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人大會我在縣長任上參加七千人大會
黨中央決定1962年1月11日召開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決定要求每縣出席兩人,地委三人,省委四人,大型廠礦壹人,。晉東南地區***計36人出席,由地委書記趙軍帶隊到省委集中,再由省委書記陶魯笳帶隊乘火車赴北京報到。到京後,住進西直門外國務院招待所,壹人壹床兩人壹間房。自帶筆記本、鋼筆和水杯、衛生用品等,大會辦公室發了壹張出席證和會議日程表。
會場設在人民大會堂,參加會議的代表,來回都乘大轎車。參會人員***計7078人,包括中央、省、地、縣、國家機關單位;重大廠礦及人民解放軍部分主要負責幹部。1月11日當毛主席、劉少奇、周恩來、朱德、陳雲、林彪、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走上主席臺時,全場掌聲如雷,經久不息。會議由毛主席主持。這是我第壹次親眼見到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領導。
毛主席宣布大會開始。毛主席說這次擴大會壹個縣來兩個人,地委來三個人,省委來四個人,中央局也來了四五個人。這次會議主要是總結1958年以來的工作經驗教訓,要求大家以整風精神開好這次會議。又說這次會議中央給大家準備了好、中、差三種飯,現在國家困難,許多人連肚子都吃不飽,讓大家吃好飯對不起全國人民;而同誌們在下邊工作又很辛苦,吃差飯中央又覺得對不住大家,我看就吃中等餐吧!毛主席詼諧的話把好多人都逗笑了。那時保密制度甚嚴,我們出發來北京時,心情很緊張,不知道此行到底是去幹啥。直到毛主席講了這番話,大家才豁然開朗。
接著由劉少奇代表黨中央作了 工作總結 報告。周恩來、朱德、林彪、鄧小平等都在大會上作了總結發言。都從各方面談了經驗,講了教訓,作了自我批評,然後按地區分組討論。根據報告精神,對照各自工作進行總結檢查,狠批“五風”即***產風、浮誇風、命令風、幹部特殊風、瞎指揮風。向領導提意見,民主氣氛十分濃厚。特別是毛主席帶頭作自我批評感人至深。但林彪的講話與眾不同,他把工作中的問題與教訓說是不聽毛主席的話造成的,沒有作自我批評。
七千人大會上夥食雖然比家裏好,能吃上蒸饃、大米和肉菜,但還是吃不飽。中午壹桌就是八個菜,大米飯擺上壹盆就不再上了。那時的縣長、縣委書記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正是能吃的時候,飯桌上的東西每頓都能吃得凈光光的。當大家吃罷起身時,總有幾個人在各個餐桌邊來回地轉,看見有剩下的東西就吃了。
會議期間,我聽說,毛主席的秘書田家英曾於1961年11月在晉東南做調查研究,住了壹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當晉東南地委書記趙軍帶領各縣的縣委書記、縣長去北京參加擴大的中央工作,會議(即七千人大會)時,田家英還讓逄先知去會場上找見他們,並用他的車把晉東南的同誌們接到中南海的家裏,他的夫人董邊接待了他們。田家英還抽出時間來,領著晉東南的同誌們在中南海裏轉了壹圈,參觀了國家領導人的住處。
會上有些縣長、縣委書記提出了意見。他們常年在基層工作,深知上頭壹天壹個政策對下面造成的危害。這些人說:“地委書記趙軍是歸省委書記陶魯笳管,陶魯笳是歸華北局書記李雪峰管,李雪峰是歸毛主席管。底下沒有糧食吃,餓死人了,不怨毛主席怨誰?”
1月30日下午,毛主席講話,他坦誠地說,拿我來說,經濟建設工作中間的許多問題還不懂得。工業、商業我就不大懂,別人比我懂,少奇同誌比我懂,恩來同誌比我懂,小平同誌比我懂。陳雲同誌,特別是他,懂得較多。對於農業,我懂得壹點。但也只是比較地懂得,還是懂得不多。他還明確表態,凡是中央犯的錯誤,直接的歸我負責,間接的我也有份,因為我是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別人推卸責任,其他壹些同誌也有責任,但是第壹個負責的應當是我。毛主席濃重的湖南口音很不好懂,他邊講話還邊大口地吸煙,並不時地咳嗽幾聲,但他的赤誠感染著每壹個人,毛主席在如此廣大的範圍內帶頭自我批評,同時會上有些對毛的指名批評,在新中國成立後的黨內生活中還不曾有過。
十幾天的聽報告、分組討論,以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方式,總結經驗,檢查問題,互相批評,深受教育,思想認識提高了,明確了今後工作方向目標。最後在外交部大院同毛主席和黨中央領導合影留念。按大會安排,1月30日(農歷臘月二十五日)大會結束,各代表已買好離京的火車票,只等最後大會總結宣布散會。誰知在毛主席作完總結後,東北壹位代表給毛主席遞了_壹張紙條。毛主席看後念給大家聽,其大意是還沒出透氣,要求會議延長時間,落款是“黨小鬼”。毛主席說氣應該出透,在肚裏搞不好工作,他提議把會議再延長七天,讓大家出氣。並提出和大家壹塊過春節,問大家願不願意,大家壹致鼓掌同意。散會後退掉火車票,大會轉成出氣會。對同級、上級直至中央有什麽提什麽,過火點都可以。臘月三十日晚,各分局書記代表毛主席向大家賀新春佳節,華北局李雪峰書記敬酒後***同乘大轎車去人民大會堂同毛主席、中央領導同誌壹起看戲歡度春節,大年初壹放假壹天。晉東南地區36位代表在頤和園照了相,作為中央工作會議紀念。正月初三是大會最後壹天,毛主席作了會議總結報告與安排。他還說了壹句“白天出氣,晚上看戲”的話,至今還在傳誦。這次大會開得很舒心,收獲大,受教育深,春節歡快。與會人員***同心聲是“幹好工作,壹定對得起黨中央和毛主席”。
正月初五離京回來,我壹到縣裏,就和宋務迪召開縣委擴大會議,把中央會議精神做了傳達,並組織力量分頭快速傳達到全縣黨員和群眾之中。
中央七千人大會是我黨歷史上壹次重要會議,對於統壹全黨、全國人民的思想,促進國民經濟恢復和發展,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我國的政治經濟形勢出現了新的轉機。這時的中央工作會議正值我國經濟三年困難時期。在中國***產黨的領導下,各級政府壹方面開展增產節約,另壹方面壓縮機關城市人員,減少幹部職工非農業人口供應糧,將擠壓出的糧食供應補充百姓糧食欠缺。毛主席表示三年不吃肉和百姓***度災年。各級幹部還大力發動群眾,組織領導群眾生產自救,利用糠菜、玉米皮、稭稈加工成澱粉、摻樹葉等補充糧食不足,對重災區特困戶國家發點救濟糧。有中央工作會議精神鼓舞,毛主席講話的激勵,黨內幹部和群眾團結壹心,艱苦奮鬥,***度時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