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子·白心第38下》詩解
?題文詩:
情生萬物,天地有情,天以之維,地以之載.
天若無情,天以墜矣;地若無情,則地以沈.
視則不見,聽則不聞,灑滿天下,不見其塞.
集於顏色,知於肌膚,責其往來,莫知其時.
薄乎其方,韕乎其圜,遇方則方,遇圓則圓,
至神至化,莫得其門,人人有情,真情所至,
非死非生,能生能死.上聖至人,口無虛習,
手無虛指,物至命之.發於名聲,凝於體色,
言以諭之;不可諭者,任之自然,猶舟濟水,
若影隨形,自然而然.至音希聲,真情無形,
至情至信,至信中正,中正至明,不適而適,
不解而解;至信自信,自信自知,自知知人,
知人至公,至公至平,不為而成,不招自來.
道大如天, 其廣如地,其重如石,其輕如羽.
至道真情,真情遍在,驗之自身,體之以心,
真心童真,至精至誠,無遷無衍,命乃長久.
和以反中,形性相葆,情真無貳,是謂知道.
將欲服之,必壹其情.責其往來, 莫知其時,
索之於天,與之為期,不失其期,真情自得.
正文:
天或維之,地或載之。天莫之維,則天以墜矣;地莫之載,則地以沈矣。夫天不墜,地不沈,夫或維而載之也夫!又況於人?人有治之,辟之若夫雷鼓之動也。夫不能自搖者,夫或搖之。夫或者何?若然者也。視則不見,聽則不聞,灑乎天下滿,不見其塞。集於顏色,知於肌膚,責其往來,莫知其時。薄乎其方也,韕乎其圜也,韕韕乎莫得其門。故口為聲也,耳為聽也,目有視也,手有指也,足有履也,事物有所比也。?
譯文 天好象有個東西在維系著,地好象有個東西在擎載著。天若沒有東西維系著它。就將墜下來了;地若沒有東西擎載著它,就會沈下去了,天不墜,地不沈,或者正是有個什麽東西在維系而擎載著它們的吧!何況於人呢?人也是有某種力量在支配著他,就象鼓被敲擊之後才發聲壹樣。凡是自己不能推動自己的事物,就仿佛有種力量推動著它們。這個仿佛存在的力量是什麽呢?就是上面所講的那個東西了。看又看不見,聽又聽不著,灑滿了天下,但又看不到充塞的現象。聚集在人的顏面上,表現在人的皮膚上,但探其往來,卻不能了解它的時間。它既象廣平的方形,又象渾圓的圓形,但又團團地找不到門。看來,口能發聲,耳能聽音,眼能看,手能指,足能行路,壹切事物也都是依靠著它的。?
“當生者生,當死者死”,言有西有東,各死其鄉。置常立儀,能守貞乎?常事通道,能官人乎?故書其惡者,言其薄者。上聖之人,口無虛習也,手無虛指也,物至而命之耳。發於名聲,凝於體色,此其可諭者也。不發於名聲,不凝於體色,此其不可諭者也。及至於至者,教存可也,教亡可也。故曰:濟於舟者和於水矣,義於人者祥其神矣。 (管子38白心)
譯文?
“當生則生,當死則死”,這句話是說事物無論在西在東,都遵循它自身的趨向發展。立規章,定準則,能保證正確麽?辦政事,講道理,能保證管好人們麽?所以,著書是令人厭惡的,立說是令人鄙薄的。最高的聖人,口不空說,手不空指,事物出現以後,給它壹個名稱說明就是了。有名聲、有體色的事物是可以說明白的;無名聲、無體色的事物是無需說明白的。至於壹種最好的處理方法,則是讓它自己存在下去,或讓它自己消亡下去。所以說:能渡船的,自然會適應水性;能行義於人的,自然會得福於鬼神的。?
事有適,而無適,若有適;觿解,不可解而後解。故善舉事者,國人莫知其解。為善乎,毋提提;為不善乎,將陷於刑。善不善,取信而止矣。若左若右,正中而已矣。縣乎日月無已也。愕愕者不以天下為憂,剌剌者不以萬物為策,孰能棄剌剌而為愕愕乎? (管子38白心)
譯文?
辦事情本有恰當的方法,然而在人們尚無此法時,才有人提出來。骨錐開解繩結。也是在繩結無法解開時,才有人想出來用它。所以,善於舉事的人,國人往往不理解他的方法。做好了,不可張揚顯示;做得不好,還將陷於刑網。好與不好,取信於國人就完了。是左好呢?或是右好呢?還是正中為好。正中就能象日月懸空,永無息止。落落無牽掛的人總是不以天下事務為憂慮,烈烈有為的人總是不以統率萬物為滿足。但誰能做到放棄烈烈有為而奉行落落無為呢??
(衡心)難言憲術,須同而出。無益言,無損言,近可以免。故曰:知何知乎?謀何謀乎?審而出者彼自來。自知曰稽,知人曰濟。知茍適,可為天下周。內固之,壹可為長久。論而用之,可以為天下王。 (管子38白心)
譯文?宣布壹項政策法令是不容易的,它必須符合眾人心願才可以發表出來。不要說增加的話,也不說減少的話,只要接近眾人心願就免事增刪。所以說:論智慧,自己有什麽智?論謀略,自己有什麽謀?凡是查明眾人心願而制定出法度政策的,人家自然會投奔來。只了解自己心願,依此行事叫作“稽”;能了解他人心願,依此行事叫作“濟”。了解人心如能做到準確,可成為天下君主;把此事牢記在心,便可以永久不敗,經過講求、研究而運用之,就可以成就天下的王業。?
(守虛)天之視而精,四璧而知請,壤土而與生。能若夫風與波乎?唯其所欲適。故子而代其父,曰義也,臣而代其君,曰篡也。篡何能歌?武王是也。故曰:孰能去辯與巧,而還與眾人同道?故曰:思索精者明益衰,德行修者王道狹,臥名利者寫生危,知周於六合之內者,吾知生之有為阻也。持而滿之,乃其殆也。名滿於天下,不若其已也。名進而身退,天之道也。滿盛之國,不可以仕任;滿盛之家,不可以嫁子;驕倨傲暴之人,不可與交。 (管子38白心)
譯文?天的觀察萬物是精確的,四面沒有障礙而看得清楚真實。壹直到大地土壤及其所有的生物。但人們能夠象大自然的風與波浪壹樣麽?只按照其願望行事。本來兒子繼承他的父親坐天下稱為義,可是臣子繼承他的君主坐天下,就叫篡了。篡怎麽能歌頌呢?周武王卻又是被歌頌著的對象。所以說:誰能不用詭辯與巧詐,而與眾人***同信奉—個道理呢?所以說:思索愈精細的人明智愈加不足,德行越有修養的人王道越加狹窄,大量擁有名利的反而有生命危險的憂慮,智慧遍及天地四方的,我相信他的生機就要受到阻礙了。驕傲種持而自滿起來,那是非常危險的表現。名滿天下的。不如早些罷手。因為名進而身退,才合於天道。極盛的國度,個可給它當官;極盛的家族,不可同他結親;驕倔傲暴之人,是不可同他交朋友的。?
(得道)道之大如天,其廣如地,其重如石,其輕如羽。民之所以,知者寡。故曰:何道之近而莫之與能服也,棄近而就遠何以費力也。故曰:欲愛吾身,先知吾情,君親六合,以考內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養生。左右前後,周而復所。執儀服象,敬迎來者。今夫來者,必道其道,無遷無衍,命乃長久。和以反中,形性相葆。壹以無貳,是謂知道。將欲服之,必壹其端,而固其所守。責其往來,莫知其時,索之於天,與之為期,不失其期,乃能得之。故曰:吾語若大明之極,大明之明非愛人不予也。同則相從,反則相距也。吾察反相距,吾以故知古從之同也。? (管子38白心)
譯文?道,其大如天,其廣如地,其重如石,其輕如羽毛。人們與它***處。但對它卻很少了解。所以說,為什麽道離人很近而不努力實行呢?棄近而就遠,人們又何必浪費力氣呢? 所以說:要珍愛自身求道,先就來了解自身實際。普遍觀察宇宙事物,來驗證身體內部。 從這裏了解典型,乃知道可行之事。既知道可行之事,就懂得修養生命。要查訪左右前後,壹遍壹遍地尋找。然後就舉行儀式,穿上禮服,恭敬地迎接來者。這個來者降臨,壹定走自己的路,不改變也不拖延,生命便能長久。和協而返於正中,使形體與精氣相保,專壹而無二意,這就叫懂得了“道”。人們將要行道。開始就必須專壹,然後再堅定地貫徹廠去。要探求道的往來,總是不知其時。可以索之於天,與蒼天互定約期。只要不失約期,就能得到它了。所以說,我的話就象日月升到最高處—樣,象日月之明那樣的沒有隱蔽,只是人們不肯追求而已。與道相同的就相從,與道相反的就相距。我從考察反則相距的道理中,了解到同則相從的“同”字是個什麽涵義了。
(譯文:道大如天,其廣如地,其重如石,其輕如羽。人們與它***處,卻很少了解它。所以說,為什麽道離人很近而人不能行道呢?棄近而就遠,人們又何必浪費力氣呢?所以要珍愛自身,先了解自身。普遍觀察宇宙事物,反過來省察自身。懂得有所取法,就知道可行之事。既知可行之事,就懂得修養生命。考察左右前後,反復地尋找,終歸還要回到自身。正身誠意地接受大道,不肆意離道,生命才能長久。事情安和,返於中正,使形體與精氣相保,專壹而無二意,這就叫了悟了道。人們將要行道,開始就必須專壹,然後堅定地貫徹下去。考察道的往來,總是不知其時。求之於冥冥,則可與之相合,努力下去,自然會得道。我告訴妳的話關乎最高的天道,天道是清楚的,並非有所愛惜不施予人。與天同道則天道順隨他,與天相逆則天道違背他。我們考察今天逆天道被離棄的情況,就知道古人得道是因為與天道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