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橋》的故事,工程師慘死,原型鬧烏龍,歌詞姑娘變朋友,還有什麽?
說到關於“橋”的電影,妳會想到哪些?可能有好多,比如《卡桑德拉大橋》等,
說到關於“炸橋”的電影,妳也許會想到《奇襲》,但可能還有更多人第壹印象都是那部南斯拉夫電影《橋》。
也許妳已經忘記了很多《橋》的細節,但妳可能很難忘記那個熟悉的旋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關於這座“橋”還有很多故事:
壹、《橋》的原型們
先說這座橋,遊擊隊要炸掉的橋是真實存在的,就在前南斯拉夫黑山***和國境內,名字叫塔拉河峽谷大橋,是歐洲比較著名的大橋。
這座橋建於1940年,1942年被遊擊隊炸毀,1946年二戰結束後修復通車,因此電影《橋》的故事並非虛構,而是取材於真實歷史事件。
不過,稍微有點區別的是,在歷史上遊擊隊炸毀這座橋是為了阻擊入侵的意大利軍隊,德國人壓根沒進入到這個區域。
在戰爭中為了阻擊敵人炸毀重要橋梁的案例比比皆是,比如我國在抗戰時就為了阻止日寇先後炸毀了惠通橋以及剛剛建成通車的錢塘江大橋。
隨著近些年我國出國遊旅客的增多,很多人也都慕名來到塔拉河峽谷大橋瞻仰,但有些無奈的是,很多遊客甚至包括權威媒體都弄錯了壹件事,鬧了個烏龍。
在如今的塔拉河峽谷大橋的橋頭立有壹座雕像,這座雕像是為了紀念南斯拉夫民族英雄博日達爾·祖季奇的,由於他犧牲於二戰,同時雕像又被立在塔拉河峽谷大橋橋頭,因此很多人包括媒體都認為他就是電影《橋》中遊擊隊指揮官“老虎”的原型。
事實上,這是壹個大烏龍,博日達爾·祖季奇並不是參與炸橋的遊擊隊員,甚至也不是鐵托的部下,他是南斯拉夫王國國防軍的壹名中尉,在抗擊意大利軍隊入侵時,他抵制上級的命令拒絕投降,率領自己的部下死戰到底壯烈犧牲,其英勇事跡甚至得到了對手的尊敬和贊譽。由於祖季奇的家鄉就在塔拉河峽谷,因此他的家人為他在橋頭立了這座雕像,實際上這位南斯拉夫民族英雄並沒有參與炸橋,更不可能是“老虎”的原型。
真正參與炸橋的人在橋頭那座紀念碑上,這座紀念碑就是為了紀念當年參與炸橋的壹位工程師亞烏克維奇,當年他曾是塔拉河峽谷大橋的建造工程師之壹,在他的幫助下,南斯拉夫遊擊隊成功炸毀了橋梁。
不過,亞烏克維奇並沒有像電影裏的“工程師”那樣舍身炸橋,他是在炸橋事件數月後被意大利軍隊逮捕,侵略者痛恨亞烏克維奇將橋炸毀,他們在橋上殘忍地殺害了亞烏克維奇,所以電影裏那麽拍工程師的結局也是有真實事跡可尋。
二、《啊!朋友再見》翻譯烏龍
《橋》留給中國觀眾很多有意思的誤會,比如,這部電影其實早於《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拍攝兩年,但在我國譯制的順序是《橋》在後面。《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拍攝於1972年,譯制於1973年,《橋》拍攝於1969年,譯制於1977年,《橋》本來是內參片,當年為了歡迎鐵托訪華才拿出來公映。
因為《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成名在前,因此很多觀眾都以為《橋》是那部電影的續集,畢竟兩部電影在演員上也是有很多重復,筆者當年也曾犯過糊塗。
有意思的是,有些觀眾犯糊塗的時間更長,他們始終認為“老虎”是“瓦爾特”的另壹個外號。
更大的烏龍可能就是那首人人會唱的歌曲《啊!朋友再見》,曾經大家都壹度以為這是南斯拉夫歌曲,是為了歌頌遊擊隊上戰場的,有點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壹去兮不復還”的味道。
事實上,全擰了。《啊!朋友再見》首先是壹首意大利遊擊隊的歌,因為意大利和南斯拉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此南斯拉夫遊擊隊也會唱,而在電影中,首先唱這首歌的也是壹位意大利人紮瓦多尼。
其次,按照意大利語翻譯的話,Bella是姑娘的意思,也就是說這首歌其實應該叫《啊!再見了,美麗的姑娘》,這和片中的臺詞也是對應的,班比諾曾經和搭檔紮瓦多尼開玩笑要去意大利佛羅倫薩找姑娘,這首歌也是他們倆唱的。
有意思的是,當年配音時,這首歌是直接由配音演員配唱的,分別是給紮瓦多尼配音的侯冠群和給班比諾配音的李連生,他們倆對著錄音機學會了,然後在配音時唱了出來,沒想到這首歌成了不朽經典。
當然,我們也知道,並不是當年的翻譯不知道這首歌的原意,只是為了影片的意境才做了修改,筆者認為,這個改編很棒,不論是對於歌曲本身還是對於電影本身以及觀眾,都是壹次很好的再創作。
三、《橋》並非壹部戰爭片
《橋》的故事很簡單,基本上和我國拍攝的《奇襲》劇情是大體相似的,為了阻止敵人通過那座關鍵的大橋,遊擊隊必須在指定時間內炸毀橋梁,為此他們將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但和《奇襲》這部戰爭片或軍事片不同的是,《橋》的導演克爾瓦瓦茨認為,《橋》應該不屬於戰爭和軍事電影,而是壹部關於人性描寫的作品。
在《橋》中,戰鬥過程基本上可以歸屬於抗德神劇壹類,遊擊隊員總有打不完的子彈和隨手可得的裝備,敵人總是那麽“聽指揮”,扔手榴彈就像和迪希商量好了壹樣,力道、高度恰到好處讓迪希接到再反殺,活脫脫壹副接力賽的樣子。
因此要是為了看戰鬥場面,《橋》真沒有什麽多少可看性,筆者認為《橋》的經典主要在於人性、懸念和犧牲。
人性,班比諾犧牲前高喊“紮瓦多尼”的畫面看哭了多少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紮瓦多尼還是要炸死他,這是該片最催淚的壹個片段,即使如今再看,聽到班比諾那絕望的哭喊,看到紮瓦多尼親手殺死搭檔的痛苦,再想起之前兩人有說有笑要壹起去佛羅倫薩找姑娘的片段,確實容易讓人潸然淚下。
當然,對於我們來說,配音演員李連生功不可沒,據說他當時配到這段時抑制不住地哭了,配音結束後他和給紮瓦多尼配音的侯冠群抱在壹起,兩個配音演員為了自己的角色哭了壹場。
懸念,《橋》中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反派不再是霍夫曼博士,而是貓頭鷹考斯,他在片中貢獻了很多笑點和轉折,比如他審問遊擊隊員的那場戲活像壹段單口相聲:“請妳把手放下吧,女人的內心我總是捉摸不透”。
然後在遊擊隊員要集體殺青的時候,貓頭鷹又突然成了遊擊隊員,而且殺了壹幫德國兵,按照常理,這不能有反轉了吧。
沒想到,居然還能再反轉壹次,貓頭鷹還是反派,這讓人實在有些燒腦。有意思的是,據說當年國內電影配音字幕上是不顯示給反派配音的演員姓名的,但貓頭鷹卻破例了。
犧牲,影片最後,工程師用生命炸毀了自己心愛的橋,這個結局不僅是致敬原型亞烏克維奇,也是在致敬那些為了民族解放犧牲的人們,這些犧牲裏有戰士也有工程師,當然還有那座“好橋”。
讓人遺憾的是,橋炸了,還能修復,可國家沒了又該怎麽辦呢?克爾瓦瓦茨導演去世前壹直不能理解的就是南斯拉夫的消失。而我們作為看客,重看《橋》和《瓦爾特保衛薩拉熱窩》時同樣別有壹番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