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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茶-敘事散文

故鄉的茶,是從山茶科山茶屬植物的普通油茶樹,而非茶葉的茶樹,也非茶花的茶樹。人年齡大了,遠在他鄉,特別懷念家裏的壹草壹木,故鄉的茶樹竟然也會勾起我濃濃的鄉愁。

 從記事起,感覺茶樹已經長的郁郁蔥蔥,壹年四季都是碧綠碧綠的,穩穩健健的立在山坡頭,感覺不起眼,卻又是那麽的重要。茶樹下面是壹片壹片的草坪,非常均勻的草坪,連壹根礙眼的雜草都沒有,我們小的時候,放學後最大的任務就是放牛,小夥伴們成群結隊的把自己的牛牽到山上,找壹塊草兒肥美的草地,然後把牽牛繩往牛角上纏成壹個8字形,牛兒們就自顧自的吃著草,撒著歡,只要不走遠,他們想怎麽著都可以。牛的小主人們也不閑著,大家或者爬樹,或者捉迷藏,或者壹起講故事,聽歌,總會找到有趣的事,說啊,笑啊,跳啊,鬧啊,那笑聲是動聽的,悅耳的,徘徊在山水間,永留的卻是人的心裏。

 茶籽在冬的醞釀,春的洗禮,夏的熾烤,秋天農歷八九月份終於成熟了,成熟的茶籽皮青中帶褐色,大家也從不主動上山采摘,因為我們那如果壹戶人家采摘,必須是全村漫山遍野的采摘,如果摘的晚點,有的人會摘別人的片區,所以壹旦開始摘動,則是爭先恐後的,我們那邊的分到戶的茶樹並不多,壹般壹戶人家30-40株左右,采茶的那天,大人小孩們紛紛出動,拿竹蘿,糞箕,還有竹篩子,總之可以放東西容器全都拿好,能爬樹的小孩則采摘高處的茶籽,像小猴子壹樣,東爬壹下,西爬壹下,往往則無定性,看著忙活過不停,實則摘下來的果實並不多,老人們則站在地上采摘,安安靜靜的找個角落采摘,看著很閑的樣子,其實是采摘的主力。壹邊采摘還得壹邊往家裏挑回去,重體力活則由父親和母親往家裏挑回去,壹般我家可能有個1000斤左右的樣子,壹天下來由要往家裏挑10幾擔,因為都是山路,要爬坡,則是非常辛苦。

 我們的茶籽基本上壹天可以摘完,這壹天裏,大人小孩都是非常忙的,忙的連吃飯都是匆匆忙忙,飯碗壹扔,馬上又往山裏去了。采摘完後基本上晚上七八點,身子也累攤了。

 茶籽采摘完後,如果連續出幾個好太陽,在太陽下暴曬,外面厚厚的殼就會裂開,於是在大人們的督促下,我們小孩子也不得空閑,每每作業完畢,就得搬上壹盆茶籽,用手把裂開的茶籽,剝掉外面的硬殼,留下裏面黑黑的小茶籽(茶其實是有兩層殼,最外面是厚厚的硬殼,裏面還有壹層黑黑的薄薄的殼,最裏面才是白白的仁),經過太陽暴曬的茶籽變的好硬,我們小小的手往往被弄的`傷痕累累,大人們在得空的時間也會幫著剝茶籽,於是乎,壹家老老小小,圍坐在壹起,就是昏黃的燈光,壹邊剝著茶籽,壹邊說著有趣的事情,小人們心裏小小的不情願瞬間也被忘到腦後了。

 剝好了的茶籽經過太陽的暴曬之後,充分曬幹了水份,於是乎大人們開始安排去油坊炸油,壹千斤的茶籽剝下來也就剩個300斤左右,爸爸媽媽必須把茶籽挑到4公裏以外壹個加工作坊,茶籽還必須烘炒,蒸幹未曬盡的水份,然後用機器磨成米粒大小的顆粒,加稻草做成茶籽餅,壹塊疊壹塊,然後用非常重的石頭榨,茶油就這樣壹滴壹滴的往下滴,晶瑩剔透,淺淺黃黃的,誘人極了。

 這其中的辛勞可想而知,炒茶籽,磨茶籽,做茶餅,都是非常需要體力的,而且作坊裏溫度非常高,往往父母們榨油壹去就是壹天,我們在家裏等待也是感覺非常的漫長,天黑了,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才隱隱的聽到爸爸媽媽從遠處傳來的疲憊而又喜悅的聲音,說榨了多少茶油,我們又可以吃上多長時間

 茶油淺淺黃黃的,非常純凈,澄清透明,氣味清香,味道純正,比菜油更好,下菜前不用高溫煎,更綠色更環保,無刺激,新生兒紅屁股抹上壹抹純正的綠色茶油,油到病除。

 現在每每在燒菜的時候,看著鍋上壹圈壹圈的熱油,就想起故鄉的那片茶林,壹起剝茶的情景,和那茶油清清香香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