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軒小時候的故事
1、1954年1月9日,曹文軒出生於江蘇鹽城縣秦南鎮龍港村。當時生活之窘迫,可以從他後來的回憶中壹窺蹤跡。他在《童年》中寫道:我的家鄉蘇北,是以窮而出名的。
我吃過壹回糠,壹回青草。糠是如何吃的,記不得了。青草是我從河邊割回的。母親在無油的鐵鍋中認真地翻炒,說是給我弄盤“炒韭菜”吃。
十五天才能盼到壹頓幹飯。但所謂的幹飯只有幾粒米,幾乎全是胡蘿蔔做成的。整天喝稀粥,我永遠忘不了那稀粥?在曹文軒的筆下,那時的他饑餓到了極點,就連生長發育都停滯了,以至於每每看到比自己個高的人,心中都會湧出深深的自卑感來。
父親曹桂生總能給曹文軒帶來“好吃”的。曹桂生被村裏人稱為“故事家”,兒時的曹文軒常趴在父親的背上,聽得如癡如醉,忘卻了饑餓。
曹文軒聽多了就學會了,出得門來給小夥伴講,竟然有鼻子有眼。讀小學時,曹文軒幾乎成了“故事大王”。那時候的曹文軒,已經隱隱生出了當大作家的夢想。
2、江蘇籍著名兒童文學作家李有幹在鹽城縣文化館任職,主要任務就是發現並輔導青年業余作者。曹文軒很想拜李有幹為師,他覺得應該做些事情讓李有幹註意到自己才行。
於是,他沈下心來,壹邊深入鄉間搜集素材,壹邊埋首案頭謀篇布局,終於在壹家報紙上發表了第壹篇兒童文學作品,並引起了李有幹的註意。這壹天,曹文軒正在屋裏寫稿改稿,李有幹竟然主動登門了。就這樣,曹文軒如願拜在了李有幹的門下。
3、曹文軒十四歲的時候,他的脖子上有壹塊腫塊。當時的城裏醫院診斷為不治之癥。當他回家的路上,路過壹個鄰家的門口。鄰居就問他的父親,說校長,寶寶的病沒事吧。
他父親是壹個非常強大的人。可是就在那個時候,他瞬間就崩潰了,眼淚壹下子就下來了。父親告訴鄰居說,他沒有那個福氣。在那壹刻,他覺得自己可能要離開這個世界。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壹直在想象著那個告別的情景,以及他的爸爸帶著他到處看醫生。當人們看到他的爸爸不停的把他背出去,又不停的背回來,人們發現了對他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兒子。
4、聽母親說,我小時長得很體面,不哭,愛笑,愛整天轉著眼珠打量人,揣摩人,很招人喜歡。我家住在壹條大河的河邊上。莊上人家也都沿著河邊住。我壹兩歲時,常被人家抱去玩,然後就沿著這條大河壹家傳壹家,有時竟能傳出壹二裏地去。
母親奶水旺,憋不住了就找我,可總要花很大工夫才能將我找回。重新回到她懷抱時,我也不肯再喝她的奶了。因為,那些也正在奶孩子的母親已經用她們的奶餵飽了我。母親說,我是吃了很多母親的奶長大的。當然後來我卻慢慢地長醜了,也不再那麽讓人喜歡了。
長到三歲,我就已經變得有點“壞”了。我到風車跟前玩,不小心,穿壹身棉衣摔到水渠裏。我壹骨碌爬上來,壹聲不哭地回到家,將濕衣服全部剝下,鉆到被窩裏。當母親回來要打我時,我卻壹口咬定:“是爺爺把我推到了水裏的。”
被陷害的爺爺不惱,卻很高興,說:“這孩子長大了有出息。”當然長大了以後,我卻從未生過害人之心。至於有無出息,這就很難說了。當長到精著身子拿根樹枝在地裏、河邊到處亂走時,倒也做了不少壞事。比如在田埂上挖陷阱讓人摔跟頭、將人家在河邊的盆碗推到深水之中等等。
但我不惡,沒有讓人討厭。另有壹點,不管誰逗我(甚至用稀泥塗滿我全身),我都未惱過,未罵過人。如今回到老家時,那些大爺還在說:“文軒小時候不會罵人。”其實罵人還是會的,我只是在小孩中間罵,不罵大人罷了。
5、長到九歲時,我已是壹個貪玩、想入非非、不能管束自己、總是忘記大人的訓斥和告誡的孩子。正在課堂上聽課,見到外面有壹條陌生的白狗走過,竟忘了講臺上的老師正講課,“呼”壹下沖出教室攆狗去了,後來遭到老師嚴厲的懲罰。
印象最深的壹次是跟壹個大我三歲的大孩子偷偷離家出走,去縣城看國慶焰火。當時,只有水路通往縣城。我身邊只有壹塊錢,還是從父親的口袋裏摸來的。那個大孩子也只有壹塊錢。這兩塊錢不能買船票,得留著到城裏看電影看焰火時買小食品吃(這在當時,幾乎是壹種奢侈的安排)。
於是,我們步行三十幾裏來到縣城。到達時,天已晚。我們向人打聽哪兒放焰火,回答是哪兒也不放焰火。此時,我們身體疲乏難熬,既不想下館子,也不想看電影,只想睡覺。
我們在壹個黑森森的大門洞裏找到了壹條大長凳,倒頭就睡。不知什麽時候醒來了,見滿天大亮,便商量說買小籠包子吃,吃飽了就回家。於是,就出了大門洞,走上大街。街上空空蕩蕩,竟無壹人,這使我們好生奇怪。正納悶著,走過幾個民警來,將我們逮住,押到壹幢房子裏。
我們壹看墻上的鐘,才知是夜裏十二點。剛才見天大亮,實際上是城裏的燈火在大放光明。我們被關在屋子裏,像兩個傻瓜。當時,我們不知道為什麽被關。長大了才知道,那是節日裏的“宵禁”。天真正亮了,民警放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