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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術的分類

古早的煉丹術有兩種。壹種是煉丹藥,人吃了會益壽延年,甚至會長生不老,羽化升仙。煉丹藥的是道士,很多朝代的皇帝都相信,請煉丹的道士入宮煉丹。還有壹種是煉丹頭,這種丹頭會將汞,就是水銀,變做白銀。煉丹頭的就不是道士了,出家人求道不求財,會去煉丹藥?去煉丹頭。煉丹頭的是俗家人,叫做丹客。

煉丹術在隋代分化為外丹(服藥)、內丹(練功)兩種,外丹術在唐宋時代繼續得到發展,雖然從它的本來目的來說是全然失敗的,但是煉丹實踐使人們得以接觸到種種自然現象,因而提高了對自然界的認識,取得了不少有價值的經驗性知識,例如唐末出現的火藥就是煉丹實踐的產物。 《外科十三方考》

《外科十三方考》壹書為張覺人先生輯校。本書為壹部外科著作,同時也是丹道醫學的壹部重要著作。“外科十三方”約起自明代,但此十三方多為鈴醫不傳之秘,師傳徒受,各有隱藏,世人甚至歷代諸多醫家都不能窺其全貌。張覺人先生歷數十余年,廣為搜求諸方,將所搜集的各種抄本,結合自己長期臨床經驗輯成《外科十三方考》壹書。本書內容翔實,將十三方的藥味組成、丹藥配置方法、功用主治、用藥禁忌等丹家不傳之秘及家藏和所搜求的相關文獻資料均壹壹披露。本書所載各方對於今天臨床仍然具有較高實用價值,同時對於我們學習中醫外科及了解丹道醫學具有重要意義。

《中國煉丹術與丹藥》

本書組成分上、下篇及附篇三部分。上篇總論:包括有中國煉丹術的發生與發展、中國古代煉丹家的目的、古代煉丹場合的內容壹斑、古代文獻中最早見的丹藥記載、中國古代煉丹術的文獻試探、中國煉丹術的術語、臨爐前的準備工作等八個章節,把中國煉丹術的發生、發展情況和主要內容作了扼要介紹。下篇各論:分別敘述了氯化汞、硫化汞、氧化汞三個獨特內型中的典型丹藥,同時敘述了升丹、降丹、燒丹,對丹四個類型中的丹藥方劑140余個,把師傳、友授及各有關文獻中比較實際而有意義的丹藥方劑分門別類地歸納起來,並在每壹類型丹藥方後附以簡表以資參考。附篇“編後瑣言”:把以前各章未談到或已談見詳而又必須提出再談的壹些瑣碎問題均在這壹篇中逐條做出交代,使讀者閱讀之後可以體會到丹藥的制法和運用。

本書所載丹藥制備等內容具有較高的文獻價值,而其中丹藥方劑對於今天臨床仍然具有較高實用價值,本書對於我們學習中醫外科及了解丹道醫學具有重要意義。

《丹藥本草》

《丹藥本草》是我國著名的丹道醫家張覺人先生整理編訂的壹部丹藥學專著。是專門記載煉丹藥物的讀物。在中國古代文獻中載有崔昉的《外丹本草》壹書,可惜書早已亡佚,無從知道其內容,但顧名思義知道它是偏重外丹方面的本草類書。本書則外丹、醫藥並重,故名《丹藥本草》,內容為:元素、氧化物、硫化物、氯化物、硫酸鹽、炭酸鹽、矽酸鹽、砷化物、其他化合物,及非金屬類等十個項目,包括無機藥60種,把能夠煉制丹藥的無機藥物盡量收入,每壹藥物又分異名,來源,性味、成分、功能、主治等六個小節。讀者可以通過系統地閱讀,以了解有關煉丹藥物的知識。

《紅蓼山館醫集》

張覺人先生歷數十余年,廣為拜師學藝,搜求諸方,將所搜集的各種抄本,並將所得應用於自己的臨床實踐,不斷輯有所成。本書所錄為先生生前發表在雜誌期刊的臨床治驗及用藥心得等也有未曾發表的多部遺稿。

《紅蓼山館醫集》壹書內容豐富翔實,為丹醫及中醫外科臨床的壹部重要之專著 。 《參同契》約成書於公元126~144年間。作者魏伯陽自述作書的目的乃“希時平安”和“可以長存”。也就是說是介紹健康長壽的道理和方法。全書內容有三:其壹,歌敘大意;其二,引內養性;其三,配以服食。作者認為易理是綱,若用於“禦政”則有“行之不繁”的妙處;如果用於指導“養性”,則有“可以長存”的威力;若用於指導“金液還丹”的冶煉和服食,則“三道合壹”,就能夠“安穩長生”。

作為養生之道的理論闡述,《參同契》無疑是傑出的、有見地的,後世交口稱贊譽之為“萬古丹經王”實不為過,因為這本著作確實透露了煉丹的原理和方法。但是,這“丹”究竟說的是“外”丹還是“內”丹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成了千古疑案,因此有必要略作討論,以正視聽。

其實,在公元974年五代的彭曉註《參同契》之前,古人對參同契的認識,根本不存在“內”、“外”丹的說法分歧。所謂“丹”極明確指的是道家人士經過冶煉所得的珍稀、純凈之化學物質,認為這種化學物質有神秘的“益壽延年”的作用,也就是今天所說的“外丹”。《參同契》的作者所介紹的煉丹的方法、所披露的煉丹的“火候”都指的是“外”丹,然而,自從彭曉註《契》後千余年來,此書壹直都被誤解,其中誤解最深的是《金丹刀圭》章第十七。為便於分析,特將全章原文(陳致虛註本)重錄於下:“以金為堤防,水入乃優遊,金計有十五,水數亦如之。臨爐定銖兩,五分水有余,二者以為真,金重如本初。其三遂不入,火(朱熹本作“水”)二與之俱。三物相含受,變化狀若神。下有太陽氣,伏蒸須臾間。先液而後凝,號曰黃輿焉。歲月將欲訖,毀性傷壽年,形體如灰土,狀若明窗塵。搗治並合之,持入赤色門。固塞其際會,務令致完堅。炎火張於下,晝夜聲正勤,始文使可修,終竟武乃陳。候視加謹慎,審察調寒溫。周旋十二節,節盡更須親。氣索命將絕,體死亡魄魂。色轉更為紫,赫然成還丹。粉提以壹丸,刀圭最為神”。這是壹段公元10世紀以後屢被指認為“內丹”法“火候”的典型文字。經我們四十余年(自1965年開始)研究結果表明這其實是地地道道的化學冶煉學也就是“外丹”成功實驗的記錄。這是壹篇如何煉冶朱砂的傑出的論文,這裏不僅有原料配方的記錄(金十五)、硫磺五分(水五分);有冶煉過程,原料消耗情況的正確判斷:水銀在冶煉過程沒有損失(金重如本初),而硫磺參加化學反應的只有兩分,其他三分沒有參加反應(其三遂不入,火二與之俱),而且有冶煉過程化學反應現象的觀察。冶煉分兩階段進行,第壹階段(“三物相含受……狀若明窗塵。”)水銀同硫磺在加熱的情況下,變化神速:開始硫磺浮於水銀面(陰在上,陽在下。)因受熱(114.5℃)而變成液體,再繼續升溫至160~170℃,熔融的硫磺就會變成暗棕色且粘滯,200℃時粘度達最高點近乎凝結(先液而後凝)。這是硫磺有異於其他物質的明顯特征。這就是第壹階段的“半成品”:黃輿(“號曰黃輿焉”)。冶煉時間充分(“歲日將欲訖”),反應完全(毀性傷壽年)之時,得到的是“形體如灰土、狀若明窗塵”的很難看的東西:灰黑如塵土,這是水銀同硫磺在壹般條件下冶煉得到的產物。我們的實驗完全證明了這壹點,其化學成份為黑色HgS並夾雜些多硫化汞HgSx(也是黑色),間或也有少許的未氧化的硫磺,因此,狀若“灰土”。然後將這些成品作為丹料搗碎混勻(“搗治並合之”)裝爐進入第二階段的冶煉(“持入赤色門……節盡更須親):入爐(“持入紅色門”)後,將爐蓋嚴嚴密密地封死(固塞其際會、務令致完堅)。為什麽要將蓋封嚴呢?因為不封嚴則在冶煉過程中空氣中的氧進入爐內,在高溫下同丹料作用,氧化成另外的有毒化學物質而成不了“紫色還丹”了。那麽第壹階段的冶煉為什麽不須封嚴呢?原來煉丹家魏伯陽已經嚴密地計算過,十五分水銀只須要不到五分的硫磺(五分水有余)就能形成“紫色還丹”(按現代化學的精密計算,“還丹”中的水銀同硫黃的比例為15:2.4)。多余的部份同空氣中氧結合、燃燒(其三逐不入)壹方面提高了冶煉溫度,壹方面保護了水銀不被氧化(“金重如本初”)。爐蓋封固之後,就開始加熱,日夜不停,開始時逐漸升溫(文火),最後高溫冶煉(武火)(“始文使可修、終竟武乃陳”)。不斷地觀察、長期保持冶煉溫度(386℃),直到反應完成,於是黑色HgS完全轉換為同分異構的紫紅色、玲瓏剔透的“丹”。“氣索命將絕,體死亡魄魂”,這裏的“命”和“體”指的是作為原料的黑色HgS,黑色HgS的“體死”和”“命絕”意味著紫色HgS(還丹)的新生和性質(魄魂)的根本變化。整個還丹的過程可用以下化學方程概括:(化學公式略)

黑色硫化汞的化學成份與紫紅色的“還丹”完全相同,但結構卻大不相同,前者屬“正方”晶系而後者屬“六方”晶系。性質也大不相同:前者有毒,後者無毒。壹般情況下由硫磺和水銀只能化合成黑色硫化汞也就是“狀若明窗塵”那種,由黑色HgS轉化成為紅色HgS要在高溫、密閉的條件下才能緩慢進行(溫養)。這壹化學反應只是在本世紀初才由化學家摸清其規律,而在我國卻於公元2世紀由《參同契》已非常詳盡地披露,這是中國古代化學家的光榮。《參同契》的作者魏伯陽不僅知道煉還丹的整個定性規律,而且定量關系也了解得很準確。Hg的原子量為200.59,S的原子量為32.07,兩者之間的定量關系應為15:2.4,魏伯陽確定二者的比的是15:5,但他明確表示,硫黃的比例大了壹些(“金計有十五”,“五分水有余”。)實際上,這五分之中,只有兩分是起反應的(“火二與之俱”),而其他三分並不參加反應(“其三逐不入”)。因此實際的比例大約是15:2,同理論值相當吻合。這在當時是個驚人準確的定量認識。《參同契》

《周易參同契》作為古代中國冶金化學最偉大的著作,還有許多重要的內容值得探討,我們將在適當的時間加以展開。我們之所以在本文對《參同契》加以發明和詳解,是因為,這是自公元974年彭曉首註此書1000多年以來壹直被誤解最深的部份。人們壹直誤認為書中所言是借煉丹以喻“內丹”火候。以致“煉丹”壹詞衍變為氣功學的專用術語,而對於煉丹壹說真正的化學冶金內涵反而不清楚了。這壹點今天如果仍不披歷清楚,那麽既損害了《周易參同契》在科學技術史上的光輝地位,歪曲了公元2世紀中國科學家在化學方面的偉大發明,同時也妨礙了中華丹學的發展。因為,千年來,許多有才華的丹道研究家為這種根據不足的猜測所桎梏。總要將自己在氣功養生學方面的研究成就往魏伯陽介紹的“金丹”冶煉法上湊,把內丹修煉方面發現的內在規律往《契》文所介紹的“火候”上靠。而由於《參同契》所敘的煉丹參數包括火候都是真實煉丹實驗的記錄,並非彭曉所猜測的類比,所以都很具體,而且很“定量”,因此很難“湊”上。於是,不少練功家在對《參同契》眾口交贊的同時也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以為沒有掌握到解開真正“火候”的鑰匙。甚至連壹代大師張紫陽在其所著的《悟真篇》也說:“契論(《參同契》)、經歌(指《道德經》)講至真,不將火候著於文。”又說“任君聰慧過顏閔,不知火候莫強猜”。把參同契的“火候”推到不可知的境界。

問題出在那裏呢?第壹,問題出在不了解作者撰寫《參同契》的意圖。或者不願意相信作者自述撰寫《契》文的意圖。其實魏伯陽在其下篇說得很清楚,這本書敘述的是三個方面內容:“大易情性,各如其度;黃老用究,較而可禦,爐火之事,真有所據;三道由壹,俱出徑路”。其壹,宇宙萬物變化的根本規律都不僅僅是定性的而且可以定量(各如其度)。整本《參同契》用了將近壹半的篇幅來闡明客觀規律的量化問題(包括陰陽,五行、幹支、八卦、納甲);其二,黃老哲學是漢初最風行的哲學體系,以這種哲學為指導用於國家管理(“禦政”)則可“國無害道”(《契》文第五);如果用於養生則能“黃中漸通理,潤澤達肌膚;初正則終修,幹立末可持”(《契》文第六),找到養生的根本。因為黃老哲學從漢初到作者生活的東漢末年已風行260~70年的歷史,同煉丹術相比大家比較熟悉,所以說“較而可禦。”其三,相形之下對“服食”特別是“煉丹”是否真有其事頗多懷疑。因此作者要力證“爐火之事,真有所據”。說的是化學冶煉“金液還丹”的技術並非不著邊際的無稽之談,而是有根據的事實。無論是“天”的變化(大易情性)、“人”的變化(“黃老用究”)還是“地”的變化(“爐火之事”或者說“物理”)道理都是相通的,都是可以量化的(三道由壹,俱出徑路)。由此可見,作者的目的乃在於披露“爐火之事”的奧秘。因為他認為“大易性情”是三聖(伏犧、文王、孔子)早就研究過的,眾所周知的定論。而修煉方面的成果(“黃老用究”)也比較容易掌握(“較而可禦”),因此,雖有“煉已立基”的文字以述養生;“明辯正邪”的篇章以闡正道,但本書作者所最關註的內容卻是向世人宣布當時爭議最多、付出代價最大的“爐火之事”的研究成果。春秋以來,特別是有漢以來,養生界普遍認為:想要長壽必須煉養結合,養即養生,在《參同契》作者看來問題不大(“黃老用究,較而可禦”)。煉即煉丹,古人認為通過冶煉能得到壹種“萬物寶”的“還丹”,“術士服食之,壽命得長久”能夠返老還童,“發白皆變黑,齒落生舊所”,極為神靈。術士們是這樣推論的:食用像胡麻(巨勝)這樣的食物尚且可以延年,那麽,服用經過千鍛百煉的“金丹”當然就更加有可能“不敗朽”了。可是千百年來:“世間多學士,高妙負良才,邂逅不遭遇、耗火亡資財”。然而“不得其理,難以妄言。竭殫家產,妻子饑貧,自古及今,好者億人,訖不諧遇,希有能成。”“逐使官者不仕,農夫失耘,商人棄貨,誌士家貧”。於是“吾甚傷之,定錄此文。”也就是說,因為看到許多人因煉丹不得要領而傾家蕩產,作者甚是傷感,出於責任感才決定寫這本書以“披列其條,核實可觀,分兩有數,因而相循”。把冶煉還丹的真實記錄,包括各種冶煉參數、原料分兩、操作步驟、器皿(鼎)尺寸都坦誠、如實地先告訴後人,使煉丹能夠順利進行(因而可循)。這才是《契》文作者的寫作意圖。

既然,魏伯陽的寫作意圖剖白得清清楚楚,為什麽有人不願意相信呢?因為有唐以來,22個皇帝半數以上因服“還丹”中毒身亡,其中包括太祖李淵、太宗李世民,只有武則天除外。其他達官貴人更因此而死者無數。雖然這些術士未必是根據參同契介紹的方案去煉丹的,但金丹神乎其神、長生不老的神聖作用不能不引起懷疑。最合理的猜測是:或許魏伯陽是借煉丹以述練功吧,其所介紹的“火候”,或許是借以述練功的參數及過程的“隱語”吧。再加上《契》文中確有“結舌欲不語,絕道獲罪誅。寄情寫竹帛,恐泄天之符”的表白。所以自五代彭曉以後許多氣功專家按著這條思路代代相因,附會演繹,即使中華氣功學的研究因有了較前妥帖的類比對象,而有新的發展思路。但是也因為煉丹化學的規律畢竟不同於人體身心運作的規律,刻板的套用反而限制了氣功學的發展。

或許有人會問,將參同契的純煉丹的研究植入氣功技術既然是壹種誤導,何以也能促進氣功學術的發展呢?其實魏伯陽也講清楚:“大易”、“黃老”、“爐火”三道由壹,天、地、人萬事萬物的基本規律是***通的。“易”是“黃老”、“爐火”之理;而“黃老”、“爐火”、反過來又是驗證“易”正確之用。彼此有壹定的可比性,因此,壹定程度上,類比能夠促進對像氣功這樣未知事物認識的深化。

第二,問題出在彭曉及此後練“內丹”的功家不懂或不完全懂得真正煉丹學的知識。起碼是沒有從事過煉丹的實踐。《參同契》問世後的2~3百年間,煉丹的行家裏手如葛洪、陶宏景等都從未懷疑過《契》文是煉丹學的文獻。有唐以來的400年間,也不曾有人懷疑過。彭曉之後之所以轉舵認定《契》文是借外丹以述內丹,壹方面固然是數百年無數失敗的事實說明“還丹”並非像《參同契》所說的那樣“粉提以壹丸、刀圭最為神”的那樣神靈。另壹方面這些內丹家們並沒有去認真研究《參同契》所提供的實驗方案,去從事冶煉還丹方面的實踐。倘若他們親自實踐過,那麽他們定會知道這個實驗方案是能煉出“還丹”來的(至於是不是那麽“神”,那是另壹個問題)。因此也就不會猜度這是魏伯陽在同後生捉迷藏了。

所謂“金液還丹”就是人工制造的朱砂(或稱丹砂),是硫與汞(水銀)的化合物。很早以前人們就已經知道朱砂是汞的化合物,稍後於魏伯陽的葛洪所著的《抱樸子》就說過:“丹砂燒之成水銀,積變又還成丹砂。“所謂”還丹“就是:金液(汞)積變還成丹砂之意。公元5世紀的陶宏景甚至還知道由丹砂冶煉出的水銀質量不太好:“色小白濁”。可見,自魏伯陽之後由丹砂提煉為水銀及由水銀冶煉還丹在學術界已經不是什麽秘密。問題是對人工制造(即由水銀人工冶煉)的“還丹”總有壹種神秘之感,包括魏伯陽及稍後的諸丹家都認為此物“不得了”。魏伯陽本人自不待言,在《參同契》中已稱道備至。葛洪(公元283—363)也認為由水銀冶煉“積變又還成”的丹砂,其功效“去草木遠矣,故能令人長生”,為何能長生呢?他的推理是:“金汞在九竅,則死人為之不朽,況服食乎!”意思是:既然,金和水銀塞於死人的九竅都能使死人不腐爛,那麽活人服用還丹,還有不長生的道理?葛洪還講了故事:臨沅縣有壹家姓廖的人家,世世代代都長壽。後來搬家了,以後子孫都短命。而別人搬到廖姓故居去住,也多長壽。於是懷疑可能廖家的井水有奧妙,於是把井挖了,結果發現井底埋了幾十斛的朱砂。名醫、煉丹家陶宏景(公元456—536)也說:“還復為丹,事出仙經,酒和日暴,服之長生”。陶所說的“仙經”大既是指《太上玄變經》所載的《三皇真人煉丹方》,據此方介紹,服了“還丹”之後:“壹月三蟲出,半年諸病瘥,壹年髻發黑,三年神人至”。同魏伯陽的溢美之詞大同小異。不過陶宏景已提醒人們註意,煉好的還丹要經過酒浸和日曬的處理,這種處理相當復雜,要經過大約三百天。這說明已然了解“還丹”弄不好會有毒的,需采取此措施。然而,此後千百年的實踐表明,“金液還丹”不僅沒有那麽神,而且不斷地鬧出人命案。其他

關於天然朱砂,李時珍於16世紀末總結了前人的研究成果認為其藥性:“甘,微寒,無毒。主治:身體五臟百病,養精神、安魂魄,益氣明目,久服通神明不老……。”當然,對天然朱砂是否有毒,歷史上有過激烈的爭論:遠古時,神農說無毒;但歧伯(傳說中黃帝之師)說有毒,藥學家甄權說有大毒。看起來分歧很大,其實關鍵在於服法。氣功家、煉丹家寇宗?#93;說得妥帖:“朱砂鎮養心神,但宜生服,若煉服,少有不作疾者。”朱砂是非常特別的天然礦物質,以其成份而言是硫化汞,而汞的鹽類和氧化物大都有劇毒,即便是同為硫化汞但是黑色的同分異物體也有劇毒。所以品質優良純凈的天然朱砂,如辰州的簇頭砂無毒,但如衡陽、邵陽出產的雖然也是紫色朱砂,但因裏面滲有黑色硫化汞,就不可入藥。天然朱砂壹旦經過火煉之後可能產生氧化汞(紅色)和其他汞化物,故有劇毒。

四十余年前(1965年),因工作之便,研究了汞的硫化物及其電化學行為。發現汞的硫化物不僅僅是化學著作所指出的兩種:黑色HgS(正方晶系)、紅色HgS(六方晶系,即朱砂),而且還存在第三種:在汞表面上形成的第壹個HgS分子層其性質完全不同於前述的紅、黑兩種。這三種不同HgS的極譜圖如下。(圖3)(略)

由上述研究中不難看出,人工合成的“金液還丹”何以經常出人命,關鍵在“爐鼎”的安置和“火候”的掌握;魏伯陽提供的“鼎”口很小,目的在於易密封。太大的口不易封嚴,而封不嚴則漏氣,氧滲入後汞就氧化成了有劇毒的“氧化汞”。稍壹誤食,即有致命的危險。更要命的是這種“氧化汞”也是紅色的,沒有經驗的人很難將其和朱砂分清,許多煉丹者嗚呼送命,其因蓋此。密封技術在今日已然過關,但在古代卻是件難事。往往由於在加熱過程中密封被破壞,而功敗垂成。所以魏伯陽提醒:壹旦裝爐之後要“固塞其際會、務使致完堅”且要日夜護持,隨時加固密封。為了保護密封還要註意火候,要先“文火”後“武火”。猛然升溫,密封很容易破壞且陶鼎壁厚,內外溫差大,容易裂。註意火候的另壹個原因是保證使有毒的黑色HgS轉化為無毒的紅色HgS。如前所述魏伯陽煉“金液還丹”是分兩步走的:第壹步先將金(汞)、水(硫磺)燒成黑色、有毒的HgS,然後以此為原料在壹定溫度下長期“溫養”,我們已知道,這個轉化(溫養)溫度是386℃,太高、太低都不合適。如果保持溫度時間不夠,由有毒的黑色HgS轉化反應不完全,“還丹”也會有毒。這就是千百年來,服用“還丹”者中毒身亡時有發生的原因。秘密既然揭開了,無謂的猜測也就不再必要。所以後世有關還丹是“內丹”的論證盡管很有天才,但畢竟不是壹碼事。

我們在這裏探討《參同契》,並非全面評價《參同契》的歷史地位,而僅僅討論後人所推崇煉丹(內丹)的方法和“火候”、“爐鼎”的真實內涵。後世氣功家贊它為“萬古丹經王”,並沒有錯,只是它並非宋元以後創立的“內丹”學派的“丹經王”,而是地地道道的古代化學冶煉學的丹經之王;它是中國最早,最詳盡介紹煉丹方法的第壹書,但不是宋元以後“丹道”功法的肇始者;它對“內丹”的貢獻只是從理論上闡明“三道由壹”的認識和量化的概念,而不是具體的內丹“丹道”的功法;它所提供的“火候”是地地道道的化學實驗的真實參數,而不是後人所敷演的煉內丹的“火候”。

《參同契》實在是中國科技史上絕無僅有的壹部奇書:它是壹部化學冶煉學的真丹經(外丹)之王,卻少人理會它;它又是壹部後人強加的假丹經(內丹)之王,偏有許多人寫了上百部的著作硬是將其演繹成重要的氣功派別——丹道。以至於今天人們壹提到煉丹都以為就是練氣功,壹提到火候都以為是專指煉丹功的要領。實在令人感嘆:假作真來真變假,千古何人識丹家。我們認為還《參同契》的真實面目,既不會貶損其歷史價值,也不會降低宋元以來丹道研究成果的價值。相反,解脫了沈重的歷史枷鎖,丹道的研究會更上層樓,因為科學總是青睞那些實事求是者。(作者:林中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