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紅棗的金盆洗手vip章節,目前到第二十五章
我如今學藝也算個把月了,除卻練就壹手削土豆的功夫,終於也慢慢發現在壹些調味感知方面有了長足進步,甚至也能獨當壹面的準備出壹桌拼的上壹般酒店的菜肴。而當這次把試驗做的蛋糕送給宋銘成,竟然也沒有被退回來,宋銘成難得特意打了電話向我致謝。我知道他必定是真心的,因為比起最早前那些失敗的讓吃石頭都能消化的宋銘成都拉了幾天肚子的配方來說,這樣味道正常而且能消化的東西確實令人感動。最近酒店裏舉辦甜點比賽,勝出的人似乎有機會被推薦到位於法國的合作酒店廚房間學習,削壹削法國土豆。然而我在讀書時候從來沒奢望過交換留學,所以在工作上能做出點成績的話無疑會是壹種彌補和肯定,就算是法國土豆,對我的吸引力還是不可磨滅的。於是這幾天變了法子嘗試各種不同的配方,糅合在壹起,試圖弄出壹個獨特的口味。
早期實際宋銘元也做了不少次這樣的試吃,但每次他微微皺著眉頭吃下東西,然後非常認真的給出壹個中肯評價,我都感覺很羞愧,他不愛甜食,何況是我那些試驗品壹般味道詭異的調味甜食。好在有宋銘成。而當我腆著笑臉對宋銘成多加誇贊時候,對方卻臉色很臭。
“妳這樣其實很不好,為什麽不找我哥哥,要找我吃甜食呢?大眠說吃甜食的男人是長不大的,而且驕縱小孩子氣,妳是不是在影射我?”
我只好隨意安撫道:“妳和宋銘元不壹樣,妳的舌頭長的比他好!味覺靈敏!”然而這句話大概激發了宋二少爺奇異的聯想,他突然有點神秘的湊過來:“哦,是麽?哥哥的舌頭…恩…妳確實是應該知道的…不過我難得被別人表揚有超過他的部分,大眠說有優於別人的長處要抓住了往死裏發揮……”這之後他又吃了壹口蛋糕,帶了點陶醉的潮紅就背對我打起電話來,而當我知道他後來認為自己舌頭味覺卓然而去學習了半年調酒,已經是很後面的事情了。
當天晚上我按照經過宋銘成檢驗壹切過關的配方又做了壹個蛋糕,之前學廚藝時候就答應過宋銘元,以後能作出有水準的飯菜時候,第壹個品嘗的人壹定會是他。我掂了掂手裏的蛋糕,覺得離開那天壹定不會太遠了 為了迎合宋銘元的口味,這個蛋糕裏融合了茶香味,帶了壹點點苦,不是那種甜膩的類型,他吃了壹口,似乎很喜歡,配合著紅茶,擡頭對我笑了笑,我突然想起媽媽的生日也快了:“這個蛋糕做的不錯吧?我這個月終於能領到正式工資了,我媽媽下個月初生日,聽說我找了份正式的工作還要來看我的,正好打算也給她做壹個,把工資交給她,買點吃的用的,終於能回報她了。”
P宋銘元若有所思,然後狀若漫不經心的帶過壹句:“妳媽媽是下月初生日麽?要來這裏的話到時候通知我壹下,我可以安排壹下她的行程,陪她逛逛的。”很平常的壹句話,我聽了心裏卻各種滋味,很有點微妙的感觸。
我的媽媽並沒有豪門情節,甚至對有錢人有點陰影,第壹次和宋銘元的見面,我不知道該怎麽介紹,也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麽狀態,心理卻隱隱的希望媽媽能喜歡他。因為宋銘元這壹句,確實是令我感動的,我知道他下個月分公司正有新產品要投產,其實會是非常忙的,卻願意用這樣壹種正式認真的態度對待這個見面,讓人心裏不由得便柔軟下來。
晚上回家我便和家裏通了個電話:“媽媽,妳下個月來,可能帶妳看壹個人。”而媽媽聽了我這樣的話,顯然高興起來,她壹直希望我能走正常人的路途,如今已經找了壹份體面合理的工作,如果有壹個對象的話自然是更讓她寬心的,我知道,這幾年她的身體壹直不好,卻還要時常擔心我,“對了,這次妳上來我帶妳去市裏的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之前聽妳說過不胸口常常會隱隱作痛麽?”電話裏的媽媽大概聽到我安定下來的好消息,壹直樂個不停,聲音裏帶了濃濃的笑:“我好著呢,每天都打掃房間,常常勞動的人不會得病的,妳別瞎擔心,胸口也早就不痛了,飯也很吃的下。”
電話之後我很認真的整理了壹遍房間,自從小佳打砸之後,因為忙碌,壹直沒能好好理清,這次倒是趁機打掃,搬出了很多過去的東西,承載了記憶,隨著我從城市的這個角落搬到另壹個角落。很多過去的信件,生日卡片,夾在書裏的讀書筆記。我壹樣壹樣的翻著,像是終於可以安然的檢閱自己過去的時光。那些小女兒的情態,遙遠的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我翻閱著信件,很多很多朋友們給的安慰。“壹切都會過去的!”,“考試加油!”,“壹定能上到好大學的!我們都可以!”,“別傷心了,明晚我請客吃飯。”
看著看著我就有些忍不住,這些署名的或者不曾署名的信件,有些人甚至不再記得名字對應的那張臉,而當初被安慰過的事件,或許曾經真的令我挫敗過痛苦過,如今卻都不再記得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砍,沒有不被遺忘的時光。這是定理。我壹直以為自己放不下的過去,壹直讓我耿耿於懷的往事,那些痛苦迷惑怨恨,或許也是可以被治愈填補的。
第二天上班交了蛋糕當參賽作品,結果中途李胖子跑來和我說,有人外找。而等我滿心歡喜以為是宋銘元時候,卻發現站著的是吳潔蘭。因為宋銘元的提醒,我不大願意和她打交道,自認為不是她的對手,所以還是離遠點好。
然而她顯得很是熱情:“草草,妳在呢,知道妳在工作,我就和妳說幾句話,不會打擾很久的。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下周我們家裏要辦個聚會,都是些年輕小孩子,蛋糕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幫我們做家政的阿姨臨時回家了,現在人手很不夠,請帖都發出去了,也不好意思說臨時取消,聽廚房的大師傅說妳蛋糕做的相當好,想請妳過來幫幫忙,我們肯定是會按照正常的酬勞支付的。妳千萬別因為之前小佳的事情動氣。”不得不感嘆吳潔蘭確實是個交際的高手,壹步步的遊說下,我只是推辭,找各種理由,卻都被她壹壹化解了,而因為著忌憚,我也不敢回絕的太狠,最後半推半就之下便只好答應了。事後想想也不是很大的事,我不過在廚房裏負責弄弄甜點,不需要正面和小佳接觸,就當順水人情了。 “恩,謝謝妳了,草草,那這樣啊,約好時間哦,記得這星期天的晚上哦。”吳潔蘭和我再次確認了時間,便踩著高跟鞋走了。 而等我那天真的到了,才發現這並不是她所說的隨隨便便的年輕小孩子的聚會,別墅的周圍圍著很多粉紅色氣球,連綠化裏都系上了彩色的絲帶,顯得非常喜慶,而等進了正廳,才知道這根本就是小佳的私人生日宴會,而這處別墅,大概是她們家位於郊區的壹處閑置房產。
我在宋銘元的別墅裏住過壹段日子,可在這裏,卻覺得沒來由的不舒服和壓抑,雖然吳潔蘭笑臉相迎,對我很是關照,壹路領著我進了廚房,還打點著向其他人介紹了壹下我,我卻還是渾身難受。
而這種難受在見到宋銘元笑著出席之後就更明顯了。
當時我正在點奶油,甜點基本要完成了,卻被同廚房的另壹個幫忙的女孩子拉了出去:“待會兒請了當紅的TTT樂隊表演啊,走,先去角落等著壹起看。”我便在她的拉動下,順著好奇驅使壹起走到了大廳旁邊的門柱邊,此時大廳裏正放著歡快輕松的音樂,果然是滿座賓朋,十分熱鬧,很多人還正在進場,前面的壹棵掛著彩燈的生日樹下已經堆滿了各種包裝的禮盒。我環顧了壹下周圍,卻沒見到今晚主人公的小佳,只看到吳潔蘭在大廳裏周旋,笑意盈盈,燈光下她保養得當的臉更是顯得年輕,我看了壹眼,便轉過頭去繼續張望。然後我便看到了宋銘元,於情理,他出席這種聚會也是正常的應酬,我雖然心理有些奇妙的酸意,卻也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他顯得和小佳完全沒有隔閡般的,給了她壹個擁抱,然後遞了份包紮精美的禮物過去。
燕子~~ 2011-04-14 15:29
第二十五章
然而在隆重的音樂和嘈雜聲裏,宋銘元並沒有註意到我,他只是向吳潔蘭頷首致意,然後便落座了,小佳和他保持著表面平和親密的態度。甚至在各懷心思的親友的鼓動下,宋銘元還被拉到鋼琴前給小佳彈了壹曲。 對於彈琴的提議,宋銘元顯得不是很熱情,然而吳潔蘭卻笑著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銘元那妳彈壹曲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害羞的。”那客人得了主人的支持,自然更是起哄,宋銘元這才皺著眉頭走到了鋼琴前。
我不大聽鋼琴曲這種高雅藝術,但也覺得燈光下宋銘元的側臉鎮定而優雅,手指在琴鍵上翻飛,柔和的音樂便流瀉出來,很美的場景,周圍也都安靜下來,大廳裏不再公放那些流行樂,客人也停了交頭接耳,幾個小女生眼睛裏已經出現了迷戀和艷羨,當然是對著小佳投射過去的,宋銘元總有這種力量。
這之後便是乏善可陳的活動,有錢人家之間的互動交流,其實與其說是小佳的生日宴會,倒不如說是他爸媽拿來做文章拉攏各界關系,鞏固之前交際圈的。此時甜點已經全部就位,也已經沒了我什麽事情,正打算功成身退,卻被壹個打扮精貴的小男孩撞了壹下,他擡頭看了我壹眼,便又被同伴拉著跑掉了,是個虎頭虎腦很可愛的孩子,我看他壹路跑到了大廳正中央的臺子上,揪住吳潔蘭就撒嬌起來,吳潔蘭便把話筒遞給他:“那讓我們家勁來給姐姐說幾句生日的祝福。” 全場掌聲,小男孩踮了腳:“姐姐壹定要生日快樂,記得嫁給又帥又有錢又對妳好的人!還要記得給我買變形金剛!”
大家都笑了壹陣,氣氛倒是被這孩子活絡起來,我有些詫異,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麽來頭。不過有錢人家大概就不大遵守計劃生育,比如宋銘元家裏,不是還有3個孩子麽,小佳有個弟弟或者也不值得奇怪。
之後吳潔蘭拿回了話筒,卻做了個全場安靜的手勢:“今晚小佳的爸爸還在荷蘭談生意回不來,但是他也不願意錯過這次生日會,所以特意視頻過來要和小佳說壹聲生日快樂!”這之後果然幕布拉開,墻上掛了塊投影的屏幕,手提聯機以後便是網絡電話接通的聲音。
然後有點蒼老但還有勁的男聲便響起了:“小佳,聽的見麽?這裏是爸爸,祝妳生日快樂,我在荷蘭給妳定了禮物,雖然現在不能和妳壹起過這個生日,但是爸爸還是要祝福妳。家勁也要乖乖的,爸爸給妳也帶了禮物。”這話說完吳潔蘭便也接嘴了:“小佳,媽媽也祝妳生日快樂!妳永遠是媽媽最驕傲的女兒!爸爸媽媽都愛妳。”然後她開始唱起了生日歌,現場很火熱,大家壹起打起拍子來,也都哼著歌曲。此刻我已經不再躲在柱子後面偷看,已是轉身的姿勢,可聽了剛才視頻裏的聲音,我卻開始發抖,這個聲音,有些熟悉也很陌生,我甚至不敢把頭轉回去,手握住呈拳頭,微微平復情緒,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卻渾然沒感覺到疼痛。
我15歲生日那年,也有壹個聲音隔著電話和時斷時續的信號和我說“早早,生日快樂,爸爸雖然不能和妳壹起過生日,已經錯過了這樣特殊的日子很多次,但爸爸是在外面奮鬥,壹定早晚讓妳們過上好日子。”當時我是帶著梗咽的恩了壹聲。
那時候條件並不好,我的爸爸去城裏打工,我和媽媽在老家,簡陋而貧窮,生日也不過是多打了兩個荷包蛋,下了壹碗所謂“長壽面”,便圍著破舊的充滿裂縫的木桌子撲哧撲哧吃起來,壹直吃到渾身熱起來,短暫的逃避冬天的寒冷,長滿凍瘡的手也能在溫熱的碗壁上捂暖,然後帶了點癢,壹冷壹熱,其實並不好受,但這種癢如今回憶起來,卻都充滿了想念。如果時間可以倒退,我是寧可回到那時候的,那時候啊,那時候我什麽都沒有,可我又什麽都有。
然而如今這段蒙塵的過去,終於還是被人揭開來了,我心裏充滿了巨大繁復的情緒,卻終究還是鎮定下來。吳潔蘭堅持要我來的時候,我已經料到必定總有什麽原因,然而該來的終究躲不掉,與其消極的壹味回避,倒不如迎頭回擊,水牛跑不過獅子,妳追我趕的模式下,總是要最後力竭被追上,被咬住脖頸弄死的,然而低下自己的頭,把頭上的角露出來,去抵抗,卻還有活的可能。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守。我終於從柱子後面轉了出來,迎面對上吳潔蘭的眼睛。
那裏在燈光的照射下我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情緒,然而我帶了主觀情緒,再看她時,印象便全盤不同了。此刻的她不再僅僅是那個城府極深的有錢女人。原本可以解釋為自信的笑容,如今看來是刺目的赤*裸的驕傲和得意。;
是了,她確實是得意的,也是有資本得意的,曾和我同甘***苦的父親,不是在情勢調轉之後就拋棄了我麽。而不過為的就是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她那個驕縱的無法無法的女兒還有嬌憨的兒子。
我壹直知道城市是充滿誘惑和浮華的,可沒想到那些朝夕相處的人心,也是會變的,只怕比城市裏倏忽的霓虹燈變幻的更快更徹底。城市的燈火那麽亮,雲層那麽厚,以前能看到的在我頭上的星空,在這裏也再沒有看到過。
我的爸爸在帶我們來城裏以後的第二年,事業就面臨了危機。我們都不是有文化,有背景的家庭,他那時也不過憑著壹股拼命的闖勁做了壹把投機生意,才有了點小錢,把我和媽媽接來以後卻也是捉襟見肘,加之投機生意,這錢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穩定的人脈和客源,本身又不是善於經營,才剛起頭的小廠早就埋下了傾塌的隱患。而我們沈浸在虛幻的快樂裏,什麽都不知道。
也大概是這個時候,我的爸爸遇到了吳潔蘭,而在這場宴會之前,我都不知道那個搶走我完整家庭的人,原來是叫做這個名字的,有錢人家的人,果真是可以把自己的信息保護的滴水不漏的,而如今這個場景,想必吳潔蘭是好好調查過我了,我對她來說,不過是透明的。錢就是這樣無所不能。
是了,當年的吳潔蘭想必是美貌的,畢竟是世家出來的小姐,用高級化妝品保養出來的臉,就是因為死了第壹任丈夫帶著壹個女兒,也是比我的母親更明艷動人的,妳看,就是現在,也沒有那麽多歲月的痕跡,而我的媽媽,卻早早的因為過重的生活壓力和操勞便的憔悴幹瘦。壹個貌美年輕,又有錢有權勢的女人,或許大部分男人衡量下來,選擇的天平都是很容易傾斜的吧。所以我爸爸的出軌大概也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了。吳潔蘭什麽都好,和她在壹起,不僅可以因為看到容顏更嬌媚的女人而賞心悅目,她的勢力和後臺背景也很好的幫著我的爸爸度過了事業上的瓶頸。果然是雙贏的場面。
然後壹切就和所有的故事壹樣走向了。享受過有錢日子的人是不願意回去的,我的爸爸開始或許是為了拼搏著維持住之前投機生意賺來的生活水準,最後卻在各種拉攏人脈的酒會裏迷失了。人都是這樣的,在壹路的奮鬥中也壹路失去,最後都要忘掉自己的初衷,忘掉良善,忘掉親密戰友,忘掉仁義,才能成功,才能站在萬丈光芒裏俯視眾生。
而那段對我父親來說是脫離掉過去,蛻變到壹個上流社會姑爺的日子,對我和媽媽卻是煎熬,如刀子切割壹般的鉆心。而仿佛生怕我們的糾纏,對方動用了很多方法,威逼利誘,弄的媽媽心力交瘁。
我還記得我們來到城市的第1年,我的媽媽為了挽救爸爸的事業,每天起早貪黑,打兩份工,為了節省,不吃飯,胃出血了3次。那壹年,我從農村轉進城市的學校,因為土的格格不入,受盡了羞辱和奚落,英語完全不會,成績跟不上,被排擠,仍然堅信著父母和我都會挺過去,而如今,我們還沒有享受到城市的光鮮生活,未來的畫卷還沒有完全展開,生活和希望就這樣停滯不前了。
後來媽媽拖著多病的身體帶著我回了老家,女方那邊趕盡殺絕,壹分錢都不給我們,甚至威脅我們的人身安全,整個偌大的城市,卻竟然是無處聲張無處救助的。在焦慮和痛苦中,我高考失利,本身或許憑著那些每天每晚的奮鬥,能考個2本的學校。這次卻是只到了3本分數線。而3本需要更多的錢,那是我和媽媽沒有的。我的爸爸已經為了討好吳潔蘭而拒絕見我們,自然不會給予任何幫助,他幫攀上大樹,自然是要抓緊壹些。
那個晚上,我撕掉了3本學校的錄取通知書,收拾好了行李和母親壹起回家,然後開始走入社會,打工。客服,端盤子的,保潔員,遊戲騙子,任何壹切的工作,我都做過。那壹年,我開始意識到生活的艱辛和困苦無常,也開始知道友情愛情親情都脆弱不堪。
我的父親拋棄了母親,拋棄了我,背棄了愛情和親情,而我學校裏唯壹交到的好朋友曾軒,也背棄了我。他跟隨著父母壹起出去酒席,早就看到我爸爸和吳潔出雙入對,也聽到了飯局上壹幫上流社會壹起坐著談論如何處理掉“可能會惹事的原配和拖油瓶”,卻礙於自己父母的人脈交情,選擇了什麽都不告訴我。而直到最後才知道真相的我,在巨大的變動面前自然變得暴躁和不能原諒的偏執。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暑假,那年暑假,我告別了大學夢想,告別了友情,告別了世界上原本我以為壹切應該有的東西,然後夏天無疾而終了。丫
後來斷斷續續的聽到壹些爸爸的消息,無非是他正式入贅了那有錢人家,和那女人也又有了壹個自己的孩子。兒子。有了繼承人,壹切皆大歡喜。他們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而我和我的媽媽只是他們快樂甜蜜人生裏的黴斑和汙點。
而如今,在這樣的場合,我在屏幕上看到我父親投影出的臉,雖然知道那是虛像,卻還是咬住了嘴唇,直到咬出血腥的味道。他老了,在這個年紀,卻仍然是英俊威儀的,人靠衣裝,高級的服飾讓他顯得更加有氣勢。他壹直是個長相很好的男人,不然吳潔蘭也不會看上他
生活真是壹團亂麻,我看了眼還在應付各種聊天搭訕的人的宋銘元,再看了壹眼旁邊對著我笑意盈盈的吳潔蘭,不得不感慨人生的奇妙,世界上所有的人,通過妳認識的人之間不斷不停的輾轉,總能有上聯系。生命和整個地球本身就很奇妙,而社會和人際卻更復雜。
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是宋銘元,我再擡頭,大廳裏果真不見了他。應該是早就不見了他,剛才我便看到吳潔蘭找到他引著他走了出去。我便和對旁邊的女孩說了句:“我有點事情,先走了。”然後躲到安靜壹點的室外接聽了電話。
此時此刻,我有太多想要傾訴,想要找個人分享,然而在我開口之前,宋銘元卻說:“草草。抱歉,我下個月可能計劃安排的實在太滿,大概妳媽媽來的話,我不能親自接待了,不過放心,我會找秘書安排非常可靠的專人司機的,妳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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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強笑了笑:“恩,好的,沒事的,那妳現在在哪裏呢?在開會麽?”
宋銘元模糊的應了壹聲,然後便調轉話題關照起讓我註意最近的天氣變化,晚上多穿點衣服上面,我卻什麽都沒聽進去,突然心裏就涼了半截。前壹刻重新見到我父親給了我太多的沖擊,而宋銘元此刻的模棱兩可,卻仿佛是壹桶水,把我徹底澆醒了。我突然想起吳潔蘭剛才那個誌得意滿的笑容。然而此刻,我仍然是什麽都不會做的,她想的無非是激怒我,最好我受到這樣連續的打擊,當場便失了風度,像個女瘋子壹般的鬧騰起來,那才是正中她的下懷。因為如此壹來,我的名聲可以說在這個上流人雲集的圈子都要傳揚開來,這樣無論宋銘元和我如何如何,都要面子上難堪,這種名聲要始終阻隔住我們。
而情態不明,我雖然對於宋銘元微小的欺騙感到難受疼痛,卻還是想選擇相信他,或許他下個月是真的很忙,也或許他剛才和我說在開會不過是個善意的謊言。沒有坦坦蕩蕩的人,願意說謊,或許還也還是壹種重視,畢竟當年,我的父親,卻是連個假象都不肯給我們的。
合上手機,我低頭笑了笑,再次看了壹眼大廳裏的大屏幕,即便我能在這裏直視吳潔蘭,卻還不是做什麽的時候,我的心裏很亂。那些壹直被刻意避免的過往,還是呼嘯著來了。然而我卻再沒有過去那般慌亂。 我不曾原諒過,可是,再見了,爸爸。
我走出宴會,外面的風吹了我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