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江
剛剛過去的父親節,明星大V們要麽忙著曬父親感恩父母親情,要麽忙著曬孩子表達為人父的喜悅,壹片其樂融融之中,高曉松孤獨地站在壹旁,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高曉松第壹次發微博回憶自己的父親,吃瓜群眾們想壹窺高級知識分子的家庭生活,不成想看到的卻是滿滿的傷感和心酸。
高曉松的原生家庭並不幸福。年幼時父母常年在國外,後來離了婚,他說“從小就自己長大,因為對原生家庭的不滿,尤其是跟父親之間極為不好的關系,導致我年輕的時候出現很多問題”。
高曉松在《奇葩說》上說過壹句話:“我壹輩子沒有問過我父親壹個問題”,微博中也特別提到了壹個場景:他從清華退學後,父親要求他搬出去“不讀書就不要賴在家裏”,甚至親自下廚炒了兩個告別菜,還極為罕見地哼起了歌----讓孩子離開家有這麽開心嗎?
讓孩子不敢親近甚至把孩子“趕出家門”,父親的這種行為對壹個十多歲還沒有謀生能力的孩子來說,傷害是巨大的,巨大到讓高曉松壹度以為這是他們父子的“最後壹面”。
後來高曉松只在妹妹的婚禮和爺爺奶奶的葬禮上見過父親,再後來父親去世,每年清明姑姑會給他和妹妹發祭奠父親的照片,但“我倆壹次也沒去過”。
“妳心裏關於父親那個傷口雖然愈合,但每到特殊的日子它還會提醒妳曾經有個傷口在那裏”,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隨著年歲的增長、父親的離世,這份經年郁積的怨恨最終走向了放下,此生放過彼此,活著的人才能好好活 ,離開的人也“終於可以享受到無人打擾的時光,壹動不動坐在水邊,釣他心愛的魚”。
如果說父親是高曉松的“不幸”,那母親就是高曉松的幸運。 他的博學多識、妙語連珠、豁達灑脫,可以說都源自於母親。與對父親的鮮少提及相比,對母親的愛是他常掛在嘴邊的。
高曉松的母親張克群是清華大學的教授、建築大家梁思成的弟子,高曉松不止壹次說母親有民國才女林徽因的風範,更在為母親新書做的序中大方表白:
被高曉松寫進歌詞裏的那句“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也是來自母親的教誨:“我媽從小就教育我們,不要被壹些所謂的財產困住,所以我跟我妹走遍世界,就覺得很幸福。”。
高曉松是家喻戶曉的音樂制作人,妹妹高曉江是清華大學土木工程系博士,兄妹二人的成功與母親息息相關。
張克群說“ 我從來不在子女面前說‘教育’倆字,父母未必比子女高明。 有的家長愛指責孩子,那是因為他們忘了自己小時候是什麽樣”,她說自己教育的秘訣就是“別管那麽多”,她認為子女教育中最重要的是 讓他們懂得自尊,有求知欲 。
張克群講到女兒小時候有壹次壹起走路時問“為什麽我們走路的時候,月亮也在走路”,她壹時答不上來,便把女兒帶回家讓父母幫忙解答,“全家壹個物理學博士,壹個教授,還有壹個本科生圍著孩子解答這個問題,孩子會覺得他們的問題受到了重視,就會保持求知欲”。從高曉松學識的廣博也能看出母親教育的成功。
高曉松的父親去世後遺體被拉到火葬場,他給母親打了電話,母親說也替她鞠個躬,感謝那兩粒開掛的精子。聚散糾纏,恩怨已斷,壹雙兒女是她的驕傲。網友說“媽媽是個豁達的人,不壹般。”
人生格局夠大、豁達開明的母親,給孩子的愛也是光明自由的;狹隘窒息的母愛則有可能把孩子逼入泥沼。
最近熱播的懸疑劇《隱秘的角落》中就有壹個反面教材的母親角色----朱朝陽的媽媽。朱朝陽自小父母離異,父親組建了新的家庭、又有了壹個女兒,對兒子的愛逐漸敷衍、缺失;母親的愛則混雜了她自己的各種缺憾,變得偏執、脆弱,甚至歇斯底裏。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是壓抑的,長期的情緒積壓終有壹天會爆發,表面上的乖小孩,心理上早已慢慢扭曲成壞小孩,想要擺脫母親的控制。
妳也許會說高曉松的媽媽是清華教授、知識分子,自然境界高格局大,普通家庭的媽媽根本比不了。那我們再來看看崔娃的例子吧。
崔娃是美國王牌節目《每日新聞》的主持人特雷弗 ? 諾亞(Trevor Noah),他曾入選《時代》雜誌“世界上最具影響力100人”。崔娃因怒懟特朗普的“中國病毒”說、幽默評論5G、火神山醫院等在中國圈粉無數,崔娃是國內網友對他的愛稱。
崔娃在自傳《生來有罪》中寫道:“大多數孩子都是父母愛情的結晶,而我的出生則是父母犯罪的證明。”他的父親是瑞士白人,母親是科薩黑人,黑白混血的崔娃壹出生就“罪孽深重”,同時受到兩個群體的排斥和偏見。
種族隔離制度導致崔娃基本沒見過生父,繼父的家暴則讓他的童年籠罩在恐懼的陰影之下。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有壹位偉大的母親。
崔娃的母親帕翠莎曾說:“ 即使他永遠都無法離開貧民區,他也會知道貧民區不是整個世界。只要我能做到這壹點,就夠了。 ”
她以身作則,拒絕接受黑人女性只能做女工或女奴的歧視,她去上秘書課、學習打字,通過努力改變命運;她拼命掙錢,讓崔娃讀好的私立學校,接受更好的教育;即使經濟拮據,她也會帶孩子去溜冰、看電影、郊遊,去黑人被禁足之地;她鼓勵兒子閱讀,培養他獨立思考、質疑權威的能力。
母親的眼界格局、堅強樂觀、永不服輸,最終幫助崔娃走出了動蕩不安的貧民區,走上了更大的舞臺,開拓出了屬於自己的壹片天地。
高曉松媽媽的“放手式”教育和崔娃媽媽的“引導式”教育,都體現了身為母親的智慧。
高曉松出身清華世家,學習、成長的環境本身就是優良的,放手讓孩子在這個環境裏自由成長、多涉獵、多鼓勵即可。
崔娃生長在貧困混亂的貧民窟,環境中充斥著暴力和恐懼,擺脫這個環境、引導孩子看到更美好廣闊的世界則是最重要的。
兩位母親還有壹個***同點,就是以身作則。 身教的影響力是遠遠大於言傳的,母親自身的努力上進是孩子最好的榜樣和動力。
某種意義上說,家長的眼界和格局,決定了孩子最初站的位置有多高、視角有多廣,而更加廣闊的天地,也讓「大有作為」具備了更高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