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文集》 裏面的文章 要5篇
我們亞非作家的代表們,駕著輕快的春天的翅膀,懷著興奮而又愉快的心情,
飛過嵯峨的山嶺,渡過寬闊的海洋,越過茫茫的沙漠,我們熱望著在尼羅河邊,燦
爛的陽光裏,榕樹的濃蔭和玫瑰的清香之中,緊緊地握起我們的新知和舊友的火熱
的手,興奮地說:親愛的同行們,我們不是平常的朋友,普通的相知,我們都是從
“世界文化的搖籃”的亞洲和非洲各地來的,我們的民族都有最光榮的歷史,我們
的人民也都受過或者正在受著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剝削和壓迫。
作為作家,我們是我們的人民的反帝國主義、反殖民主義大軍裏的壹隊尖兵。
我們的武器是我們的壹支筆,我們雖然來自不同的部隊,但是我們壹見便親!因為
我們的友誼不比尋常,這是血和汗凝成的牢不可破的戰鬥的友誼。
我回到自己的祖國,已經有三個星期了,而開羅會議的印象卻至今懸在眼前,
我想起那座莊嚴的國會大廈,我想起那所溫暖親切的“大力士”旅館,在這裏面,
我聽過多少慷慨激昂的發言,有過多少剖肝瀝膽的談話,看過多少勇敢憤激的面龐,
和樂觀興奮的眼光 這許多零零碎碎的回憶,都像壹首首雄壯的戰歌在我耳邊蕩漾,
鼓舞著我舉起我的筆槍,在整齊的步伐中,跟著這支雄壯的義師前進。
可以肯定地說,到會的四十五個國家和地區的二百多位代表,對於本屆亞非作
家會議的重要性,是有充分的估計的,對於本屆會議的主要議題“作家在亞非人民
反帝反殖民主義、爭取民族獨立和保衛世界和平的鬥爭中的作用”,是有徹底的了
解的,尤其是正在帝國主義者的鐵蹄下艱苦反抗的人們。在第三小組——就是討論
發展亞非國家的民族文化和重新估價亞非人民的歷史小組裏,當討論到反對形形色
色的帝國主義的時候,壹位非洲的女代表大聲疾呼地說:我們必須明白地寫出“以
美帝國主義為首”的字樣。請問在亞洲、在非洲,那壹個帝國主義者對亞非人民的
侵略壓迫,不受到美帝國主義者的支持?那壹個老殖民主義者勉強退出的地區,不
是由比狼更狡猾的狐貍——美國,這個新殖民主義者來填補位置?美帝國主義者,
無論他作盡多少虛偽欺騙的宣傳,放出多少偽裝的“和平隊”、“傳教士”和“教
授”;亞非人民從自身痛苦的經驗裏,是把這個首惡元兇壹眼看到底的!
我會見過壹位莫三鼻給的、只有二十六歲的青年。他很沈穩,也很熱情,多年
的艱苦的反帝鬥爭,鍛煉得他像壹個中年的戰士。我們談著許多問題,他的那種斬
釘截鐵、毫不含糊的見解和論斷,使我佩服。
安哥拉的代表,在會場上送給我們壹份《安哥拉團結報》,報上有幾張慘不忍
睹的、被葡萄牙帝國主義者割下示眾的安哥拉人頭的相片,旁邊幾個大字是:“安
哥拉人民只剩下武裝鬥爭這壹條道路了!”當逼到絕地的被壓迫的人民,走上壹條
唯壹的正確的道路的時候,任何近代銳利的武器,都不能擋住他們的冒死前進的。
人民的英勇鬥爭,給作家筆頭的烈火下,添上堆積如山的幹柴,亞非作家們從
心底認識到,沒有政治上的獨立和自由就談不到文學。喀麥隆的代表說得好,“今
天,殖民制度在人民武裝的痛擊下,正在傾塌之中,帝國主義的惡魔正在血泊裏掙
紮顫抖,哪壹個亞非作家能夠接受‘為藝術而藝術’、或是‘文學應該和政治分家’
的理論?尤其是在今天,任何壹個接受‘為藝術而藝術’的作家,事實上就是出賣
自己的才能,做了殺害我們的人民和文化的同謀罪犯!”這個大義凜然的發言,怎
能不使滿座動容,而同心同德地奔向我們亞非作家們所公認的唯壹的創作的道路呢?
我們要永遠團結在反帝反殖民主義的旗幟下,和我們的人民在壹起,為爭取民
族獨立和世界和平而鬥爭到底。
只揀兒童多處行
從香山歸來,路過頤和園,看見頤和園門口,就像散戲似的,成千盈百的孩子,
鬧嚷嚷地從門內擠了出來。這幾扇大紅門,就像壹只大魔術匣子,蓋子敞開著,飛
湧出壹群接著壹群的關不住的小天使。
這情景實在有趣!我想起兩句詩:“兒童不解春何在,只揀遊人多處行”,反
過來也可以說,“遊人不解春何在,只揀兒童多處行”。我們笑著下了車,迎著兒
童的湧流,擠進頤和園去。
我們本想在知春亭畔喝茶,哪知道知春亭畔已是座無隙地!女孩子、男孩子,
戴著紅領巾的,把外衣脫下搭在肩上拿在手裏的,東壹堆,西壹簇,唧唧呱呱地,
也不知說些什麽,笑些什麽,個個鼻尖上閃著汗珠,小小的身軀上噴發著太陽的香
氣息。也有些孩子,大概是跑累了,背倚著樹根坐在小山坡上,聚精會神地看小人
書。湖面無數坐滿兒童的小船,在波浪上蕩漾,壹面壹面鮮紅的隊旗,在駘蕩的東
風裏嘩嘩地響著。
我們站了壹會,沿著湖邊的白石欄桿向玉瀾堂走,在轉折的地方,總和壹群壹
群的孩子撞個滿懷,他們匆匆地說了聲“對不起”,又匆匆地往前跑,知春亭和園
門口大概是他們集合的地方,太陽已經偏西,是他們歸去的時候了。
走進玉瀾堂的院落裏,眼睛突然地壹亮,那幾棵大海棠樹,開滿了密密層層的
淡紅的花,這繁花開得從樹枝開到樹梢,不留壹點空隙,陽光下就像幾座噴花的飛
泉
春光,就會這樣地飽滿,這樣地爛漫,這樣地潑辣,這樣地華侈,它把壹冬天
蘊藏的精神、力量,都盡情地揮霍出來了!
我們在花下大聲贊嘆,引起壹群剛要出門的孩子,又圍聚過來了,他們擡頭看
看花,又看看我們。我拉住壹個額前披著短發的男孩子。笑問:“妳說這海棠花好
看不好看?”他忸怩地笑著說:“好看。”我又笑問:“怎麽好法?”當他說不出
來低頭玩著紐扣的時候,壹個在他後面的女孩子笑著說:
“就是開得旺嘛!”於是他們就像過了壹關似的,笑著推著跑出門外去了。
對,就是開得旺!只要管理得好,給它適時地澆水施肥,花也和兒童壹樣,在
春天的感召下,歡暢活潑地,以旺盛的生命力,舒展出新鮮美麗的四肢,使出渾身
解數,這時候,自己感到快樂,別人看著也快樂。
朋友,春天在哪裏?當妳春遊的時候,記住“只揀兒童多處行”,是永遠不會
找不到春天的!
(本篇最初發表於《北京晚報》1962年5月6日,後收入散文集《拾穗小
劄》。)紅孩子的話
——為故事影片《紅孩子》的小演員作射在我的臉上;您的右手把太陽的熱,
傳到我的肩頭
親愛的毛主席!
我們六億人民的父親!我們不是長春人,我們來自北京,
但是,在您的陽光普照下,我們永遠都是紅孩子,
我們都是生長在瑞金!
(本篇最初發表於《上海電影》1962年5、6期合刊。)王憶慈
從城裏回來,客廳裏已經有人在等著我!壹位年輕的女同誌,笑盈盈地站起來,
迎上來和我握手,“您還記得我吧?
王憶慈——老母雞 ”我高興地摟起她來,“怎能不記得?
妳簡直是個大人了,聽說妳當了保育員了,這下子可真成了老母雞了!”
我認識王憶慈,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們住的房子離我女兒的學校很近,壹
放了學,她的同學們都到我們家裏來溫課。說是溫課吧,女孩子們在壹起,就像小
鳥兒壹樣,吱吱喳喳的,她們端幾張小椅子圍坐在廊子上,又說又笑,常常鬧得我
看不下書,也寫不出文章,但是若有壹天,她們忽然不來了,我又感到悶得慌。
這幾個女孩子,都是屬牛屬虎的,也都有“外號兒”,比方說什麽“小猴”,
“傻丫頭”,“胖奶奶”等等,“老母雞”最小,大家也叫她小妹。其實她不壹定
最小,她們“敘齒”的那壹天,我在窗內聽見大家問她:是哪壹月哪壹天生的,她
說:“我只知道我是屬虎的,我母親生我的時候,父親不在家,兩年後,父親回來,
母親已經死去了 ”這些話使得這壹群小鳥似的女孩子們暫時靜默了下來,我站起
來,從窗內細細地看了王憶慈壹眼:小小的個子,兩條細辮子垂在胸前,臉上微微
的有幾點雀斑,眉清目秀,壹團兒的天真和溫柔——這時大家幾乎是同聲地說,
“不知道沒關系,就算妳最小,我們都是妳的姐姐!”說著大家把王憶慈圍了起來。
後來我問我女兒,王憶慈的外號兒是怎麽來的。我女兒笑說:“王憶慈最喜歡
小孩子,到哪兒都是壹群壹群的孩子圍著她,就像壹只老母雞似的。”因此當她們
這壹班高中畢業了,王憶慈沒有參加大學的入學考試,而去當壹個托兒所的保育員
的時候,大家都不覺得奇怪。
這壹天,我們坐在我院子裏的樹下閑談,王憶慈說:“我的父親願意我學醫,
我也完全同意,五年前的夏天,正在我準備大學的入學考試的時候,我們胡同裏成
立了壹個托兒所,院子裏幾位年輕婦女剛參加工作,都高高興興地把孩子送了去。
可是李大嫂從外面回來,眼睛通紅,我問她怎麽了?她不好意思地勉強笑了笑說:
‘剛才把孩子送到托兒所,孩子到門口不肯進去,那個保育員出來了,壹點笑容也
沒有,嘴裏說:怕什麽,快進來!壹面連拉帶扯地把孩子拉走了,我站在門口,聽
見孩子在裏面哭,我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其實呀 真是 ’
“您知道我從小沒有了母親,父親出差的時候多,我是寄養在人家長大的,我
的那個幹媽待我壹點也不好,後來,父親在北京長住了,每逢星期六,他下了班就
去接我回來,星期天下午又把我送去。我記得那時父親的那壹間衾枕淩亂、桌椅蒙
塵的屋子,對我已是天堂!我們吃完飯,父親默默地抱著我坐在燈前,他用長滿了
胡子茬的臉,挨著我的耳朵,輕輕地說:‘憶慈呵,妳想什麽呢?怎麽總是傻子似
的?’總要到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是睡在父親身邊的時候,我才活潑了起來,有
說有笑,父親做飯洗衣服,我給他拿這個遞那個,跳跳蹦蹦地,父親也顯得十分高
興,到了下午,看到父親替我歸著東西,我就又‘傻’了,我低下頭,兩只手緊緊
地抓住壹塊手絹,坐在床角裏,壹直坐到該走的時候。到幹媽家的路上,我的腦子
裏只湧現著幹媽冰冷的臉,‘怕什麽,快進來!’就是第壹句打進我的頭裏的話—
—而這句話恰恰就和李大嫂剛才所重復的壹字不差,我的雙手忽然顫抖起來了!
“到了我進小學的年齡,我說什麽也不到幹媽家去了。我告訴父親我會管自己,
還會幫他做事。從那時起,我和父親快樂地生活著,我從小學讀到高中。
“我們院子裏的孩子都和我好。第二天,我看到李大嫂的孩子又哭著不肯去托
兒所,我就同李大嫂說,‘您把他先放在家裏吧,我替您看著。’李大嫂說:‘那
怎麽行呢?’可看見孩子拉住我不放,她也就忙忙的上班去了。別的孩子看見李家
的孩子不去,他們也都不去了,直拉著我轉圈兒。我有些後悔,我想,這樣做豈不
是拆托兒所的臺?過了幾天,聽說那位保育員嫌累,不幹了。街道上幾位委員急得
直轉磨。我忽然想,我來當吧,那怕先做壹年,等托兒所有了人,我再考大學也不
晚。
“托兒所這玩意兒,可不簡單,唱歌吧,跳舞吧,這些我都不怕,只是整天的
壹個人帶三四十個孩子,壹個孩子壹個脾氣,有時也真心煩。但是我壹想到我自己
小時候的苦處,再看看每壹個孩子,覺得個個都可愛。頭幾天亂過去了,孩子們很
快地便和我熟悉起來,當我每天站在托兒所門口,看到孩子老遠地看見我,就掙脫
母親的手,歡笑著向我奔來的時候,我的心中就陣陣地發熱,母親們笑著走了,我
的眼淚反而落下來了
“我愛孩子們,孩子們也愛我,母親們更是興高采烈地支持,我們的托兒所漸
漸地不但辦日托,也辦了全托。奇怪得很,這時不但母親們不讓我離開,我自己也
不肯離開了——事實就是這樣,我壹直幹了五年,我想,我還要壹輩子幹下去 ”
說到這裏,她忽然低頭看了看手表,連忙站起來,抱歉地說,“我該走了。今
天是星期六,有個孩子家裏打來電話,說是他媽媽摔了腳,沒人來接,我就把孩子
送回去了,恰巧他家就在這附近,就順便來看看您 ”
我戀戀不舍地送她出來,我說,“憶慈,妳是個受到表揚的保育員,請告訴我,
是什麽力量鼓舞著妳,使妳以保育兒童做終身的事業?”
她低了壹會頭,想了想,笑了,“開始的時候,我是以我的幹媽做我的反面教
員,回憶痛苦的過去,我把每壹個孩子都當作從前的自己,從心裏加意地體貼照顧。
這些年來,受了更多的社會主義的教育,我進壹步體會到,我身邊的這些孩子,不
但是父母們的兒女,也更是社會主義祖國的小公民,把他們培養成為壹個快樂、勇
敢、爽朗的社會主義的建設者,是值得我獻上終身的心血的。這話也許說得太高太
遠了吧?事實就是這樣 ”
她匆忙地笑著和我緊緊地握了握手,就走了。我呆呆地目送著她,直看著她轉
過墻角
五年前在我窗外坐著的那些女孩子,都已愉快勇敢地走上自己的工作崗位了。
王憶慈是其中的壹個。在“六壹”兒童節的快樂氣氛中,我特別想起她,因記之如
上。
(本篇最初發表於《北京日報》1962年6月1日。)《春秋故事》讀後
有人給我送來壹本《春秋故事》①,我拿起從頭看去,看得我滿心歡喜,不由
得拿起筆來,寫幾句介紹的話。
這話說起來就遠了!這些年來,我有過不少的機會和青少年談話,這些求知欲
十分旺盛的孩子,常常對我表示他們的苦惱,就是他們感到他們的知識領域裏,缺
乏著壹種很基本很寶貴的東西——祖國歷史的基本常識。有些中國的成語,說出來
他們不懂,有些中國的歷史人物,說出來他們不認識。
找書看吧,壹部二十四史不知從何看起,而且文言文看起來有困難,就是看懂
了,也不知道這件事發生在什麽年月,究竟離他們的時代多遠?發生在什麽地方,
就是說發生在現代的什麽地方?比方說吧,他們聽到“老馬識途”這句成語,他們
就去找這個故事的出處,他們找到了從前的《國文教科書》中的壹課:
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故道。
①《春秋故事》,林漢達編著,中國少年兒童出版社出版。——作者看了這壹
段,即使他們知道桓公是齊國的國公,管仲是齊國的大臣,齊國是在現在的山東省,
但是孤竹國在哪裏呢?
這事情發生在什麽年月呢?諸如此類的問題,使得他們讀過的故事,在他們腦
子裏的歷史和地理的圖表中,安不上壹個固定的位置。
這本《春秋故事》的好處,就是把中國歷代的歷史故事,按著年代,以常見的
成語為題,比如《千金壹笑》、《壹鼓作氣》、《搜孤救孤》、《臥薪嘗膽》 壹
段壹段地用以北京方言為基礎的普通話既明白又生動的講述下去。最好的是,遇到
年代就註上是公元前多少年,遇到地名,就註上是現在的什麽地方,比如說《老馬
識途》這壹段吧,我們看過之後,就知道這事情發生在公元前663年,離現在已
有二千六百二十五年了。孤竹國是在現在的河北省廬龍縣到內蒙古自治區朝陽縣壹
帶地方。還有更好的是,遇到難字,比如古地名,人名,也都給註上音。這使我想
起,我自己小的時候,沒日沒夜地看古典小說,如《三國演義》和《水滸傳》,當
看得入迷的時候,遇到難字既顧不得問人,也不會查字典,就這樣牽強附會地讀了
下去,所以到現在有些難字,還是照著幾十年前我自己給安的字音念的!這本《春
秋故事》,前面有壹幅“春秋地圖”,古代的地名印的是紅字,現在的地名印的是
黑字,兩兩印證,壹目了然。後面還有“中國通史年表”和“春秋大事年表”,以
及“難字註音表”。這對於我們的小讀者,甚至於像我這樣的老讀者都有極大的幫
助的。
正如編者在前言裏所說的:“咱們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比哪壹個國家都長,
有意思和有趣兒的歷史故事,比哪壹個國家都多。”我們有這麽壹個巨大的歷史寶
庫,我們中國的小讀者,也應當是最幸福的。我自己壹直都在想望著會有《春秋故
事》這樣的適宜於少年兒童閱讀的中國歷史故事出世,現在,我的願望實現了,而
且編者還說:“我們打算從古到今,編壹套《中國歷史故事集》。”這真是壹個好
消息!我和萬千的小讀者壹起,都在興奮地等待著!
(本篇最初發表於《人民日報》1962年6月1日。)孩子們的作品
六壹國際兒童節的前夕,各報紙刊物上都刊登有兒童的作品,也有文章,也有
圖畫。看了實在叫人興奮、喜歡。我甚至於想,為什麽每年在兒童節時候,報紙編
輯們總是緊張地向大人們要稿呢?如果每年這時候,多刊登些孩子們自己的作品,
定會耳目壹新,孩子們得到了觀摩和鼓舞,大人們也得到了快樂和啟發。
文藝作品是時代的風雨表,不可避免地要反映當時社會的思想感情,比方說,
小朋友童天齊寫的那篇《雨》吧(壹九六二年五月二十九日《人民日報》第六版),
他說:“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