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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禮三十公裏越野小記

The ability to conquer oneself is no doubt the most precious of all things sports bestows. 毫無疑問,征服自身的能力是體育賦予人最寶貴的東西。——Olga Korbut.

崇禮官方公眾號上有句話解釋了舉辦越野比賽的意義:“真正的冒險來自恐懼與不確定性 / 舉辦比賽是為了確保盡可能多的人能健康並且快樂地通過終點線 / 我們承受痛苦的能力可以與探索的欲望相媲美”,然而真正吸引我的,卻是小夥伴們“壹起去崇禮看星星”的邀約,於是抱著“我是去旅遊的”心態報了崇禮三十公裏級別的越野賽。

因為沒有長距離跑步的經驗,甚至沒有真正地跑過壹次半馬,我對自己是否能夠完成這次越野產生了懷疑。帶著這種懷疑與忐忑,經過五個多小時的顛簸,車隊終於在淩晨壹點才到達崇禮萬龍滑雪場。盡管安頓下來已經是淩晨兩點以後,我還是檢查了裝備——救生毯、救生哨、水帶、背包、跑鞋……果然還是發現忘記帶最重要的壓縮褲了,也沒帶登山杖——是我壹貫不靠譜的風格。還好貼心的海燕借給了我她的備用登山杖。我們早早地來到了比賽現場,準備來壹波賽前美照。幸運地是,在出發點與許久未見但壹如既往美好的童童姐重逢,更結識了如意姐與幾個飯團(Funcrew)的小夥伴,在比賽過程中給予了我莫大的幫助。早晨十點,在人聲鼎沸與蒙蒙細雨中,三十公裏組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上了崇禮越野的征程。

(壹)第壹個五公裏(5KM):細雨霏霏中有無數個想要放棄的念頭

開跑前下的壹點雨,給崇禮的山間塗上了鮮艷的綠色,也給開拔的大部隊帶來了些許涼意,溫度舒適地正好。我們沿著山間的石板路不斷爬升,間或有溪流從腳邊緩緩流過,浸濕了鞋尖。此時,我們幾乎是以溜達的速度前行著,我不禁向老王喊了句“好喜歡這種配速啊”,暗暗想“以這種配速走完全程也是極好的”。

然而,由於不間斷的高度上的爬升,我很快就岔氣了,岔的不要不要的,也很快就掉隊了。懷著“不能讓老王看到我連五公裏都不行”的想法我默默地蹲到路邊歇了口氣,然而歇完了發現自己沒得力氣追上老王和海燕童鞋了。“不行了不行了”“媽呀我想回家”是我此刻腦海裏的想法,想到老王可能還在等我,我又重新上路,慢慢挪到了第壹個休息點,與等在CP1的老王回合。

(二)第二個五公裏(10KM:風花落未已——山間的風車電廠

不同於第壹個五公裏的泥濘,七公裏以後我們進入了柏油公路,不同配速的跑者也在此路段逐漸拉開了距離。我們上升到海拔壹千五百米的高度,在綿延的群山綠色裏,不斷有旋轉著的發電風車映入眼簾。“天似穹廬,籠蓋四野”,極目眺望,只覺得天地的遼闊與個人的渺小。

而此刻的我也漸漸克服了剛出發時疲憊的感覺,跟著老王和海燕在公路了慢慢跑了起來。老王說“我們會很慢,妳不是要打算跑出PB吧”,我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是來旅遊的”。現在想想覺著不對也——這是我的第壹次越野,跑出任何成績都是我的PB了。

(三)第三段,七點五公裏(17.5KM):山澗清且淺——濕滑的高山草甸中不斷上升與下降

在第二個休息點吃足了西瓜後,我們又開始了第三段的爬升與下降,而真正的考驗也來臨了。這個路段以草地為主,因為下過雨又很泥濘濕滑,天公不作美,又在此刻下起了小雨,對膝蓋與腿部的控制力有著較大的要求。老王告訴我“CP3有羊肉補給”迅速又給我補充滿了能量,眼前有無數只羊咩咩跑過,變成壹碗壹碗熱騰騰、香噴噴的羊肉湯。

草地陡峭濕滑,不斷有人滑到,正當我小心翼翼地壹步壹步緩慢下降時,百公裏的大神“嗖”地壹下經過了我。當我反應過來他是比我晚三個小時出發並且在十五公裏處就超過了我,我拉著小夥伴激動地說這是……百公裏大神……還沒等我說出口,大神早已消失在草叢盡頭。那麽問題來了,大神沖下山怎麽就不怕滑到咧?

我對大神的敬仰之情很快就被CP3休息點的美女和西瓜帶走,此時的西瓜特別甜,也從來未覺得泡面也可以如此美味。短暫的休息過後,我們又繼續上路。

(四)第四個五公裏(22.5KM):樹陰滿地日當午——驕陽下的土路與松軟的小樹林

十七公裏後是下午兩點左右,是壹天中最熱的時候,地面以砂石路為主,天空懸掛著熱情的太陽,考驗著我們的體力與意誌力。我的鞋子首先沒有堅持住,露出了腳趾,打算越野結束後光榮退役。此時的我想的是“速度不重要、自拍也不重要了,千萬不能曬黑啊”,為了迅速離開太陽直射區域。進入山間樹林的掩映,我又充滿了動力,疲憊感逐漸消失。是的,我的點總是和正常人不是很同步。

二十二公裏以後,進入大段柏油馬路上的爬升,我和老王海燕也互相拉開了距離。烈日下,踽踽獨行,也是最難熬的壹段路。“虐不虐、虐不虐,虐死了!” 在第四個休息點,我足足吃了10幾塊西瓜,吃到肚子完全凸起,開心地是同時等到了老王的出現。

(五)沖刺(35KM):當妳以為再堅持壹下就要結束時、被告知還十幾公裏是怎樣壹種體驗

最後壹個打卡點在下午五點關門,也就是說,五點之前到不了最後壹個打卡點(27.5KM處)就沒成績了。而我此時還有5公裏,時間僅剩壹小時。於是我捆緊背包,提高配速。五公裏在此時顯得如此漫長,玉漏迢迢、路途漫漫,感覺像是壹段總也跑不完的距離。

這時,看到壹段倍感親切的泥漿路,正是最後壹個打卡點所在地。遠遠地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大西瓜,給予了我紅彤彤、甜津津的動力,終於,在四點五十分,我到達了最後壹個休息點,即將奔赴終點。我壹邊吃著瓜,壹邊等著老王,想著和她攜手沖向終點,但卻被告知還有至少五到八公裏的路程,嚇得我連忙又吃了幾個瓜壓壓驚。

接著,我們踏上了這段賽後最為詬病、路標不明的壹段路。我們穿行在小樹林裏,松林叢生,百草豐茂,然而此刻我們卻無心欣賞。已經三十公裏了,我們還在不斷地爬升,手機沒有信號,也和大部隊失去了聯系,老王也在身後看不見的地方慢慢前行著。突然,出現壹段需要穿過鐵絲網的路,此時,樹林裏天已經黑了起來,怕她找不到路,我又折返回去接她,感覺自己是壹名合格的粉絲。

三十二公裏時依然在爬升,並且更為陡峭,完全放棄了對於沖刺、“還剩壹點點”的意念掙紮。這時,後面追上了兩個飯團(funcrew)的小夥伴,鼓舞著我繼續前行,怕我迷路,放慢速度保持和我相當的配速,登上了萬龍陡峭的高級雪道,終點已經漸漸清晰。

沒有等到老王,於是我開始了自己象征性地沖刺,畢竟終點是有相機“哢哢哢”的。拿到獎牌,小夥伴問我什麽感覺,我說:“西瓜很甜”!

也許有人會問“妳跑越野有什麽意義呢?” 暫且以呂彥妮的壹段話回答這個問題並結束這篇小記吧——“也許我們終其壹生要做的並非是為了占有什麽或者贏得什麽,而是為了克服,克服自己、克服時代,或是克服自身天性中的局限,好好談壹場情是為了認清自己,努力做壹件事是想要沖破限制,某種程度上來說,克服,即是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