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鐘書是何許人也?
錢鍾書(亦作“錢鐘書”)(1910.11.21.-1998.12.19.),字默存,號槐聚,1910年11月21日生於江蘇無錫。
(註:“錢鍾書”的“鍾”字簡化後本作“鐘”,故本應稱“錢鐘書”,但根據錢老生前意願,保留“鐘”的繁體寫法,故作“錢鍾書”。)
錢鍾書十歲入東林小學,在蘇州桃塢中學、無錫輔仁中學接受中學教育,十九歲被清華大學破格錄取。
1933年於清華大學外國語文系畢業後,在上海光華大學任教。
1935年,與楊絳完婚,然後同赴英倫留學。兩年後,以《十七十八世紀英國文學中的中國》壹文獲副博士(B.litt)學位。之後隨楊絳先生赴法國巴黎大學從事研究。1938年,被清華大學破例聘為教授,次年轉赴國立藍田師範學院任英文系主任,並開始了《談藝錄》的寫作。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發,被困上海,任教於震旦女子文理學校,其間完成了《談藝錄》、《寫在人生邊上》的寫作。
抗戰結束後,任上海暨南大學外文系教授兼南京中央圖書館英文館刊《書林季刊》編輯。在其後的三年中,其作品集《人獸鬼》、小說《圍城》、詩論《談藝錄》得以相繼出版,在學術界引起巨大反響。
1949年,回到清華任教;1953年調到文學研究所,其間完成《宋詩選註》,並參加了《唐詩選》、《中國文學史》(唐宋部分)的編寫工作。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後受到沖擊,並於1969年11月與楊絳壹道被派往河南“五七幹校”。1972年3月回京,當年8月《管錐編》定稿 。
1979年,《管錐編》、《舊文四篇》出版。1982年起擔任中國社科院副院長、院特邀顧問;1984年《談藝錄》(補訂本)出版;次年,《七綴集》 出版。
1998年12月1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8歲。
錢先生其人
錢鍾書先生字默存,曾用筆名中書君等。
錢先生博學多能,兼通數國外語,學貫中西,在文學創作和學術研究兩方面均做出了卓越成績。解放前出版的著作有散文集《寫在人生邊上》,用英文撰寫的《十六、十七、十八世紀英國文學裏的中國》,短篇小說集《人.獸.鬼》,長篇小說《圍城》,文論及詩文評論《談藝錄》。其中《圍城》有獨特成就,被譯成多國文字在國外出版。《談藝錄》融中西學於壹體,見解精辟獨到。解放後,錢先生出版有《宋詩選註》、《管錐編》五卷、《七綴集》、《槐聚詩存》等。錢先生還參與《毛澤東選集》的外文翻譯工作。主持過《中國文學史》唐宋部分的編寫工作。他的《宋詩選註》在詩選與註釋上都卓有高明識見,還對中外詩學中帶規律性的壹些問題作了精當的闡述。《管錐編》則是論述《周易正義》、《毛詩正義》、《左傳正義》、《史記會註考證》、《老子王弼註》、《列子張湛傳》、《焦氏易林》、《楚辭洪興祖外傳》、《太平廣記》、《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的學術巨著,體大思精,旁征博引,是數十年學術積累的力作,曾獲第壹屆國家圖書獎。
錢先生的治學特點是貫通中西、古今互見的方法,融匯多種學科知識,探幽入微,鉤玄提要,在當代學術界自成壹家。因其多方面的成就,被譽為文化昆侖。60年來,錢鐘書先生致力於人文社會科學研究,淡泊名利,甘願寂寞,辛勤研究,飲譽海內外,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卓越貢獻,培養了幾代學人,是中國的寶貴財富。
錢先生在文學研究和文學創作方面的卓越成就,對於我們建設中國新文化,特別是在科學地揚棄中國傳統文化和有選擇地借鑒外來文化方面,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錢先生給予中國文化的主要影響:壹是以壹種文化批判精神觀照中國與世界。在精熟中國文化和通覽世界文化的基礎上,錢先生在觀察中西文化事物時,總是表現出壹種清醒的頭腦和壹種深刻的洞察力。他不拒絕任何壹種理論學說,也不盲從任何壹個權威。他畢生致力於確定中國文學藝術在世界文學藝術宮殿中的適當位置,從而促使中國文學藝術走向世界,加入到世界文學藝術的總的格局中去。為此,他既深刻地闡發了中國文化精神的深厚意蘊和獨特價值,也恰切地指出了其歷史局限性和地域局限性。他既批評中國人由於某些幻覺而對本土文化的妄自尊大,又毫不留情地橫掃了西方人由於無知而以歐美文化為中心的偏見。錢先生對於推進中外文化的交流、使中國人了解西方的學術以及使西方人了解中國的文化,起了很好的作用。二是以壹種新的學術規範發展和深化中國學研究。中國是詩書禮義之邦,中國的學問源遠流長,中國學早已蔚成世界之顯學。在這個領域,壹方面是勤謹篤實,碩果累累,另壹方面卻是陳陳相因,難以出新。思想方法上的僵化固守和學術方法上的劃地為牢,極大地阻滯了前進的速度。在這種亟待變革的形勢下,錢先生的治學方法應運而生。他數十年間所實踐的“打通”、“參互”、“比較”的方法,努力使中國學自覺地成為壹個科學的、開放的體系,從而獲得壹個更深、更廣、更新的發展。三是以壹種現代意識統領文學創作。錢鐘書先生生活在壹個農業國,但是,他卻沒有小生產所固有的狹隘保守觀念;他主要研究的是中國古代文學,但是,他卻沒有三家村學究的陳腐迂闊做派。錢先生的創作貫註著壹種強烈的現代意識,這在中國現代文學中是並不多見的,有別於同時代的壹般作品而與世界文學潮流頗為合拍。特別值得重視的是,他的文學創作都不是那種生吞活剝的東西,而是具有真正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為中國人也為外國人所喜愛的作品。四是以壹種高尚的形象為中國知識分子樹立人格上的榜樣。在三、四十年代,錢鐘書先生不向惡勢力俯首,用文學作品辛辣地嘲弄了那個黑暗社會。1949年以後,錢鐘書先生雖然“經過九蒸九焙的改造”,“文革”中更是受盡淩辱和折磨,但是,智者是不可征服的。錢鐘書先生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忘記他作為壹個學者,要為祖國和世界文化做出貢獻的歷史使命。他不走冷門,不投熱機,不計利鈍,不易操守,反對樹宗立派,只是壹心壹意地搞研究、出成果。在當今之世,這種品格更其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