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新娘
尼恩艾祖在印第安語中的意思是“我珍愛的生命”,顯然她的父母十分疼愛她,視她如生命,時時都想保護她。父母做的每件事情都是想讓她開心,使她免受任何傷害。
當她穿越在群山間,那個小小的身影在天空映襯下,讓人覺得她就像個小精靈。
她和家人住在蘇必利爾湖岸邊,在附近還有神秘的松樹林和山群,據傳說那裏可能是精靈們的居住地。
蘇必利爾湖壹年四季風景美麗,尼恩艾祖最喜歡在夏日的淩晨去湖邊看日出。
當月亮與繁星還懸掛在高空,尼恩艾祖已經站在湖邊望向遠方,看著從遠處的礁石後面,壹抹昏黃的圓暈慢慢的探出,如煙霧般繚繞縹緲,越升越高,幻化出橙紅的雲霞籠罩著湖面,仿佛把漫天繁星揉成碎鉆撒在清澈如玉的水面上,又像無數流螢從湖底飛起,點亮了星星點點的冰燈。
“好美啊!”尼恩艾祖感嘆著,伸出手想捧住那星星點點,但它們總是淘氣地從尼恩艾祖手中逃離,跳回到湖中。
“尼恩艾祖,回來吧!”媽媽總是在這時候呼喚她。
尼恩艾祖每天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唱歌、跳舞和朋友們壹起玩耍,大家都很喜歡她。
她們有時候會觀察樹上正窺視螳螂的小鳥,有時候會跟隨小松鼠去找它們的家。她們也會壹起采集好吃的野果吃的肚子飽飽的,也會壹起采摘漂亮的鮮花戴在尼恩艾祖的頭上,將她打扮成仿佛美麗的精靈。
她們也常常去附近的沙丘玩耍,圍著它轉圈、跳舞、唱歌,唱著尼恩艾祖編的快樂之歌。這些沙丘是“蚱蜢”在曼阿博若的婚禮上瘋狂跳舞造成的,他們的舞步卷起了很多沙子,形成了巨大的土堆和沙丘。
據說沙丘裏面藏著惡作劇小精靈普克武德奇斯。普克武德奇斯還非常喜歡湖邊的壹個小山崗,因為那裏非常適合做遊戲和跳手拉手圓圓舞蹈。
當暮色降臨時,惡作劇小精靈普克武德奇斯會帶領著小精靈們上演各種惡作劇。到了深夜,他們就會迅速藏進名叫馬尼托伊瓦克(又名精靈之木)的松樹林中,不想被人們發現。
小精靈們還是被打漁晚歸的漁民發現過。漁民在湖中的獨木舟上劃槳時從遠處瞥見了他們的身影,聽到了他們相互吵鬧、嘲笑的細微聲音。當漁民試圖追上他們時,普克武德奇斯和小精靈們就會消失在樹林裏。可是在山中小湖旁潮濕的沙灘上,還是發現了他們那些比孩子還小的足跡。
漁民將他的發現告訴人們,人們卻不相信有小精靈的存在。
普克武德奇斯會帶領小精靈們戲弄人們,有時候是獵人早上拿起帽子,發現上面的羽毛被拔掉了,有時候漁民丟了壹只漿,最後是在樹上找到的。
這些事情明顯是普克武德奇斯的惡作劇,盡管如此,還是有人認為這可能是別的東西造成的,包括小精靈惡作劇的受害者們,人們還是懷疑小精靈的存在。
關於這些小精靈,尼恩艾祖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曾聽老亞古講了許多傳說。其中壹個故事講的是快樂之地,壹個遙遠的地方,在那裏壹直都是夏天,沒有人哭泣,也不會遭受痛苦。
尼恩艾祖認為小精靈壹定是生活在那個快樂之地,他們快樂地生活,從不傷害別人,也從不互相傷害,只是偶爾的會搞出各種各樣的惡作劇,捉弄人們。尼恩艾祖壹直想尋找那個快樂之地。
尼恩艾祖每天都和朋友們壹起玩耍,她看上去也自由快樂。但其實她最喜歡獨自壹個人在森林中漫步,或是沿著幽暗的小徑走到山裏去。
尼恩艾祖每次在山中或是樹林中散步時,其實都在尋找那個神秘的快樂之地,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快樂之地裏小精靈們快樂生活的場景。她坐在壹個孤寂的地方,聽到微風中傳來壹些神秘的低聲細語,她就會想,難道這裏是快樂之地———那個無憂無慮的地方嗎?
有時她會消失好幾個小時,當她回來的時候,人們仿佛從她的眼中能夠看出,她在壹些隱秘的地方逗留過,並看到了壹些神秘怪異的東西。但其實他們並不相信尼恩艾祖真的會有什麽奇異的發現,所以有人把尼恩艾祖稱為"幻想家”,也有人會嘲笑她是“空想家”。
尼恩艾祖獨自在山中神秘的地方漫步時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難道真的是有小精靈嗎?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但是她的母親希望她能像其他女孩那樣,成家安頓下來,因而對此煩心不已。
尼恩艾祖的媽媽希望她嫁給壹個獵人,這個人壹直都在森林裏獵殺馬鹿。
有壹天,媽媽對尼恩艾祖說:“我給妳取名為“我珍愛的生命”,妳對我來說就如生命壹般重要。所以我希望妳平安快樂,希望妳嫁給壹個能無微不至照顧妳的好男人,等我不在的時候會保護妳、愛護妳,妳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媽媽,可是那個獵人,除了屠殺馬鹿,還會什麽呢?他每天除了屠殺馬鹿,似乎什麽也不幹,什麽也不想,不是嗎?”
“而且,妳希望我嫁的獵人長得像棵小橡樹那麽高,而我還沒有普克武德奇斯高。當我站得筆直的時候,我的頭只到他腰上壹點點。”尼恩艾祖沮喪地說道。
“親愛的孩子!”尼恩艾祖媽媽說:“妳還年輕,不知道什麽對妳來說是最好的。”
“親愛的媽媽,我已經長大了。”尼恩艾祖回答道:“我知道我自已的心意。”
媽媽還是希望尼恩艾祖能夠和獵人壹起去森林裏看他如何獵殺馬鹿,希望她能看到獵人的勇敢而愛上他。
那個長得像小橡樹的獵人來接尼恩艾祖,帶她走入了森林。壹路上,獵人什麽也不說,只顧自己在前面走著,銳利的眼睛四處觀察,敏銳的耳朵時刻在聽周圍的聲響,尼恩艾祖在後面靜靜的跟著。
尼恩艾祖看到獵人頭上插著山鷹的羽毛,身上穿著馬鹿皮做的衣服,腰上纏著用馬鹿筋做的腰帶,腰帶上掛著用馬鹿筋做的繩子,用馬鹿皮做的水囊和箭筒,箭筒裏裝著用馬鹿骨和樹枝做的箭,肩上背著用馬鹿筋和馬鹿皮做的弓,腳上穿著用馬鹿皮做的靴子。看得出來他真的是獵殺馬鹿的好手。
尼恩艾祖看著自己身上用樹葉做的衣服,頭上戴的著用鮮花和樹葉編成的花環,她更喜歡自己的衣服,她不喜歡殺戮,哪怕是為了獲取食物,她更喜歡吃湖裏的魚和樹上的野果,還有蜂蜜。還有媽媽種植的東西,有很多可以吃的東西。她反對殺戮大型動物。
尼恩艾祖也在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細心的聆聽著有可能出現的細微的聲音,因為她認為那有可能是小精靈們出來惡作劇了。她想發現他們,然後跟著他們找到他們的家,那壹定是她向往的快樂之地,她堅信,只要她壹直堅持尋找,就壹定會找到,她不會放棄。
突然獵人停下了腳步,弓著身子、彎下腰,觀察了壹下前方,其實尼恩艾祖也聽到了聲音,只是尼恩艾祖被獵人像橡樹壹樣的身軀檔住了視線,沒有看到前面有什麽。
獵人從肩上慢慢地拿下弓,從箭筒裏抽出壹支馬鹿骨做的箭,又慢慢的站直了身體,擺開了拉弓的姿勢,“嗖”的壹聲,很快聽到了動物跑動的聲音,獵人迅速的啟動龐大的身軀追了上去,他竟然跑地飛快,穿過樹木,繼續射出了兩支箭,“咚”的壹聲,應該是有動物倒下了,獵人也終於停了下來。
當尼恩艾祖好不容易追上來,看到的是獵人站在壹頭馬鹿身邊,馬鹿的頭上、眼睛上和心臟部位中了三箭,它的身體還在掙紮,慌亂的喘息著,眼睛瞪著獵人,眼裏滿是驚恐和悲傷。
獵人從腰上拿下長長的繩子熟練地拴在馬鹿碩大的角上和脖子上,並從兩只前腿繞過綁在肚子上,然後將繩子系緊,背在肩上,拉著它往回走去。
獵人沒有說壹句話,也沒有看尼恩艾祖壹眼。
尼恩艾祖慢慢地跟著,看著馬鹿的眼睛慢慢失去光亮,身體慢慢地不再掙紮,慢慢地不再喘息。尼恩艾祖傷心極了。
獵人將馬鹿送到了尼恩艾祖家,他用鞘刀將馬鹿的皮剝下來,讓尼恩艾祖的媽媽給她做衣服和鞋子穿,馬鹿筋做成了繩子給尼恩艾祖的爸爸用。將馬鹿角做成魚叉,給尼恩艾祖壹家捕魚用,用馬鹿骨做成有用的工具,甚至還給尼恩艾祖的媽媽做成了針,可以縫衣服用。將馬鹿肉貯存在尼恩艾祖家挖好的土坑裏,這樣夠她們家吃上很長壹段時間了。
獵人讓尼恩艾祖壹家的生活富足起來。尼恩艾祖的父母很高興。
尼恩艾祖的媽媽高興的對她說:“獵人很勇敢,他可以捕獲很多的馬鹿,我們可以有很多的肉吃了。有這些工具,幹活也方便多了。這下妳對獵人有了很多的了解,他很勇敢,應該會喜歡他吧。”
“是的,媽媽。”尼恩艾祖答道,“我對他了解足夠多了,我也就想知道這麽多。他捕鹿、殺鹿、剝鹿皮。這就是他所做的,他所想的。也許有人應該打獵,使我們不會因為沒有肉吃而挨餓。可是世界上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尼恩艾祖甚至有些憤怒了。
以往尼恩艾祖很快樂,但是現在她很少笑了,她的腳步也變得緩慢了,走路的時候壹直看著地。
“等她結婚了,”她媽媽想:“她就有其他事忙了,也就不會再想著山裏或是樹林裏的事情了。”
尼恩艾祖開始每天都獨自壹個人到森林裏去散步,壹呆就是壹整天。
她到處去尋找小精靈可能出現的地方。有時候她鉆進大樹洞裏,有時候她爬到樹上,有時候她趴在地上,掀開落葉觀察潮濕的地面。
她發現了許多的痕跡。有的大樹洞裏放滿了小石塊,那原本是小松鼠的家,應該是小松鼠放食物的地方。在樹上她發現了許多的枝葉被綁到了壹起,那裏本來應該是蜘蛛結網的地方,這些應該是小精靈們惡作劇的結果。
她還在落葉下濕潤的泥土上發現了非常小的腳印,那壹定是特別小特別小的小精靈留下的腳印。可見精靈們長得都不壹樣大,而且他們很活躍,喜歡惡作劇。樹林是他們常活動的地方。
尼恩艾祖還探聽到了奇怪的、微小的聲音。好像是小精靈們在爭論著什麽事情,又好像是嘲笑被他們戲弄的小動物們。他們好像也發現了尼恩艾祖,就快速的藏起來了。
尼恩艾祖越來越確信小精靈的存在,她想盡快找到快樂之地。
夜裏,她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恨不得把自己陷進床裏去,此時睡神溫斯的小信使從藏身之處悄悄地跑出來。這些友好的小精靈太小了,以至於人類的肉眼無法看到,他們快速地在尼恩艾祖疲倦的臉上爬動,用他們小小的棍棒“普布加莫貢斯”輕輕敲打她的額頭。敲!敲!敲!———敲到她合上眼皮為止。
尼恩艾祖在夢中繼續尋找快樂之地。她來到了壹個地方,那裏仿佛是在樹林深處,穿過壹片彩色的濃霧後,豁然開朗,明亮無比,彩色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紅色的土地上開滿了鮮花,湛藍的天空上有彩色的圖案,綠色的湖泊上漂浮著鮮花遊船,青色的山峰上有彩色的果樹和花橋,到處飄蕩著優揚的歌聲。
天上、地上、樹上、山上都是忙碌的小精靈們,他們都穿著用各色鮮花和樹葉做成的衣服,壹片歡樂的景象。
地上的小精靈們在忙碌地種植著鮮花,他們都穿著不同顏色的衣服。穿同壹種顏色衣服的小精靈們站成壹排,動作整齊的播下種子,然後由穿藍色衣服的、飛在空中的小精靈們排成壹排去澆水,不壹會種子發芽了、長大了,開出了美麗的鮮花,開出的花朵顏色與種植它們的小精靈身上穿的衣服是同壹種顏色。
穿黃色衣服的小精靈們飛過來采摘花蜜,將花蜜送到樹林裏搭建的大房子裏。
穿紅色衣服的精靈媽媽們帶走壹部分花蜜去餵給精靈寶寶們吃,精靈寶寶們很快就會長大,參加到快樂的勞動中去。
穿綠色衣服的小精靈們將其余的花蜜制作成香甜的花蜜點心,分給大家吃。
山上的精靈們將采摘下來的鮮花做成梯子,搭建在山與山之間,方便那些不會飛行的小精靈們行走,他們去種植果樹,穿同壹種顏色衣服的精靈們種植同壹顏色的果樹,樹上結出了同壹種顏色的果子,精靈們將果子送到山腳下同壹種顏色的房子裏做成好吃的,分給大家享用。
穿著七彩條紋衣服、在空中飛行的小精靈們將采摘下來的鮮花在天空中搭建成彩虹橋,並做成各種形狀圖案來裝飾天空。
精靈們看到了尼恩艾祖,熱情的將她迎接到了壹座用鮮花搭建的宮殿裏,那裏住著精靈王子亞爾塔。亞爾塔穿著用樹葉和鮮花做成的衣服,頭上戴著綠色的羽毛,晶瑩透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靈,纖細稍高的身體優雅的滑行著,輕聲細語地給尼恩艾祖介紹著他的宮殿。
亞爾塔帶著尼恩艾祖穿越充滿樹液芳香的樹林,帶著她在湖裏的鮮花船上遊玩,帶著她在山嶺間來回奔跑,帶著她飛到天空的彩虹橋上去問候星空。
亞爾塔對尼恩艾祖說:“這裏是快樂之地,樹上每壹根發亮的松針,湖裏的每壹塊鵝卵石,清晨的每壹顆露珠,還有每壹只鳴唱的小蟲都是神聖的,這裏充滿著愛、充滿著歡樂......在這裏我們永遠擁有快樂!”他醇厚的嗓聲浸潤著尼恩艾祖的心田。
“我終於找到了,這裏就是我壹直尋找的快樂之地,美麗的地方,可以快樂生活的地方!沒有傷害、沒有痛苦、只有快樂,這就是我壹直向往的生活!”尼恩艾祖高興地望著亞爾塔,美麗的眼睛閃閃發光。
精靈們圍著他們兩個人唱起了尼恩艾祖編的快樂之歌:
歡笑樹葉的神靈,
森林松樹的精靈,
請傾聽苦尋妳快樂之地的女孩心聲,
快來吧!帶走向往妳們的女孩!
第二天尼恩艾祖醒來,她確信她就要找到快樂之地了。
尼恩艾祖在湖邊沙灘上看到了普克武德奇斯的腳印,她好像還聽到了小精靈們在松林裏歡快的笑聲。難道他們是來自快樂之地的信使嗎?那裏是精靈之木嗎?快樂之地就在那裏嗎?她相信通過精靈之木就可以進入到快樂之地。
尼恩艾祖走到精靈之木邊上的草地,坐在那裏看著松樹林。她想讓普克武德奇斯和小精靈們能夠看到她,聽到她的歌聲,知道她想要去快樂之地,然後來召喚她。所以她坐在那裏,配合上南風攪動松枝時發出的響動,唱起了她編的快樂之歌:
歡笑樹葉的神靈,
森林松樹的精靈,
請傾聽苦尋妳快樂之地的女孩心聲,
快來吧!帶走向往妳們的女孩!
尼恩艾祖反復的唱著歌,美妙的歌聲飄蕩在森林、山野之間。
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蜜蜂、蝴蝶、鳥兒伴隨著歌聲紛紛起舞。太陽給松樹林鍍上了燦爛的金光。
尼恩艾祖累了就在巨大的花葉上休息,想像著夢中的快樂之地,想像著那裏的精靈們,也想像著精靈王子,她希望精靈們快些來帶她去快樂之地。
難道是她的幻覺?她好像聽到從樹林深處,小精靈們消失的地方傳回來了她歌聲的回響,還是普克武德奇斯在嘲笑她?
壹彎新月升到了空中,新月的光輝給松林抹上了壹層朦朧的光彩,她仿佛看到了神秘的樹林邊緣有什麽在移動,壹個與人類青年相似的神秘生物,就像她在夢中見到的亞爾塔王子,他輕盈地滑行著,淺綠色衣服在深色的松林映襯下更加顯眼。
她想繼續看清楚,但月亮藏到了山後。她站起身,沮喪地想到,她該回家了。
今天早上,陽光明媚,沙丘孤獨地站立,沒有了玩耍地孩童們的圍繞,山崗上沒有了普克武德奇斯的惡作劇,樹林間沒有了那個像精靈般輕盈穿行地尼恩艾祖,草地上沒有了她美妙的歌聲。
因為今天是尼恩艾祖和獵人結婚的日子,她穿上了用樹葉和鮮花做的新娘禮服,烏黑的秀發上戴著鮮艷的花環,手裏捧著美麗的花束,裏面還夾著清香的松針。魁梧的獵人穿著用新的馬鹿皮做的衣服和靴子,頭上依舊戴著山鷹的羽毛,身上依舊背著弓箭和鞘刀。所有人都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尼恩艾祖和大家說她要去樹林告別,然後消失在了山林中。賓客們都在猜想,尼恩艾祖為什麽要去和樹林告別?樹林裏到底有什麽魔力,她每天都去那裏?樹林裏真的藏著奇異的東西嗎?尼恩艾祖的父母和賓客們等了很久,不見她回來,開始躁動不安。
接近中午,參加婚禮的賓客們喝著尼恩艾祖媽媽釀的野果酒,吃著烤鹿肉,孩子們跳著舞,高興地玩鬧著。賓客們越來越不安,尼恩艾祖的父母也是焦急萬分。
這時天空中飄過壹朵雲,擋住了太陽。原來光亮的地方現在變成了陰影,這難道是壹種預兆嗎?大家都看向了獵人,新郎此時正在壹塊石頭上磨著自己的鞘刀,無論晴空還是陰天,他腦子裏想的都是獵殺馬鹿,他好像壹點也不擔心尼恩艾祖。
尼恩艾祖的父母和賓客們壹起去尋找她,他們到處尋找,卻沒有找到她。賓客們跟著足跡到了草地,她的腳印把大家引向了樹林,然後腳印就沒有了,尼恩艾祖失蹤了。
第二天,壹個獵人給大家帶回了奇怪的消息。他在山中追尋獵物時,本來跑在他前面的狗跑回來,尾巴夾在腿中間,向他哀號,看上去害怕極了。這狗壹直很勇敢,它看到熊也不會害怕,估計看到的既不是兇猛的動物,也不是人類,壹定是什麽奇異的東西。
然後獵人聽到了熟悉的歌聲,聽上去像是尼恩艾祖經常唱的歌。他循著歌聲找去,認出了遠處的尼恩艾祖,她正滑行般走向樹林,她的雙臂伸直,舉於胸前。獵人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她沒有聽見,依然向著精靈之木越走越近。
“她走路的樣子像在夢遊。”獵人說:“就在她即將到精靈之木時,壹個年輕人出來接她。他不是咱們部落的人。不,不!應該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樣的人,他穿著用樹葉和鮮花做成的衣服,綠色的羽毛在他頭上搖擺,他牽著尼恩艾祖的手,將她帶入了精靈之木。毫無疑問他是個精靈,永葆青春的精靈。”
人們終於明白,尼恩艾祖最終還是做了精靈的新娘,她終於如願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