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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的經典散文作品欣賞

余秋雨 散文 憑借厚重的歷史 文化 蘊涵和對人文精神的張揚,成為了90年代中國文壇的壹道亮眼景觀。下面我為大家帶來余秋雨的經典散文作品的內容,希望對妳有用。

余秋雨的經典散文作品篇壹:心中的惡狼

 在各種兇殺案中,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哪壹種?我認為是沒有具體理由的那壹種。有理由,就有邏輯,傷害具有針對性,人們也有可能提防;如果沒有理由,只能聽天由命,誰都手足無措了。

 其實,沒有具體理由的犯罪,總還是有心理理由的。因此,我們有必要更加關註人類的心理黑箱,說不定什麽時候,那裏會躥出來壹條惡狼。

 壹九九四年五月二十七日夜,雲南省通海縣縣城的壹個歌舞廳裏,壹個握著長劍的青年男子見人就刺,不到半小時就刺死四人,刺傷多人,他邊刺邊大聲吼叫:"我孫玉峰曾經是社會壹個重要組成部分。我事業的成功,對社會有益,我事業失敗,就會給社會帶來災難。"

 那麽,他有什麽事業呢?這完全是壹個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讀過壹些江湖武俠 故事 的農村無賴子的狂想。他偶爾進縣城,見路上沒什麽人理他,就在 日記 裏寫道:"每走到人群之時,竟然當我是死人,視如無物,陰惻惻地壹天又壹天、壹年又壹年地過去。"他恨壹切不理他的人,但所有的人都不怎麽理他,於是他斷言"天下人人可殺"。

 看來,他走向罪惡的心理程序,是從狂妄自大的心理幻覺開始的。總覺得自己十分重要,應該引起人們的註意,但人們實在沒有註意他的理由。我估計他曾多次自我賣弄,壹再招惹別人,甚至恨不能把壹個有點小名氣的人引出來與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吵壹架,可惜連這也沒有發生。他的招惹因形態卑下,別人只須眼角壹掃就會立即厭惡地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這種極度的孤獨和無聊引起了他的仇恨,但仇恨又沒有特定的對象,只能拿起長劍,朝那些活得最快樂的人群走去,按照他的認知範圍,他選擇了歌舞廳。

 應該說,這個心理程序的前半部分,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也十分眼熟。明明是自己招惹了別人,卻不躲開、不道歉,反而覺得別人對不起他,甚至越來越義憤填膺,這是為什麽?

 有壹位作家曾大惑不解地問我:"某某人,我完全不認識,他在五年前壹邊剽竊我的作品發表,壹邊寫 文章 罵我,這樣做我還能理解,賊喊捉賊嘛!我不理解的是,五年來我對此事完全不理,而他對我的批判卻接連不斷,而且口氣越來越兇,這是為什麽?"

 我想了壹想,說:"問題大半出在妳的完全不理上。開始,他壹邊剽竊妳又壹邊罵妳,是為了堵妳的口,遮人耳目;但妳居然對這兩件事完全沒有反應,使他感覺到,他在妳心目中太微不足道,他的所作所為完全無足輕重,這使他產生了徹底的自卑,並由自卑變成憤怒。"

 "不是欺軟怕硬?"他問。

 "不是。欺軟怕硬只是表象,"我說:"妳的完全不理,看上去是軟,但已超出了軟的底線,是壹種不可理解之軟,而不可理解之軟其實就是壹種超強度的硬,因此引發了他極度的不自信。"

 其實,這種現象並不深奧。

 兒時在鄉間,常見夏天的中午壹頭頭水牛浸在池塘中消暑,總有群蜂圍著它們轉。有的水牛被吵得不耐煩了,會甩起尾巴驅趕壹下,而有的水牛則紋絲不動。群蜂先是集中在甩動的尾巴附近,恣意逗樂,但時間壹長,全都向著紋絲不動的水牛進攻了。它們不是在紋絲不動中尋找安全,恰恰相反,它們壹浪接壹浪地去招惹,頻率越來越快,恨不能把頑石般的水牛整個兒挑動起來。

 在"“”"中,我也目睹過類似的現象。

 壹個同學,來自農村,生怕城市裏的同學瞧不起,成天找機會作態,連夜間上廁所時穿的拖鞋都堅持用木拖板,響徹樓層,還聲言是"保持貧農本色"。這樣的人,"“”"壹來,很容易造反。壹天,造反派開會鬥爭教師,適逢他外出,回來後聽說,深感失落,居然決定壹個人拉壹名教師出來遊街,補補"風頭"。他來到集中關押教師的地方,吆喝幾聲,教師們誠惶誠恐,唯獨余上沅教授不驚不怒,平靜如水。這個同學壹看,突然傻住,似有恐懼,然後火氣上揚,獨獨把余上沅教授拉出來,由他壹個人押著,在校園裏遊街,招搖過市。作為這次惡性事件的代價,這個同學在十年之後被審查了很長時間。

 這個同學犯了錯誤,但我們都熟悉他,深知他其實並不壞,此前此後也沒有做過 其它 更壞的事,那次沖動,完全是他長久來煎熬於內心的過度自卑和過度自重的突然迸發,迸發的直接起因是兩重失落,失落於壹種熱鬧,又失落於余上沅教授超常的平靜。

 但是,這種突然迸發有時會產生極嚴重的後果。據報載,壹九九八年三月六日下午,洛陽工學院壹個姓金的碩士研究生,由於長期以來覺得老師和同學處處看不起他,在交納課程重修費的時候,突然舉起水果刀,向壹位正在開發票的女教師猛刺十三刀。直到被警方逮捕,他在監獄裏清醒了壹陣之後才沈痛地說:"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老覺得別人有意和我過不去,現在想想並沒有什麽根據,老師和同學們對我其實都挺好的。"他還說,他並不是針對那位被刺的女教師的,如果那天路上碰到別的老師和同學,心裏覺得過不去,也會舉刀。

 這就是說,由於種種心理病竈的誇張性誘發,他心中的惡狼放出來了。這只心中的惡狼也會吃人,既吞噬了別人,也吞噬了自己。由此聯想開去,那個在美國愛荷華用手槍刺殺了多名物理學教授的中國 留學 生盧剛,也進入了類似的心理程序,當然後果更加嚴重,制造了壹個震驚世界的血腥事件。盧剛是博士研究生,洛陽的那位是碩士研究生,雲南那個叫孫玉峰的人什麽也不是,但在自己村莊裏也足可自命為壹個孤獨的哲人了。他們最後都把自己置身在血泊中,幹下了人世間第壹等的壞事:殺人。因此,我們切莫輕視了這只心中的惡狼。

 據我看,這些人的心中之所以會培育出壹只惡狼出來,大致有以下壹些***同點:

 第壹,他們都有過壹段奮鬥史,使他們超出了原來的生活環境。這種經歷帶來壹種力圖排除壹切阻力的行為慣性。他們已經把世界看得很小,以為再努力幾步就能抵達某種極致,因此把眼前的障礙看得很大,以為生死存亡就在此壹搏;

 第二,他們的起點比較低微,因此在把世界看小的同時又十分自卑,永遠敏感於別人對自己的態度,每天都虎視眈眈,疑神疑鬼,總覺得隨時都有壹種莫名的力量能把自己顛覆;

 第三,他們從來執著於成敗的界限而無所謂善惡的界限,因此在心底不拒絕用惡的方式來爭取成功。善良對於他們,從未有過感召力和控制力;

 第四,他們永遠逼視著高於或有可能高於自己的人物,不管這些人物與自己有沒有關系。對於那些以平靜的生態高出自己的人尤其嫉恨,形成了壹種強烈而又遼闊的"泛嫉恨",最後甚至嫉恨整個文明世界。

 有了這四個***同點,只要出現了燠熱的溫度,便立即可以在心頭聽到惡狼的嗥叫。

 不是危言聳聽,我認為,這種心理上的惡狼今後會越來越多,而且有可能帶來很大的世界性災難。因為在很大的範圍之內,個人不再受到群體意誌的嚴密控制,跋涉在精神荒漠上的心理孤兒層出不窮,而現代社會的生存競爭又如此激烈,處處隱藏著危險的觸發點,因此,接連不斷地出現壹些駭人聽聞、又沒有理由的兇殺事件是不奇怪的。至今仍在美國監獄裏接受 馬拉松 式審判的智能殺手卡欽斯基就是壹個例子,讓我們每次想起總要為人類的前途增加憂慮。此人是 畢業 於哈佛大學的數學博士,由於仇恨高科技社會,專門用郵包爆炸方式殺害大學教授和科學家,十八年間制造了十六起血腥大案,造成壹片恐怖。他過著極端孤獨的生活,卻又渴望著自己在公眾中的知名度。他希望自己的行為壹直引起全社會的關註,如果社會上突然冒出來壹個大新聞掩蓋了他,他會坐立不安,很快再次作惡。為了讓社會更關註自己,他居然會給受害者寫信,說自己"夜以繼日制造炸彈是多麽辛苦",而且還寄長篇文章《工業社會及其未來》給報社要求發表,聲言如蒙發表就不再制造爆炸事件。不管這個案子多大,受過高等 教育 的卡欽斯基在極端孤獨中因渴望成名、嫉恨成功者而不擇手段行惡的基本特征,與我們前面所說的殺人犯沒有什麽兩樣,他讓我們警覺,心中的惡狼對人類的殘害會達到什麽地步。

 對於這樣的人該怎麽辦?他們的行為終點當然已屬於警方的事,但行為的起始和中段卻發生在我們身邊,而且時時有可能走向終點。像往常壹樣對這種邪惡現象完全不予理睬以求太平,顯然已經不是辦法,因為對這樣的人來說,並不是有誰去招惹了才會引起他們的行惡,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仍然會找上門來,將巨大的罪惡向著完全無關的人群潑灑。在他們面前,不存在明哲保身的空間,不存在任何個人的安全。

 因此,對付這些人心中的惡狼,只能是全人類的集體行為。在社會上普及心理咨詢和緩釋機制,當然是壹個辦法,但更重要的還是要重復我心中的聖典:大規模地激發善和愛。只希望街市間忙碌的人群,努力減輕在成敗問題上的沈重壓力,而多多關顧善惡之間的界限。只希望我們經常自問:何苦到處開辟戰場,風聲鶴唳?何必時時尋找對手,枕戈待旦?如果這是成功的代價,那麽成功又是什麽?如果這是個人成名的方式,那麽個人的名字又是什麽?

 我知道當今社會上多數聰明的年輕人都拒絕作這種自問,認為這些問題過於淺陋,不符合生存競爭的原則。但是,生存競爭、生存競爭,當我們居住的星球,競爭到已經不適合生存,競爭到互相剝奪生存,壹起結束生存,那麽競爭又是為了什麽?

 從上述幾個殺人犯的心理軌跡來看,他們在競爭之初可能還與改進自己的某種生存環境有關,但競爭到後來完全進入到了壹種野心勃勃的精神層面,只想成名揚名,而沒有其它更多的實利追求了。連制造了那麽多爆炸大案的卡欽斯基,最後居然也是為了在報紙上發表壹篇署名文章,真有點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國雲南的那個殺人犯孫玉峰,他刺殺了那麽多無辜者,最終被判死刑,在執行死刑前法庭問他還有什麽最後的願望,他的願望讓人大吃壹驚:"把我的經歷編成壹本書。"可見他實在太想成名了,而這個農村無賴子的成名理想,竟然是書籍。但他的全部經歷,滿打滿算,至多只能寫成壹篇文章,而且很多段落都毫無意思,怎麽撐得成壹本書?

 卡欽斯基為了在壹篇文章中成名而大量殺人,孫玉峰為了在壹本書中成名而大量殺人,文化對於邪惡世界的誘惑會大到這個地步,這是我以前沒有想到的。由此我也終於領悟,為什麽文化界會發生那麽多爭名奪利、誣陷造謠的陰暗事件,原來已有不少卡欽斯基和孫玉峰混跡其中了。我想我們今後都不必大驚小怪了,更讓人驚恐的狼嗥虎嘯,也有可能光顧這個斯文的天地。以後的日子比較嚴峻。

 想要讓文化去阻止他們?不,他們正惦念著文化呢!

 真正急於做的,是高貴的博愛精神、慈善情懷的重建。

 只有這團火光,才能把深夜荒山間的狼群阻退。千萬不能讓這團火熄滅了,無論如何應該到四處撿拾柴枝維持著,直到霞光初現。

余秋雨的經典散文作品篇二:南方的毀滅

 我到龐貝古城廢墟,已經是第二次了。奇怪的是,兩次都深感勞累。平平的路,小小的城,卻累過跋山涉水,居然。

 開始還不大在意,後來,當腿腳越來越沈重的時候停步尋找可坐下的地方,突然想起,上次也在這裏找過。豈止這裏,舉頭朝前看,壹段段路全是最疲倦的圖像,壹顛壹顛地晃動在前年和今年的陽光下。

 想來想去,唯壹的原因是,心累。

 心累,不是累在廢墟,也不是累在死亡。龐貝古城被火山灰掩埋,發生在公元七十九年八月二十四日,至今已經有壹千九百多年了。壹千九百年下來,即便從來沒有遇到過火山爆發的城市也都變成了廢墟,因此很難再讓我們勞於愁思、累於感慨。

 但是,有壹種震撼卻穿過壹千九百多年的時間直接抵達我們身上,而且顯然還會震撼下去,那就是人類群體在毫無預告的情況下集體死亡、霎時毀滅。

 日常生活中的單個死亡、漸次毀滅各有具體原因,而龐貝則幹凈利落地洗掉了壹切具體原因。不管這個人是否心臟有病,那幢樓是否早有裂縫,也不管這家浴室主人與鄰居有百年世仇,那兩支競技隊的彼此積憤已千鈞壹發,全部壹筆勾銷,而且永遠也不再留有印痕,壹起無病無縫無仇無憤地納入死亡和毀滅的大網,不得逃遁。因此,走在龐貝廢墟間,每壹步都牽連著最純粹的死亡和毀滅,不再羼雜,不再分解,不可躲避,不存僥幸。任何遊客既是旁觀者又不是旁觀者,都在暗暗設想、悄悄移情。

 世上也有另壹些集體死亡、霎時毀滅的情景發生,例如地震、海嘯和我這次出發前剛去過的日本廣島當年突然遭受原子彈襲擊。這類情景,毀滅得過於徹底,使人難於作毀滅前後的直接對比。龐貝的毀滅獨獨是由於火山灰的堆積,連火山熔漿都未曾光臨,於是千余年後發掘出來,竟然街道、店鋪、庭院、雕塑壹應俱全。不僅如此,街石間的車轍水溝、面包房裏的種種器皿、妓院裏的淫蕩字畫、私宅中的詭異秘室,全都表明人們剛剛離開,立即就要回來。誰知回來的卻是我們,簡直是仙窟千載、黃粱壹夢。

 使我久久駐足的是那兩個劇場,壹大壹小。大劇場是露天座位,我算了壹下,可容四五千觀眾;小劇場有頂蓋,可容千余觀眾。這兩個劇場和壹座神廟組成壹個結構緊湊的建築群,外面有廣場和柱廊。廣場上的樹現在又長得很大,綠森森地讓人忘記毀滅曾經發生,只以為劇場裏正在演戲,觀眾都進去了。

 今天我在兩個劇場的環形座位上方分別走了壹遍,知道出事那天,這裏沒有演出。

 災難發生的時候是中午。在缺少安全光源的時代,夜間演出不多,更多的是下午。那麽如果災難來得晚壹點,這兒可能出現臺上臺下混成壹體的真正大悲劇。從大劇場觀眾席上支撐遮陽大篷的柱樁遺跡看,坐在這裏看戲的觀眾會比街上的市民晚壹點發現雲色的變化、灰潮的飛瀉,因此也就遲壹步感知災禍的將臨。但壹旦發現和感知,狀況將更加淒慘。

 我們說那天出事的時候沒有演出,是因為十九世紀的考古學家們在清理火山灰的凝結物時沒有在這裏見到可認定為觀眾的大批?人形模殼?。什麽叫?人形模殼?呢當時被火山灰掩埋的人群,留下了他們死亡前的掙紮形體,火山灰冷卻凝固時也就成了這些形體的鑄模硬殼。人體很快腐爛了,但鑄模硬殼還在,十九世紀的考古學家壹旦發現這種人形模殼,就用壹根管子把石膏漿緩緩註入,結果剝去模殼,人們就看到了壹個個活生生的人,連最細微的皮膚皺紋、血管脈絡都顯現得清清楚楚。這個辦法是當時龐貝古城挖掘工作的主持者費奧萊裏G.Fiorelli發明的,使我們能夠看到壹批生命與死神搏鬥的最後狀態。

 我所看到的這種人體遺形,大多是痛苦地躺在地上或臺榻上掙紮,只有極少數靠壁站著。在這樣的災難中居然能站著死亡,讓人頓生敬意。在壹個瓦罐制造工場,有壹個工人的人體抱肩蹲地,顯然是在承受窒息的暈眩。他沒有倒地,只想蹲壹蹲,憩壹會兒就起來。誰知這壹蹲就蹲了壹千多年。更讓他驚訝的是,重見天日之時,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變成了自己的作品,都成了硬邦邦的石頭。

 因此,龐貝廢墟中這位抱肩蹲地的工人,仿佛是又壹座《思考者》雕塑,思考著人類如何異化為勞動對象,然後以身作則。

 龐貝城災難降臨之時,倒是處處閃爍著人性之光。除了很多人體遺形表現出的保護 兒童 和老人的情景之外,我心中最高大的人性形象是壹個有名有姓的人,他就是《自然史》的作者老普林尼GaiusPliniusSecundus。

 稱他老普林尼,是因為還有壹位小普林尼GaiusPliniusCaecilius,是他的外甥,後來又收為養子。這位小普林尼是羅馬帝國歷史上著名的散文作家。羅馬的散文有很大壹部分其實是書信,這種傳統是由西塞羅MarcusTulliusCicero發端的,小普林尼承襲這壹傳統,成了寫漂亮書信的高手。我在幾年前曾讀到過中國學者朱龍華教授寫的《羅馬文化與古典傳統》壹書,對朱教授細致分析的從西塞羅到小普林尼的文學表達 方法 很感興趣,後來就在小普林尼的書信中發現了他向壹位歷史學家講述龐貝災難的那壹封,其中提到了老普林尼犧牲的過程。這是人類從這場災難中唯壹接收到的壹個現場幸存者的完整敘述,何況他正巧是個散文家,其珍貴程度,自可想像。

 老普林尼是壹位傑出的科學家,又是當時意大利的壹位重要官員,龐貝災難發生時他擔任意大利西海岸司令又稱地中海艦隊司令。真不知道他長達三十七卷的巨著《自然史》和其他百余卷的著作是怎麽抽空完成的。

 據小普林尼信中記述,出事那天中午,老普林尼聽說天空出現了壹片奇怪的雲,便穿上靴子登高觀察,看了壹會兒便以科學家的敏感斷定事情重要,立即吩咐手下備船朝怪雲的方向駛去,以便就近觀察。

 但剛要出門,就收到了維蘇威火山附近居民要求救援的信。他當機立斷放棄科學觀察,命令所有的船只都趕到災區去救人,他自己的船壹馬當先。燙人的火山灰、燃燒過的碎石越來越多地掉落在船上,領航員建議回去,老普林尼卻說:?勇敢的人會有好運。?他命令再去救人。作為艦隊司令,他主要營救逃在海上或躲在岸邊的人。他抱著瑟瑟發抖的朋友們,不斷安慰,為了讓他們鎮靜下來,自己滿面笑容,洗澡、吃飯,把維蘇威火山的爆發解釋為由爐火引起的火災。他甚至在火山灰中酣睡,直到別人擔心他被埋沒,把他叫醒。最後,他號召大家去海灘,因為那裏隨時可以坐船逃離,但到了海灘壹看,火山爆發引起大海發狂,根本無法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