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蕙風起-姐姐妹妹傻傻分不清楚，終於瞞天過海了
所以，瑾妃的事，得趕緊下手了。
免得她順利晉封貴妃，這邊皇後遷怒於我，那邊她又壓我壹頭，雙向夾擊下，我在後宮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這會兒聽著冬岑的話，我眼前瞬間壹亮。
我終於想出了壹個壹箭雙雕的辦法。
壹個既能讓自己順利侍寢而不被皇上發現異常，又能阻止瑾妃晉封貴妃的好辦法。
我坐在窗前，雙手托腮，細細地盤算入宮後我第壹次主動挑起的“大戲”。
第8章
第壹節
壹晃幾天過去了。
距離八月十九瑾妃晉封為貴妃的冊封禮，也越來越近了。
八月十八這天，清晨起來，我便感覺腰腹微微酸痛，渾身疲乏無力。
過往的經驗告訴我，我的月信，大概會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如期而來。
也就是說，我壹直等著的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的“良機”，終於到了。
午後，冬卉從外面進來，看我正悠然坐在窗下喝茶看書，察言觀色了壹番，開口道：“娘娘，這幾天各宮嬪妃都在往瑾妃的昭陽殿送賀禮，娘娘要不要也去賀壹賀呢？
面子上的事，有時候也要顧及，免得瑾妃做了貴妃後，挑咱們霽月殿的理兒……如果要去的話，今兒已經是最後壹天了！”
我沈思片刻，站起身道：“是應該去的，送點兒什麽好呢？”
冬卉想了想，認真地建議說：“庫房裏還有之前內務府送來的壹副翡翠手鐲，成色極好……其實也不拘送什麽，不過是個心意和態度罷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冬卉：“那行，妳去取來吧，然後和冬岑壹起，隨本宮到昭陽殿走壹趟！”
第二節
冬卉去了之後，我悄無聲息地走進寢殿。
用鑰匙打開梳妝臺最下面的抽屜，看到裏面赫然放著壹個拇指大的琉璃瓶。
瓶子裏，裝著五粒晶亮的米黃色小藥丸，在陽光的照耀下，甚是璀璨奪目。
我輕輕打開，立刻有馥郁濃甜的香味撲鼻而來。
小心翼翼地取出壹粒，用帕子包好，重新鎖進抽屜裏。
剩下的四粒，依然完好無損地裝在這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裏。
然後，我蓋上瓶塞，把小琉璃瓶緊緊地攥在掌心。
緊張地做完這壹切後，我又重新回到正殿。
冬卉很快過來了，手裏捧著壹個朱紅色的錦盒：“娘娘，奴婢找到這副翡翠鐲子了，就送這個吧？”
我點點頭，帶上她和冬岑，起身去昭陽殿。
第三節
昭陽殿裏賓客如雲，花團錦簇，洋溢著熱鬧喜慶的氣氛。
瑾妃即將封為貴妃，自是有很多人上趕著巴結。
我到了之後，瑾妃聽見宮女通傳，很快迎了出來。
她穿著逶迤曳地的石榴紅煙紗裙，風鬟霧鬢，斜插壹支赤金串珠牡丹步搖，走起路來，環佩叮當，壹派貴氣。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今天的瑾妃，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格外嬌麗嫵媚，明艷無雙。
見我進來，瑾妃雖然滿臉笑意，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陰陽怪氣：“呦，哪陣風把婉妃娘娘給吹來了？本宮記得您向來不踏足昭陽殿的啊！”
我行了個禮，恭恭敬敬地說：“姐姐即將晉封貴妃，妹妹自然是要來道賀的。雖說妳我之前有過不愉快，但都是自家姐妹，還希望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裏去才好！”
說著，我殷勤地遞上那個朱紅色的錦盒，瑾妃打開瞥了壹眼，許是不稀罕，轉手便遞給流蘇，懶洋洋地吩咐道：“收起來吧！”
不過，看到我終於向她低頭示好，瑾妃還是顯出幾分得意的神色，壹臉驕矜地說：“多謝妹妹錦上添花，雖然有些多余，但聊勝於無吧！”
第四節
我巡視四周，終於明白瑾妃說的“錦上添花”是什麽意思。
正殿中央的雕花楠木幾案上，壹溜攤開好幾個首飾盒，鎏金玳瑁的，琺瑯花卉的，燒藍嵌玉的……想必裏面裝的都是這幾天的賞賜和賀禮。
我立刻露出吃驚的表情：“瑾妃姐姐有這麽多首飾盒，可真讓妹妹開眼了！”
瑾妃聽聞，立刻走過去，壹壹打開，沾沾自喜地向我介紹：翠玉步搖是太後賞的，珊瑚手串是皇上送的，琥珀瓔珞是外域的貢品，金鑲紫瑛墜兒是皇後的賀禮……
我走上前，壹邊細細欣賞，壹邊嘖嘖贊嘆，艷羨不已。瑾妃含著壹抹心滿意足的笑意，不時向身後的嬪妃們撇嘴使眼色，似在笑話我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
我毫不在意，壹邊用眼角脧視著瑾妃，壹邊拿起壹串瑪瑙紫水晶項鏈，細細地把玩了壹番。
掌心的小琉璃瓶子，就在這個時候，滑進那個碩大的木雕嵌白玉雙層首飾盒的下層，淹沒在各種綺麗精致的珠串釵環中。
等我欣賞完瑾妃的家當，她便吆五喝六地叫來幾個小宮女，命令她們把這些首飾盒都收起來。
然後，又春風滿面地指示著：“皇上今晚要過來用膳，妳們都打起精神來，早些做準備……對了，把西域進貢的紅葡萄酒拿出來，晚上本宮要和皇上小酌幾杯，以示慶賀！”
聽她這麽說，我和在座的嬪妃們壹起，堆起滿臉笑容，壹邊說著恭維羨慕的話，壹邊起身告辭。
第五節
華燈初上時，冬岑進進出出了好幾趟。最後壹次，她進門後，依然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壹臉不高興地說：“聽，昭陽殿歌舞升平的，聽說瑾妃正和皇上喝酒呢……皇上果然去了她那兒！”
冬卉惴惴不安地看我壹眼，嘆了口氣：“明兒瑾妃就要冊封為貴妃了，皇上今晚肯定要留在昭陽殿的！”
我沒說話，靜靜地坐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命令冬卉道：“冬卉，妳去昭陽殿請皇上過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想見他！”
冬卉壹楞，囁嚅道：“娘娘，這……”
我揮揮手，打斷她：“去吧，就照我說的去請！”
冬卉識趣地不再問什麽，領命出了門。
看著她走後，我回到寢殿，慵懶地歪在床上，壹顆心卻怦怦亂跳，緊張到無以復加。
如果皇上不來，我今晚的計劃，就沒法如期實施；而如果皇上來了，對我來說，也是從沒有過的經歷……和挑戰。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也格外煎熬。
我呆呆地看著窗前幾案上放著的茶壺茶盞，有那麽壹瞬間，對現在的自己，很是陌生。
我終於也要跨出這壹步了，正式成為後宮那些勾心鬥角嬪妃中的壹員。
正七上八下地想著，忽聽殿外傳來小太監尖利又興奮的嗓音：“皇上駕到！”
我長長地籲了口氣，不出所料，他果然來了！
第六節
冬卉直接把皇上引到了我的寢殿。
皇上進門後，看到我精神不振地躺倒在床上，忙關切地問：“婉兒，妳怎麽了？”
他的臉色微紅，說話間，能聞到口中噴出的酒氣。
我掙紮著起身，親自給他斟了壹杯茶端過來，柔聲道：“皇上喝酒了吧，喝杯茶解解酒！”
皇上估計也是渴了，端起茶盞，壹飲而盡。
冬卉趁機伏在我的耳邊，小聲道：“娘娘，奴婢去的時候，皇上正和瑾妃喝酒呢……看到皇上要走，瑾妃生了好大的氣！”
我點點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冬卉出去。
寢殿的門關上後，四周立刻沈寂下來。
皇上湊到我身邊，再壹次體貼地問我怎麽了，我有氣無力地說：“臣妾可能是月信快來了，身子不舒坦，心裏也悶得慌，就特別想讓皇上陪著！”
他把我攬在懷裏，壹臉溫柔地說：“好，那朕今晚就在這兒陪妳。朕說過，只要妳來請朕，不管朕在哪兒，在做什麽，都會第壹時間過來……朕說話算話！”
我們倆便依偎著躺在床上，閑閑地說了會兒話。
約莫壹炷香的功夫後，我聽到皇上的呼吸突然緊促起來，側身看向他時，發現他也正面紅耳赤地盯著我，目光是從沒有過的急切和貪婪。
然後，他猛地抱緊我，與此同時，壹只熱得發燙的手，摸索著探進了我的寢衣裏。
我壹邊掙紮著想要推開他，壹邊拒絕道：“皇上，今兒不行，臣妾要來月信了……”
他卻像失去神智壹般，充耳不聞，就那麽蠻橫粗魯地，把我裹到身下。
伴隨著“嗤啦”壹聲響，我身上的薄紗寢衣，被他大力扯破。
第七節
撕裂般的痛楚，從下體蔓延至全身，我的眼淚情不自禁流下來。
這是我的第壹次，從這壹刻開始，我徹底告別了少女時代，成為壹個真正的女人。
自從訂婚後，我曾經很多次偷偷地想象過，也憧憬過，在成親那晚，當有情人終成眷屬時，我會如何喜悅地、害羞地，和我深愛的男人，***度良宵。
卻沒想到，現實會是這樣。
我是姐姐的替身，終其壹生，都要用她的名字，用她的身份，努力扮演著她，才能存活下去。
甚至卑微到，不能擁有萬千少女都期待的洞房花燭。就連初夜，都需要玩弄心計，不擇手段，以便這個男人在神誌恍惚時要我，免得他能感受出我和姐姐的區別。
這麽想著，就覺得心碎至極。
壹陣刺痛襲來，我情不自禁“哎呦”了壹聲，低頭看去，皇上正狠狠地咬著我的肩膀，白皙柔嫩的皮膚上，留下壹個觸目驚心的、深深陷進肉裏的牙印。
身上的疼和心裏的痛交織在壹起，鋪天蓋地將我吞噬，我忍不住啜泣起來。
第八節
狂風暴雨之後，他終於平息下來，頹然地癱倒在床上，像睡著了壹般，壹動也不動。
我悄悄爬起來，走至窗前，把皇上剛才用的那個茶盞，沖洗幹凈，重新倒了壹杯茶。
然後，我又回到床上，沒有換掉身上破碎不堪的寢衣，就那麽衣不遮體地坐著，壹邊流淚，壹邊靜靜地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猛地直起身子，倏然而驚地環視四周，似乎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又發生了什麽。
而眼前的情景，讓他嚇了壹大跳。
我正瑟縮地坐在帷幔壹角，蜷著身子，抱著膝蓋，哭得肝腸寸斷。
床上，鵝黃色的錦緞衾褥上，有壹塊殷紅的血跡。
他張口結舌：“這……這是怎麽了？”
聽到他這麽問，我哭得更厲害了，嗚咽成聲，肩膀壹抽壹抽的。
他焦急地握緊我的手，我趁機撲到他懷裏，梨花帶雨壹般：“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欺負臣妾？臣妾都說了，臣妾來月信了，您還非要撲上來……妳還把臣妾給咬傷了……”
第九節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床上的血跡，又看著我肩頭深陷的齒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朕，朕……真的是朕……”
他再低頭看看自己，懊悔地攥起拳頭，在床上狠狠擂了兩拳，咬牙道：“這該死的酒……”
我下床，端起剛剛倒好的茶水遞給他，啜泣著問道：“皇上，您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就著我的手啜了壹口茶，然後便心疼地抱住我，輕輕摩挲著我受傷的肩膀，似乎在回答我，又似乎在不解地喃喃自語：“不過兩杯葡萄酒，朕的酒量，不至於這樣啊？”
我嗔怪地看他，隨口道：“皇上今天好嚇人，從瑾妃姐姐那兒來的時候，臣妾就看著您不對勁……”
我頓了下，委屈地小聲嘀咕：“臣妾都懷疑是不是瑾妃姐姐給妳吃什麽了？簡直像瘋了壹樣，讓臣妾害怕！”
他壹下子呆住了，面色僵硬，眼睛裏閃著駭人的光。
片刻後，他放開我，沈聲說了壹句：“妳好好休息，朕走了！”
話音剛落，他便像猛虎下山壹般，穿好衣服跳下床，大踏步走了出去。
很快，殿外傳來他的厲聲怒喝：“擺駕昭陽殿！”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長長地舒了口氣。
心裏卻湧上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傷感，我默默念著：對不起，但願這是我第壹次欺騙妳利用妳，也是最後壹次！
第十節
那壹夜，宮裏頗不平靜，依稀仿佛，有雜沓的腳步聲，吵鬧聲，以及男人的訓斥聲，和女人的哭聲。
第二天壹早，我剛起床，瑞嬪便來了，壹臉喜氣洋洋的樣子。
看我正懶懶地梳頭，她快言快語道：“難得妳這麽沈得住氣，外面都要鬧翻天了！”
我神思倦怠地看了她壹眼，有氣無力地問：“怎麽了？是不是瑾貴妃的冊封禮已經開始了？”
她抿嘴壹笑，意味深長地說：“還開始呢？冊封禮取消了，那位啊，當不上貴妃咯！”
第8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