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派三叔《世界》:眾生的救贖之旅,寫滿溫柔與純善。
2013年,他在微博寫下了壹句“這是壹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它會令妳時刻都在自我否定的狀態。壹旦焦慮上來,我會選擇通過洗澡紓解,有時最多壹天要洗七八次澡。”
最終,南派三叔因為抑郁癥在醫院接受治療,不得不離開市場和粉絲的視野。
這壹次,“福禍相依”再次應驗:正是在這段事情的治療中,三叔靈感的火樹銀花和對精神疾病的好奇之心,為他打開了小說創作的另壹扇大門。他將在精神病院的靈光乍現收集起來,構思創作,然後打破時間軸,重構事件,最終連成了壹個腦洞大開的新奇故事——《世界》。
《世界》書封上的這句文案,可以很好的為南派三叔的這段創作經歷作結。
《世界》是三叔挑戰自我創作,跨越“盜墓”窠臼之作,他大膽構架了全新的小說時空體系,植入了量子物理世界的科學內核,闡發了“內心的善惡決定世界命運”的道德評判,這使得《世界》既有別於他之前所有的作品,又不能用懸疑、推理、科幻等單壹的詞匯來簡單定義。
在這部內涵豐富的跨越之作中,南派三叔為讀者們做了許多新奇有趣的精彩設定,壹下給大家分享幾段我覺得好玩的地方:
1 不差錢的作家:憑人民幣推動劇情;
故事開始,在醫院療養的作家收到了女粉的壹封信,信裏有壹只收錄了2370段夢話的錄音筆和壹張賀卡。賀卡背後寫著:
“這是我壹個朋友錄下的自己的夢話,知道妳喜歡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妨聽壹聽。”
故事謎團自此生成,不差錢的作家三叔也立即開啟了各種砸錢開掛的偵探模式,這倒不是說他的日常起居有多奢華,破案裝配有多高科技。而是每到勘察真相的關鍵情節,他總能用錢搞定壹切。
比如初探“花頭礁”,他用錢搞到了壹條涉險出海的小船,又輕而易舉地買通水手;最後貪財的水手瘋了,他又雲淡風輕地支付了壹筆按付費最終擺平;又比如他雖然身在“精神病”院,卻能用錢很輕易地就把病友老蘇撈出來,然後麻溜地組件了壹只航海隊,包了壹艘船,直奔祖國南海;停工多年的河北不銹鋼廠大門緊閉,沈睡多年,三叔迅速用人民幣砸醒了門房為他開門,門房老大爺全程熱心導遊,並最終發現破案的關鍵證據……
讓我說,從東海花頭礁,到寧夏小鎮,從南海壹角再到河北軍工廠,就沒有三叔用錢擺不平的事。困難再大,風險再高,都抵不住三叔那壹句幽幽的“我還是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要評2020長篇優秀凡爾賽文學獎,三叔的《世界》壹定得榜上有名。
2. 不靠譜的未來人:先被廠長坑慘,又被作家脅迫;
以前的穿越類小說,今人穿回古代,往往是無所不能,聰明的大腦讓古人瞠目結舌;未來人穿越到現代,常常壹出手就是讓人不可思議的各種高科技。總之,未來引領現代,今人完敗古人。
三叔偏偏劍走偏鋒。壹直沒有露面的未來人,是小說《世界》中終極反派大BOSS。按理說,他們應該是科技實力超強、詭計多端的家夥,但是在三叔的筆下,卻他們卻成了壹幫辦事不靠譜,技術總出錯的壹幫弱雞。
先是在某壹天,這夥未來人的世界裏發生了重大生化災難,緊接著,他們發現原來是壹個古人在幾千年前買下的炸彈;為了扭轉乾坤,他們通過技術手段,向過去的時空發射了壹些“意念輻射”,不成想壹部分接到意念的現代人直接就瘋掉了;緊接著他們發現了接錯了重要聯絡人;再接下去就是壹個住在精神病院的不差錢作家,用人民幣輕松破案,並留下了壹封讓他們這幫未來人望而生畏,不得不及時收手的“威脅銅牌”。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說實話,我挺為未來這幫未來的孫子們著急的,人類發展了幾千年,就這種智商和智力水準,怎麽和自然災害與新冠病毒做鬥爭呀?
2 用夢境溝通未來,從前盜墓探寶,現在挖坑盜命;
“六年前的死者,不斷在活人的夢裏傳遞信息。”這是《世界》中最新奇最有驚悚感的設定。玩時空穿越這種事,項少龍在《尋秦記》裏駕駛時間機器回到過去;至尊寶在《大話西遊》裏用月光寶盒拯救被自己殺死的愛情;克裏斯托弗·諾蘭在《星期穿越》中用黑洞,鏈接宇航員了自家的書房;而三叔別出心裁地用“時間膠囊+死人的大腦”對接未來,然後通過死者大腦裏“定向”的生者,在生者的夢境中傳遞信息。
說實話,這個設定挺好玩的。壹度讓我想起《黑客帝國》裏用“打電話”的方法,完成現實與虛擬世界切換的設定。只是在這個故事設定上,三叔還可以玩得更深入、更豐富壹些,畢竟這是全書最重要的腦洞設定。單單用在小說結尾揭密處,感覺還是有點力道不足。
相比較於《盜墓筆記》系列而言,《世界》這本書有了更高維度和更深思考層面的探索。故事的最後,三叔也不忘向自己從前的作品“致敬”了壹把。他把偽裝好的屍體替換成傳訊銅牌,丟入墓穴,然後啟動時間膠囊,把信息傳遞給了未來人,終於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從前盜墓探寶,現在挖坑盜命,讀到這裏時,我恍然看到創作小說時三叔臉上露出的隱秘笑容。
3 時空悖論:科學內核下的人性溫柔;
時空悖論,通俗的說法是“祖父悖論”,最早由法國科幻小說家赫內·巴赫劄維勒,在其1943年出版的科幻小說《不小心的旅遊者》中提出:
“假設能夠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在妳父親出世前,就殺死妳的祖父,會怎麽樣呢?因為妳能回到過去,說明妳現在活著,說明妳父親會出生。
但是妳回到過去殺死了祖父,祖父死了,也就不會有妳父親,更不會有妳本人,那妳又如何回到過去殺死妳的祖父呢?”
南派三叔正是基於時空悖論的理論基礎,在小說《世界》中創新使用:他先是異想天開地讓現代人制作“生化武器”來威脅未來人,進而逼破未來人穿越時空來拯救他們的命運。緊接著,他又玩了壹把非暴力不合作,以破壞自己的大腦為要挾,切斷未來與現在的傳信通道,進而拯救了自己的命運。
有趣的事,三叔還不忘順道致謝了壹把劉慈欣:
為了搞清楚哪個地方能隔絕宇宙中輻射的信息,三叔在小說中緊急聯系了全中國寫小說最好的人……
看到這裏我笑了——我想三叔說的這個科幻小說人壹定是大劉吧。因為《世界》中有很多情節設定,都有向《三體》致敬的意味。小說寫到這裏,隱秘地誇獎壹下大劉,也算情理之中,功德圓滿。
有趣的事,三叔的粉絲“海流雲”,在發現身邊的朋友在傳遞死人夢話之後,第壹時間不是讓朋友就醫或者報警,而是選擇去找住在精神病院的作家;而這位作家為了搞清楚“宇宙輻射”這壹科學難題,不是跑科學院或者求助學者,而是找了中國寫科幻小說最好的作家。我只能說,真是啥作者啥粉絲啊!
相較大劉的硬核科幻,三叔的故事從質地到思想都要溫柔許多。最終,做作家的善良與正義,戰勝了未來人的“時空偷襲”,而找到“神經毒素”具體位置的作家,又將信息準確地傳遞出去,救贖了未來人類。
決定這個世界命運的,是我們內心的善惡。完成個人救贖的作家在小說結尾處寫道:
“妳可以選擇妳要達到哪個未來,妳可以改變命運,但那不是壹次性的,妳還得繼續選擇,壹次又壹次。所有的未來,都在看著妳,這壹次走那條路。”
我想,脅迫與詭計並行的世界雖然令我們迷離,而眾生的救贖之旅,壹定寫滿了溫柔與純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