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門
拿三根筷子蘸著水,在我身上從頭敲到腳,再右手扶著三根筷子立在水碗裏念叨,“無意沖撞不要見怪,既然找到了慶笙,就獻您水飯,請您放過我們慶笙吧。”(慶笙是我的名字)
我媽念叨完就松開了手,蓋在我頭上的布很薄會透光,我清楚的瞧見那三根筷子就直直的立在了水碗裏,旁邊沒有任何支撐。
大姑說,如果三根筷子都立住,就說明家裏確實有東西。
當時我們壹家三口都沒說話,但那種緊張的氣氛不言而喻。有些事不知還好,確定了家裏有只鬼,任誰心裏都發毛。
之後我媽收了筷子立第二次,這次問來的是我不是我姥姥。
確定有鬼後,第二次立筷子如果找對正主兒,筷子會再次立住,不然則會直接倒下。
而這壹次筷子果然又壹次立住,正如大姑說的,是我過世的姥姥來了。
見此我反而松了壹口氣,我自小跟著姥姥長大,她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最心疼的也是我。如今得知姥姥就算走了還惦記著我,看著那立著的三根筷子我突很想哭。
我媽也抹了壹把臉,有些哽咽的說了些好話,說家裏人都很好,請她老人家寬心,也會好好照顧我,讓我姥姥放心地走,還承諾會送個童女去陪姥姥。
說完這些,我媽在碗裏添了壹把米,說了壹句‘娘家水飯,送您老人家三千門外,媽您請安心上路,人鬼殊途,各歸各道’。
說來也怪,我媽說完這些話,筷子沖著大門的方向‘啪’的壹聲就倒下了,這就說明我姥姥順著大門走了。
當天晚上,爸媽就把童女和金銀財寶燒給了我姥姥,而第二天壹早我的病果真就好了。
但在我姥姥的事兒過去不久,在我身上又發生了壹件更詭異的事情。
壹個多月後,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有時會夢見我去到壹個寺廟,裏面到處都是面目兇悍的護法金剛像,那裏我從沒去過,但又覺得特別熟悉。
還有幾次夢見了菩薩佛像就坐在我的床上,通體金身法相莊嚴的看著我,那種感覺讓我驚懼的渾身顫抖,掙紮醒來時全身都被汗濕。
接連半月後,夜裏我已經不敢入睡
爸媽沒辦法,又帶著我去找大姑。
但得知我的事兒大姑毫不意外,還說了幾句話:
心善無惡,仙緣濃厚,可收做香童!
與我等結下任何緣分,可收做香童!
身長邪骨頭,可收做香童!
說這些話時大姑明明壹直閉著眼睛,可我總覺得有壹雙眼睛壹直在看著我。
其間,我媽問大姑說這話是啥意思。
大姑只有壹只眼睛是好的,另壹只是眼睛的眼球上好像蒙著白紗,模模糊糊的白色,看著有點慎人。她用那只好的眼睛微斜著看我說,她早就料到我會有這壹天,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爸媽起初不解,問難道是老太太又回來了?
大姑搖頭,說因為我長了邪骨頭,早晚都要被抓仙兒。
壹聽這話,爸媽臉色變得很復雜。而我則好奇地問,什麽是被抓仙兒。
經過大姑解釋壹番,我才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抓仙兒也叫踩香童或踩弟馬。是指壹些動物仙(胡黃常蟒灰白柳)修煉數百年,為了自身修煉,或者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務,來到凡間普度眾生積累功德,以求達到位列仙班,成為正修神仙的目的。
但是仙家直接幻化成人形,或者以直接以人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是不被允許觸犯天條更會驚世駭俗的。
所以仙家們會選擇有仙緣的人作為香童(又稱出馬弟子),與其相互配合以附體的形式來度化世人。
而被仙家看中的弟馬被稱做‘出馬仙’,也叫看香或者出堂。現如今只我們東北的出馬堂口,保守估計也有幾萬家,並不算什麽稀罕事兒。
且很多尋常人家中也會供奉仙家,那些仙家又被稱為‘保家仙’,顧名思義保家安宅。
大姑說,老仙家踩香童是並不稀奇,但多是三五十歲的中年人,像我這十歲的小姑娘幾乎沒見過。
但不管怎麽說也是與仙家的緣份,大姑勸我爸媽還是讓我接下的好,不然仙家折騰起來,成年人都受不住,何況我這十歲的小姑娘,若再鬧出些災病,更是得不償失。
後來爸媽壹通商量,說出馬立香堂也不是不行,只是現如今年紀太小不能毀了前程,最少也要等到十八歲以後。
大姑壹聽又閉上了眼睛開始搖頭晃腦,之後我才知道,每當這時她都是在與仙家交流,但究竟是通過何種方法溝通那時不得而知。
沒壹會兒大姑睜開眼說仙家開了臉,可以等到我十八歲之後再立香堂。
但這幾年我要給仙家供奉,初壹十五都要上供,鳳凰蛋,迎迎風,小鳳凰,飄楊子,草卷,清茶大碗。
也就是雞蛋,酒,雞,餃子,煙,清水。
我爸和我媽對視壹眼,點了頭。大姑同時也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的命運在自己稀裏糊塗的情況下,被他們三人決定了。
因為已經天黑,大姑說我現在這身子骨走夜路保不準要出麻煩,所以留我們三口在她家夜宿。
當晚我夢見了壹個銀發挽著低髻的慈祥老太太,壹直坐在我枕邊摸我的頭,她身邊還有幾只可愛的小狐貍。
第二天壹睜眼,不但沒有夢魘,且整個人都感覺很清爽。
跟我爸媽說起晚上夢見的老太太和小狐貍,大姑聽見了就說,那是胡三太奶心疼我年紀小。
因為我早晚都要走這條路,而大姑說這也是我與她的緣份,她壹人獨居無兒無女,所以建議我每年放假到她這裏來住壹段時間,摸通了門路,今後立香堂出馬搬桿子也少受些罪。
我家之前從不信這些,但經過了上兩次的事兒,也知道大姑確實所言不虛。爸媽商量後,決定看我的意願。
我當時年紀小也愛玩,不清楚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麽,只想到每每假期都要上各種補習班煩得要命,壹聽可以住在大姑這兒撒歡兒的玩也沒人管,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當時剛好趕上暑假,爸媽無奈也只能答應我先住兩天看看,如果不適應再回家。
我媽就陪我住了幾天,說來也神奇,自從睡在大姑家就再也沒被夢魘過。
從那以後,每年寒暑假我都會住在大姑這裏。
大姑也就成了我在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長輩。
只是,平時在大姑家的日子有點悶,沒有電腦和娛樂活動,偶爾無聊就會在村子裏轉悠打發時間。
村裏的路彎彎繞繞的並不是很熟悉,這天不知不覺越走越偏僻,正當我準備返回,聽到不遠處苞米地裏傳來奇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壹個女人在哼哼唧唧。
好奇心驅使我輕聲湊到近前,赫然看到之前在村裏見過的壹男壹女,正光溜溜的抱在壹起!
當時年幼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見二人沒穿衣服嚇得轉身就跑,還聽到身後那男人啐罵了幾句。
回到家,大姑問我跑哪兒玩了累的氣喘籲籲,我也沒敢說看見了啥,支支吾吾的應付了幾句。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但遠遠沒我想的那麽簡單。
當天半夜三更有人急匆匆的叫門,大姑披了件衣服去開門,嘴裏兀自念叨估計是出事兒了。
熟知的人不只邪病查事兒會來找她,村裏出了什麽邪事兒或是死了人也會找她做大先生,也就是負責白事統籌選墓下葬等等。
所以這三更半夜來敲大姑家的門,必然不是什麽好事。
我趴在窗邊兒朝外看,見來的是村長,他正壹臉焦急連說帶比劃。
沒壹會兒,大姑回屋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轉身就要往外走。
我追問發生了什麽事兒,大姑先說大人的事兒我小孩別多問,但剛要走又回頭告訴我是村裏的兩個人出了毛病。
大姑壹般說出了毛病就是中邪壹類,我壹聽直接抓著外套就下了炕,執意要跟著去看熱鬧。
她起初不準,但村長催的急也就沒法子,瞪了我壹眼叮囑我鎖上門。
跟著村長來到出事地,三更半夜這家院子中站了十幾二十個人在看熱鬧,而屋子裏傳出叮呤桄榔的摔打聲。
村長指了指屋裏,說人在裏邊兒都快弄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就要出人命了,讓大姑趕緊給想想法子。
大姑在村中頗有威信,她壹到場大家都自覺的讓路。
我聽著屋裏的打雜聲好奇又有點害怕,跟著大姑後頭往裏走。村長見我壹個小丫頭,拽著我胳膊就把我往外拉,讓我小姑娘家家的別跟著添亂湊熱鬧。
我不服剛要開口反駁,就聽到屋裏傳來幾聲“咚咚”的悶響。村長壹句不好,緊跟著大姑就走了進去。
我立刻趁機也溜進去,剛壹進裏屋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汗毛直豎!
屋裏的男人身上傷痕累累,用手不停摳撓墻壁,好幾個指甲已經翻開血肉模糊,且滿臉血汙目光呆滯,嘴角流著口水與血水的混合物,還在不停的用頭大力撞墻,任由村長如何使勁兒也拉不開他。
但最令我驚訝的是,那個男人正是我下午看到的光溜男!
而正在我猶豫著想要離開時,光溜男猛地轉過頭看向我,那目光黑漆漆的就像兩個黑洞,看的我心口驟寒!
光溜男停止用頭撞墻,直楞楞的看著我!
那目光讓我覺得有壹股涼氣從頭頂灌入身體,三九天卻冷的瑟瑟發抖。
村長趁機想把光溜男捆住,但剛壹伸手就被他狠狠壹口咬住胳膊。
外頭看熱鬧的人沖進來幫忙,但連打帶拽光溜男依舊死咬不放。
村長手臂已經鮮血淋漓,疼得哇哇大叫!
這時,大姑突然瞪著光溜男呵斥了壹聲,說的什麽我沒有聽清,但光溜男乖乖的松開了口,且有些畏懼的退到了墻邊壹角。
?
眾人稱奇同時把村長送了出了去,誰也沒敢再上前。
屋裏到處都是血汙,我有點害怕的想要離開,可又擔心大姑壹個人和光溜男對峙會有危險。
而這邊兒剛消停沒壹會兒,有人在外頭喊,讓大姑趕緊過去給看看,說王秀芝也鬧上了,而且眼看已經要不行了。
我見大姑聽了壹動未動,剛想提醒,大姑卻忽然開口。
“爾等依附常人害其性命,不懼道行折損天雷不赦!”
大姑這話音壹落,光溜男忽然哇壹聲哭起來。
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子,像極受了莫大冤屈的孩子,且不住喊冤。
我聽著大姑說話奇怪,但遂即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因為胡仙上身時會有淡淡的香味兒,我這才明白她是被仙家捆竅上了身。
這也就明白為什麽光溜男忽然聽話,他怕的不是我大姑,而是大姑身上的仙家。
外頭的人見大姑沒應聲,又急急喊著讓她去救命。
此時大姑身體突然抖了壹下,壹般這種情況就是仙家離了身。
她拉著我就往屋外走,出了門還叮囑正疼得呲牙咧嘴的村長,找人把光溜男用紅布條捆了送到她家裏去。
來找大姑那人焦急催促,說再不去王秀珍真的就活不成了,求著大姑快走兩步。
農村的土道沒有路燈,手電筒的光亮在這無邊的黑夜裏顯得格外無力。
我邊走邊問大姑剛才那光溜男是怎麽回事兒。
大姑說他是沒幹好事兒,惹了麻煩。
說話間就到了不遠處的王秀芝家。
剛才的事兒我雖然心有余悸,但終究好奇心占了上風,跟著大姑進了屋,還沒進去就被濃重的腥臭味兒熏了壹跟頭,差點吐出來。
捂著口鼻往屋裏壹看,壹個全身都光著,散著亂發的女人側躺在炕上壹動不動。
她全身都泛著青白色,有些像電影裏的死人,而且身邊還有好多烏漆墨黑的粘稠液體,看著非常惡心。
大姑上前撩開王秀珍的頭發,還扒開兩只眼睛看了看,已經看不到眼珠子,只剩眼白。
也看清那黑乎乎的粘稠液體就是從她嘴裏流出來的,而且好像源源不斷。
大姑搖頭嘆氣,說估摸著難了。
而我看到她的臉時不禁倒吸涼氣,這不就是下午和光溜男抱在壹起得女人!
大姑回頭看我壹眼,問我咋了。
下午他倆苞米地裏光身子抱在壹起,這晚上就鬧出事兒了。
我想這事兒太巧了,或許兩件事有什麽關聯,就把下午看到的事兒告訴了大姑。
大姑聽完臉色壹沈,讓人把王秀芝也擡到她家裏去,然後讓我帶她到下午看到他二人的地方去瞅壹眼。
任憑我再大膽這會兒也有些發怵,硬著頭皮帶大姑來到苞米地。
大姑撿了根枯樹枝打著手電筒在那扒拉,周圍黑漆漆的壹個人影也沒有,平時涼爽的夜風這會兒也變得鬼氣森森。
不壹會兒,聽見大姑“嘖”了壹聲。
我湊上去壹看,草叢裏是兩條已經死掉了的蛇,小孩手腕粗細長壹米左右,其中壹條的肚子還微微隆起。
大姑直搖頭,脫了外套把蛇屍包上,又拉著我往回走。
我問大姑,這蛇是不是和那倆人有關。
大姑說八成是被他們給打死的,生了怨氣來報復的。
我奇怪問,仙家不都是幫人治病看事兒積累功德,為啥還會報復人。
大姑說仙家雖有仙家的律法,但也有法外十二條。
其中,傷仙家身體,害其性命,毀小廟殺害子孫,都可以酌情報應或惡報。
而若不知懺悔者,甚至可以奪其性命!
我又問那倆人是不是會死,大姑說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回到家,王秀芝和光溜男都已經被安置在了院子裏,而且裏裏外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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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溜男還在哭哭啼啼,王秀芝依舊壹動不動,只是嘴裏流出黑乎乎的液體滴的到處都是。
大姑進院也沒理會,直接拿了鑰匙去打開了供著仙家的那屋。
我湊到門口瞧著,見大姑在裏面上香跪拜,而且口中好像還念念有詞。
過了沒壹會兒,她讓人把光溜男弄進屋裏,然後趕走了看熱鬧的人,說是不要擾了仙家清靜。
隨後大姑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讓我出去準備幾樣東西。
我只能出了屋把門帶上,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順著門縫往裏瞅了壹眼。
說來也怪,剛才還在鬼哭狼嚎的光溜男,壹進屋就老實了。
他眼睛骨碌轉,總向供奉著仙家的大櫃子瞟去,問大姑要幹啥,似乎有些畏懼。
炕上大姑盤腿坐著,身體微微的前後擺動,臉色也有些陰沈的瞅著光溜男。
我好奇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但大姑的交代也不敢怠慢,只能先去準備東西。
村長的手已經包紮好,還在院子裏等著。見有他在,自然不用我去費事,我走到近前對他說。
“大姑交代讓妳們準備寶鼎,黃條,小鳳凰,門簾子,元寶,海片,紅糧細水,小鳳凰要壹死壹活,都擱在紅木寶案上頭。”
村長聽著發蒙,說黃條寶鼎小鳳凰元寶這幾樣他還懂,是香和香爐,還有雞和錢,但是其他幾樣不知道我說的是啥,連連追問。
其實我是故意為難他。
壹則,還惦記著先前他把我當小孩兒拉扯我胳膊的事兒。二則,我若說大白話,他許是還把我說的話當是小孩子胡鬧。
“門簾子是刀,海片是冥紙,紅糧細水是好酒,紅木寶案是桌子。”我解答了他的疑問。
村長不疑有他連連稱是,轉身立刻讓人去準備所需之物,我反倒閑了沒事兒可以回頭看大姑怎麽整治那個光溜男。
趴著門縫往裏看,大姑和光溜男依舊對坐,似乎倆人壹直動也沒動,但在說話。
“既然答應了條件就要遵守諾言,得了供奉潛心修行好過傷人性命,落得雷誅不赦。”
大姑的聲音有些低沈,聽著倒有些像男人。
光溜男“咚”的壹聲跪在了大姑面前,又哭又笑的連連點頭。
他聲音有些尖利的承諾,說既得了因緣,今後必會遵從吩咐,早日修得正果。
話音剛落,光溜男忽然全身劇烈抽搐,嘴裏流出很多黑黃相間的液體,雙眼壹直向上翻動,極為詭異!
我驚得捂嘴後退時,突然聽到屋裏傳來壹聲悶響!
正擔心大姑出事,就見門被從裏推開,大姑走了出來,而光溜男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大姑,他……”我擔心他是不是死了。
大姑說他已經沒事了,讓人給送回去休息幾天就能好。
我問大姑那王秀芝是不是也沒事了。
大姑搖頭,說王秀芝難了。
我心奇,說王秀芝和那男人不都是被蛇給纏上了,同樣的毛病怎麽壹個沒事兒壹個就難了。
大姑說,萬物和人都壹樣,有的講道理,有的霸道蠻橫不講道理,而且戾氣重。
纏上王秀芝的那條蛇,就是後者!
而我和大姑正說話,院子裏看熱鬧的人忽然炸了鍋壹樣四散呼叫。
我們出了屋壹看,瞬間也驚在當下。
王秀芝像蛇壹樣在地上彎曲扭動,頭高高的昂著,壹雙沒有黑眼珠的眼睛惡毒而詭異,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正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活脫脫就像壹條準備隨時發起攻擊的人蛇!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所有人驚嚇後退。
大姑見狀道壹聲糟了,繼而快步繞開了王秀芝走到桌前。
她抓起綁住腳的公雞和菜刀,利落壹刀剁掉了雞頭。
血像爆掉的水管,瞬間噴出壹米多遠!
王秀芝不見眼珠的雙目看到大姑殺雞,立刻扭動身體沖著大姑,充滿敵意!而她的腹部,此刻已在地面磨蹭出鮮紅的血痕。
大姑口中念念有詞的圍著她轉圈,手中抓著還在蹬腿的雞身,將血壹並噴在她的身上。
鮮血淋在赤果的皮膚,王秀芝仿佛燙傷,身上呲啦呲啦的冒著煙氣,疼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滾,並且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發出低啞的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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