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潔的智齒結局
燈亮了。被非管制透明膠帶以柔克剛制服的馬麗媛和陶文贛看見了4 個蒙面
彪形大漢。
他們頭套用毛線織就的面具,面具上還有美麗不俗的圖案花紋。他們手裏沒
有兇器。只有壹把鉗子。
“妳們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妳們和妳們的財產。”壹個大漢對陶文贛夫
婦說,“我們只是要回梁先生的智齒,希望妳們配合。”
被捆得無法動彈的馬麗媛躺在沙發上。
兩個大漢先警告陶文贛不要喊叫,他們隨後撕開陶文贛嘴上的膠帶。陶文贛
沒敢叫。
兩個人將陶文贛架到馬麗媛身邊,另壹個人掰開陶文贛的嘴,拿手電往裏照。
壹個高個對馬麗媛說:“我們知道妳是牙醫。我現在拿筷子壹個壹個指妳男
人的牙,指到梁先生的智齒時,妳就點頭。”
高個去廚房找到壹根筷子,他開始指陶文贛的牙。旁邊的人拿手電照亮。
陶文贛的嘴處於馬麗媛的上方。
高個指了壹遍,馬麗媛沒有任何表示。她不配合。
高個遺憾地對陶文贛說:“陶先生,很抱歉,看來您太太很恨妳。我們只好
拔掉妳的所有牙了。”
“麗媛,妳指給他們吧!”陶文贛急了。
“我陪妳再玩壹回。”高個對馬麗媛說。
這次,到該點頭的時候,馬麗媛毫不遲疑地點了。
“是這顆。”高個指給拿鉗子的弟兄看。
陶文贛被蒙面人按在地上,其中壹個人用鉗子小心翼翼地伸進陶文贛的嘴裏。
“對不起,我們沒帶麻藥。拔牙時妳如果叫,妳老婆就今生今世也叫不了了。”
高個警告陶文贛。
另壹個人提醒拿鉗子的說:“妳先拔智齒旁邊的那顆,練練手。”
那人拔掉了陶文贛的壹顆原裝牙,疼得陶文贛全身濕透了。馬麗媛心如刀攪
肝腸寸斷。
“還行,就這麽拔,再輕點兒。”高個仔細驗收試拔的牙後,說。
幾個人按住陶文贛,從他嘴裏拔出梁功辰的牙。
高個從兜裏掏出壹個裝戒指的錦盒,他將梁功辰的智齒裝進去,再把錦盒放
進壹個小塑料袋,再將塑料袋裝進自己的內衣兜。
“把挨著智齒另壹邊的那顆也拔了。”高個說。
“妳們拔幾顆?”滿嘴是血的陶母湧議。
“來壹趟不容易,怕拔錯了。”拿鉗子的人壹邊拔壹邊向陶文贛解釋。
和梁功辰智齒當了幾天鄰居的兩顆牙也被高個裝進另外的錦盒。
見陶文贛口中全是血,壹個有點兒同情心的人脫下陶文贛的壹只襪子,很人
道主義地塞進陶文贛嘴裏起止血作用。
4 個蒙面人使用膠帶將馬麗媛和陶文贛面對面捆在壹起。
高個將茶幾上的壹把水果刀的刀柄插進陶文贛叼著襪子的嘴裏,他告訴陶文
贛:“我們走後,妳們要自救。方法是:妳用嘴叼著刀子,割斷妳太太身上的膠
帶,千萬別傷著她。她獲救後,再報答妳的救命之恩。聽明白了?回見。”
家門關上了。
大約在5 點時,輕傷不下火線的陶文贛終於用傷嘴操縱水果刀割斷了妻子身
上的膠帶。
馬麗媛獲釋後直奔電話機報警。
“麗媛,妳別報警。”陶文贛有氣無力地說。
已經撥完11的馬麗媛問為什麽?
“我懂法律。他們不傻,除了牙,什麽都不拿不碰,簡直是秋毫無犯。我是
他們犯罪的起因。我偷梁功辰的牙犯罪在先,他們犯罪在後。妳壹報警,我也肯
定跟著他們進去。”陶文贛吐了口血,說。
馬麗媛摔了電話聽筒。她發瘋似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她咽不下這口氣。
“梁功辰太不像話了!”馬麗媛憤怒至極。
“這不是梁功辰幹的,是高建生。百分之百。”陶文贛說,“妳還不幫我止
血?”
馬麗媛這才想起給丈夫止血。
“疼死我了。”陶母遇費咧嘴。他張著血盆大口接受馬麗媛的治療。
馬麗媛壹邊弄壹邊掉眼淚。
陶文贛吃完止疼藥後,好壹些了。
“文贛,妳還寫嗎?”馬麗媛問。
“沒了梁功辰的智齒,想寫也寫不出來了。”陶母猶氣,“不是自己的東西,
確實不能要。要了沒好事。”
“孩子是自己的東西。文贛,咱們要孩子。”馬麗媛說。
“我現在肯定不行,嘴疼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過些天吧。”陶文贛說。
“文贛,我剛才被捆著時就想好了,我辭職專門研究將齲齒復原成好牙,我
有信心。”馬麗媛說,“妳給我當法律顧問。成功後,咱們申請專利。準比梁功
辰還名利雙收。”
陶文贛點頭。
“妳這不算吃軟飯。”馬麗媛安慰丈夫,“沒有妳的法律保護,我的成果不
可能全部轉化
為咱們的收入,盜版還不海了去?咱倆是合作。***同創業。***同吃硬飯。”
“那不叫盜版,叫侵犯專利權。”陶文贛右著紗布說。
“壹會兒我就去醫院辭職。”馬麗媛看表,已是清晨6 點30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