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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當前美國對外戰略的走向及我們的對策

冷戰後美國全球戰略的演變

美國全球戰略從開始醞釀到正式形成,經過了壹個從無到有、從支離破碎到系統完整、從軍事戰略到全球戰略的發展過程,大體上可分為醞釀、初步形成、正式形成以及冷戰後時期四個階段。這種階段性劃分的依據,是國際戰略力量對比消長變化的結果,更反映出美國在國內政治經濟形勢的驅使下從本土擴張到海外擴張、從海外擴張到全球擴張的歷史進程。本文采用歷史分析法,深入探討了美國全球戰略的形成和演變過程,對比研究了冷戰後美國全球戰略從“冷戰型”逐漸轉向“冷戰後型”的軌跡。

全球戰略是指大國調動和運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多種手段,參與國際鬥爭,維護和增強本國利益,實現國家根本政治目的的方略。在壹定意義上講,只有全球性大國才可能形成全球戰略。美國全球戰略大體上可分為醞釀(1783年到1898年)、初步形成(1898年至1945年)、正式形成(1945年到1990年)和冷戰後期(從冷戰結束迄今)四個階段。

壹、美國全球戰略的源起和初步形成

美國是壹個後起的資本主義國家,在戰略研究方面是西方國家中起步很晚的。由於東西瀕臨兩洋,南北相接弱國,美國從獨立到19世紀末,安全上從未遇到過嚴重的威脅,也未出現過迫切需要到海外作戰的情況。美國長期奉行孤立主義,保持“超然地位”,不卷入歐洲舊大陸的紛爭;在發展商業關系的同時,美國盡可能避免同外國發生政治聯系、避免同任何外國訂立永久性同盟,以維護美國自身的獨立、領土完整和選擇自由。因而,從1783年獨立戰爭勝利到19世紀末這壹百多年中,美國奉行的政策實際上是壹種大戰略,即:“西半球防禦”,其根本目標就是防止東半球再入侵西半球,獲得對北美的支配地位和對西半球的霸權。

19世紀與20世紀之交,美國資本主義發展到帝國主義階段,其全球戰略也進入初步形成階段。在商業利益的驅使下,美國開始將註意力轉向外部世界,決定到更大的國際舞臺去擴大自己的影響。形勢發展推動著美國“有特定目標的幹涉主義”形成,它從大陸擴張轉為海外擴張。彼得·特魯博威茲曾指出:“美國在19世紀創建了壹個大陸帝國,遂把目光投向更遙遠的邊界”。美國全球戰略初步形成的動因和依據是:

第壹,美國經濟實力迅速增長,為實行海外擴張政策奠定了物質基礎。內戰中北方工業資產階級的勝利,為美國資本主義的發展掃清了道路。到19世紀90年代,美國工業生產總值超過了英國,躍居世界首位,接近於英、法、德三大強國的總和。強大的經濟實力為美國重新瓜分世界的要求提供了物質保障,此時美國的領土向西擴張到太平洋岸邊。同時,由於經濟政治發展的不平衡,德國、日本和俄國等國崛起於世界舞臺,英國開始走下坡路,按照新的力量對比重新瓜分世界和劃分勢力範圍已成為形勢發展的必然。

第二,美國擁有進行海外擴張的理論依據。在列強的力量對比發生變化、國際競爭愈演愈烈的同時,歐洲正在形成兩大軍事集團,準備用武力來打破原有的均勢。在此背景下,美國逐漸出現了建立國際新秩序的公眾輿論。1896年布魯克斯·亞當斯發表《文明與衰落的規律》壹書,論證了美國從孤立主義走向國際主義的合理性與必然性,要求美國放棄孤立主義,趕快走上國際舞臺,擊敗主要競爭者,建立由美國領導的國際新秩序。年輕的海軍軍官、歷史學家馬漢研究了世界海洋史特別是英國在全球的擴張之後,於1890年出版了《海權對歷史的影響:1660—1783》壹書,明確提出著名的“海權論”。馬漢還撰寫了壹篇篇論文,用海權論解釋新的國際秩序的藍圖。他認為,壹個國家若想在世界事務中起重要作用,就壹定要掌握海權;控制海洋是海權的軍事因素,利用海洋是海權的經濟因素;美國要在亞洲和太平洋地區建立強大的海軍,以實現自己的戰略目的。亞當斯與馬漢從不同的角度對未來的國際新秩序與美國的地位加以論證,代表了美國的國家利益,成為公眾輿論的主旋律,對眾多美國的政治家和外交家尤其是先擔任助理海軍部長、後出任總統的西奧多·羅斯福產生了較大影響。因此,“海權論”適應了美國渴望重新瓜分世界的政治需要,是美國對外戰略發生轉折的重要征兆。

第三,美國的軍事戰略已初露端倪。美西戰爭是美國獨立戰爭以後準備最充分的壹次戰爭,“予有準備”被認為是這次戰爭中采用的軍事戰略的最大特點。早在19世紀90年代中期,美國就著手制定對西班牙的作戰計劃。1896年海軍軍官威廉·金布爾在《與西班牙的戰爭》的戰略報告中指出:美國對西班牙的戰爭目標應是使古巴獲得獨立,奪取菲律賓和波多黎各,主攻方向應是古巴和菲律賓;戰爭的關鍵是奪取制海權,控制大西洋和太平洋;主要戰爭樣式是海戰,海軍的行動將決定戰爭的進程。戰爭開始後,美國政府基本是按照這壹戰略設想來指導戰爭的。美國不以攻擊西班牙本土為目標,而是以攻擊西班牙幾處海外殖民地為目標,作戰方向和地區處於西班牙帝國勢力範圍的邊緣。因此,美國在美西戰爭中的戰略被稱為“外圍戰略”,即直接攻擊西班牙帝國脆弱外圍的戰略

第四,美國開始突破門羅主義的限制,將註意力從美洲轉向其他大陸,走上海外擴張的道路。1823年美國提出了指導在西半球進行擴張的“門羅主義”。1898年4月,美國發動美西戰爭,奪取古巴、波多黎各、菲律賓和關島等地,將觸角伸進了太平洋地區。1899年,美國務卿海約翰又兩次提出“門戶開放”政策,要求與其他西方列強***享侵略中國的權利。以美西戰爭和“門戶開放”政策為標誌,美國的對外政策進入了海外擴張的地區主義階段。

二、美國全球戰略的正式形成和發展

壹戰前夕,著名英國地緣政治學家麥金德將目光投向遼闊的歐亞大陸,第壹個區分了陸權與海權的觀念。他問道:從地理關系的某種壹貫性看,世界政治的中樞地區難道不是歐亞之間那塊廣闊地區嗎?於是,歷史上就有了著名的麥氏三段論式的政治咒語:“誰統治了東歐,誰就能控制大陸心臟地帶;誰控制大陸心臟地帶,誰就能控制世界島(歐亞大陸);誰控制了世界島,誰就能控制整個世界”。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整個國際關系史和美國戰略史上的壹個轉折點。近300年來,特別是19世紀以來,歐洲曾長期位於世界政治的中心,維持以歐洲均勢為中心的傳統國際關系格局。二戰打破了這個格局,英國和法國淪為二等強國,西德和意大利處於戰敗國地位,歐洲在國際事務中居於支配地位的時代已成為歷史。美國不僅走上了世界戰略的大舞臺,而且在戰爭中大大增強了自己的經濟、軍事和政治實力。美國憑借遠遠超過其他任何國家的實力,成為資本主義世界的霸主,崛起為國際關系的力量中心。於是,它徹底拋棄孤立主義政策,從國際關系的邊緣走向中心,在全球範圍內進行擴張,已成為形勢發展的必然。早在大戰期間,羅斯福等人就設計了壹套建立戰後世界秩序、實現“美國世紀”的辦法,通過主導成立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簽定“關稅和貿易總協定”等,為戰後整個世界格局的確立奠定了基石。美國和蘇聯意識形態和國家利益的對立以及1945年4月杜魯門接任總統,又加速了美國奉行全球主義、與蘇聯對抗的過程。蘇聯作為世界上第壹個也是最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為取得二戰的勝利付出了巨大的民族犧牲,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國際地位。在蘇聯的影響下,社會主義陣營越出壹國的範圍,影響不斷擴大。蘇聯也不再囿於地理的限制,將影響擴展至歐洲。在此情勢下,美蘇爭奪迅速在全球範圍內展開,使美國“對國家安全、戰爭以及和平的傳統看法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不得不尋求新的途徑來保障國家的安全”。

為全面實施“遏制戰略”,美國在歐洲推出“馬歇爾計劃”,建立北約,並重新武裝西德。在亞洲,美國先後與菲律賓、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韓國等國簽署了雙邊和多邊條約,並在這些條約的基礎上於1954年9月與相關國家簽署了《東南亞集體防務條約》,在東亞和東南亞形成了針對中國的戰略包圍圈;在中東,則推動英國主持建立了中央條約組織,艾森豪威爾政府時期又推出了“艾森豪威爾主義”。斯皮克曼認為,美國這種對蘇聯(以及新成立的中華人民***和國)的“遏制戰略”,實質是在歐亞大陸的邊緣地帶保持美國的軍事優勢,以壓制蘇聯向邊緣地帶突破,進而向西方海上力量挑戰。

“遏制戰略”的提出,標誌著美國戰略質的轉變和飛躍。這種轉變主要體現在:(1)從戰時與蘇聯結盟***同抗擊德日意等法西斯國家,過渡到以蘇聯為主要對手和作戰對象,遏制蘇聯和“***產主義的擴張”成為戰後40多年美國貫徹始終的戰略目標。(2)從以美國本土為中心的美洲堡壘戰略向真正的全球戰略過渡,突破了長期以來壹直以關註美國本土安全為主,對歐洲事務較少介入的“孤立主義”戰略思潮,轉而強調美國利益和美國安全的全球性,首次制定了積極幹預世界事務、爭奪世界主導權的較完整的全球戰略。從這壹戰略開始,美國戰後至今各個時期的軍事戰略均具有明顯的全球性和進攻性。(3)從傳統的常規戰略開始向核條件下的現代戰略體系轉變。雖然提出和實施“遏制戰略”的初期,美國還沒有形成系統的核戰略,但是隨著1945年8月原子彈在廣島和長崎的實戰運用,美國已經開始研究運用核武器的理論,核戰略的雛形正在形成。(4)從步西歐後塵到走在世界前列。二戰以前,美國的軍事戰略思想基本上是對英、法等西歐國家傳統軍事理論的摹仿,國家政策中政治和軍事兩個方面壹直存在脫節現象,從未出現過將政治目標和軍事目標結合在壹起的戰略理論。從“遏制戰略”開始,美國壹掃以往由於戰略傳統缺乏而呈現的戰略思維貧乏,迅速掀起“戰略熱”,開創了美國現代戰略研究的新局面,創立了具有美國特點的獨立的戰略體系,對世界各國特別是西方各大國戰略思想的發展均產生了重要的影響

“遏制戰略”既是杜魯門政府的軍事戰略,同時也是其國家戰略——“杜魯門主義”的核心,奠定了戰後美全球戰略的基礎。這種軍事戰略和國家戰略合二為壹的情況,表明戰後初期美國尚未形成完整的、多層次的戰略體系。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之壹是,當時美國尚未建立統壹的國際機構去規劃和運籌統壹的軍事戰略,國家戰略和軍事戰略均由總統提出和制定。在艾森豪威爾政府時期,美國的軍事戰略和國家戰略開始區別開來。“新面貌”政策和“新新面貌”政策是美國的國家戰略,“大規模報復”是軍事戰略。但由於這壹時期美軍事戰略的制定基本上是由國防部以外的官員提出和制定的,從戰略決策程序來看,軍事戰略和國家戰略的“分家”尚未完成。到肯尼迪—約翰遜政府時期,美國進壹步理順了軍事戰略和國家戰略的關系,不但將“和平戰略”作為國家戰略,而且還壹改過去由國務院官員提出和制定軍事戰略的先例,由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泰勒提出了名為“靈活反應”的軍事戰略。美軍事戰略的內容也愈加充實,層次日漸明晰,軍事戰略之下開始明確區分出核戰略和常規戰略。從1969年到1982年的12年間,美國經歷了尼克松、福特、卡特三屆政府的變遷,發生了由***和黨政府向民主黨政府的更叠。這個時期,由於美國深受“越戰綜合癥”困擾,蘇聯乘機步步緊逼,美蘇日歐中五大力量中心正在形成,美國不得不推行重視夥伴關系、實力和談判三原則的“尼克松主義”,謹慎地走壹條介乎世界警察和孤立主義兩種極端政策之間的中間路線。與國家戰略相壹致,美提出了“現實威懾”軍事戰略。“尼克松主義”和“現實威懾戰略”的內涵基本壹致,核心都是推行“當地人打當地人”的方針,力避美軍再次卷入越戰式的局部戰爭。1981年裏根政府上臺後,在國家戰略上提出了“裏根主義”,表示美國要在任何出現蘇聯侵略或蘇聯支持的侵略行動的地方進行抵制,力圖將蘇聯的影響推回到蘇聯的國土範圍之內。作為“裏根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裏根政府在軍事上提出了“新靈活反應戰略”。“裏根主義”和“新靈活反應戰略”的提出和發展,標誌著美全球戰略跨越了戰後對蘇聯單純遏制的範疇,進入了壹個主動進攻、靈活反擊的新階段。

三、冷戰後美國全球戰略的調整與趨向

(壹)布什政府時期

80年代後期,國際形勢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1985年戈爾巴喬夫上臺後,執意倡導和推行“新思維”,全面自我否定,走全盤西化之路,結果非但未能扭轉蘇美爭奪中的不利態勢,反而導致政局動蕩,經濟形勢惡化,民族矛盾尖銳。蘇聯的“徹底改革之風”波及中、東歐國家,中、東歐國家開始脫離蘇聯的軌道,探索新的發展模式和對外政策。受自身政治、經濟和民族危機的影響,蘇聯被迫大幅度削減軍費開支,實行收縮性的軍事政策,在軍備競賽和地區爭奪上已明顯不是美國的對手。蘇聯綜合國力急劇衰落,國際影響日漸跌落。

面對迅猛變化的國際形勢,美不能不對戰後持續40多年的全球戰略進行全面的根本性的調整,以尋找新的範式替代反***產主義的“遏制戰略”。 1990年3月,布什向國會提交了他上臺後的第壹份《國家安全戰略報告》。該報告提出,美國對蘇聯不能只是簡單地進行遏制,而是要大膽地“超越”戰後長期奉行的“遏制戰略”。他試圖以比所有前任更大的抱負和雄心,通過綜合運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多種手段,“將蘇聯作為壹個有益的夥伴納入國際體系中”,從而“開創壹個超越遏制的新時代”。

世界局勢的巨大變化,還使美國感到在戰略上需要確立壹種由它領導和支配下的世界秩序,以最大限度地維護和擴展其在全球的利益。1990年9月,在海灣危機爆發不久,布什即正式提出建立“世界新秩序”的戰略構想。之後,布什又多次對他的“世界新秩序”構想進行補充和進壹步闡釋。“世界新秩序”的主要內容有:(1)強調在美國的領導下,實現壹個“和平和安全、自由和法治”的世界;(2)在國際事務中更加強調“多邊”合作,而不是“單邊”行動,註重發揮盟國和聯合國的作用;(3)按照美國的價值觀和理想,建立新的國際體系,在世界上鞏固和推進所謂“自由”與“民主”事業;(4)實施地區防務戰略,重點防止和應對威脅美國利益的地區沖突。布什的“世界新秩序”構想,是冷戰結束之初美國在對外關系方面的壹個綱領,其基本目標是維護冷戰後世界的安全與穩定,應付美國面臨的各種新的挑戰,在世界上推進“民主”事業,從而維護美國的全球利益。

布什政府時期美國全球戰略雖仍帶有過渡色彩,未完全拋棄冷戰期間的戰略觀念,但它第壹次確定了冷戰後美國的國家利益和全球戰略總目標,勾畫出美國新全球戰略的壹個粗略的輪廓,成為布什政府對美全球戰略實施調整的總方針。

1993年1月13日,國務卿克裏斯托弗在參議院對外關系委員會提名聽證會上提出,冷戰後美國“需要設計壹項新的戰略”來保護美國利益:第壹必須促進美國的經濟安全,第二必須保持強大的防務力量,第三鼓勵正在發生的全球民主化革命,並強調對國外民主和人權的支持能夠而且應該是改善美國安全的壹項中心戰略原則。1月18日,克林頓發表演講時再次強調,世界已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美國外交政策必須適應這種變化來達到自己的目標,再次強調美國對外政策將建立在上述三個支柱的基礎上

1994年7月,克林頓政府發表上任後的第壹份《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擴展戰略”發展為“參與和擴展戰略”,在“擴展”美國的利益、價值觀和政經模式的同時,更加突出美國對國際事務的介入和參與,反擊退回“美國堡壘”的主張,堅稱只有“參與”才能“擴展”。(註:The White House,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Engagement and Enlargement,July 1994.)“參與和擴展戰略”的提出,表明冷戰後美全球戰略的理論框架最終確定,標誌著美國全球戰略基本完成了從“冷戰型”向“冷戰後型”的轉軌。“參與和擴展戰略”可概括為:利用冷戰後對美總體有利的國際形勢,加強介入和參與國際和地區事務的力度,“擴展自由世界”的疆界,實現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這幾年中,美國在推行“參與和擴展戰略”方面主要采取了以下步驟:

第壹,積極構築美國主導、西方占優勢的大國協調關系。克林頓稱:“美國及其盟友從冷戰時代繼承下來的安全關系對推進冷戰後的議程是個關鍵”,“頭等大事必須是加強和適應美國的夥伴關系來應付冷戰後的挑戰”。但同時強調,“美國仍然是不可缺少的國家。有時候,美國,也只有美國,能在戰爭與和平、自由與壓迫、希望與恐懼之間起決定作用”。

第二,強調經濟優先,突出經濟安全。冷戰結束後,經濟因素在國際關系中的地位上升,各國都較前更為重視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綜合國力競爭。克林頓政府明確提出將“經濟安全”作為美國家安全戰略的三大支柱之壹。為此,美國不但從戰略高度重視對外出口,專門成立了“提倡出口辦公室”,提出“新興大市場”戰略,推行咄咄逼人的對外經濟政策,而且還積極推動地區貿易和投資自由化,大力支持全球性自由貿易體系的建立。

第三,維護軍事安全,確保安全利益。美1994年度《國家安全戰略報告》明確提出,在美國對外政策的三項原則中,安全是第壹位的,從而改變了克林頓政府在執政的頭壹年把經濟問題置於對外政策首位的做法。

第四,註意循序漸進地推進“全球民主化”。克林頓政府上臺之時,恰逢冷戰結束、“歷史終結論”躬逢其盛之時,於是正好繼承老民主黨人的衣缽,明確地將“全球民主化”作為美國全球戰略的三大支柱之壹。這表明美國決心以更大的力度和規模在全世界輸出美國的價值觀念和政經模式。

在第壹任期內,克林頓政府雖然提出了“參與和擴展戰略”,但其對外政策在國內外仍然受到了廣泛的批評。很多人認為,美國對外政策缺乏戰略意識,左右搖擺,前後不壹,過份重視近期利益,美國成了對敵對友都既不可靠又難以預測的國家。蘭德公司發表的研究報告指出:“由於缺少壹個得到廣泛同意的大戰略,許多方面遇到困難。美國的主動性受到削弱,經常處於被動應付的狀態。在眾多的威脅和挑戰面前,更加難於分清輕重緩急並形成前後壹貫的對策;許多問題上的方針往往自相矛盾、動搖不定或不能持久”。

(三)克林頓政府第二任期

這壹階段,美國開始對它在中、近期所處的國際環境和世界主要力量的走向進行評估,並著眼於21世紀的大國競爭,制定了美國面向21世紀的全球戰略。這充分表現在美國先後發表的壹系列重要文件當中。如:1997年5月發表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與前幾年的報告相比,未使用“參與和擴展戰略”名稱,而代之以《面向新世紀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

再次,首次明確提出2015年之後俄羅斯和中國可能成為美國的全球性競爭對手,表明美國對保持獨超地位的中長期前景有所擔心。

最後,首次提出美國面臨著嚴重的“不對稱威脅”的直接挑戰。所謂“不對稱威脅”,是指那些絕對軍事實力與美國極不相稱的敵對國家或敵對勢力利用非常規手段給美國帶來巨大危險的種種威脅,諸如恐怖主義、核武器和生化武器、信息戰和環境破壞等。

新的形勢下,美國全球戰略的動向主要有:

1.提出“塑造—反應—準備”(shape-respond-pre-pare)三位壹體新戰略構想,強調維護當前利益與應付未來挑戰相結合。1997年5月,美國發表了《面向新世紀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在“參與和擴展戰略”的基礎上,提出了“塑造—反應—準備”三位壹體的全球戰略新構想。“塑造”意味著不是要消極地適應國際環境的變化,而應更積極主動地去改造國際環境,使之不斷朝對美有利的方向發展;“反應”是指按照對美國利益威脅的性質和程度,對世界上各種各樣的危機作出迅速有效的反應;“準備”是指立即著手為不確定的未來作準備,以確保21世紀成為壹個比任何時候都更為強大的美國世紀。(註:Samuel R.Berger,“A Foreign Policy Agenda for the Second Term,”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Washington,D.C.March7,1997.)“塑造—反應—準備”戰略構想的提出,是冷戰後美國全球戰略調整過程中推出的壹個重大舉措,它既是對“參與和擴展戰略”的有力補充,更意味著美國全球戰略已完成了“冷戰後”這壹特定歷史階段的轉型,將著眼於21世紀,以更加靈活多樣和富於進攻性的手法參與國際鬥爭。

2.加強對各地區事務的參與,進壹步擴展美全球戰略優勢。在歐亞大陸西端,加緊改造和更新北約,大力推動北約東擴,著力推動建立壹個“統壹、民主,並且在維護和平與繁榮方面與美合作的歐洲”。世紀之交,美國在各主要地區的重大步驟,有著深遠的戰略考慮,就是要通過推行從東西兩翼齊頭並進的兩洋戰略,控制歐亞;通過加強在歐亞邊緣地帶的存在,掌握中東的石油資源,策應其兩洋戰略,對歐洲和俄羅斯等形成戰略箝制和掣肘。“東擴”、“西進”和“北拓”遙相呼應,是美國在歐亞大陸強化其優勢地位的重要戰略步驟。此外,美還不斷加強在拉丁美洲和非洲的影響。近年來,美國壹改冷戰結束之初對這兩個地區有所忽略的傾向,明顯加大了對拉美和非洲的外交力度,克林頓在第二任期曾幾次前往訪問。

3.積極運籌大國關系,加強對“潛在對手”的防範和牽制。面對世界多極化的加速發展,美為保持主導地位,更加註意運籌大國關系。針對歐盟自身實力的增強、積極謀求成為世界獨立的壹極的情況,美國有意在壹些問題上作出壹定讓步,使美歐聯盟關系得以維系。美國也註意多方緩解美日矛盾,加強與日本的安保合作。1998年9月,“美日防衛合作指導方針”的制定,標誌著兩國軍事合作進入壹個新階段。美國還首次提出,在2015年前後俄羅斯和中國可能成為美國的全球性對手。這表明,美國對俄、中兩國的判斷逐步趨於嚴峻,對兩國的防範和牽制力度明顯加大。

4.積極推行新幹涉主義和“炮艦政策”。冷戰時期,美國以反***主義作為安全戰略的理論基礎和對外幹涉的理由。近年來,美國又極力鼓吹“人道主義災難”、“人權高於主權”和“國家主權有限”等謬論,不斷為新幹涉主義尋求法理基礎。美國為推行新幹涉主義,還更加倚重軍事力量。國防部長科恩表示:美國的“國家安全政策不只是為了對正在變化中的環境作出反應,而且還為了以符合我們利益的方式塑造這個環境”。(註:《科恩稱美安全政策重點將從應付冷戰結束轉向塑造新時代》,新華社華盛頓1997年1月22日英文電。)據美方統計,從1990年至1997年,美軍對外用兵***42次,年均用兵頻率較冷戰時期高出壹倍。1998年以後,美國在不到壹年的時間裏接連3次對外直接使用武力。

5.更加輕視聯合國的作用。聯合國是當今世界最大的政府間組織,在維持世界和平和促進經濟發展方面具有普遍的權威性。冷戰結束初期,美國曾較為註意借重聯合國的作用,但近年來繞開聯合國加緊推進西方價值觀念的霸氣明顯上升。1998年12月美國繞開聯合國,聯合英國對伊拉克進行打擊,試圖弱化聯合國在解決地區危機中的作用。特別是1999年3月推動北約對南聯盟進行空襲,是美國安全繞開安理會,操縱北約自行其是,而且把手伸進了另壹常任理事國的傳統勢力範圍。美國甚至聲稱要重新考慮聯合國安理會的作用、運作和決策程序。美國對聯合國用則取、不用則棄的實用主義態度,嚴重削弱了聯合國的權威,在國際社會創下了非常惡劣的先例。

在美國歷史上,隨著國際戰略格局的大變動而對全球戰略進行較大調整多是在戰爭結束後進行的,冷戰後始於布什政府而由克林頓政府加速進行的全球戰略調整則是在和平環境下進行的,新舊國際戰略格局過渡期將經歷較長的時間,中間具有很多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布什政府和克林頓政府所提出的戰略目標、指導原則及政策構想也不斷發生變化。總的來看,這次調整,涉及面廣、幅度大、影響深遠,是壹次全面的、整體性的調整,在戰後美國歷史上前所未有。布什政府時期是從冷戰轉向冷戰後的大轉變階段,國際局勢風雲際會,各種矛盾錯綜復雜,新舊格局激烈沖撞,雖然提出了“超越遏制戰略”,但該戰略仍帶有過渡色彩,未完全拋棄冷戰期間的戰略觀念。克林頓政府執政期間,多極化趨勢加速發展,大國關系深入調整,國際戰略格局輪廓初現,美國全球戰略逐步完成了從“冷戰型”向“冷戰後型”的轉軌,並確立了面向新世紀的全球戰略的基本架構。這個轉變基本上是以1993年的“擴展戰略”和1994年的“參與和擴展戰略”為起點,結束於1997年的“塑造—反應—準備”三位壹體新戰略構想。面向新世紀的美國全球戰略,成為克林頓政府留給小布什政府的最大的外交遺產,小布什政府的全球戰略將在這項遺產的基礎上發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