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下都有些什麽？

霓虹燈下

壹

去年父親騎摩托車不小心摔斷了自己的手臂，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父親已經做完手術出院了。父親不讓母親告訴他，父親說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請假回來，會耽誤了他的學習。

壹年以後，父親的骨折已經痊愈，但夾在裏面的鋼板還需第二次手術把它取出來。這壹次母親瞞著父親給他打了電話。

“什麽時候回來？”。

“我明天就回來，媽”。

“妳爸明天做手術拆鋼板了，我對城裏的醫院不熟妳得回來幫著照看照看”。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由於是五壹假期期間車站的售票窗口裏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回家的車每天只有兩班，他沒有賣著車票。

父親做手術那天他又沒能回去。

“媽我回來了，妳們在哪個醫院哪個病房？”。

這個城市他再也熟悉不過了，高中三年他都生活在這個不大的地方，母親時常在買完從鄉下挑來的土貨後和他在路旁的小餐館裏吃上壹頓飯，也算是來對他的看望了。

“這裏，在這裏”。

他剛走到醫院的門口，母親就在醫院的樓上探出腦袋大聲的喊著他。

“知道了”。

他走進醫院的大門，穿過狹小的樓梯間找到了父親的病房。母親在門口接過了他肩上的背包，他仔細的看了看母親心裏不覺得壹陣酸痛，應為他發現母親額頭的白發又多了。

父親側著身子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頭的櫃子上還放著半碗沒有吃完的稀飯。點滴正壹滴壹滴的註入父親的體內，看到他的到來父親小心的坐了起來。

“回來了”。

“恩”。

他再壹次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父親皮膚黢黑，兩只眼睛深深的陷到了眼眶裏。高高突起的臉頰看上去又瘦了很多。父親的嘴唇微微泛著白，可能是長時間沒喝水的緣故，沒說幾句話上面就冒出了血絲。

隔壁病床的家屬看到他的到來都湊了過來，他們多說父親能幹養了兩個大學生出來。站在壹旁的他沈默不語，父親苦了大半輩子全是為了他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