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裏巴巴的“敘事哲學”：從平庸之惡、同理心到沈默的大多數...
阿裏事件事件以星火燎原之勢席卷全網，導致網民壹致的口誅筆伐。那麽到底是什麽點燃了大眾的怒火？筆者嘗試從敘事語言的角度切入，探尋阿裏巴巴語言敘事結構背後的文化邏輯，這不僅僅是阿裏巴巴壹家的文化困境，這也是許多大型企業亟待解決的難題之壹。
根據阿裏女員工的陳述，王成文 （花名：曲壹） 上級主管甘啟梁 （花名：阿甘） 在接到女員工投訴舉報之後私下這樣說道。
不得不說背後“ 功利主義 ”在作祟。而 功利主義最大的缺陷在於，沒有尊重個體權利，僅僅考慮滿意的總和或者說集體利益，從而肆意踐踏個體尊嚴 。
“尊重人的尊嚴”意味著將人當做“目的”的本身來對待，不能將人當做“工具”來使用 ， 而是把人當做目的的本身加以尊重 。
在這件事情中，阿裏巴巴的管理者也受到了“ 群體無意識 ”的影響，失去了獨立思考和判斷的能力。
群體無意思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德國 社會 哲學家漢娜·阿倫特提出的“ 平庸之惡 ”： 在極權主義下，群體效應得以放大，個體會在意識形態的機器下，無思想、無責任的犯罪。 壹般情況下，對於顯而易見的惡行不加限制，或是說直接參與，這就是“ 平庸之惡 ”。
顯然在阿裏女員工投訴之後，阿裏的管理者並沒有安撫女員工，同時也未對涉事的男員工采取有效的管理手段，最終導致女員工情緒崩潰，大鬧食堂。
這是女員工與阿裏巴巴進壹步溝通之後，阿裏巴巴管理者的表態，很容易讓人產生壹種置身事外的感覺，而忽略了在該起事件中，阿裏巴巴所應該承擔的 社會 責任。
或許在阿裏巴巴的管理者看來，“ 性侵問題 ”不是道德問題，而是法律問題，企業作為 社會 組織，不具備執法監督的權力，所以與我無關。
這裏就不得不說到“ 道德 ”與“ 法律 ”的關系。違反道德的事情不壹定觸犯法律，例如婚內出軌，包養女下屬。但必然會受到 社會 的譴責。
而違法的事情壹定違反道德。因為法律是建立在 社會 公序良俗的基礎之上。著名法學教授羅翔說，“ 法律是對人最低的道德要求。 ”
顯然按照阿裏巴巴的管理者的邏輯，道德問題管不了，法律問題更是談不上，這也導致了事件的進壹步惡化。
事發多日後，主管甘啟梁 （花名：阿甘） 、阿裏人力資源專員徐昆 （花名：悅爾） 如此回復涉事女員工。於是引發海嘯般的討伐，網絡壹致譴責阿裏巴巴冷漠，沒有同理心。
那麽何為“ 同理心 ”？
同理心 是“ 設身處地地對他人的情緒和 情感 的認知性的覺知、把握與理解，體現在情緒自控、換位思考、傾聽能力以及表達尊重等與情商相關的方面。 ”
而在輿論爆發之前，阿裏巴巴管理者的反應和處理問題的方式，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 換位思考 ”，更沒有“ 傾聽 ”可言。因為當女員工向分管事業群的總裁李永和 （花名：老鼎） 發信息反映時，得到也不過是“ 已讀不回 ”。
從名聲角度為女員工，典型的老傳統、老思想的那壹套，甚至還有點“威脅”的味道，認為女性被侵害是壹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而讓阿裏巴巴管理者感到最大意外或許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敢“ 硬鋼 ”。
這是阿裏首席人力資源官（CPO）童文紅在女員工內網帖子之後所做出的回應，很官方，很International，當然也被很多人diss。
很難說這不是“ 官僚主義 ”以政治正確的方式借屍還魂。
這也說明，在發帖之前，阿裏巴巴人力部門已經知曉或者說有過初步的“判斷”，所以事件並沒有被認真對待。
或者說甘啟梁和HR給上級釋放了錯誤的信號，並回復女員工—— 等待警方調查結果 ， 其他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下不說。
在這樣的背景下，童文紅想表達的則是，在“初步判斷”之後，是否還存在問題（風險），可以再“討論”壹下，此時依然沒有顧及當事人的感受。
阿裏合夥人副首席人力資源官（CPO）蔣芳在看到內網帖子後如是說。
這句話間接意思是，阿裏有很好的企業文化，但是人數眾多，難免有“ 害群之馬 ”混進來。但以“ 概率論 ”來探討事件本身，以“ 圍觀者 ”的心態發表言論，而不是采取有效行動解決此事，則顯得不合時宜。
“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
如果非要往環境上扯，那麽到底是阿裏的企業文化培育了這樣的“人才”，還是人才在進入阿裏之前道德就有問題？
壹個在阿裏巴巴工作了5、6年的老員工，還能做出這樣的事，就顯得匪夷所思了 （目前王成文承認“ 有過度親密行為 ”，但具體存在性侵與否需要警方的調查結果） 。
所以阿裏的HR無論怎麽解釋都是錯誤的。林子和鳥的問題，在這件事中就是壹個“偽命題”，且無關宏旨。
王小波說，“ 我們是沈默的大多數，或在內心掙紮，或在臉上寫滿憤怒，然而結局終究是沈默與順從。 ”
其實很多人都會這樣。因為 “批評他人”的時候可以掩蓋自己的道德醜陋，從容地逃避自己的道德責任。
每個人都有羞恥心，但依然會有人忍不住去作惡；每個人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絕，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還有壹句話與之呼應，“ 低P碰紅線，低P沒了；高P碰紅線，紅線沒了；高P碰考試，考試也沒了。 ”
以往阿裏巴巴在處理管理者問題上多次出現過“ 判斷失誤 ”，例如總裁出軌、高管作弊。這也給員工和大眾留下了處事不公的印象。
遊戲 規則的制定者，應是其最強大的維護者，然而在這件事中，規則的制定者卻將自己淩駕於規則之上，從而成為超越規則的存在。
阿裏巴巴的“ 制度缺陷 ”也在這件事件中暴露無疑，而管理者的冷漠更是激起了大眾的憤怒，事態變得壹發不可收拾。
不可否認的是，類似的事件，在如今坐擁25萬員工的阿裏巴巴中將不會是第壹次出現，也不會是最後壹次。因為林子大了，會有更多的鳥兒飛入叢林。
文/井鹽
編/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