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復讀第七、八回
再接著,由王惠和荀玫兩個***做為追逐名利等不端之事。作者在次回中嘲諷之意十分顯豁。
第八回,寫了王惠的赴任與為官特點,直到投降反叛朝廷的寧王,最終事敗逃竄的所遇。
這壹回比上壹回好看,因為終於在汙濁中,見到些許清流。
壹是蘧太守,出場時,已卸任。他為官,"務在安輯,與民休息",無為而治。按照其子蘧景玉的介紹,"南昌人情,鄙野有余,巧詐不足",所以蘧太守準的詞訟甚少,於是衙門裏"訟簡刑清",常聞"吟詩聲,下棋聲,唱曲聲"。可是後任太守王惠上任之後,就真變成了"戥子聲,算盤聲,板子聲了"!
蘧太守算得上是個清官,為官數年,布衣蔬食,依舊是"儒生行徑",且不戀江湖,卻常念故園"幾畝薄產,可供饘粥;先人敝廬,可蔽風雨",所以風塵勞攘時候,每懷長林豐草之思,任期未滿便告病回鄉。令人敬佩!
二是其子蘧景玉,確是名賢公子,"翩然俊雅,舉動不群","談言微中,名士風流",豐姿雅韻,躍然紙上,可惜去世太早。自古道休官莫問子,是說盼著借老子光的兒子到處都有,而蘧景玉對父親的急流勇退卻是既理解又欣慰。所以王惠贊他"看老世臺這等襟懷高曠,尊大人所以得暢然掛冠"。當王惠說"不日高甲,老先生正好做封翁享福",蘧公子卻言:"人生賢不肖,倒也不在科名。晚生只願家君早歸田裏,得以菽水承歡,這是人生至樂之事。"對比之下,境界全出!
蘧太守、蘧公子父子兩代,淡泊清雅,雖然著墨不多,然都可位列上品。
只是他們的後代——蘧公孫在這樣的熏陶下成長,卻未能免俗,讓人遺憾。完全違背了其祖“與其出壹個斫削元氣的進士,不如出壹個培養陰騭的通儒”的心願。從蘧公孫將《高青丘集詩話》添了自己的名字去刊刻,還遍贈親友,借此成了眾人仰慕的少年名士,這種取巧寡德的行徑開始他的俗氣平庸就愈加突出了。
不過,這蘧來旬心地良善,古道熱腸,有周濟窮途的善舉,倒是可以贊可的,蒲松齡待他真厚道,在情節上設計他奉祖叔之命入贅魯府,娶了風格迥異,才華不凡的魯小姐,真是祖上積德所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