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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高材生賣豬肉,被嘲笑20年,後來怎樣?

如果說壹個北大學子畢業後開創公司,全國20多家連鎖門店,年銷售額超18億,為母校累計捐款9億,相信沒有人會質疑。

可無論是說壹位屠夫開公司有了這樣的成就,還是壹個北大學子畢業操起殺豬刀,都會讓人大跌眼鏡。

說起陸步軒,可能少有人知道,不過“北大屠夫”的稱號,卻是伴隨著“讀書無用論”甚囂塵上。二十年前,北大畢業生出來當街賣豬肉引發了群眾的不滿和質疑,北大學歷難道真的這麽無用嗎?讓我們壹起來看看陸步軒現在的人生,是怎麽高開低走又峰回路轉的。

反面教材

陸步軒的名字第壹次進入大眾視野,是來源於西安電視臺的壹次報道。從報道的畫面上看出,這位北大畢業生腳踩塑料拖鞋,身著背心短褲,頭發也是油膩得幾天沒洗。這身穿搭放在任何壹個下樓遛彎的老大爺身上都毫無違和感,卻是壹位實打實的北大高材生。這壹下可算是敲碎了所有對於北大學子形象的美好想象,原來寒窗苦讀數十年,出來的竟是這般“人才”!

無論是北大的校友,還是社會的吃瓜群眾,對於陸步軒的非議紛至沓來。他成為了北大的“反面教材”,校友恥於與他為伍,要求學校開除他學籍。而社會上“讀書無用論”又找到了活生生的例子,眾人擠破門檻磨破頭想進的北大校園,出來後不也還是路邊賣豬肉的屠夫麽?

不少家長又換了種方式勉勵孩子,“不要像陸步軒壹樣死讀書,成為和他壹樣沒用的知識分子。”

媒體的添油加醋,進壹步扒出這位高材生的“笑話”。他第壹次高考只考上了西安師專,他撕碎了錄取通知書,決心再考壹次。而這壹次他以長安縣文科狀元的身份進入了北大,畢業後,被分配到長安縣城建局,結果竟然名額被“有關系”的高中同學頂替到了。

而後又托了不少人找關系,才在計經委找了壹個編外人員的活。不過曾經的北大高材生,在學術聖殿裏享受陽春白雪的人,卻在現實面前重重著地。他的工作也就是給別人端茶送水,做做衛生。心有不甘的他又辭去了工作,響應著當時轟轟烈烈的下海潮,企圖用自己的“金學歷”換取壹張謀生的飯票。

他做過裝修,挖過金礦,妻子再也等不及他每天白日做夢,毅然和他離婚。她還說過壹句話,極大地踐踏了陸步軒的自尊心:“我就是為了妳北大學歷結婚的,妳現在混成這樣,和沒上過學的有什麽區別?”陸步軒悵然若失,仿佛手裏的北大畢業證成為了壹本恥辱狀。

他在再婚妻子的老丈人幫助下開起了壹家小賣鋪,後來又因為不恥於作假和斤斤計較導致生意壹落千丈。他自己後來在書中寫下這樣的句子:“畢業十年,我對北大的態度很矛盾,我因為北大的教育而清高,不屑於溜須拍馬、蠅營狗茍,但是生活本身是庸俗的,這種清高與社會脫節。”

他背著北大這沈重的包袱,仿佛是服著苦役的犯人,他冥思苦想,為什麽自己從北大出來混成了這樣?他只想清清白白地做壹份生意,昂首挺胸地用雙手養活自己的家,為什麽生活總是處處刁難他,讓他無路可走?

棄文提刀

陸步軒的生活逐漸難以為繼,他也不忍心整天在家空守著這壹張“金文憑”,正巧街上缺少肉鋪的生意,他在妻子的鼓勵下,操起了屠刀。他不再提起自己的學歷,而是埋頭苦幹,用老實本分的生意經吸引著來客。

只是,現實和想象的巨大差距,無時無刻地刺激著他的神經。那個年代的大學生,無不都幻想著畢業後坐進窗明幾凈的辦公室,喝喝茶寫寫文字,按時上下班,過著規律而優越的生活。可他的豬肉攤,簡直就是幻想的反面,從他自己記錄的文字來看“肉攤上當時都是蒼蠅亂飛,血水橫流,肉腥氣刺鼻……”仿佛是和他所想的截然不同的地獄。

他從北大帶回來的八箱書,他再也沒有去打開過,北大,仿佛鎖進了他塵封的記憶中,他與北大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而唯壹與之有些關聯的,是他把肉鋪取名為“眼鏡肉店”,讀書時留下的近視眼,是和他現實最後的關聯。不過他已經沒有了絲毫“文人”的模樣,臟亂的背心和短褲是他的常態,壹雙手永遠洗不幹凈上面的豬油,也索性不洗。

默默四年的堅守,讓他的豬肉鋪也慢慢有了回頭客。他埋頭於壹方案板,沒有勾心鬥角與花裏胡哨,他就本本分分地做好價廉物美,童叟無欺,得到了人們的壹致好評。他也因此掙了點錢,把過去的債務都還清,還留下了些積蓄。

寧靜的時光短暫過去,西安電視臺壹篇《北大才子長安街頭賣肉》將這個落魄的北大人拎了出來,曝光在大眾的視野。壹時各路媒體紛至沓來,踏破了陸步軒小小的門面,他的生活重新被拖入深淵。

他不再能普普通通地賣豬肉,賺取壹份踏實錢。關於辱沒師門、“北大恥辱”的攻擊如潮水般湧來,社會上“讀書無用論”又壹次興起,不知道他看了又是如何地心痛與苦澀。

他頹唐衰老的臉龐和他背後金光熠熠的北大畢業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前他只有自己心裏理想與現實的落差,現在他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學歷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

陸步軒趁著政府機關給他遞出的橄欖枝,來到了渴望已久的“體制內”。他本就北大中文系出身,擔任地方誌辦公室年鑒編輯的工作是遊刃有余。在辦公室裏的工資遠不及他當年在街邊賣豬肉來得多,但他放下了血跡斑斑的屠刀,拿起了精致的鋼筆,這種情懷,可能是當時所有“文化人”的理想。

他自己講述這段時光:“拿筆修誌講究秉筆直書,拿刀賣肉要足斤足兩,都是童叟無欺。”

剎那間,不知道他有沒有回想起自己在北大修學的時光。

陸步軒有時還會去看看自己的“眼鏡肉店”,盡管已經交由給弟弟和徒弟打理,但他還依舊不忘這份飽含心酸的生意。他同時也寫下了壹部《屠夫看世界》的自傳為應對社會各界的流言蜚語,其間,他的無奈與窘迫遍布整本書的字裏行間。

柳暗花明

2008年,陸步軒終於趕回到北大校友的聚會上。他小心翼翼地待在壹旁,不敢成為眾人話題的焦點。而真正改寫他生命軌跡的人出現了,另壹個“賣肉佬”陳生。他對自己的身份更多灑脫與自信,絲毫不掩自己的職業與文憑的格格不入。其實他早有打算,邀請陸步軒壹起開辦“屠夫學校”。而陸步軒,成為其名譽校長,編寫教材。

陸步軒用盡了自己畢生之所學,把在北大學習到的知識和學習方法、知識體系,涉及面廣至市場營銷學、營養學、禮儀學、烹飪學等學科。他的口號“用知識賣豬肉”,成功地打響了招牌,完成了從“屠夫”身份的又壹次轉型。

陸步軒的“降維打擊”營銷無疑是成功的,他收到了來自母校北京大學就業講座的邀約。盡管生意夥伴陳生特意提醒他“不要卑屈”,但他的開場第壹句話依然是“我給母校丟了臉,抹了黑”。

他難以掩蓋自己當年在肉鋪面前的掙紮與矛盾,他想起那些黑暗的歲月,他想起前妻扔給他的那句狠話。有些人揣測,他是現在翻身後才有底氣與北大叫板。但他謙卑地解釋,那只是自嘲。

小結:

“廟堂無作為,肉案寫春秋”,他喜歡用這句話形容自己的壹生,陸步軒筆耕不斷,壹直嘗試著寫有關“屠夫”的書。而他在北大所學的“自由與平等”已經深深地烙在他的骨子裏,他堅信"讀書壹定改變思維",反擊那些以他“做榜樣”的讀書無用論。

正如後來北大老校長許智宏在為此演講致辭時說的那樣“北大學生可以做科學家,也可以賣豬肉。”北大文憑的背書從來都不是壹張上流社會的“入門券”,它只是在北大校園裏學習過的證明,而所學所想,其實早就深深地改變了人的精神和思維模式,是無需證明的。

它也憑借著這些北大授予的能力,以“壹號土豬”的牌子,正在做大做強,成為豬肉行業的頂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