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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誌》作者陳壽簡介

陳壽,字承祚,巴西安漢(在今四川南充)人,生於蜀漢建興十壹年(233),卒於西晉元康七年(297),年。陳壽出生時,正是魏、蜀、吳三國鼎立對峙、戰爭頻仍之際。在他出生之前,他父親即已投身軍旅,後來逐漸做到了高級統兵將領馬謖的參軍。街亭之戰後,他父親便退出行伍,回到安漢老家。

陳壽自幼受到嚴格的家庭教育,父母不惜花費家資,於城西果山腳下為他修建讀書之所——萬卷樓,並聘請當地名儒擔任塾師。大致在後主延熙(238—257)中後期,陳壽告別父老,到當時的蜀漢首都成都,進入太學學習。其時,名士秦宓的弟子、蜀中大儒、西充國縣(在今四川閬中)人譙周,在成都擔任典學從事,並親自為太學生傳道授業。

在太學裏,陳壽勤奮修治先秦儒家經典《尚書》和《春秋三傳》,學習古代先賢的治民興國之道。尤其鐘情於史學典籍,不厭其煩地閱讀司馬遷的《史記》和班固的《漢書》,常至夜闌人靜,仍獨對孤燈。譙周十分器重這位弟子,常常單獨施教,因此,他備受太學師生嘉贊,被喻為孔門七十二賢中的子遊、子夏。

延熙末,陳壽開始了他的仕宦生涯,先是擔任衛將軍姜維的主簿,典領文書。之後,又先後調任東觀任秘書郎、黃門散騎侍郎。此時,正值蜀漢國力日削,北邊曹魏強兵壓境的危急之際,而後主終日荒嬉,不理朝政,宦官黃皓借機專擅威權,蜀漢政治陷入空前混亂之中,陳壽不願趨附,仕途因而受挫。這期間,陳壽的父親去世。在辦理喪事後,陳壽即臥病不起。此間,侍婢親自為其調藥料理,因與侍婢過度親近(古代講究,居喪期間,不得近女色),為鄉裏所譏,以至於累年不得升遷。

蜀炎興元年(263),司馬昭分兵三路大舉攻蜀,蜀軍無力抵禦,最後只得束手稱臣。次年,陳壽滿懷國仇家恨,返歸故裏。此後,陳壽在安漢老家度過了近十年幽居生活。

魏鹹熙二年(265),司馬炎廢魏元帝曹奐自立,建立西晉,改年號為泰始。為了消滅孫吳,統壹全國,西晉朝廷廣泛網羅人才,敘用魏、蜀遺臣及先輩子弟。泰始四年(268)春,武陵太守襄陽人羅憲因早年與陳壽同為蜀漢太學同學,極言舉薦陳壽等人,晉武帝當即下詔,征陳壽入洛陽敘用。

陳壽入洛陽後,被授佐著作郎職,同時兼領巴西郡中正(負責品評選撥人才)。中書令關內侯和嶠奏請晉武帝,把編定蜀漢丞相諸葛亮文集的重任交給陳壽。不久,陳壽受命出補平陽(今山西臨汾西)侯相。此時,正值西晉大力督勸重農興利之際,陳壽壹面勤謹於政務,壹面擠出余暇閑空編訂《諸葛亮集》,歷時數年終於編成,“凡十萬四千壹百壹十二言”,將諸葛亮生前安民強國,治軍振武的成功經驗,全面地整理和保存了下來。泰始十年(273)二月,陳壽自平陽回京奏呈此書,晉武帝大加贊賞,下詔授予著作郎職。之後,陳壽由平陽調回京都洛陽,並繼續擔任巴西郡中正。

太康元年(280),西晉滅吳,中國歷經百余年的分裂,復歸統壹。出於政治上的需要,陳壽責無旁貸擔當起撰著“三國史”的重任。此後,他勤奮搜集整理三國時期的檔案文獻,四出訪問歷史人物的遺聞軼事、民間傳聞及歌謠,踏訪三國名人遺跡,考核舊史人物的姓氏、年裏、官爵、行事,前後經時十年,約於太康十年(290)基本完成《三國誌》的撰述工作。

該書***六十五卷,外《敘錄》壹卷(今佚),總計近40余萬字,簡明地記敘了自東漢末至晉初近百年間,中國由分裂走向統壹的歷史全貌。之後,陳壽對該書又進行反復修訂補正,直到元康七年(297)病死洛陽,方才輟筆。因此,《三國誌》的編成,前後歷時近二十年。

此外,作為蜀人,陳壽還撰《益部耆舊傳》壹書。該書記載了上起西漢,下止晉初,前後三四百年間蜀地數百名人的逸聞趣事,廣受西晉文士嘉贊。東晉著名書法家王獻之,曾將《益部耆舊傳》手書壹遍,當作禮物贈與友人。

東晉人常璩不僅盛譽該書可與《史記》、《漢書》媲美,而且著《華陽國誌》時,多取材於此。其後常寬著《續益部耆舊傳》也沿襲該書體系。後來,裴松之註《三國誌》、酈道元作《水經註》、徐堅輯《初學記》以及宋編《太平禦覽》等,都曾大量征引該書以註補舊史之闕,或增廣舊聞軼事。由此足見世人對該書的重視。

《三國誌》優點——

《三國誌》取材精審,作者對史實經過認真的考訂、慎重的選擇,對於不可靠的資料進行了嚴格的審核,不妄加評論和編寫,慎重地選擇取材之源。裴松之《三國誌註》記漢魏交替之際的表奏冊詔有20篇之多,陳壽在《三國誌·文帝紀》中,只用壹篇173字的冊命就把這件大事寫出來。對孫策之死,陳壽舍棄《搜神記》等書上的妄誕傳說,只記孫策為許貢的刺客襲擊,以至重傷而死。這些都反映了他對史實認真考訂,慎重選擇的態度。

《三國誌》善於敘事,文筆簡潔,剪裁得當,這些優點在當時就受到多方面的贊許。與陳壽同時的夏侯湛欲作《魏書》,看到《三國誌》後,認為沒有另寫新史的必要,於是毀棄了自己本來的著作。後人更是認為,記載三國歷史的史書,獨有陳壽的《三國誌》可以同《史記》、《漢書》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國史都相繼泯滅無聞,只有《三國誌》壹直流傳到今天。

南朝梁人劉勰在《文心雕龍·史傳》篇中說:“魏代三雄陳壽簡介,記傳互出,《陽秋》《魏略》之屬,《江表》《吳錄》之類,或激抗難征,或疏闊寡要。唯陳壽《三國誌》,文質辨洽,荀(勖)、張(華)比之(司馬)遷、(班)固,非妄譽也。”這就是說,那些同類的史書,不是立論偏激,根據不足,就是文筆疏闊,不得要領。只有陳壽的作品達到了人物史實與文字表述的高度統壹。

陳壽還能在敘事中做到隱諱而不失實錄,揚善而不隱蔽缺點。陳壽所處時代,各種政治關系復雜,歷史與現實問題糾纏在壹起,陳壽在用曲折方式反映歷史真實方面下了很大功夫。《三國誌》對漢魏關系有所隱諱,但措詞微而不誣,並於別處透露出來壹些真實情況。如建安元年(196),漢獻帝遷都許昌,本是曹操企圖“挾天子以令不臣”之舉。在這裏陳壽不用明文寫曹操的政治企圖,這是隱諱。但寫遷都而不稱天子,卻說董昭等勸太祖都許,這就是微詞。另外,他在《荀彧傳》《董昭傳》和《呂蒙傳》中都記載了當時的真實情況。另外,陳壽對蜀漢雖懷故國之情,卻不隱諱劉備、諸葛亮的過失,記下了劉備以私怨殺張裕和諸葛亮錯用馬謖等事。這也是良史之才的壹個表現。

《三國誌》不僅是壹部史學巨著,也是壹部文學巨著。陳壽在尊重史實的基礎上,以簡練、優美的語言為我們繪制了壹幅幅三國人物肖像圖,人物塑造得非常生動,行文簡明幹凈,可讀性極強。

例如,《先主傳》記曹操與劉備煮酒論英雄,曹操說,“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先主方食,失匕箸”,短短幾行字,劉備韜晦隱忍的性格,躍然紙上。《呂蒙傳》記曹操聽到孫權舍荊州資助劉備立足時,“方作書,落筆於地”,寥寥數語,曹操對孫、劉聯盟的忌憚,躍然紙上。書中寫名士的風雅、謀士的方略、武將的威猛,大多著墨不多,卻栩栩如生。

此外,陳壽在書中還表現出品題人物的興趣。他說劉備是英雄,曹操是超世之英傑,孫策、孫權是英傑,諸葛亮、周瑜、魯肅是奇才,龐統,程昱、郭嘉、董昭是奇士,董和、劉巴是令士,和洽、常林是美士,徐邈、胡質是彥士,王粲、秦宓是才士,關羽、張飛、程普,黃蓋是虎臣,陳震、董允、薛綜是良臣,張遼、樂進是良將,這都反映了當時的時代風尚。

《三國誌》不足之處——

《三國誌》名為誌,其實無誌。“魏誌”有本紀、列傳,“蜀誌”和“吳誌”二誌只有列傳。陳壽作為晉臣,晉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國誌》尊魏為正統。因此,《三國誌》為曹操、曹丕、曹叡分別寫了武帝紀、文帝紀、明帝紀,而《蜀書》則記劉備、劉禪為先主傳、後主傳。記孫權稱吳主傳,記孫亮、孫休、孫皓為三嗣主傳。這是編史書為政治服務的壹個例子,也是《三國誌》的壹個特點。

就記事的方法而言,《先主傳》和《吳主傳》,也都是年經事緯,與本紀完全相同,只是不稱紀而已。陳壽這樣處理,是符合當時實際情況的。《三國誌》總起來說記事比較簡略,這可能與史料的多少有關。陳壽修《三國誌》在當時屬於當代史,很多事是他親身經歷、耳聞目見的,比較真切。但因為時代近,有許多史料還沒有披露出來。同時,因為恩怨還沒有消除,褒貶很難公允,也給材料的選用和修史帶來了壹定的困難。

從魏、蜀、吳三書比較來看,《蜀書》僅得十五卷,較魏、吳兩書更簡。這大概是魏、吳兩國的史料多於蜀國史料的原故。陳壽寫《三國誌》時,魏國已有王沈的《魏書》,吳國也有韋昭的《吳書》可作參考,這給陳壽搜集史料提供了極大方便。而蜀漢既沒有史官,也沒有現成的史書可借鑒,搜集史料就非常困難。陳壽費了很大氣力,連壹些零篇殘文也註意搜尋,《蜀書》才僅得十五卷之數。《蜀書》中的許多重要人物的事跡,記載都十分簡略,可見蜀漢的史料是相當缺乏的。

陳壽受後人批評的另壹弊病是,書中時有曲筆,對當權人物多有袒護。唐劉知幾在《史通·直書篇》中,批評陳壽和王隱在修史時對當權人物曹操、司馬懿多有袒護。最為嚴重的曲筆是高貴鄉公被殺之事,據《漢晉春秋》《魏氏春秋》以及《世語》《魏末傳》所載,高貴鄉公曹髦與司馬昭沖突,實為司馬昭的謀篡行為,而陳壽卻輕描淡寫,壹筆帶過。難怪清人趙翼感嘆:“本紀如此,又無列傳散見其事,此尤曲筆之甚者矣,然此猶曰身仕於晉,不敢不為晉諱也。至曹魏則隔朝之事,何必亦為之諱。”

趙翼的責難,尖銳深刻,例證還多,如曹操征陶謙時濫殺無辜,都是輕描淡寫,壹筆帶過。記曹魏對蜀之戰,“專以諱敗誇勝為得體”,以至於趙翼認為,陳壽不僅牽涉到對最高統治者的的袒護,而列傳中也多所諱。當然,也有可能是陳壽所參考的魏、晉資料原來就是這樣記載,陳壽未作訂正,也不敢妄加篡改。修史貴真實,不虛美陳壽簡介,不隱惡,應是史家必須恪守的準則,曲筆是自然不足為訓的。出於陳壽所處的特定歷史環境,以及修當代史的尷尬,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後人認為,除了涉及魏晉易代的敏感問題與當權人物之外,該書其他敘寫仍屬翔實可信的。

《三國誌》擁有了文辭簡約的特點,但也造成了史料不足的缺點。宋元嘉六年(429),裴松之奉宋文帝劉裕之命,為《三國誌》作註釋,以補缺、備異、懲妄、論辯等為宗旨,博采群書壹百四十余種,保存大量史料,其註文較正文多出三倍,開創了作註的新例。二者相互取長補短,堪使《三國誌》屹立於“二十五史”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