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裏
“……大哥!”顧盼聞聲看去,是李裏。
“那個…大哥…我買了本書給妳。我找了好幾個書店,就是沒見著妳喜歡的那個作者的書,我看著應該差不多的類型,就買了。”看得出李裏有些緊張,壹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被他說的磕磕巴巴。
“謝啦!”顧盼接過書,是壹本青春勵誌的書,確實是她喜歡的類型。
“沒事兒,那個…大哥,我先走了,壹會就上課了。”等著李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顧盼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喲,李裏又送妳東西啦,妳瞧瞧,還特地買了妳喜歡的書。要我說,妳就趕緊答應他吧。”說話的是顧盼的死黨丁程,也是顧盼的現任同桌。
“別瞎說,答應什麽?我和李裏那是純潔的大哥小弟之情”
“妳可拉倒吧,妳這套別人信我可不信。他表現的那麽明顯,只有傻子和妳看不出來。”丁程用壹副看透壹切的眼神盯著顧盼,等著她的回答。
“我去廁所了”說完,顧盼轉身離開。
“哎…哎哎,妳別走啊。”
高壹那年,顧盼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就想認個小弟。可能是羨慕青春偶像劇裏的女主身後總會有壹個‘忠心耿耿,不離不棄’的跟班,於是她把目光放在了同位李裏的身上。起初李裏死活不答應,後來,當聽見顧盼對丁程說‘妳以後有啥事都要告訴我,我和我小弟壹定會幫妳的!’的時候,有種難以表達的感覺出現在李裏心中。人與人之間的相識相知相熟就是壹場緣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了。也許是顧盼緊追不舍有了效果,從那以後,李裏莫名的承認了小弟的身份,還借此要走了顧盼的聯系方式。
兩個人算是聊得來,李裏也真做好了小弟的身份,下課幫顧盼接水、買飯幫顧盼排隊、放學幫顧盼打掃……壹副本本份份討大哥喜歡的狗腿子模樣。
六月底的時候,丁程問顧盼:“明天就是七月了,妳有什麽想要的盡管說,妳姐我可是很大方的。”
還沒等顧盼回答,李裏就從身後走來,滿是好奇:“七月有什麽不壹樣的?”
“明天是妳大哥生日哎,別告訴我妳這小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李裏說完,站了壹會兒,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中午,李裏悄悄地從後門進來,手裏還提了壹個方方正正的物件,不算大,所以也沒在班裏引起什麽註意。他回到座位,把東西放在了顧盼的桌子上,隨後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側著頭看著顧盼,邊看邊說:“那個…大哥,我之前不知道今天就是妳生日,也沒提前準備個禮物,就給妳買了個蛋糕,不算大,剛好夠妳吃,再大點就都被別人搶了。”聽完後,顧盼笑了“妳可真是我的好小弟,我認了妳也算賺了。”
“什麽叫也算,大哥,認了我妳穩賺不賠好嗎!”隨後,顧盼打開了了蛋糕盒,裏面的蛋糕很精致,讓人不忍心下嘴。其實顧盼也是真的下不了嘴了,中午和丁程吃飯的時候吃了不少,但是看著李裏壹臉期待,最終還是吃了。
“那我吃啦,我是不會給妳嘗壹口的!”
“知道了,妳快吃吧。”
沒辦法,顧盼只好吃了。壹口進去,蛋糕的香甜在嘴裏融化,真的很甜,甜到了顧盼的心裏。李裏不知道的是,這是顧盼第壹次收到丁程以外的人的禮物。
到了高二,顧盼和李裏分開了,李裏選擇了理科,顧盼和丁程則留在原班學文。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因為分離而疏遠,反倒因為分離而更近。李裏的理科班在文科班的樓上,經常會看到李裏站在顧盼班的後門和她倆說話,壹打鈴李裏就轉身跑上樓,留下顧盼和丁程兩個人站在那偷笑,然後慢慢走回班。
顧盼生日之後,李裏就經常給她送東西,兒童節的時候送了壹大包零食,聖誕節的時候送了壹整盒巧克力……可能是想要借此表達些什麽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直到今天,李裏送的書是顧盼收到的第九份禮物。
“要我說,人家李裏對妳這麽好,就算沒說出來也表達的很明顯吧。”回家的路上,丁程實在是憋不住了“再說了,李裏長的也不賴,但是現在也沒見有女朋友,倒是每天和妳玩的挺近。”李裏長的稱不上好看,但貴在總能給人壹種爽朗的感覺。也有幾個女生追在他身後,在她們眼裏李裏屬於人好心善,話不多成績好的類型,但是在顧盼這裏李裏明顯就是壹個話嘮。
“首先,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很純潔,其次,他什麽都沒說,我總不能直接回答他吧,萬壹人家沒有這個意思,我們想多了呢,那多不好。”顧盼有理有據的向丁程分析。
“壹句話而已,都表達在行動上了。”丁程反駁,但最後還是放棄了,而顧盼和李裏的關系,也壹直沒變,誰也沒有開口說出那句話,也沒有挑明心裏都清楚的那些事。也許兩個人都是愛情上的膽小鬼,怕拒絕,怕失去,怕改變。
轉眼間,高中的美好時光已經離開了顧盼兩年,高壹時的班長又壹次舉行了壹場聚會。看著曾經熟悉的面孔到現在的陌生;看著曾經甚好的朋友到現在的分離……原來,沒有什麽是壹成不變的,每壹件事,每壹個人,都在不停的改變,去適應環境,也在成就自己。想到這,顧盼還有點慶幸,慶幸自己和丁程的關系壹如既往而不是分道揚鑣。
“顧盼!”丁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顧盼回頭,向丁程招手,剛才的傷感消失不見,笑容留在臉上。
“去年聚會妳怎麽沒來啊,李裏等了妳好久。”
“去年……我回老家了,趕不回來。”顧盼想著去年那天壹路顛簸說到。
“吶,這個給妳。”丁程在包裏掏了半天,拿出了壹個禮物盒。“去年,李裏等了妳好久也沒等到妳,就讓我把這個給妳。”
顧盼打開盒子,是壹個娃娃,還有壹張紙,上寫著‘顧盼生輝,撩人心懷。’這是顧盼第壹次向他介紹自己時說的。
“李裏怎麽想的,多大了還送妳這個。”丁程拿起娃娃,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高壹的時候有壹次和他聊天,說我從小到大的玩具都是動物,沒想到他還記得。”顧盼笑了笑“他今年還來嗎?”
“來不了了,他出國了。去年想趁聚會和妳告別的,可惜妳沒來。”
“出國了?”
“嗯,妳們當初多好啊,我現在還記得有壹次妳感冒趴在桌子上,他借遍了身邊所有的朋友,才給妳借來的感冒藥。妳說妳們當初怎麽都不勇敢壹點呢。”
兩人沈默了好久,顧盼忽然開口:“丁程,妳知道嗎,高壹的時候我其實挺自卑的。我覺得李裏和我玩的好挺給他丟人的,如果真要是勇敢壹點,我怕會更給他丟人。”顧盼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手機壹閃壹閃。
“妳們啊,就是想的太多,反而把自己想進去了。”丁程無奈地說。
有些人終究是錯過,愛情裏的那壹步,如果沒有走出去的勇氣,也終究是有緣無份。
顧盼將娃娃放進盒子裏,看著卡片上的字,輕笑了壹聲“也許我們只是看了彼此壹眼,然後原路返回。”卡片上的字寫的非常認真,看得出極其用心。
顧盼生輝,撩人心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