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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國時事簡報

聯合國內的奇聞趣事

在電視熒屏上,我們經常能看到紐約聯合國總部大樓那標誌性的建築,看到各國外交官在環形大廳內開會和發言……我們對聯合國的“印象”大抵就是如此。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曾在我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工作五年多的陳偉雄,在《耍壹把外交———壹個現役中國外交官的自述》壹書中,披露其在聯合國裏親歷親聞的壹些軼聞趣事。

輪流“坐莊”

長期以來,在各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中,五個常任理事國配備的人員最多。聯合國有壹本各國外交官的花名冊,這本藍色封面的花名冊每年更新壹次,免費向所有代表團提供。在這本花名冊上,有美國外交官110至120名,俄羅斯有80至90名,英國、法國和我國都在50至60名之間,這支龐大的外交官隊伍中高級別的官員俯拾皆是,如目前在我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中,參贊級以上的外交官便有20名。五個常任理事國的常駐聯合國代表都是副部長以上級別的大使。當然,五常另外還有從事特殊工種的工作人員,這種不在花名冊之內的人員總數就不得而知了。

五個常任理事國在聯合國大樓二層有壹間專門的磋商室,房號為“C座209”。每逢世界上發生大事急事,五常各級官員的磋商便會變得頻繁起來,這時,該磋商室就猶如“急診室”,格外引人註目。壹些媒體的記者削尖了腦袋,設法混進大樓內,將攝像機直接架在磋商室的出口處,同步獵取五國大使的動靜。壹些文字記者則各有“絕招”,手握微型數碼錄音機,尾隨五國大使或其助手,見縫插針地偷偷采訪第壹手資料。有時,外交官們壹不留神,就陷進了記者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五常的這種磋商通常由其中壹國擔任協調員,按中、美、俄、英、法的次序輪流“坐莊”,每次任期三個月。由於安理會的“活兒”常常十萬火急,五常經常需要及時進行“短平快”的碰頭。只要壹家有要求,五常磋商便會隨時在該磋商室舉行。大家壹般都會開門見山,閑話少說,直奔主題。能夠談出***識,就按此貫徹落實,暫時談不攏,也不必心急上火,下回“有話好好說”就是了。

安理會壹些重大的決議草案或主席聲明稿,通常由五常事先磋商並達成壹定***識之後,才拿到全體會議上討論,這在壹定程度上提高了工作效率。

考慮到五常的特殊工作需要,聯合國後勤處在磋商室內免費提供四五大“紮”冰鎮水。有時,壹場磋商下來,所有的玻璃杯都見了底,可見討論之激烈。

在五常當中,我國首都離紐約的路程最遠,旅行費用最高。每次,我國外長前往紐約開會,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有時甚至只能在紐約呆上壹天,吃上壹頓午餐。有壹次,有壹個常任理事國的外長開玩笑地說,“要折算起來,中國外長在紐約的午餐是五常外長中最昂貴的!”

競相“逃票”

安理會的決議通常需要經過各個理事國大使舉手表決通過,少數決議在事先征得大家協商壹致的情況下,也可以鼓掌方式通過,這只是壹般的規矩。如果理事國對決議草案表示不滿,在百般無奈的情況下,可以舉手表示棄權,但也有打破常規的,即以逃票方式解脫自己。

這種不參加表決的方式有很大的“好處”:即妳不知道我是哪個態度,我也表明了我的那個態度!

上個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我國凡事以美蘇劃線,認為聯合國安理會部署的維和行動是美蘇爭霸行徑,不能支持,也不便棄權。因此,每當安理會就維和行動進行表決時,我國代表團都會表示不參加投票。結果,每次投票結束後,都有許多理事國的大使前來打探我國究竟持什麽態度?

自上世紀80年代後期起,我國調整了立場。我國代表團在安理會會內的投票態度比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對許多不能贊成的決議改為棄權。“逃票大使”的美名去了,卻又得了壹個“棄權大使”的尊稱。

1999年,在安理會關於伊拉克問題的壹次投票中,為了擺脫進退維谷,法國也來了壹個不參加投票。事後,法國人還專門將我國代表團當作“祖師爺”來感謝,認為老師“逃票”與學生“逃學”不壹樣。

發言搶點

聯合國是壹個重要的多邊講壇,與會代表們都是有備而來的,即:帶著腦袋、嘴巴、耳朵和雙手。通常,在國際會議上發言需要預先向會議秘書長報名,也可以在會場內臨時舉牌或舉手發言。如果沒有特別的規則,通常是先來後到,挨個排隊。如果需要提前“夾塞兒”,就必須找到壹個國家更換發言時段。爭取壹個好的發言時段是非常重要的,有時就猶如掌勺的廚師需要掌握好開鍋的時間壹樣。

聯合國的會議通常在上午10時或下午3時開會。由於人多事雜,重要的貴賓和打雜的助手往往都難以準時與會,因此,有四個時間段是使家大忌。如上午第壹個發言的代表大多是對“椅”彈琴;午餐前最後壹個發言的代表則會目睹人們紛紛離席就餐;下午第壹個發言的代表勢必會同時聽到臺下許多回聲———原來是有人在打飽嗝;晚上最後壹個發言的代表則會是“月亮走,我也走,我送自己到床頭”!

2001年8月,我赴南非德班參加聯合國反對種族歧視大會。當時,100多個國家的政府代表都報名發言,東道主不得不安排夜會。結果,各國代表團都設法爭取白天最好的發言時段。有壹天恰好輪到新加坡代表團在夜會上作最後發言。新加坡代表站在高高的講臺上,向下壹看,真是慘不忍睹:偌大的壹個會場內只剩下主席和寥寥幾名打著哈欠的工作人員。新加坡代表在發言時,故意改動了發言稿慣用的壹句開場白。他諷刺地說道:“尊敬的攝像機鏡頭,尊敬的桌子們、椅子們,新加坡代表團想借此機會向妳們致意,感謝妳們參加這次重要的夜會!”

東道國對此大為尷尬,也無可奈何。

午睡搶地

人生三分之壹的時間是在睡眠中度過的。對於來自五湖四海和不同時區的各國代表來說,參加壹次聯合國會議,其三分之壹的時間其實是用來打盹兒的。

聯合國的會議通常采用上午10時至下午1時,下午3時至6時的時段。我在聯合國大樓參加會議時,發現其他國家的與會代表也有中午打盹兒的需要。這恐怕是人類的***性,而不單是“中國制造”。在聯合國大樓內找壹塊中午小憩的地方,說容易也容易,說困難也困難。

如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內,設有沙發和椅子的地方主要包括二樓的代表會客廳和幾個開放性的小會客廳、壹樓的哈馬舍爾德圖書館和普通餐廳、二樓的過道走廊、安理會磋商室外的休息室、地下壹層的網吧區、大樓外靠東河的露天便道等。這些休息的地方免費供大家各取所需,實行的是“男女平等、先來後到”的規則。

每到中午,就會看到休會或用餐後的各國代表和聯合國職員爭先恐後地“搶占”這些戰略要地。大家午休的方式也是千姿百態的。既有東倒西歪、鼾聲如雷的,也有頭戴耳機、閉目養神的,倒從來沒有看見有人圍坐在壹起“敲三家”的。

如何在聯合國搶占午休地盤,還真的成了壹項有趣的研究課題。前兩年擔任法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的阿蘭·德雅梅大使還專門對這個問題做過研究,並寫出壹本名為《睡在聯合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