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紀伯倫的詩集《先知》
在《先知》裏,紀伯倫除了大量運用傳統的比喻手法外,還大量借鑒了西方詩歌中的夢幻和象征手法;在邏輯思維和形象思維的交替運用中,既樹立了新鮮活潑的藝術形象,又蘊含著深沈的哲理,壹個“預言者”,壹個名叫阿爾美差的女子,她從聖殿裏出來,實際上充當了壹個“導演”的角色;而在阿法利斯城中等候了十二年的亞墨斯達法則是《先知》中的真正“主角”。亞墨斯達法就是紀伯倫講述真理的“嘴巴”:紀伯倫通過他取得了“合法”的身份進行發言。《愛》等26個方面,可以說是《先知》的主體,也是其精髓的在。亞墨斯達法對那些提問的作的壹系列回答,充分顯示出紀伯倫散文詩的哲理深度和高超的藝術技巧。
飽經滄桑的紀伯倫,他的創作總是發自內心,於平靜中流露著悲涼;他以自己豐富的想象和感情為語言塗上了壹層強烈的主觀色彩。正因為如此,他並不註重對生活的形象再現,而是傾向於向讀者傾吐自己對生活的思考、感受和理解。這可以從他的另壹部著作《沙與沫》中壹句話得到理解:“詩不是壹種表白出來的意見,它是從壹個傷口或壹個笑口湧出的壹首歌曲。”
——亞墨斯達法在公開他的思想之前,於《船的到來》結尾處說:“阿法利斯的民眾啊,除了那現時在供銷社們的靈魂裏鼓蕩的之外,我還能說什麽呢?”
他在《婚姻》中講道:“妳們壹塊兒出世,也要永遠合壹/在死的白翼隔絕妳們的歲月的時候,妳們也要合壹。/噫,連在寂寞地憶想上帝之時,妳們也要合壹。/不過在妳們合壹之中,要有間隙。/讓天風在妳們中間舞蕩。”這與歌德“是壹個生命的本體,/在自己內部分離?/還是兩者相互選擇,/被人看成為壹體?”(《二裂葉銀杏》中句),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他在《孩子》中談到:“妳們的孩子,卻不是妳們的孩子,/乃是生命為自己所渴望的兒女。”“妳們可以給他們以愛,卻不可給他們以思想。”詩中充滿著尊重、寬仁和容涵。再如,“在工作中愛了生命,就是通徹了生命最深的秘密”(《工作》)“當妳在城裏蓋壹所房子之前,先在野外用妳的想象蓋壹座涼亭。”(《居室》)
紀伯倫散文詩的魅力正在於他近乎神性的哲理。哲理沒有損害他的詩歌,因為他的哲理,他的詩歌才得以在精神和藝術上產生超拔。特別是情境的設置,讓我們首先預付了悲壯。在《先知》的結尾,我們看到:船拔錨啟航,亞墨斯達法棄岸登船,向東駛行,大眾都星散了,愛爾美差仍獨自站在海岸上,在她的心中,憶念著亞墨斯達法所說的:“壹會兒的工夫,在風中休息片刻,另壹個婦人又要孕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