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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舌尖上的中國》用煎餅卷大蔥來代表山東美食

這個小吃有三個重點,壹個是“煎餅”,壹個是“大蔥”,還有壹個關鍵是“卷”。 那煎餅,須是山東沂蒙山的特產。其他地方的煎餅不行,不是太脆,卷不成;就是太軟,撕不下。沂蒙山的煎餅,用本地的山木柴燒火,用山間的山泉水和面,然後把高粱、玉米、小米等面糊糊攤在鏊子上,要把握好烙的火候。烙老了,就碎了,脆了,粘在鏊子上,揭不下來,自然卷不成大蔥;烙嫩了,又容易散,壹卷就成了煎餅饊子。沂蒙山的煎餅,原材料好,火候把握得也好,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吃。 在沂蒙山,每壹個小吃街上,每壹家小店裏,都會有煎餅卷大蔥這道小菜,沒有這道小菜,仿佛就不配叫飯店;每壹個人吃飯,都會吃這壹道菜,不吃這壹道菜,仿佛也就沒吃飯似的。 大蔥倒沒這麽講究。這種植物,到處都有,是天南地北菜地裏極為家常的菜蔬,是廚房裏最為常見的佐料——它做主角的時候很少,多是作配料——嚓嚓嚓嚓嚓嚓,快刀細切(我以為,切蔥花必須刀要快,頻率要快,節奏感要強,切出來才色香味俱好),金屬與案板撞擊間,蔥白蔥綠組合成的水墨般的水靈靈細蔥花兒,往熱辣辣的油鍋裏壹撒,滋滋滋——,油星兒煎炸蔥花的香味就飄了出來,鉆妳的鼻子,讓人垂涎。做蔥花這種吃法兒居多。但蔥還有做主角的時候,壹是東北的小蔥蘸醬,須是整棵兒的,蔥要細,要長,要嫩,擇幹凈往豆瓣醬裏壹摁,醬的鹹膩味裏夾雜著壹股微微的辛辣蔥味,那滋味好吃得很;二就是煎餅卷大蔥,把大棵大棵的洗幹凈剝掉外皮的蔥直接卷到煎餅裏,豎起來像個棍棍,橫起來像是個春卷,吃時要與嘴盡量在壹條直線上,斜著咬,否則直戳戳地垂直咬,會咯掉牙的。壹口咬下去,先是有微甜的煎餅的糧食味覆蓋口腔,接著便是大蔥的鮮辣味慢慢散發出來,浸潤進去,咀嚼幾口之後,兩種味道夾雜在壹起,混合起來,就不分妳我,不分彼此了,煎餅和大蔥也就密切接觸在了壹起。這種味道幹烈,辛沖,又敦厚而硬朗,仔細品味端詳起來,就像是山東漢子的風格。 再說卷。卷這個字,越看越美。寫在詩詞裏,就成了名句——“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這兩句詩,傳唱了千年,已經生生沾染了許多詩詞的滋味。移到“煎餅卷大蔥”的小吃上,也憑空生出許多長短句的雅致韻味來。 我說的關鍵在卷,是說,卷這個動作,也是有技巧的——煎餅的厚度、軟度,幹燥度和潮濕度,以及手卷的方向、力量的均衡,都很重要,不同的卷法,卷出來的樣子有美醜(有的像是吃美食,有的像是吸煙卷),而吃起來味道也不壹樣(有的甜和辣均衡,有的嗆得妳難以下咽)。 在沂蒙吃飯,妳會發現不管男女老少,在席間,他們都會認真地揭起來壹張煎餅,像做什麽手工似的卷起壹個果果子,左壹撕,右壹咬地吃掉。再看他們的臉,只見兩腮蠕動,咬合用力,貌極不雅,但吃得那個香啊,就讓人垂涎三尺了。 齊魯人在吃上舉壹反三,由煎餅卷大蔥發展開去,會卷許多東西——煎餅果子,是把油條和雞蛋卷進去;京醬肉絲,是把大蔥炒肉絲卷進去;煎餅魚丁,是把鮁魚肉丁炒了卷進去…… 前兩年,有個《舌尖上的中國》攝制組來到蒙陰的椿樹溝,專門做了壹個短片,就是拍錄的沂蒙人如何攤煎餅、如何卷大蔥的事,這個片子壹播,煎餅卷大蔥馬上就聞名全國了。 蒙陰有壹家飯店,叫“煎餅卷大蔥”,門楹上兩個短句,上句是——齊魯大蔥青且白;下句為——沂蒙煎餅甜又香;通欄橫批三個大字——卷起來! 我又想起那兩句古詩來了,這樣壹想,覺得這個小吃就又美了壹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