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節制比自我放縱更接近自由
? 在今天的課程裏，我們就來看看，壹個人要真正達到內心自由的狀態，需要具備哪些先決條件，以及當我們面對非此即彼的選擇時，我們要做好怎樣的心理準備。
所以什麽是自由，如何做到這種自由？需要三個元素。第壹個清醒的自知；第二個勇敢地選擇；第三個，非常重要，無悔地擔當。
? 什麽叫做清醒的自知？如果我們要找壹個描述真理的比較趨近的方法，可能比較接近的就是因果吧。什麽樣的因會帶來什麽樣的果，什麽樣的種子會開出什麽樣的花。那什麽叫做清醒的自知？面對任何人生重要的選擇的時候，妳選了壹個什麽樣的因，妳即將種下壹顆什麽樣的種子，想清楚。妳想想妳選擇的這個因可能帶來哪些果，妳種下的這顆種子可能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想清楚。每壹個因會帶來很多種不同的果，妳尤其要想清楚的是，最差的惡果是什麽，妳尤其要想清楚的是，如果帶來的是最差的惡果，妳的肩膀擔得起來嗎？妳承擔得了嗎？妳願意承擔嗎？這些問題組合起來，就叫做清醒的自知。選擇了什麽樣的因，其實妳也已經選擇了相應的果。種下了什麽樣的種子，其實妳也也選擇了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所以清醒的自知就是面對任何選擇的時候，人生至關重要的決定的時候，妳想清楚將做的這個決定給妳會帶來什麽樣的果，會開出什麽樣的花。最可怕的花是什麽樣的，妳承受得了嗎？妳願意承受嗎？我們在說自由的時候，總是會帶出壹個問題What do I want?妳想要什麽？妳的人生熱愛什麽，妳想要什麽？這個問題重要不重要？真的很重要。What do I want? What do I love?但是，妳知道嗎？還有兩個問題跟它壹樣重要。What shall I pay?為了這個want，為了這個love，妳想過嗎，妳要pay什麽東西？這個問題跟第壹個問題同樣重要，它們是牽扯在壹起的。第三個問題同樣重要，Would I pay?我會去支付嗎？我願意支付嗎？我能夠承擔得起這種支付嗎？這三個問題同樣重要，而這三個問題***同構成了清醒的自知，請妳想明白。什麽樣的因帶來什麽樣的果，選擇什麽樣的因其實也已經選擇了相應的果。
? 第二個元素，勇敢地選擇。妳不是想好了嗎？做吧！就壹句話，Just do it.想明白了，做吧！讓我自己選擇我的人生吧，妳選吧，因為妳想好了。
? 第三個元素同樣重要，無悔地擔當。說到底就四個字，自食其果！妳選的，不是嗎？怨不得別人。妳選了，妳就當吧。當妳所選，選妳所當。愛妳所選，選妳所愛。沒人逼妳，這壹切都是妳選的，請妳無悔地擔當。自食其果，善果當然大家都願意吃，其實自食其果最重要的壹點就是自食惡果。
? 如果我把這三個元素認為是自由的本質，而真正自由的人，如果妳做到了這三點，妳會發現妳的心態永遠是安寧的。因為妳想清楚了，因為妳決定了，所以妳願意擔當。因為是妳自己選的，所以即便結果不如人意，妳也會坦然接受，也會沒有怨言，也會沒有悔意，這就叫高貴。即使那個結果會帶來黑暗，因為是妳自己選的，妳也願意承受，這不見得天意的痛苦。壹個人安於承擔壹種命運的痛苦，是非常偉大的，是非常有力量的。
? 我們也許知道壹個《荷馬史詩》當中壹小段，大家肯定知道特洛伊。特洛伊當中有壹小槽段，那就是戰神之子阿喀琉斯，他當時要挑戰特洛伊城大王子赫克托。他既然是戰神之子，他沒有失敗的理由。He has every reason to win.他沒有失敗的理由，所以赫克托第二天就要迎戰，他是必死無疑的。赫克托的妻子抱著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來到赫克托的跟前，“我不希望妳去迎戰，我希望妳跟我壹起陪伴著我們的孩子長大，至少能夠看見他長大。”赫克托抱著那個孩子沈默很久，他對他的妻子說：“如果我這次不去迎戰，我這輩子就可以不死的話，我就不去了。我必將死去，我能選的不是死或不死，我能選的就是以怎樣的方式去活，我能選的就是live with honor.帶著榮譽去活。”所以他去迎戰了，毫無疑問他死了，但這是他選的。
? 另外有壹個古希臘的傳說，我們知道叫普羅米修斯。他就是把天界的火種引向了人間，從眾神的世界裏面，把寶貴的火種帶到了人間，奉送給人類，不求回報。宙斯大怒，於是打算給普羅米修斯最高的懲罰，最嚴厲的懲罰，當時做了壹個什麽決定呢？就把普羅米修斯吊在高加索山上，讓禿鷲啄食他的內臟，不僅如此，壹旦啄食完之後，內臟會自動生成，第二天繼續啄食，永遠忍受這種痛苦和煎熬，永無止息，周而復始，最嚴厲的懲戒。但是普羅米修斯他知道這個結果，他願意承擔這個結果。他知道這會有多黑暗，他願意領受這份黑暗。什麽叫做清醒的自知，勇敢地選擇，無悔地擔當，妳選好了，妳不是不害怕那個惡果，妳也害怕，但是妳嘆壹口氣，還是專註地走向腳下的這壹條路，這才叫自由。
? 說這麽多，回歸現實。自由，不壹定敢為天下先，敢做。自由是敢做加上敢當。敢做敢當才叫自由，所以自由不是什麽都做，沒什麽不能做。自由是請妳做好妳的選擇，請妳擔當妳所選擇的。苦也好，樂也好，妳選的，妳承擔。選擇並擔當，就是自由的全部內涵。所以自由並不等於為所欲為，自由其實等於有所選，選擇所擔當的，擔當自己所選擇的。在這裏要提醒大家壹下什麽叫做選擇。妳要知道，我問妳“今天中午給妳吃美食還是吃豬食呀？”這個不構成選擇。嫁給美男子還是嫁給豬八戒？這個是不構成選擇的。所以當兩個選項彼此差距懸殊的時候，好壞分明的時候，這根本不叫選擇。選擇之能稱之為選擇，壹定是痛苦的。因為選項壹定是同樣美好的，不相上下的。選項壹定是同樣糟糕的，不相上下的，這個時候才叫選擇。所以能輕松下決定的，都不叫選擇。我給妳100萬還是給妳壹耳光，這不叫選擇。我給妳壹千萬，或者我給妳愛情，這可能構成選擇。所以大家要了解，選擇壹定是指兩者或多者都是美好的，或者兩者和多者都是糟糕的，他們互相之間這個實力是不相上下的，伯仲之間。所以凡能稱之為選擇，壹定是痛苦的。
? 所以什麽叫做選擇？其實選擇說到底，它代表了兩種可能。第壹個妳將犧牲壹種美好，兩個都很美好，妳必須舍棄壹個，意味著妳將舍棄壹種美好，放下這種美好，忘記這種美好，這是選擇的壹種可能。第二種就是，妳將承受壹種痛苦，妳將承受壹種不安。很多時候不是讓妳選擇安或不安，很多時候是讓妳選擇不安或更不安，這個才構成選擇。所以選擇壹定是艱難的，選擇壹定是糾結的，因為選擇它不是在好與壞之間的，人生最大的矛盾和痛苦都是在兩種好之間的，兩種善之間的，或者兩種惡之間的，無可奈何的才叫選擇。另外選擇不是無可不為，為所欲為，選擇意味著妳有所為，有所不為。其實選擇很多時候就是說什麽是從此不做。自由的力量很多時候乃是壹種選擇的力量，而選擇的力量其實意味著壹種舍棄的力量。這個女孩也很好，那個女孩也很好，選擇。當我選擇她們倆當中壹個的時候，其實我放棄了壹種非常美好的可能。所以選擇的力量體現了自由的力量，體現的是舍棄的力量，體現的是從此放下有所不為的力量，這才叫做選擇。所以選擇的力量歸根到底是壹種自我節制的力量，不是自我放縱的力量。恰恰相反，自由它體現的是自我節制的力量。我餓了我就吃，這有什麽力量，我餓了的時候，因為某種原因我不吃，這種自我節制的才體現出壹個人真正的自我主導力量、自我主宰力量，這才叫自由。所以自我節制比自我放縱更接近自由，在自我節制的過程當中妳會有壹種自我主宰的快感的，試試吧。
? 我們有壹句俗話叫做：有錢就任性，其實這句話壹點不稀奇，有錢任性有什麽稀奇啦，妳有錢了還是不任性，這才叫做牛。妳有任性的可能，妳不要任性，這才厲害。所以有錢任性就像妳餓了就吃壹樣，這沒什麽自由力量在裏面，沒有壹種內心強大的力量。妳有錢依然不任性，妳有錢依然很人性，有錢就任性似乎有壹個反命題叫做：沒錢沒法任性。沒錢妳還能率性，那也叫力量。所以有錢任性不稀奇，沒錢不任性也不稀奇，妳有了錢還能夠讓自己有自我節操，不任性，是稀奇的。妳沒錢，縱使很多人看不起妳，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妳還是能保持自己壹種天真的率性，這也是稀奇的。在這裏也強調壹下，在世界上總有壹些人看不起另壹些人，這是壹種本能，不用太在意，不用太當真。就像有的人要吃飯，有的人要上廁所。不，大多數人都要吃飯加上廁所，我們的那個本能就叫做吃喝拉撒，妳要知道，有壹種社會的本能就叫做看不起人，有這麽壹些人就有這麽壹種本能，所以呢妳也不用太在意，因為他看不起妳，妳讓他活得很愉快。在看不起妳的那壹刻，他很快樂，妳也是做了壹種慈善。所以自我節制比自我放縱更接近自由。
? 孔子有個特別聰明的學生，總是追問老師，這件事可不可以做，那件事可不可以做，而孔子的回答總是很簡單，汝安乎？安，則為之。妳心安嗎？如果妳心安，那就去做吧。無獨有偶，多年前，壹次國際性的佛學論壇也曾提出過壹個相似的宗旨，是這樣說的：心靜，則國土靜；心平，則天下平；心安，則眾生安；壹切從心開始。回到今天自由的話題，到底什麽是自由？其實最能體現自由精神的，往往不是壹個人能否從容地得到他想要的，而是壹個人能否坦然地承受他不得不失去的。真正的自由，並不在於在妳得意、成功的時候，妳能否成為壹個瀟灑自由的贏家，而更在於當妳失敗、失意、失望的時候，妳是否還有辦法能重新找回妳的那份心靜、心平與心安，妳是否能夠成為壹個平靜而體面的輸家。自由說到底不是放縱或任性，而是壹種自我精神的自律。很多時候，自我節制比自我放縱更能體現自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