在不斷地影響著、塑造著人類自身的價值觀念、思維定向、習慣信仰、道德行為規範、民族情感和性格氣質,以及特定社會和地域的風尚習俗。嶺南燦爛的文化,即以此為界定。

嶺南文化是嶺南人民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由社會實踐創造出的全部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從早期的原始文化、接受華夏——漢文化的融匯整合,不斷吸納外來文化的精華,經歷數千年的積累進化,始終顯示出與中原華夏——漢文化的差異,具有自身的特色和優勢。從嶺南文化的發展歷史來考察,大致上可分為:原始本土文化時期、以中原華夏——漢文化為主體時期和形成多元結構的成熟期三個階段。

①南越族文化——原始本土文化

先秦時期,我國南方曾有過壹個從江浙到雲南、越南北部的龐大民族群體——越族,歷史上習慣稱為“百越”。引用《漢書·地理誌》的記載,就是所謂的“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裏,百越雜處,各有種姓。”也就是說,“百越”是以***同文化圈為特征的民族的集合體,其中有著多個不同族系的獨立的民族。根據春秋戰國和秦漢時期多種歷史資料的綜合考察,“百越”中主要的民族有江蘇的句吳,浙江的於越、東甌,福建的閩越,兩廣地區的南越,雲貴地區的滇越等。南越族是生活在嶺南地區的土著居民。他們的遠祖便是“馬壩人”。

南越族約於夏末商初開始形成,至春秋時代發展成熟。南越族作為壹個原始民族,不僅具有原始民族的***同特點,而且明顯地受嶺南生態環境和復雜、封閉的自然地理條件制約和影響。

由於境內為高山和河流所分割,南越族人不可能形成大規模的部落聯盟,只能以小聚落、大分散的形式,散居於嶺南大地。整個南越族便只能過著分支眾多、各不相屬、各自為政的社會生活。氏族部落之間為生存利益而戰爭頻繁。中原人便有了“越人好鬥”的深刻印象。

封閉的地理位置,使南越族人只能獨立地發展本民族的社會生活,獨立地創造著適合本民族生存發展的原始本土文化,並因而深深紮根於嶺南大地,獲得深厚的民族的、地方的沃土的長期培育,顯得根深葉茂,以後雖經受華夏——漢文化的強大沖擊、融匯、整合而最終漢化,但仍能表現出強大的生命力,使今天嶺南文化帶有鮮明的地方特色和獨具魅力的個性。

南越族文化作為嶺南原始本土文化的最大特色是塑造了嶺南人的永不消亡的文化性格:刻苦耐勞,勇敢善戰,靈巧機敏,勇於冒險,富於開拓創造精神。既處於封閉的地理位置,又面對神秘莫測的浩瀚海洋;既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又須面對嚴酷惡劣的生活環境;經過與自然界長期的鬥爭,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培育成南越族人最可寶貴的文化性格。

在南越族人文化性格的成長過程中,不斷地創造著適應民族生存的原始本土文化:在居住方面創造的幹欄巢居,至今仍在嶺南地區承傳著,與北京四合院、西北窯洞、客家土樓、雲南壹顆印並列為我國的五大特色民居建築;南越族人為突破封閉而無畏地在大海中冒險探索,不僅發展了原始的船文化和航海技術、知識,而且為秦漢以後海上絲綢之路的開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南越族人偏好水產而又致力於火耕水耨的稻作文化,為後來馳名中外的飲食文化提供了極可寶貴的經驗和富於嶺南風味的地方特色;南越族人刻苦耐勞的精神,為秦漢以後開發嶺南、建設嶺南、迅速擺脫蒙昧狀態,趕上中原文明的步伐,提供了無限的潛力;南越族人勇於冒險開拓的精神,更使秦漢以後的嶺南人富於海洋文化的氣質,最先從海洋走向世界,接受海外文化的浸潤。

由於對大自然的蒙昧無知,南越族人的原始宗教觀念頗為強烈,他們篤信神鬼,崇尚祖宗崇拜和圖騰崇拜。他們相信大海或江河中有龍神,以求龍神保佑。南越族人以龍子自居,剪發紋身,狀如披鱗帶鰭的蛟龍,認為這樣在水中從事生產活動時,可免受龍神的誤傷。在當時,因對自然現象的無知而求助於超自然力的保護,以逃避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這是處於原始狀態時的人類***有的心態特征,古南越族人也不例外,並由此創造了極其豐富的具有濃郁浪漫主義、神秘主義和理想主義色彩的原始神秘文化,形成後來嶺南地區長期流傳和發展的神話文化。

②漢化過程中的嶺南文化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統壹嶺南後,中原華夏族人開始大規模進入屬南越族文化圈的嶺南,帶來了高度農業文明的華夏文化,強烈地沖擊著原始形態的以南越族文化為主體的嶺南本土文化,從而掀開了南越本土文化漢化的序幕。兩漢時期,以儒學為核心的漢文化已迫使南越本土文化日漸失去原有的光華。兩晉南北朝時期,國家大分裂的局勢,使大批中原漢人逃亡嶺南,形成中原人進入嶺南的壹次移民 *** ,其結果使嶺南的土著居民基本漢化,華夏之漢文化作為嶺南主體文化的地位日益加強。明代嘉靖年間編纂的《廣東通誌》對此即有清晰的判斷:“自漢末建安至於東晉永嘉之際,中國之人,避地者多入嶺表,子孫往往家焉。其流風遺韻,衣冠氣習,薰陶漸染,故習漸變而俗庶幾中州。”大意是說,自從東漢末年至東晉期間,中原地區為逃避戰禍的人,大都進入嶺南定居,子孫後代亦在嶺南安家。他們所稟賦的中原文明氣質和風尚習俗,對嶺南土著產生了薰陶影響的作用,使嶺南土著的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已接近於中原地區。

兩宋時期,全國又壹次出現大分裂,到南宋滅亡後,不僅黃河流域的中原人,連長江流域的中原人,吳、越、楚人,也都大批逃向嶺南,形成了嶺南地區的第二次移民 *** 。嶺南地區的漢化也大致完成。當元朝大軍追剿南宋的兩個逃亡小皇帝趙昰和趙昺,到達嶺南時,嶺南人民已牢固地樹立了儒家“君權神授”的忠君愛國的封建正統觀念,遂義無反顧地奮起,為保衛趙家天下作殊死戰。

從居民民族成分構成來考察,土著的南越族已經在元初消亡,只有黎、瑤、壯、畬人數不多的幾個少數民族,仍然保留著南越族人的血統。嶺南大地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成了漢族。而且因地區環境和歷史文化等種種復雜的因素,嶺南漢族開始形成廣府、客家、福佬三個不同的民系,以各自不同的文化特征,使嶺南文化更為豐富多采。自此以後,直至清朝鴉片戰爭前,嶺南文化朝著以漢文化為主體的軌道,加快了邁向成熟的步伐。其中雖經歷過明亡清立的激烈的民族矛盾血與火的殘酷劫難,但以漢文化為主體,以南越本土文化為本根,以外來先進文化為養料的多元的、開放的、兼容的文化構架和內涵的雛型已經顯露。

在嶺南本土文化逐步漢化的漫長歷史進程中,始終貫串如壹的,是本土文化的本根意識和文化性格的潛在力量和作用。無論是已經漢化了的南越土著民族的後裔,還是進入嶺南的大量中原漢人,都毫無例外地受到本土文化的強力作用和制約,從而創造了具有鮮明嶺南特色和優勢的輝煌燦爛的文化成果。自明代以後,在物質文化方面,以稻谷為主糧的稻作文化突飛猛進,嶺南成為南方著名的魚米之鄉、水果之鄉,蔗糖遠銷歐美各國,並從海外引進了多項重要農產品、藥材、香料、奇花異卉。更突出的是珠江三角洲農業所創造的“桑基魚塘”、“蔗基魚塘”、“稻基魚塘”系列立體良性循環的農業耕作技術,使嶺南農業生產與商品經濟的市場需要緊密聯系而具有資本主義的萌芽。嶺南手工業已朝著市場商品的軌道發展。養蠶?絲業、陶瓷業、制糖業、刺繡業以及象牙雕刻等等品種繁多的手工藝制品,構成馳名中外的“廣貨”系列,不僅在全國占有重要地位,而且遠銷世界各地。嶺南的造船業和航海技術,在秦漢時期已達相當高的技術水平,至明清期間,更在全國處於領先的地位。嶺南對外貿易為全國之冠,廣州自唐代以來,成為全國最大的出口貿易港口,並享有世界貿易中心的殊榮。

在精神文化方面,嶺南人才輩出,成果豐碩。在對儒家經典的研究方面,從東漢時期的名家陳元、士夔、董正等,到明代的陳白沙、湛若水,其學術水平及在全國的地位,已達到與王陽明並駕齊驅的高度。在科學技術方面,早在東漢時期,便有楊孚的《南裔異物誌》和《稻海水土記》。這是嶺南最早的對自然資源頗具科學性的分類及研究。在晉初,又有王範為嶺南編纂了《交廣春秋》,填補了全國史誌獨缺嶺南的空白。東晉時期葛洪的煉丹術、醫療技術及著名的醫學著作《抱樸子(內外篇)》《肘後備急方》等長期在國內享有盛譽。清初著名愛國詩人、學者屈大均所著《廣東新語》,在史誌學上是壹大貢獻。成書於雍正年間的範端昂輯撰的《粵中見聞》,對清代眾多說粵書著述,曾起到繼往開來的作用。

嶺南在宗教文化上的貢獻殊多。佛教、伊斯蘭教等外來宗教,均多由海路經嶺南傳入內地。其中唐代惠能,通過佛教禪宗頓悟的開創,完成了印度佛教中國化、世俗化的偉大變革。葛洪在嶺南羅浮山傳道,成為嶺南道教的始創者,為嗣奉葛洪而建的、宋哲宗敕賜的沖虛觀,成為全國道教三十六洞天的第七洞天。由於明代中葉基督教最先在嶺南傳播,使嶺南人獨得西方風氣之先,率先創辦了西式眼科醫院、全科醫院、西式學堂,為以後嶺南科學技術和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嶺南的文學藝術豐富多采。文人詩歌沈雄質樸,感時傷世,極富人民性和愛國主義精神。嶺南民間藝術多姿多彩。其中粵謳、木魚、鹹水歌、客家山歌、潮州音樂、珠江三角洲飄色、南海漁歌等等,至今仍極具生命力,為嶺南人民喜聞樂見。

嶺南的民俗文化,源遠流長,歷史悠久,生活氣息濃郁,地方風情洋溢,是嶺南文化中的瑰寶。

③臻於成熟的嶺南文化

以公元1840年鴉片戰爭為起點,中國淪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英、法、德、美、日、俄等多個國家的殖民主義者接二連三地以武力入侵我國,逼使腐敗軟弱的清王朝簽訂了壹系列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西方文化也大舉入侵,嶺南人民在這之前已早得西方風氣之先,面對帝國主義列強的野蠻侵略,壹方面在抗擊外敵的鬥爭中,寫下了中華民族抗擊殖民主義、帝國主義的光輝悲壯的歷史篇章;另壹方面,也引起了嶺南先進愛國人士對西方科學民主的思考、探索和實踐。自鴉片戰爭始至20世紀的近現代反帝反封建的偉大變革中,嶺南人民無論在社會政治變革、科技領域和人文思想方面,多以西方為鑒、率先行動,前仆後繼、執著堅定,為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偉大鬥爭,做出了英勇的貢獻。嶺南文化也在這壹歷史性的偉大變革中臻於成熟。

當英帝國主義大量向我國輸入鴉片毒品,且肆無忌憚,氣焰囂張之際,是嶺南人民在林則徐的領導下,率先給英帝國主義的軍艦迎頭痛擊,掀開了中國人民反對帝國主義偉大鬥爭的序幕;三元裏人民抗英的偉大勝利,更顯示了嶺南人民同仇敵愾,英勇頑強的英雄氣慨和保家衛國的愛國主義精神。自此以後,嶺南人民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從未間斷。

自鴉片戰爭以後,嶺南人民以西方民主為鑒,誌在推翻腐朽專制王權的反封建武裝革命鬥爭更是如火如荼。1851年,以廣西金田村起義為起點的,洪秀全領導的太平天國革命,壹反我國歷次農民起義無壹例外地以“真命天子”為號召的傳統,提出“天下多男人,盡是兄弟之輩;天下多女子,盡是姐妹之群”這壹融合了中華傳統觀念與基督教的樸素平等思想的口號,以求最終實現“天下壹家,***享太平”的革命綱領。竟然在嶺南大地壹呼萬應,所向披靡,直搗南京,縱橫十余年,舉世震驚,極大地動搖了清王朝的統治。這是成熟的嶺南文化性格和特異優勢第壹次最集中、最精彩的演示。

偉大的革命先行者孫中山,更明確提出了推翻封建帝制,創立民主***和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綱領,從1894年創立興中會後,便先後在兩廣地區組織發動了廣州起義、惠州三洲田起義、潮州黃岡起義、惠州七女湖起義、廣西防城起義、欽州起義、廣州新軍起義及辛亥革命前夕的廣州黃花崗起義等壹系武裝革命鬥爭。嶺南兒女及海外嶺南華僑,以無私無畏的偉大獻身精神,用鮮血和生命,為最終推翻兩千多年封建帝制的辛亥革命,鋪平了勝利之路。

鴉片戰爭後,嶺南地區相繼湧現了壹大批民族資產階級思想家和政治家,為促進我國早期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勝利,做出了大量有益的貢獻。其中的傑出人物有早期的我國近代第壹位留學美國的革新家容閎,民族資產階級實業家和思想家鄭觀應,著名的維新運動領袖康有為、梁啟超、黃遵憲等,他們都是當時我國最早提出“君主立憲”的資產階級改良主義的壹批倡導者,組織者和實行者。

在科學技術方面,嶺南也是人才輩出,貢獻良多。傑出的科學家鄒伯奇,於1844年獨立研制成中國第壹臺攝影機,並成功地拍攝了壹批照片;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在國際上享有盛譽;中國航空之父馮如,制造了中國航空史上第壹架飛機,並在1910年第二屆國際航空器飛行比賽中,壹舉奪冠,為祖國爭得了舉世矚目的榮譽。

在國***第壹次合作時期,廣東曾是中國革命的大本營。黃埔軍校在廣州創建;北伐軍在廣州組建並誓師北伐; *** 同誌曾在廣州創辦農民講習所;在大革命失敗後腥風血雨的歲月中,嶺南革命者奮然高舉紅旗,發動了永垂青史的廣州起義;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嶺南人民都曾在遠離黨中央和革命武裝主力的艱苦條件下,無私無畏地英勇戰鬥:東江縱隊、瓊崖縱隊、紅色娘子軍……至今仍為人們尊崇和歌頌。

在物質文化方面,嶺南商品經濟活躍,海外貿易繁榮。嶺南華僑和早期民族資本家,借鑒引進西方先進科技設備,築鐵路、辦工廠、開銀行,使嶺南從19世紀末,便有了最早的地方民族資本的工礦企業和金融業。廣東幫商人活躍於世界各地,廣貨暢銷中外,風味獨特的飲食文化享譽全球。

嶺南人民在我國近現代史上的輝煌業績和傑出貢獻,絕非偶然,是獨特的嶺南文化臻於成熟所發揮的優勢和潛質的必然。概括地說,是以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為主體,以古南越族文化基因為潛質,以外來文化為養料而構成的多元文化構架,培育而成的自成壹格的文化性格和氣質的結果。在本世紀30年代,我國著名學者林語堂在所著《中國人》(原名《吾土吾民》)壹書中,對此曾有極精辟生動的分析:

在中國正南的廣東,我們又遇到另壹種中國人。他們充滿種族的活力,人人都是男子漢,吃飯、工作都是男子漢的風格。他們有事業心,無憂無慮,揮霍浪費,好鬥,好冒險,圖進取,脾氣急躁,在表面的中國文化之下是吃蛇的土著居民的傳統,這顯然是中國古代南方粵人血統的強烈混合物。

嶺南文化以中華民族文化為主體,又具有更為開放兼容,富於開拓、創造活力的特點;因有古南越族的文化基因,而富於冒險、進取和勇於自我犧牲的抗爭精神;因接受外來文化精華的滋潤補充,又富於民主科學精神和以商品意識為價值取向的機巧靈活,卻又能保持民族尊嚴、富於愛國主義熱情,不失炎黃子孫的氣節風範。

然而1949年後,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嶺南文化壹度顯得消沈,令人惋惜,更令人深省。

進入本世紀80年代,嶺南卻突然地,似乎在壹夜之間成為中外人們矚目的熱點。歷史的巨輪運轉了將近半個世紀,沈睡已久的嶺南活躍的文化機制復蘇了。在短短的十五年間,嶺南在黨的改革開放政策的指引下,竟創造了中國的,甚至是世界的神話般的奇跡,成為名實相符的我國改革開放的試驗場和引進西方先進科技文化和經濟的窗口。其自身也重獲青春的活力,經濟迅猛發展,市場繁榮的勢頭,遠遠超過了歷史上的任何時期。從改革開放初期處於全國國民經濟落後地位的狀態,壹躍而成為先進富裕的地區。在搞活經濟的同時,不僅為全國改革開放創造了大量寶貴的經驗,而且也有力地推動了文化建設的各個層面,創造了輝煌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重振了嶺南文化的優勢,開拓了新時期嶺南文化的新格局,培育了嶺南人的文化自覺參與意識。究其原因,正是傳統的嶺南文化優勢作用的結果。是嶺南多元的、開放的、務實的、兼容的活躍文化機制,又壹次與西方文化接觸、碰撞、交流、吸納、融合的必然。

誠然,嶺南文化並非完美無缺的。多元的、活力充沛的嶺南文化,造就了嶺南人開放、進取、務實的性格優勢,也刻下了各種文化消極因素的印痕。嶺南人的文化性格是充滿矛盾的;活躍的生命力與老成垂暮的惰性並存;既有冒險、開拓、進取、兼容、模仿、創造的氣魄與智慧,又有下意識的保守、柔順、恪守封建道德倫理準則的愚昧、麻木和奴性;既富於商品意識的重利輕“義”價值觀念,又有庸俗市儈、迷信鬼神的惡習。

實現工業、農業、科學技術、國防的現代化,是我國本世紀和即將到來的21世紀的總體目標。嶺南文化應以自己的優勢,促進我國四個現代化的早日實現,因此,嶺南文化的現代化,應該被提到首要地位。事實上,文化的現代化,應該以人的現代化為前提。從目前的情況看,嶺南文化中人的因素,還並不令人樂觀,與當前國際現代化的高速度、高信息、高科技的要求,頗不適應。為此,近年來關註嶺南文化發展走向和前景的學者及社會人士,都產生了迫切的危機感。也許正是這種危機感,能促進嶺南文化在秉承傳統優勢的基礎上,爆發出改造自我、改造社會的強大力量,盡早重構真正閃耀著現代精神文明的嶄新的嶺南文化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