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者》——背包裏的故鄉
所以,我們離開,我們想念;所以,我們想念,我們回來。
《朗讀者》第二季最後壹期的主題是故鄉,說起故鄉這個詞,余光中的那首《鄉愁》就往口頭上湧了過來,“小時候,鄉愁是壹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剛學這首詩時,全班的人都讀背很流暢了,可那又是怎樣的壹種鄉愁啊?讀千遍萬遍,也實屬難懂,我們活在了壹個更為穩定的時代,然後生成了另外壹種情感,如果算不上鄉愁,那也是壹種消化不了的惦記吧。
斯那定珠是壹個築路人,他用了十年的時間,造了壹條天路,通往他的故鄉——巴拉格宗村落。四十年前他花了很大的功夫走出村落,卻也錯失了治療眼睛的時機,四十年後,這條路的通往,也是為了故鄉不應該通通走掉。斯那定珠,好似壹匹馬,奔騰在故鄉的那條路上,他在心底為故鄉吶喊,也為故鄉消愁。
斯那定珠造路回家,而余華通過文字,回到南門。
離開,為了更好的回來。
在這壹期《朗讀者》裏我最為喜歡的是導演賈樟柯,賈樟柯的生活態度的傳達是會讓人會對這個世界多增壹份喜愛和享受的。他拼命逃離,然後尋找到了壹個回來的契機,這大概會是很多年輕人的真實寫照,每壹個小人物往外看,往外走,到了中年,甚至老年,方才回到家鄉。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再次離開,浪子之所以成為浪子,是因為有家。我覺得我可能還是壹個浪子,有壹天我還會卷起鋪蓋,然後又去到壹個地方。在那個過程裏面,我可能是把家包在我的行李裏面,它會跟著我壹起走。”賈導說他壹直喜歡拍交通工具,他回憶起那魔幻的火車聲,往後,他不停往外走。
他回憶兒時對姐姐下班回家的路程的猜想,思念將時間拉得很慢,這也讓我想起了小學的時候,每到過年的時候,爸爸媽媽叔叔阿姨們會在小年夜的前壹個晚上到家,壹年之後,他們感受到故鄉的溫度,我在等待時也常想他們是如何下了火車,又是如何經歷顛簸,暈車,回到家門口。每年的年底,都是如此,這是想念,是壹種期待。
回到故鄉,不需要知道妳在外面是誰,回來,大家都是自己人,幹著最平常的事。
似乎,於我而言,回家總是需要做好準備。小時候從外婆家回自己家,也覺得回家是漫長的,雖然說不上漫長的等待,但那和常人絕對是不壹樣的。到了現在,我依舊得在回家前做好各項準備,帶些什麽日用品,什麽又要放回家裏,包括自己的思想情緒都已提前打包,甚至會失眠。這大概在某個時刻成為了回家前的儀式。這或許是我給自己的安全感,或許是回家帶給我的幸福感。明白了其所為,為其所為。
八十五歲的鄭愁予先生平淡地談及從內地到臺灣與從美國又回到臺灣的情景,過往的歲月裏滿滿的愛,他告訴大家:“我喜歡旅行,我在歐洲,幾乎所有國家我都去過了,都背著壹個背包。如果有這個概念的鄉愁,就是背在我背包裏,到每壹個地方。我到了任何壹個地方,會想起自己的故鄉,這個鄉愁就是我的民族,我的國家。背到任何地方,我的鄉愁會告訴我,我應該做的事情。”
主持人董卿於是說:您是壹個詩人,也是壹個遊子,背著鄉愁走遍世界各地,讓我想起了蘇東坡的那句詩: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漂泊的感覺著實迷人得很,能不上癮嗎?回到故鄉,會讓妳安心,走在路上,同樣也會,外面的世界有壹種魔力,壹層又壹層的撥開,那是壹種不同的生活體驗。我想,遠行是壹種開始。若是對未來從來不會恐慌,對外面的世界充滿想象,走出去可以創造更多新奇。心底藏著對故鄉無時無刻的惦記,不再害怕,隨時回來。
記得,壹直是某個地方的某某某。
做壹個浪子,有夢,還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