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見過埋沒在農村的人才嗎?
選舉會上,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選上了他,他叫趙壹品,是個老三屆的高中生,高考恢復之後,有人考試之後去找他,有壹道數學題沒有做,他輕易做出來了。他原本也要去考,因為家庭托累沒有報名。
上任第壹天,他在群眾會上表態,壹年之內,產量翻壹番,人均分配翻兩番。有人說他吹牛,有人問他,兌現不了怎麽辦?他說:兌現不了,壹是辭職,二是全家壹年白幹,不要壹分工。
上任後,三天沒有壹點動靜,群眾玩了三天,大隊催他,他說不忙,有人說他後悔了。
第四天,他開群眾會,宣布兩項措施,壹是改革計酬方法,他說,比如割稻,過去是十分壹畝,現在降為二分,每人每天任務是二分地,超額部分,報酬翻十倍。第二項,搞手工業的戶,原先定每年交隊三百元,記三百工,那時,工分實價只是幾角錢,基本上沒有人交,現在他宣布,十天內交的,按實際工價記酬,超過壹天,按原規定辦。以上欠的,在壹個月內交,減免壹半,報酬同樣,過期不交,按原規定。
過去,隊長喊破嗓子,群眾也是七點上工八點到,現在,沒有人喊,天不亮人都到齊了。三天的活,壹天就幹完了。
他從手工業戶那裏,籌集了近萬元資金,那時,碳銨肥才八元錢壹袋,壹下子解決了資金問題。
他用隊裏黃豆打油,把油分給群眾,豆餅加上磷肥發酵種麥子。他跑到外地購來良種,結果,僅僅十多天,全大隊第壹個秋收秋種結束。
他又開墾壹塊河灘荒地栽油菜,等到忙完之後,他又跑到水利局訂了十幾萬條草包,壹個冬天,家家戶戶打草包,單這壹項,平均每戶就收入了近千元,是過去生產隊壹年收入幾倍。
第二年,他又在棉花地裏套種西瓜,單西瓜收入,就超過了棉花收入,收完西瓜,他又種下羅蔔,那壹年,每戶都分了壹千多斤羅蔔。
第二年,小麥平均產量超過八百多斤,水稻畝產過千,糧食總產翻了壹倍半,人均收入翻了好幾番。
這個朋友的故事還有很多,這裏只講這壹小段,不知算不算壹個人才。
肯定有的。容我介紹幾個老人,妳們評論壹下是否是被埋沒的人才。
在我讀高中的時候認識壹個門衛。他現在有八十多歲的樣子,讀過大學,專業是俄語。寫著壹手好字,曾經還送過我壹幅字,現在我還珍藏著。按照他的年齡,讀過那麽多書,肯定是有個很好的正式工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成了壹個門衛。
第二位是我的大姑父。他的才就是他的嘴皮子。他沒文憑嘴皮子卻相當厲害。出口成章,特別逗樂。每次聽他聊天都會被他逗得捧腹大笑。如果生在這個年代,趙本山肯定會收他當徒弟?
第三位是我大伯。和他同學歷同年齡的壹般都會當個老師或者有正式工作。是他自己的原因,壹直在家務農。不過他的地種得不錯,自己種的菜到集市上也能賣個好價錢。也有點存款。
第四位我想說說我的老爸。因為受我大伯影響,他的繼母不讓讀書,壹邊幹活壹邊讀書,將就讀了三年書。而且他壹輩子沒走出去過。就靠在家看報紙看新聞了解天下。他會經商,有遠見。他是最早壹批萬元戶。他從報紙上看到珠江三角洲要開放認為是個機遇,可惜老媽舍不得家鄉,我們還小,不忍心我們受苦就放棄了。曾經有過經營不善的國營企業邀請他去做管理者,老爸習慣了無拘無束,只想做自己的生意。他靠自己的力量,從小做起,就在我們老家如今擁有15萬蛋雞場。我想說,如果他能走出去,或者讀再多點書,可能會有更大的舞臺。
以下就是市政府給老爸頒發的證書,拿幾個代表分享壹下
見過,記得小時候我們村裏有個修鞋的光棍,大約四十歲左右,聽父親說是討荒到我們這裏的,已經在我們村裏生活了十幾年,具體哪裏人也不得而知,平時靠修鞋和農忙時幫人幹活為生,因是外地來的,也沒有土地,就住在我們村上2間無人住的草房裏,這2間草房的主人壹家搬走了,反正草房也不值錢,就留下來,修鞋人來之前房子已經空了有壹年多,村上人就叫修鞋人住在那裏。
平時我們小孩很喜歡到修鞋人家裏去玩,因為修鞋人人很好,看到村裏任何人都很客氣,特別是我們小孩,有時還給我們壹點糖果吃,那個年代能吃到糖果也不容易,因是八十年代初。我們小孩喜歡到修鞋人家裏去的另壹個原因是修鞋人很會講故事,而且講的非常精彩,每次都能聽的入迷。
通過壹件事情,我們才知道修鞋人那麽厲害!
那時村裏放電影壹般會在村部的壹塊平地上,壹年很難得看幾場電影,知道今晚放電影了,我們幾個小孩早早吃過晚飯,帶著小板橙坐在最前面,那晚看的電影記得是劉三姐,正放到對歌的時候,聽到有吵鬧聲,因小孩都有好奇心,我們也去看看什麽原因,是幾個外村的混子和修鞋人吵起來了,因為每次放電影,修鞋人都會擺攤修鞋,而且生意很好,幾個外村地痞想找修鞋人要點錢買煙抽,修鞋人不給,壹開始還只是吵嗎,修鞋人壹聲不響,漸漸地對方有壹個地痞把修鞋人的攤子踢翻,修鞋人還是壹句不響,但已經站了起來,接著壹個五大三粗的地痞上來要掐修鞋人的脖子,修鞋人閃開了,這時幾人地痞圍上了修鞋人,其中壹人說:我們向妳要幾個小錢是看的起妳,壹個修鞋的,給臉不要臉,今晚叫妳知道怎樣做人,這時修鞋人說話了,妳們真要動手,那行吧,好些年沒活動了,活動壹下也好,幾個地痞首先沖向修鞋人,也沒見修鞋人怎麽樣,就是閃了幾下,幾個地痞都不動了,我們小孩最好奇,為什麽修鞋人只閃了幾下,那幾個地痞都不動了呢?最後修鞋人說,妳們就在站幾個小時吧,算是給妳們壹個教訓。說完收起鞋攤走了。
自從這件事以後,村裏人再也沒見過修鞋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每次我回村和幾個兒時夥伴談論最多的還是修鞋人,這也是我這麽多年來最想找到的壹個人!
見過啊!
我的伯父就是埋沒在農村的人才。
伯父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大學生。畢業後被分配到省水利廳工作。伯父工作很努力,工作能力也強。工作不長時間後,就能夠獨當壹面,成了水利工程師。
六十年代,伯父被打成了右派,臭知識分子。被送回農村老家改造。
伯母是個不識字的小腳女子,長得很醜,個頭也矮,只有壹米四的身高。在壹米八的個頭,長得帥,而且有知識的伯父眼裏,伯母是配不上他的。伯父嫌棄伯母的醜陋,嫌棄她的矮個子,也嫌棄她的小腳,她的不認識字兒。對於這樁門當戶對的由彼此父母包辦的婚姻,伯父由最初的抗拒到後來就只能是屈從。
但,他們從來都沒有幸福過。他們三天兩頭吵架。伯父經常摔門出去,留下伯母在家又罵又哭。
伯父壹般與伯母吵架後沒有其他去處。他會到生產隊的場屋裏,他就在那裏給生產隊打耕地用的犁,做揚麥子用的木掀,生產隊的農具都出自伯父的手。鄉親們誇我的伯父聰明能幹。他們經常找我伯父安裝農具,有的人家還找我伯父打家具。後來,伯父就在家裏支起了木匠的架子,做起了木匠活。
伯父安裝的農具很好用,他似乎能變腐朽為神奇。他打的家具又結實耐用樣式又好看,好像他天生就是做家具的。伯父得到了鄉親們的喜愛。
伯父的自留地裏,種著各種蔬菜,長勢比其他人家的都好。自留地的四周栽種著各種水果樹,除了冬季,其他季節都有水果吃。水果成熟的季節,伯父把水果摘了,分送給鄰居吃。兒時的記憶中,伯父的自留地就是我們童年的樂園!
閑下來的時候,伯父卷壹桿煙卷,點燃了,瞇縫著眼,吸著他的煙卷。有時候,吸著吸著,就停止了,發壹陣子的呆。這時候的伯父,臉上寫滿了落寞!
1980年,伯父去世了,時年69歲。伯父的壹生都埋沒在了農村。伯父是心有不甘的,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
那是八零年的事,這壹天,公社新來壹個書記,他下鄉檢查工作,這時,稻粒已經發黃,各個生產隊都在準備秋收,他發現壹個生產隊場上還在給麥子脫粒。通過了解,這個生產隊有壹百多戶,五百多口人,隊長長期身體不好,人心渙散,生產停滯。他和大隊商量重新選隊長。
選舉會上,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選上了他,他叫趙壹品,是個老三屆的高中生,高考恢復之後,有人考試之後去找他,有壹道數學題沒有做,他輕易做出來了。他原本也要去考,因為家庭托累沒有報名。
上任第壹天,他在群眾會上表態,壹年之內,產量翻壹番,人均分配翻兩番。有人說他吹牛,有人問他,兌現不了怎麽辦?他說:兌現不了,壹是辭職,二是全家壹年白幹,不要壹分工。
上任後,三天沒有壹點動靜,群眾玩了三天,大隊催他,他說不忙,有人說他後悔了。
第四天,他開群眾會,宣布兩項措施,壹是改革計酬方法,他說,比如割稻,過去是十分壹畝,現在降為二分,每人每天任務是二分地,超額部分,報酬翻十倍。第二項,搞手工業的戶,原先定每年交隊三百元,記三百工,那時,工分實價只是幾角錢,基本上沒有人交,現在他宣布,十天內交的,按實際工價記酬,超過壹天,按原規定辦。以上欠的,在壹個月內交,減免壹半,報酬同樣,過期不交,按原規定。
過去,隊長喊破嗓子,群眾也是七點上工八點到,現在,沒有人喊,天不亮人都到齊了。三天的活,壹天就幹完了。
他從手工業戶那裏,籌集了近萬元資金,那時,碳銨肥才八元錢壹袋,壹下子解決了資金問題。
他用隊裏黃豆打油,把油分給群眾,豆餅加上磷肥發酵種麥子。他跑到外地購來良種,結果,僅僅十多天,全大隊第壹個秋收秋種結束。
他又開墾壹塊河灘荒地栽油菜,等到忙完之後,他又跑到水利局訂了十幾萬條草包,壹個冬天,家家戶戶打草包,單這壹項,平均每戶就收入了近千元,是過去生產隊壹年收入幾倍。
第二年,他又在棉花地裏套種西瓜,單西瓜收入,就超過了棉花收入,收完西瓜,他又種下羅蔔,那壹年,每戶都分了壹千多斤羅蔔。
第二年,小麥平均產量超過八百多斤,水稻畝產過千,糧食總產翻了壹倍半,人均收入翻了好幾番。
這個朋友的故事還有很多,這裏只講這壹小段,不知算不算壹個人才。
說說我三姐夫吧,這貨小學年級就不上學在家裏呆著了,典型的沒文化,我姐可是高中畢業,當時就糾結這貨文化太低,差點都不把我姐嫁給他,但不能不說我姐夫這貨動手能力特強,在農村也算個能人。
我姐夫二十歲出頭那會,農村才有手扶拖拉機,在那時手扶拖拉機在農村可是個高技術,壹般人想碰是沒門的。但這手扶拖拉機有時候有個頭痛腦熱,維修起來也不容易,這不,他們村拖拉機趴窩了,七整八整修不好,沒辦法在我們縣上找了個修農機的來幫忙,可邪了門了,整個大半天還沒眉目。我姐夫就是個閑人,蹲在邊上看人家修車,幾個人都沒辦法,我姐夫就給人家動手修了,妳還別說竟然修好了,村裏的車把式還不得不佩服他,後來手扶拖拉機→小拖拉機→大拖拉機,那裏有毛病了都來找他修。
大概過了幾年吧,農村也有電視了,慢慢的電視多了,壞了要修電視的也多了。我姐夫家對門有個老兄,這家夥據說是西安電子 科技 大學二年級肆業的,西安電子 科技 大學以前叫西軍電(柳傳誌可是西軍電畢業的),要知道當年能考上西軍電是可牛B的,也不知道那貨怎麽了,二年級就肆業了,那貨在家裏幹起了修電視的營生。對門呀,我姐夫就經常到他家去看他修電視。時間長了,有壹次壹臺壞電視那貨也沒辦法修好,於是我姐夫竟然幫忙動手修了,又竟然給修好了。要知道小學三年級都不知道電容和電阻是啥,晶體管和電子管怎麽區別吧,然而匪夷所思的是我姐夫竟然給把電視修好了。消息不脛而走,修電視那老兄很沒面子,竟然不讓我姐夫到他家去了。全村人都說我姐夫是“逼能鬼鬼子”。
唉,只可惜文化層次太低,要是受了正規訓練,保不準咱們火箭衛星有點毛病他都能修。現在快成小老頭了,還要在農村混生活呀!
我老婆是國家電網是壹名電站工作人員,她們電站坐落在農村的山頂上!守門的門衛叔叔就是電站所在地的當地村民!
老婆說跟門衛叔叔上班。電站休息區的房子裏任何電器壞了,門衛叔叔都能修好,就連電風扇馬達壞了,他連馬達都能修好,有次去接老婆下班,門衛叔叔叫我們去他家吃飯,因為平時門衛叔叔和他老婆經常幫我老婆做飯菜洗衣服修東西.壹來二去的我老婆認他們二口子的孫子做幹兒子!那天壹進他家院子,大概二百個平方的院子裏面堆滿了切割機.氧氣瓶.焊機.各種簡單機床.各種 汽車 配件!鋼,銅,鐵零件!
院子裏三臺渣土車,我看了說:叔叔這麽低調,幾臺車工程車還守大門?
他說:哪有的事,這幾臺車都是報廢車,我到金屬回收公司買的報廢車零件自己改裝的!平時沒事晚上偷偷摸摸接點私活開起去倒渣土用!
後面吃飯時還在聊這個話題,他老婆說:80年代他們結婚時家裏窮起住土磚房.他自己借了幾百塊錢買廢舊拖拉機零件組裝拖拉機賣給村民賺了現在的院子!
然後只要沒錢他就組裝拖拉機. 汽車 .不是賣錢就是自己拿來開黑車賺錢!
只要錢夠用,他就窩在院子裏研究機器原理,不問世事!
假如他當年壹直組裝拖拉機賣,或者修車,開車行,以鐵的專業技術估計早就上千萬資產!但是他就喜歡躲院子裏玩配件!這算自我埋沒人才嗎。
什麽是“埋沒人才”?首先要有壹個大概的標準。什麽情況下才稱得上是“人才”被“埋沒”了。是以他所從事的工作和收入不對等?還是“高端人才”所從事的工作太低端?即所謂的“大材小用”。
職業沒貴賤之分,但是工作等級是有高低之別的。就是據所說的“人盡其才”。壹個人選擇最合適自己的職業,創造最大的 社會 價值。這個“職有所值”。
如果我們所從事的職業,其份內的工作做到得心應手,也創造了最大化的 社會 價值。但是我們自身的收入和我們的付出不成正比。這也算是壹種“人才埋沒”。
前日驕陽似火,勞作熱情,亦如日中天,雖汗流浹背,期發薪之日將近,雖苦猶樂。欣喜滋滋。豈料天有異象,昨日風雲突變,淒風冷雨,寒徹心骨。遂心生不詳之感。登高投足之間,皆小心翼翼。忽聞短信鈴聲,初以為開通工單,點擊進入,方知四月薪資到賬。乍觀之,吾以為目誤,仔細審視,再三確認,到賬千元零九角四分。瞬時心灰意冷,手腳酥軟,幾不能順桿而下……光配之下靜坐壹時辰有余,仰天長嘆,欲哭無淚,月俸壹千,吾壹人尚不得溫飽,何以養家糊口焉?每日早出晚歸,風雨兼程。高陽雙匯,地廣人稀,千余用戶,方圓數十公裏,爬山涉水,事必躬親。修障新裝,保千家網絡之通暢,守壹方網民之和諧。快樂千萬家,斯人幽幽,唯吾獨憔悴!奔忙月余,囊中羞澀,何顏回家面妻兒?空懷壹腔之熱血,虛兼躊躇之壯誌。不求人間之富貴,但求生活之溫飽。如今青黃不接,無以為繼,令吾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窗外雨滴之煩擾,內心惆悵之煎熬。夙夜憂嘆,“錢途渺茫”何處尋?吾願:柳暗花明又壹村!
2011年,壹個本家哥哥,種了壹輩子的地,70歲左右,偶然間,我們碰到壹起聊起了天,然後聊起了哲學,他從蘇哥拉低講到尼采的哲學,再從叔本華講到羅素的哲學思想,又從老子,莊子講到王陽明心學,當時聽過以後驚為天人。回家以後拋出:為什麽他在家種地的疑問,我媽說,聽說他愛讀書,高中畢業正好趕上文化大革命沒能繼續上學,能考試的時候已經結婚生子,後來就不了了之。
還有壹個我大姨夫也算壹個吧,當時報紙上說華羅庚坐飛機看到壹道智力題,略加思索以後給出了答案的故事,並把題給列出來,供讀者計算。
我大姨夫看了以後兩分鐘給出了答案。高中畢業以後可惜也沒等上考大學就結婚生子,後來高中老師還專門找他去試試,沒去。
見過!可惜!從來我只要回老家,必去拜訪他。八十年代初,我正在上初中。村子裏有位大哥長我幾歲,他父親早逝,留母親和姊妹五人生活,他為兄長,因家境所迫他考上高中只讀半年就廢學務農了。那時他顯得異乎尋常,在村子裏,他棋藝精湛少有對手,高音歌曲唱的很好,田間地頭,他口哨吹得更是響亮動聽。更可貴的是,在那個年代,人們法制觀念普遍淡薄,他已認識到 社會 經濟發展必將與法制建設同行,他自學法律,渴望成為壹個律師。到了婚齡,又由於殘酷現實,他娶壹個左腿稍有殘疾的姑娘為妻。然後,生兒育女,拖家帶口,難於外出。歲月無情,世事誰料,他被消磨成了壹個永遠的莊稼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