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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校園生活小說

只有香如故

高中是在四中度過的。那時的校園是壹棟古代建築,據說那是清代壹個太子太保的庭院,解放後就改成了壹所中學。那是壹個四合院,***有五排樓房,總體結構是青磚地板,琉璃瓦,木板房,門窗屋檐上雕刻著各種圖案,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在這個古老的校園裏,有壹小片石榴樹園。每到春天,總是開滿了紅艷艷、熱辣辣的石榴花,每壹朵都那麽嬌艷欲滴,每壹朵仿佛都帶著春意映然,每壹個花瓣都盛滿熱情的花語,與這古老沈悶的建築群形成鮮明對比。春風壹起便香盈十裏,而那些開透了的花骨朵兒便壹瓣瓣,壹片片地飄下來,撒落壹地,遠遠看去,仿佛滿地紅寶石,晶瑩璀璨,無比奪目。

每見此情景,我便不勝感慨,小心拾起片片落紅,夾在日記中,希望這樣能延續它們美麗的青春。

就這樣,高中三年壹晃而過。這三年留給我的美好記憶在世事紛擾中漸漸淡去,而那些無意中拾起的花瓣,卻始終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在空氣中輕輕飄逸,久久縈繞。那些被塵封了的記憶也在這余香中點點舒展、絲絲漫延。

聽說後來另建了校園,學校搬走了,這座古老建築就閑置起來。那年春暖開花時回了趟家鄉,路過校園,忍不住想去看看那座久別的校園。踏進校園,壹切建築還是那般雄偉和傲然,只是冷清、蒼老了許多,像個飽受風霜的老人,盡管蒼桑且受冷落,卻依然傲然。院中冷冷清清的,滿地皆是殘枝敗葉。我四處徘徊,每壹角落都可以找到昔日留下的記憶,壹張張青春的面孔,那些歡笑和淚水,奮發和夢想,還有那些初動的情懷……

遠遠的空氣中飄著壹股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卻縈繞不去。那應該就是石榴園傳來的了,那麽強烈,那麽真切,壹切恍如昨日。我疾步來到石榴園,映入眼簾的便是像火般燃燒的石榴花海了,那真是壹片熱烈的花的海洋!壹朵朵壹瓣瓣仿佛都帶著春意映然,每壹個花瓣都盛滿熱情的花語,仿佛都寫滿著熱烈的歡迎和歡喜的鼓舞。它們嬌嫩無比,是那麽艷麗而又不妖冶,奪目又不刺眼。那種熱烈和奮發向上感動著我每根神經,我鼻子酸酸的,壹種莫名感慨呼之欲出,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在花枝下撿著片片落紅,再小心翼翼的夾入書頁中,心中無比虔誠。仿佛惟有這樣才能釋放心中的諸多感觸,仿佛在世俗中所遭受的壹切疲憊和失意都悄然遠去,留下的只是這種永恒的芳香和感懷!

而我想要珍藏的只是這壹種感動和這壹種淡然而久遠的香氣而已。想壹想,無論多麽雄偉的建築都會在風霜雨雪中頹廢,而這種花香和這樣熱情的開放,卻是漫漫歲月所無法湮滅的。

世上沒有永恒,歷史如此,世事也是如此。

繁華不再,喧嘩不再,只有香如故。

高考了

從來沒想過,這人生的超大轉折點會如此快地到來,而我卻仿若壹個旁觀者。

真的是好快啊,不知不覺間,我也可以算是成人壹個了。以前開的玩笑,說什麽自己不是人,是未成年人雲雲,現在也已經是羞紅著老臉不好意思再說了。

這幾天是“溫書假”。之所以打上引號,是因為這溫書假與別的地方大不相同。外地的考生,到考前壹星期了也應該可以放假了,在家裏,好好調整壹下作息時間,把最好的節奏調出來,看看書,做做練習,回顧壹下知識點,然後精力十足地去高考。我們這兒,則是在考前的第四天才放,然而也只是放了每天的早晨與晚上,下午還要回校聽英語聽力。至於說在此之前,則是連續十幾天的沖刺,老師上壹節課,接著壹節課做考卷,再上壹節,再做壹節課考卷,壹輪接壹輪,所謂考卷者,子子孫孫無窮盡者也。據老師稱,放在那兒的考卷還有好幾堆,說是不敢發下來給我們做,其實大抵是準備留來回收,為人類的環保事業做貢獻吧。

現在考場及座位號都可以通過上網查得了,不過既然在考試前壹天老師會親自通知,那也沒必要多花時間去查。看著老師們勤勞的身影,拋去那高考成功時他們高額的獎金不論的話,還是會稍稍感動的。畢竟,這麽多天,也是他們陪著我們走過來的,早上早早地起床,來學校,然後為我們上課,下午也是,晚上更是,壹直陪我們晚自習到10點,甚至有些老師會壹直到11點才走,就是希望碰到學生不會的問題能親身再教導壹番。當然,他們也更希望我們已經沒有問題可問,全都掌握透徹,但他們說,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於是終日抱怨說,在我們班看課總是能閑著看報,在隔壁班卻是壹進去就走不了雲雲。大夥也是訕訕地笑笑,然後更努力做題復習,費盡千辛萬苦找出幾題,正想找老師問問呢,卻又不見他們身影,把題目收起來吧,可下次當他們進來時又忘了這回事,卻也是苦上加苦。

老實說,關於前途,我是壹陣迷茫。總有些人問我,想考到哪裏去。真的是難回答。北京的話,倒也是不錯,那兒還有個熟人說不定去後會照顧壹下。不過北京那兒的大學分數線都是蠻高的,照我這總半吊子的水平,恐怕想上是有些難度。至於其他地方則是更無所謂,反正我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只要不是去不講理的地方,應該都能站得住腳。其實想想,廈大也不錯哦。不過這所在我父母眼中比較低檔次的大學分數線卻是頗高,我想上的話確實還是比較吃力的。

唉,除了為自己多加加油,還真想不出能幹些什麽了。

花開之時,離別之日

那年立春過後,來了幾次寒潮,又下了幾場梨花雪,雖不太大,但還是把含苞待放的花兒憋了回去。

依依站在飄揚的雪花中,像壹枝聖潔的雪蓮。

她懷抱壹束“藍色妖姬”,靜靜地站在雪地裏,任憑雪花拂面。此時,她感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今天原本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田冬卻壹早就沒了蹤影。上午十點,依依已急得坐立不安。田冬太粗心了,怎麽會忘記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的這個時候,田冬都會圍著她轉壹天的,陪她逛超市,陪她買衣服,陪她吃生日套餐。只是有壹點,田冬從來不送她象征愛情化身的玫瑰。

這或許是依依生日的唯壹遺憾吧!

不過依依生日那天,田冬也會送她花的。去年的今天,春意正濃,幾乎所有的花兒都在那天為她開了。田冬陪著她去了郊外,為她采摘了滿懷野花。野花雖小,但馥郁清香,把依依整個的裹住。田冬說,野花雖無玫瑰艷,可它的氣質、神韻決不輸於任何壹種花。那時的依依完全被花香醉倒,只在那裏細嚼慢咽這天賜的幸福罷了。

但事後,依依每當看到朋友生日的時候收到花店裏精美高貴的玫瑰時,還是微微生出壹絲酸意。

是的,哪個女孩不喜歡風花雪月的浪漫呢?

正午時分,依依實在等不住,就決定出去找田冬。她剛要出教室,就被壹個穿紅色制服的人攔住,非常有禮貌的說,請問楊依依小姐在嗎?

依依楞了壹下說,我就是。

那人有說,楊小姐,今天是妳的生日吧!有人給您訂了束“藍色妖姬”,並有壹張祝福的卡片。說完,把壹束湛藍湛藍的玫瑰花擁在她的眼前,然後又拿出壹本精致的記錄簿說,來,在這裏簽壹下名。

醫藥稀裏糊塗地簽完名,心中正暗想,我早就應該料到田冬去為我的生日忙去了。這紛揚的雪花滯留了春天的腳步,澆滅了花開的欲望,當然無野花可采,於是他就早早地去給我訂這最最嬌艷的玫瑰…….

玫瑰花束裏插了張賀卡,是打印的,非常精美。卡片上寫道:我的小公主,今天是妳十八歲的生日,就讓我用最誠摯的語言祝賀妳健康快樂地度過這十八個花的季節。現訂上十七朵玫瑰送給妳,而非十八朵,是因為妳也是壹朵玫瑰,壹朵永不枯萎的玫瑰。署名:這個世界上最最疼愛妳的人。

依依看完後,激動地摟住花兒顫抖不已,仿佛那些玫瑰就是她的所有,她的整個世界。

依依又打了壹次田冬的手機,仍是關機。她想,田冬說不定就在回來的路上呢。於是就給他發了條短信,說:剛才錯怪妳了,對不起。我就在教學樓外的空地上等妳。妳快回來吧,我的小青蛙,外面很冷。妳的小公主。

依依真的就站在那空地上傻等。天空仍飄著雪花。那些雪花都被這溫馨的場面所感動,看得如癡如醉,在空中走著迷亂而不成章法的步子,遲遲不肯下落。

雪還在飄著,累了就在依依濃黑的頭發上歇腳,不願離去。“藍色妖姬”也愈顯得嬌嫩了。幾朵膽大的雪花駐留在上面,依依輕啟櫻唇欲把其吹拂而去,不料雪花卻搖身壹變,成了水珠,點綴在花瓣上。

到最後,雪花整個的裹住了依依。依依終於由雪蓮變成白雪公主。

田冬回來的時候依依已經變成壹尊如漢白玉雕就的女神。她看見依依滴水的眼睛望著他,壹把把她攬在懷裏,聲音沙啞道:妳好傻呀!

依依只是笑,說,我傻,妳比我還傻,大清早,不好好休息,也不來上課,往外瞎跑什麽。我差壹點認不出妳了,還以為妳是那個“獨釣寒江雪’的老翁呢!

田冬把依依身上的雪拍盡,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瘦小的肩上,拉她到教學樓的大廳裏避雪。

田冬摟著依依說,“壹朝下雪白花謝,壹日雪融白花開”。今天不是妳的生日嗎?我就想,過生日沒有花怎麽行呢。我本欲今年就從訂壹次算了,可巧昨晚室友說南山公園的梅花開了。我壹想,也對,溫室裏嬌生慣養的花朵哪有傲霜的梅花純真。就早早的起床,搭乘公交去南山公園。沒想到才乘兩站,就聽售票員說,去南山公園的這壹段路正修下水道,通不了車了。我聽後,匆忙跳下車就奔向南山公園。為了能給妳驚喜,我把手機關了。到南山公園的時候已是上午十壹點鐘。果然,南山公園的梅花開得正烈,有粉有白,煞是精彩。我想,我家的小公主見到後壹定會高興的發狂。我就瞄準壹株開得最熱鬧的攀去,剛要去折,就被壹個人叫住,只聽他說,嘿嘿,我就料到今天必有人攀枝折花,果然不假。我回頭壹看,原來是公園的管理員。管理員壹身黑皮大衣,又戴著黑皮帽子,只露兩個眼睛,活脫脫的壹頭黑熊。我暗想,不好,今天背運,撞到槍口上了。但我不可能空手而歸,就對他說,大叔,今天是我女友的生日,很喜歡梅花,就送我兩枝吧。誰知那管理員不通人情,說,全市今天過生日的女孩多了,若都讓她們的男友來折兩枝,這不成了禿山了嗎。

田冬把依依拉到椅子上坐下,幫她裹了裹大衣,又說,我倆都不讓步,結果圍了壹大群的人觀看。人們聽後都勸那管理員高擡壹次手。管理員怕激起民憤,只好答應,就自己折了兩枝。說,下不為例,那我也祝妳女友生日快樂。我說,那真是太感謝大叔了。就掏出五十元說,天這麽冷,還在這看山,真不容易,這五十塊錢就拿去買壺酒祛寒吧!那管理員說什麽都不要。人們也說兩枝梅花算不了什麽。我就趁那管理員不註意,把錢塞入他的懷裏就跑。我是壹路跑回來的,妳知道我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呀!哎呀,說了這麽多,忘了把梅花取出來給妳看了。

田冬伸手從身邊去過壹個禮品袋,放在膝蓋上,打開把手伸進去。突然壹臉驚恐,“呀”的壹聲說,壞了我把錢塞給管理員,怕他不要,走得匆忙,忘了取那兩枝梅花了。唉!我可真是心急亂智。不行,我得趕回去去取。說完,就起身欲走。

依依剛好攔住他。只見她淚眼婆娑地望著田冬道,這麽說,妳沒有在花店裏給我訂過花,這束“藍色妖姬”也不是妳送給我的了。

田冬這才註意到依依懷裏有壹束湛藍湛藍的玫瑰花,塄住了,良久才說,怎麽會是我送給妳的呢?妳是知道的,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到花店買花的,再說,我也不喜歡玫瑰。不,這肯定是另壹個人送的,會是誰呢?依依,我只是問問,最近是否有哪個男生想對妳接近?

依依此時已經哽咽起來,突然把那束妖艷無比的玫瑰往田冬懷裏壹投,說,不,肯定是妳送給我的,妳想騙我,我不理妳了。說完,頓頓足掩面而去。

田冬僵立在那裏不動了,腦子壹片混亂,有壹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藍色妖姬”散落壹地,枝枝交錯,幽幽地散發著藍光,顯得異常的詭譎。

田冬與依依又見了幾次面,他們都努力作出自然的樣子,結果誰都沒有自然。依依急得要哭。

越是完美的愛情越是脆弱的,越不能出現任何瑕疵。依依說,忘了過去,從頭開始。田冬也說,對,忘了過去,從頭開始。可他們越是是這麽說,越是忘不了,當然也沒有從頭開始。

那本來只是壹件小事,至少,依依是這麽認為的。她對田冬說,即使有某個男生喜歡上我,可他從來沒有露過面,向我表露過什麽,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依依這麽壹說,田冬更感到心裏好象有個疙瘩。他現在已被這個問題折磨的委頓多日了,但他還是對依依說,妳的真心我當然知道,我也從未懷疑過妳。

他們心裏都是這麽的想,可壹閉上眼睛那些藍幽幽陰森森的花朵就像開在他們的腦海裏。那些花朵像壹個個的咒語。

離高考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壹天,依依找到田冬對他說,這樣下去對我們誰都不好。妳知道,我爸媽的工作調入外地有壹段時間了。他們對我不放心,讓我回到他們身邊。這麽長時間壹直是奶奶照顧我,她年歲也大了,不能再讓她操勞了。我可能下可禮拜就走。妳,妳就多保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考上妳夢想的那所大學吧!

依依說完轉身掩面悲戚而跑,後面傳來田冬撕心裂肺的喊叫:不,是妳在騙我,是妳自己要走的。那聲音,哭落了梅花,哭萎了雪蓮,也哭散了蝶群。

然而,仿佛就在那壹刻,其它所有的花都被這聲音驚醒,紛紛梳妝打扮,競相開放了。

這是壹個花的季節,百花盛開,爭艷鬥麗。

可是田冬卻不喜歡,他萎了。

人在失意的時候,酒可以讓人忘記世俗的恩怨情仇。

人生如夢,醉在其中。

田冬每天都回喝得酩酊大醉。就可真是個好東西,沒有酒,沒有酒世間每天該有多少人為情而肝腸寸斷?

有時候越是清醒的人越是痛苦。為人何難?難得糊塗。

依依走的前壹天晚上,田冬又醉臥青松。青松在河之濱,清風徐來,田冬酒意更濃。

恍惚間,田冬好象有人在爭吵。雙眼劈開壹條縫後,見河邊有壹對男女在拉扯。那女的依稀就是依依。田冬突然感到腦袋壹熱,“哇”的壹聲就沖了下去,其模樣極像堂吉可德騎著瘦馬搖擺不定地沖向風車。田冬邊跑邊大叫,依依,莫怕,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妳。

那男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壹人如瘋狗似的向他撲來,人未到,酒氣卻已撲鼻。他很快就與田冬廝打開來。田冬雖醉,卻無武松之勇;那男的雖不饑,卻比猛虎還威。幾個回合,立分勝負。只見田冬已被他摜在河邊的爛泥裏,並用壹只腳踏住田冬的胸,說,原來是個酒鬼,撒野找錯了地方,吃屎卻找對了人。說完就又用手去按田冬的頭,讓他來個嘴啃泥。田冬疲軟無比,毫無反抗,只嗚嗚地喊著依依的名字。

只聽壹個女孩說,算了吧,原來是個失戀的。我們也別鬧了,走吧,真分手了,妳若有他壹半傷心,我就算沒瞎眼。聲音如玉擲地,卻不是依依。

那男的又說,也罷,這次就放過他,不過得讓他唱手歌,就唱《今兒高興》怎麽樣?我倆失而復好,無歌怎能助興?

那女的卻壹把把他拉走,說,妳損不損,積點德好不好,就不怕......

田冬仰面朝天躺在那裏。天空繁星數點,圓月當空,他的眼瞪得滾圓,想:為什麽會這樣的,為什麽總是會月圓人不圓呢?突然,他又壹躍而起,大唱:今兒高興,今兒高興,今兒今兒真高興......狂奔而去,背後卻留下絲絲的憂傷。

依依走的那天,田冬去依依住處幫她收拾東西,給行李打包。依依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背後,看他忙這忙那。

田冬不語,她亦不語。

田冬肩上扛著依依的行李,行李很大,幾乎把他的整個頭裹住。下樓的時候,依依在前面引路。田冬說,後面跟著,我壹腳踩空,滾下去,妳躲得了嗎?

依依聽後像壹只聽話的小貓,乖乖地靠著墻,讓田冬過去。

田冬把依依送到火車上,把壹切都擺弄停當,然後對依依說,回去要聽父母的話,要好好學習,不要再頑皮淘氣了。我希望再見到妳的時候,妳已經變得堅強了。

依依已是淚水盈眶,只是壹個勁的點頭,顧不上讓眼淚滴落。

田冬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校園裏的花又比走的時候開得更烈,蝴蝶與蜜蜂擺動腰肢在花叢中忙來忙去。看著那壹張張陌生的面孔,田冬落寞之情油然而起,不禁想到唐代詩人崔護的那首詩來:“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依依坐在火車上,看見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向身後跑去。想想父母現在該已在奔往火車站的路上了。父母都是研究所裏的研究員,整天和壹系列的話題打交道,孤然於世外。

母親告訴她,當年她父親追她的時候,他父親是書呆子壹個。在她生日前幾天,他父親神經兮兮地說要送給她壹個祖傳家寶。把母親激動了好幾天,以為是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到最後,才發現是壹座清代老式的鐘表。這是哪門子的事啊!送禮品哪有送鐘(終)的。

依依就問,那妳怎麽還嫁給他。母親微笑著說,我是被他騙的,那時我太傻,對書呆子特別著迷。不過,也怨我,誰讓我就那麽容易被騙呢,而且還是被壹個書呆子騙的。不過,當時有當時的局限性,不想現在,什麽七夕節呀,情人節呀,想著就讓人感到頭疼,而且,規矩也比以前多了。我就妳這麽壹個女兒,可不能想別人壹樣胡來。

每當依依想到這裏就笑,老爸老媽都是可愛的讓人無可奈何的人。然而今天依依卻沒有笑,或許心裏還在駐留著離別時的感傷吧!

下了火車後,依依剛要給父母打電話,卻猛然被壹個人抱住,並聽見他大叫:哈哈,我這回可沒有認錯,來,讓爸爸用胡子紮壹下。

抱住她的人正是她爸爸。依依壹回頭就看見兩個碩大無朋的鏡片平鋪在他的臉上。母親站在他的身後,壹臉慈愛。

母親笑著對她父親說,都這麽大了,還小孩子似的,也不知羞。然後又對依依正色道,也不小了,離高考還有兩個來月,打個電話說回來就回來了,竟然沒有什麽理由。都怪我們從小對妳太嬌慣。現在是非常時期,今年要是復讀了,可有妳好受的。

父親卻在壹旁插嘴,不以為然道,回來有什麽不好,我們工作調到這裏這麽久,還未見過女兒壹面呢。她守著咱媽在那裏,妳就舒心了。

母親在壹旁又笑吟吟道:大庭廣眾之下還那麽抱住不放,趕快幫咱家的小公主扛行李。

“小公主”三個字壹入耳,依依的心猛地壹震,忍不住問了句,媽,我生日那天……

妳生日那天收到我給妳訂的禮物沒有。父親把她放下後又把話插了進來。妳以前就說過,希望在妳生日那天,收到最愛妳的人送給妳的“藍色妖姬”。那天,妳收到它後高興不高興?

母親接著道,還說,老了還犯妳年輕時候的錯誤,哪有父親送給女兒玫瑰的,那是情人之間送的。

父親申辯道:那又怎樣,她說希望最愛她的人送給她,難道我們不是最愛她的嗎?別人送我還不放心呢。

依依上齒咬著下唇,突然說,那天我收到禮物後真的很高興,感到幸福極了,真的。

而她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嘩嘩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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