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獨占妻子寄養孩子,為與第三者共處打造女兒國,最終結局如何?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壹代人》這首詩的主人顧誠,傳奇而短暫的壹生終是在1993年10月,落幕於他用斧頭砍傷妻子謝燁致死後的那壹刻。
這位與舒婷、北島***稱為朦朧詩三大巨頭的代表人物,不但在詩中譜寫傳奇的愛情故事,在現實中亦為我們打造了驚異的故事般的愛恨情仇。
這壹切都要從壹個不壹般的女子說起。
我多麽希望,有壹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草上。我們站著,扶著自己的門窗,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顧城
妻子謝燁:
單親家庭的謝燁原名張紅,後隨的母姓改名謝燁。顧城與謝燁相識於上海至北京的特快列車,但他們的情感卻是在四年漫長的書信中建立的。
他們初識於壹個動蕩的時期,使得他們更加向往美好。顧城對謝燁的愛是懵懂的,在初識的那輛列車上,顧城畫了火車鄰座的所有男女老少,卻唯獨沒有畫謝燁,他的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謝燁開始是背朝著顧城的,火車即將進站的時候,顧城為了引起謝燁的註意,就故意大聲說話,在謝燁面前走來走去。不善言辭的顧城終於開了口,問到了謝燁的地址,之後他就不斷地到謝燁家附近去轉悠。
後來顧城要回北京,他找到謝燁給她留了壹個地址,謝燁接受了。
顧城當時住在海軍大院,有壹天,顧城壹開門,突然就看見謝燁。顧城說,我看到四處全是金光,還帶著彩虹,我不敢想象她能來。謝燁卻說,我就想看看妳是不是個騙子,妳給我留的地址是不是真的。
後來,顧城親自到上海去追求謝燁,她買了壹個大木箱,放在謝燁家門口,整天躺在木箱上等著見謝燁,每天晚上會去接謝燁放學。
當兩個人確立戀愛關系,談婚論嫁的時候,謝燁的父母堅決反對,理由是認為顧城感性、偏執、沖動,任性……兩老都覺得顧城不是壹個可以讓女兒托付終身的男人,甚至認為顧城有精神病。無奈之下,顧城去醫院做了檢查,得到的結論判定他是壹個正常人。
顧城、謝燁終於如願地結為夫妻,只是婚後的生活,卻是謝燁壹直在妥協、退讓。
顧城想要回北京,采用的方法是絕食抗議,謝燁只好辭掉了上海的工作,回京後兩人均無業,謝燁跟著顧城,甚至連壹頓飽飯都吃不上。
顧城不讓謝燁打扮,不許她戴耳環,戴項鏈,穿衣也要經過顧城的批準,謝燁不能去遊泳,因為顧城不允許她穿遊泳衣。
顧城不允許謝燁燙頭,他要求謝燁保持初戀時的樣子,兩條長辮或是壹條長辮環在頭頂。
顧城在寫詩上極具天賦,在生活裏卻是壹個巨嬰,做飯、洗衣、開車、鞋帽衣襪,甚至剪指甲都要謝燁壹手幫辦。
顧城有壹個夢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壹塊地。於是他貸款兩萬元拍下了激流島的小屋,搬去居住,於是兩個人過起了魯濱遜般的生活。
這壹切謝燁都沒有反抗,直到兩個人的兒子出生。顧城的兒子叫木耳,名字很隨意,更隨意的是顧城要求妻子對他“壹心壹意”,他恨兒子分走了妻子的愛,堅持把兒子送走,寄養到毛利人家裏。
“我寧願他死去”,有壹次謝燁微笑著對朋友說,“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領回我的孩子……”
母愛的消耗使謝燁不再沈迷於故事般的愛情,甚至為顧城找來了壹個新的情感寄托。
我從沒有被誰知道,所以也沒有被誰忘記。 在別人的回憶中生活,並不是我的目的。遇見是兩個人的事,離開卻是壹個人的決定。 遇見只是壹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壹個離開;這是壹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顧城
情婦李英:
也許再有壹次選擇,所有人的人生際遇可能會被改寫,但這也只是如果。
三人相識於北京作家協會在昌平召開的新詩潮研討會上,當時謝燁、李英、文昕有的三名女性被安排***處壹室。
空閑的時間,謝燁經常會給兩個室友講她和顧城的愛情故事,再加上顧城當時的名氣,李英很渴望能夠和顧城認識。
在之後相處的壹年裏,李英漸漸的對顧城產生了異樣的感情,她只能將這種情感深埋心底,無法忍受時就與好友文昕傾訴,他以為自己壹輩子也許都會壓抑著這份感情。
然而在李英得知顧城將常駐德國時,顧不得自控,竟當著謝燁的面與顧城告白。顧城竟也對李英如情人般承諾,三個月我會回來。
隨著顧城的壹去不復返,李英的夢碎了。然而讓她驚喜的是,突然有那麽壹天,謝燁靜願意幫助李英去新西蘭和顧城***同生活。這,除了顧城的授意,也許還摻雜著謝燁自己的意願。
自己心心念念的顧城以及浪漫的純生態小島,讓李英壹頭栽了進去,無法自拔。沒有過多的考慮,李英踏上了激流島的土地。
於是,三人***同生活了很長壹段時間,精神與肉體,老婆與情人,顧城對妻子為自己打造的這個“女兒國”般的世外桃源,懷著深切的感恩。
而這種感激之情,讓顧城更加愛惜自己的妻子,而這壹切李英都是看在眼裏的。每當李英希望他二選壹時,顧城總會說:妳們當中的任何壹個離開我,我都必死無疑。
李英心目的偶像不應該是這樣的,理想的愛情堡猶如海灘上的城堡,被現實的大浪沖得體無完膚。
當李英疲倦時,壹個契機到來了,顧城應德國學術基金DAAD的邀請,攜妻子前往德國,當然,這個妻子是謝燁。
獨自留守在激流島的李英像是壹個棄兒,自信與幻想都被打破,於是她跟隨50多歲的約翰離開了激流島,在悉尼完婚,又與劉湛秋結婚。
李英的不告而別,讓顧城心目中構建的女兒國轟然倒塌,面對李英的離開,他極度痛苦、無法自拔。於此謝燁鼓勵他,將自己和李英的感情寫下來轉移這種痛苦,於是壹本書名為《英兒》的自傳體在顧城的筆下燦爛生輝。
這本書的創作由顧城口述,謝燁執筆,書中滿含壹個詩人的眷戀之情,更涉及到顧城和李英的私密情感,細節描寫和情感的抒發,讓謝燁再壹次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壹切塵埃皆有去處
1993年,謝燁收拾行李,準備跟隨壹個叫大魚的男人離開。顧城與謝燁發生口角,情緒失控將高舉的斧頭砍向妻子,隨後在壹棵樹上自縊身亡。
隨著顧城和謝燁離世,《英兒》這本紀實自傳體小說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之中,給李英的人生判了無期徒刑。
顧城曾說:“我需要,最狂的風,和最靜的海。”風,指的是情人李英,還指的是妻子謝燁。
壹場愛恨糾葛,壹個輸了名聲,壹個輸了人生,壹個輸了生命。
李英慕顧城,亦毀於顧城;
謝燁愛顧城,亦死於顧城;
而顧城壹生的好運氣,都拼在了他的詩情與才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