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黑色恐怖童話故事,越血腥越好~
很久以前,有壹對夫妻。
丈夫是個工人,而妻子則是嫻淑又美麗。他們結婚很久,但卻壹直沒有生孩子。這讓妻子感到非常寂寞,於是便努力的到處求神問蔔,希望能生壹個孩子;然而她的願望卻遲遲沒有實現。
在他們家的前院壹角,種著壹棵杜松樹。
有壹年冬天,妻子站在這棵杜松樹下,打算摘掉樹上的壹些幹枯樹枝,但是壹個不小心,手指被樹枝尖端給劃破了,壹滴鮮血就滴在地面的積雪上。
「啊啊啊。」
妻子註視著滴在白雪上的赤紅鮮血,忍不住嘆了壹口氣:
「我好希望能有壹個嘴唇如血壹般紅,肌膚如雲般白的孩子啊……。」
她在心中如此暗自許願,然後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屋內。
來年三月積雪融化,四月時四周已經長出壹片青綠,五月時開滿了美麗的花朵;到了六月,森林中的樹已經茂密的枝葉交纏,小鳥開心的唱歌,四處都飄著花香。
有壹天,妻子又來到那棵杜松樹下。
杜松樹散發著香氣;妻子心情愉快的跪在樹下,好像有什麽喜事般。
到了九月,杜松樹長出多肉的果實,而妻子則變得不太愛說話。到了十月,杜松樹的果實已經可以摘下來吃了。
就這樣經過了十個月的光陰,妻子生下了壹個嘴唇如血般紅,肌膚如雲般白的小寶寶。夫婦倆都很開心,但是妻子卻因產後缺乏調養,沒多久就病死了。
在她死前,她囑咐丈夫要將自己的遺體葬在杜松樹下。
丈夫遵照著她的遺言,把她埋在杜松樹下,並且竟日難過哭泣。然而,悲傷總有被時間沖淡的時候,不久他就又娶了第二任的老婆。
這新娶來的妻子也有著過人的容貌,不過個性卻是屬於有話直說的類型,和以前那位妻子溫順服從的個性完全不同。以前丈夫很喜歡乖巧聽話的女人,但過了中年之後,對女人的喜好也有了轉變,現在他喜歡可以獨當壹面操持家務的女人,因為這樣可以免去不少麻煩,省得他為家務操心。
然而,由於新妻子是第壹次結婚,突然要她照顧前妻所生的寶寶,的確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女人畢竟是喜歡小孩的,她心想,只要我把這孩子當成親生的壹樣,那壹切就好辦了。
當小嬰兒肚子餓時,嚎哭不止的模樣實在惹人疼惜。
於是新媽媽便抱起小寶寶哄著,餵奶給他吃,並摩蹭他那粉嫩的臉頰。
漸漸的,小嬰兒長大了,開始學會說幾句簡單的話,也會四處亂爬,令人更加的想要疼惜他。於是新媽媽便為他縫制衣裳,烤可口的餅幹給他吃,儼然已經是壹副母親的模樣,為孩子奉獻壹切。
然而,這樣的景況並不長久。
小男孩突然不再親近她了。
原來不知是哪壹家的三姑六婆跟小男孩說,新媽媽其實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從此小男孩就再也不肯叫她「媽媽」,而且也越來越不聽話。
後來,繼母也懷孕了,並且生下了壹個可愛的女嬰。從這時起,她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過去的她是那樣疼愛前妻所生的孩子,但如今她自己也生下了親生骨肉,就免不了要拿兩個孩子來作比較,並且總覺得自己所生的孩子比較可愛,而前妻生的孩子則越看越覺得面目可憎。
小女孩在學校念書時成績平平,是個沒什麽個性的平庸孩子;相較之下,小男孩的成績卻非常優異,早熟的個性使他寫得壹手好文章,連老師都對他贊不絕口。
有壹次,老師要班上同學寫壹篇名為「我的母親」的作文,可是小男孩卻寫「我沒有母親」,結果繼母被叫到學校,並由老師拿了那篇文章給她看。那種當面被羞辱的感覺,她壹輩子都忘不了。
從那時候開始,繼母就經常借機欺負小男孩。要是小男孩放學晚壹點回家,她就把門鎖上不讓他進來,小男孩只好在外面過夜。
每當小男孩在學校考了壹百分,喜孜孜的拿回家給繼母看,繼母都是壹拿過考卷就當著小男孩的面將它撕得粉碎。小男孩那種失望錯愕的表情,她全都看在眼中。
小男孩要是沒有把飯菜吃光就會挨打,要是他燒的洗澡水不夠熱也會挨打。但盡管遭到百般虐待,小男孩卻從來也沒有反抗,只是咬著牙強忍著。可是他越是這樣,繼母就越生氣。
老是動不動就毒打小男孩,自己的臉壹定跟母夜叉差不多吧?繼母這麽想。如果長此以往下去,說不定真的會被人稱為惡魔呢。可是,每次壹看到小男孩的臉,她就抑制不住的想大發雷霆。
但是話說回來,看在外人眼中,不對的永遠是繼母,而可憐的總是那個被虐待的小男孩;這就是社會上的壹般想法。
繼母覺得自己滿腹委屈,無處宣泄,偶爾她也會向丈夫大吐苦水,但是……
「他還是個小孩子嘛。」
「妳都幾歲啦,還跟壹個小孩子計較。」
丈夫總是這樣搪塞她。
小男孩的確年紀還小,而自己也的確是個成熟的大人。但是有的時候,小男孩也會使壞呀!繼母雖然想這麽說,但她的丈夫卻總是沒有耐性聽下去。
「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準妳這樣!不準妳再用那種眼神看媽媽!」
每次繼母在毒打小男孩時,總會發出尖銳的喊叫聲,像極了壹只被勒住脖子的雞。而男孩每次都用冷淡的眼神瞪著她,更讓她無法忍受。小男孩看繼母的眼神,分明就不是看母親的眼神,而是充滿敵意的瞪著壹個不相幹的女人……
繼母壹面打著男孩,心裏壹面想,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就狠狠的打個痛快吧!
「不要,住手!不要打哥哥了!」
妹妹瑪莉亞站在母親和哥哥中間,用她那不清不禁的說話聲哭著阻止。因為是生母,在拿她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停下了手。這時小男孩便會用手拭去嘴角的血痕,然後若無其事的拉著妹妹的手到外頭去玩。小男孩非常疼愛瑪莉亞,而瑪莉亞也總是喜歡黏著哥哥。這壹切看在繼母眼裏,更是感到不舒服。
「我說老公啊,妳究竟是怎麽想的!」
繼母經常在丈夫吃飯時,這麽問他。
「那個孩子和瑪莉亞,妳到底比較疼誰?是他?還是瑪莉亞?」
「這種事……還用得著問嗎?」
被煩透了的丈夫總是不耐煩的如此回答。
「妳壹定比較疼那孩子吧!我常常打那孩子,妳壹定覺得我是個狠心的媽媽對吧!」
「妳別這麽說嘛。」
「那好,既然如此,妳就把那孩子送走,送到不會讓我礙眼的地方去。」
「妳說這是什麽話……」
以前常聽人說起繼母和前妻孩子不合的傳聞如今這檔事居然也發生在自己家裏了,丈夫心裏這麽想。可是對於這樣的問題,他通常並不把它當壹回事,只是隨便敷衍過去就算了;再說,丈夫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繼母繼續忍耐了壹段時間。她把虐待男孩當成是壹種娛樂,以求取心理上的平
然而,繼母現在要面對的卻是另外壹個問題。
就是丈夫在外面偷腥。
有壹天,丈天跟往常壹樣的下工回到家裏,但繼母卻從他身上聞到壹種以前從未聞過的淡淡香味。
仔細回想起來,這陣子丈夫的確經常借故不回家。繼母越想越覺得可疑,於是便則偷偷的跟蹤丈夫,結果親眼看見丈夫走進郊外壹戶人家的家裏。她詢問那附近的人,才知道那裏住的是壹個單身女子。
根據那附近的人的說法,丈夫大約每個星期會來壹次。
「那個男的好像是她的丈夫;聽那個女人說,他們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能住在壹起的。」
說完,他們毫無顧忌的笑了笑。那笑聲在繼母聽來,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他把孩子丟給我,自己卻在外面大享艷福……」
怒氣沖天的繼母決心要向丈夫報復。
那天,小男孩從學校回家,繼母壹反常態,用和藹的語氣問他說:
「孩子,妳想不想吃蘋果呀?」
「蘋果?哇,好棒!快拿給我!」
小男孩天真的說,畢竟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妳看,蘋果就放在那個櫃子裏,妳自己去拿來吃吧。」
聽到繼母這麽說,小男孩便迫不及待的向廚房跑去。
當他踮起腳往櫃子裏瞧的時候,繼母偷偷的走到他的背後,舉起手上的斧頭,使勁的朝小男孩的脖子劈了下去。如柱般的鮮血從小男孩的脖子噴出,頭顱璞咚的掉到了地上。
那是秋天的壹個寂靜午後。
就像無聲電影的畫面壹般,壹切都在異常的寂靜中進行著。小男孩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大量鮮血濺滿了周圍的墻上和地板。赤紅的血在秋天午後的陽光中看起來更是駭人。
「終於解決掉了。」
繼母發著呆,心裏這樣想著。此刻,她的頭腦異常的冷靜。
之前,她早就在腦海裏仔細描繪過這樣的場景,只不過她沒想到,實際做起來竟然比自己想象的更簡單。
老實說,她原以為會更難以收拾才對。小男孩會奮力反抗、大聲的尖叫,讓她遲遲無法得手。或者,大地會動搖,天空會塌下來也說不定。可是實際上,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這樣做好嗎?
殺人原來是這麽簡單的事?
壹切的壹切都照著繼母原先的計劃順利進行,壹點意外也沒有,這反而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當繼母回過神來,恐懼的思緒便開始在她空白的心中蔓延。怎麽辦?要是被別人看到的話,就會把我當成殺人犯,丈夫再也不曾相信我了,就連疼愛的小女兒也不會再像以前壹樣天真無邪的向我撒嬌。他們兩個壹定會把我想成是可怕的女人,躲得遠遠的……?
於是,繼母迅速的采取行動。
她先把斷了頭的男孩屍體使勁的擡到玄關的椅子上,然後從櫃子裏取出白色的被單,撕成壹條壹條的。按著,她把小男孩的頭放回脖子上,用白布纏繞了幾圈,讓頭和身體連在壹起,最後在他手上放了壹顆蘋果。
不壹會兒,妹妹瑪莉亞從學校回來,但母親並沒有看她,只是專心的攪動著鍋裏的湯。
「媽媽。」
瑪莉亞這樣叫道。因為沒有看到媽媽的臉,所以不知道她的表情。在瑪莉亞看來,媽媽就和平常壹樣,在廚房裏認真的做菜。
「哥哥好奇怪,臉色發青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拿著壹個蘋果。我跟他要那個蘋果,可是他都不回答。」
「是嗎,瑪莉亞?」
母親這才回頭看著瑪莉亞。
「妳再去求他壹次,如果他還是不回答,就搖搖他的肩膀吧。」
母親的眼神中不帶任何表情,只是平淡的這麽說道。於是瑪莉亞照著媽媽的指示,走到哥哥身邊。
「哥哥,我也想吃蘋果。」
可是哥哥還是沒有反應,於是瑪莉亞便搖搖他的肩膀,結果哥哥的頭竟璞咚的掉了下來。
瑪莉亞嚇了壹大跳,尖叫著跑回了母親身邊。
「媽媽,哥哥的頭……哥哥的頭掉下來了!」
瑪莉亞壹邊說,壹邊哭個不停。
「那真是不得了啦。」
母親的語氣還是那樣的沈著。
「這件事可不能跟別人提喔,都已經這樣了,想挽救也來不及了。對了,我們把哥哥拿來煮湯吧。」
說著,母親就把男孩屍體的衣服脫光,拿菜刀切下他的肉,把骨頭和內臟都放在壹旁;就這樣從頭、胸、腹,壹直處理到腳……。當時家庭主婦都有自行支解牛、豬的經驗,所以做起來動作十分利落,並不困難。
把肉切下來之後,母親就把肉放在帖板上剁碎,然後加進湯裏,細細的烹煮。她花了很長的時間熬煮這鍋湯,香氣在廚房裏飄散。
瑪莉亞壹面哭著壹面看,幼小的她其實還不懂事,看著母親切下哥哥的肉,她也沒敢說什麽。雖然她察覺到母親內心的可怕,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知道今後再也看不到哥哥了,心中十分難過。
當晚,丈夫回來得比平常早,繼母把肉湯盛進盤子裏,端到餐桌前。
「喔?好像很好吃呢,這是什麽肉?」
丈夫對今天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情,不過他忽然註意到坐在壹旁的女兒瑪莉亞正哭個不停。
「怎麽回事?難道被老師罵了嗎?」
「好像是跟同學吵架了,真是拿她沒辦法。明明膽子這麽小,還要跟別人鬥嘴。」
繼母這麽說,丈夫也沒有多疑,很快就把湯給喝完,還想添第二碗。於是繼母又添了壹碗給他;她定睛看著丈夫津津有味的喝著,心中潛藏的憎恨又再度蘇醒。
活該!誰叫妳要在外面養女人,這就是給妳的懲罰,讓妳失去最心愛的東西,要怪就怪妳自己吧……
「對了,兒子跑哪兒去了?」
丈夫不經意的問起。現在的他只迷戀外頭的女人,根本沒心去關心家裏,可是家裏突然少了壹個人,再怎麽遲鈍的人也都會發覺不對勁。
「那孩子?他到親戚的叔叔家去了,而且說好壹陣子都不會回來。我真不了解現在的小孩腦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繼母裝出壹副不知情的表情如此回答。
「這家夥真是的,怎麽說走就走,也不先跟我說壹聲。」
丈夫壹面說著,還壹面咂著嘴。
「話說回來,這場還真好喝,再給我來壹碗吧。」
壹碗按著壹碗,食欲極佳的丈夫把肉湯喝得精光,而吃剩的碎骨則都丟在餐桌底下沒有收拾。
等到吃完飯後,瑪莉亞回到臥房,從衣櫥裏找出壹塊上等的絹布,然後到餐桌底下把哥哥的骨頭統統撿了起來,包在絹布裏拿到門外。
想到這裏,瑪莉亞的眼眶又充滿了淚水。
這些小小的碎骨就是哥哥,難道再也沒辦法看見那心地善良的哥哥了嗎?
她越想心裏越是難過,眼淚也壹滴壹滴的直往下掉。
可是瑪莉亞還是強打起精神,把那包骨頭放在院子裏的杜松樹下,然後在上頭蓋上泥土。當她做好之後,心情突然開朗了起來,也停止了哭泣。
就在這時,瑪莉亞的面前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
雖然沒有風,但是杜松樹卻緩緩的搖動著,樹枝壹下子分成兩股,壹下子又再合並起來,簡直就像壹個人在開心的拍手壹樣。
而這時樹的中心也湧出了壹陣煙霧。
煙霧的中間出現壹股火焰,然後便有壹只漂亮的小鳥從火焰中飛了出來。小鳥壹面唱著好聽的歌,壹面飛上高空,只留下杜松樹和瑪莉亞在原地,而那原來包裏著骨頭的絹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從杜松樹裏飛出來的小鳥飛上了晴朗的藍天,不知飛到哪裏去了。小鳥飛了好久好久,累了便在壹棟民宅的屋檐下休息;這是壹位金銀工匠的家。小鳥停了下來,開始用清澈的聲音唱歌。
媽媽殺了我,爸爸吃了我。
妹妹瑪莉亞撿起我的骨頭,包在絹布裏,放在杜松樹下。
金銀工匠正在工作室裏打造黃金的項鏈,他聽到唱歌的聲音,便若有所感的站了起來,套上鞋子跑到巷子中間。
他身上還穿著皮革制的工作圍裙,壹手拿著正在打造的金項鏈,另壹手拿著鈑金鉗,就站在巷子中間,陶醉的聽著小鳥唱歌。當歌唱完時,他感動的說道:
「唱得真是太好了,拜托妳,再唱壹次給我聽吧。」
「好啊,可是我不能白唱,只要妳把那個金項鏈送給我,我就再唱壹遍。」
「可以呀,這個金項鏈就送給妳,再唱壹次給我聽吧。」
於是小鳥飛下屋檐,從金銀工匠的手中銜走了金項鏈,然後停在工匠的面前,再把同壹首歌又唱了壹次。唱完之後,便壹溜煙的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按著,小鳥又飛到壹家鞋店的屋檐下休息,並且又唱起跟剛才壹樣的那首歌。
媽媽殺了我,爸爸吃了我。
妹妹瑪莉亞撿起我的骨頭,包在絹布裏,放在杜松樹下。
鞋匠非常入迷的聽著這首歌,跑到巷子裏擡頭朝屋檐壹看,才發現是壹只小鳥停在那裏唱歌。
「唱得真是太好了。餵,快出來呀,壹起來聽小鳥唱歌。」
鞋匠把他的老婆也叫了出來,夫婦倆壹同陶醉的欣賞著小鳥的歌聲。
「唱得真是太好了,過去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美妙的聲音呢!」
「是啊,小鳥啊,拜托妳,把剛剛的歌再唱壹遍吧。」
「嗯,好啊,可是妳要送我什麽當作報酬呢?」
「妳聽見沒?小鳥居然要獎賞才肯唱歌呢!」
鞋匠聽了有些泄氣,不過他靈機壹動,告訴他的老婆:
「對了,我工作室最上面的架子有壹雙紅鞋子,是剛剛才做好的,妳把它拿來吧。」
等到鞋匠的老婆把鞋拿來,鞋匠再度對小鳥說:
「這樣可以吧?那麽就照約定再唱壹遍給我聽吧。」
於是小鳥飛了下來,用左腳抓起紅鞋子,然後飛回屋頂上把同樣的歌再唱了壹遍。唱完之後,小鳥便右腳勾著金項鏈,左腳抓著鞋於,不曉得飛到哪裏去了。
按著,小鳥又停在壹座磨坊前;磨坊的水車咕隆咕隆的轉動,有二十個年輕人坐在磨坊前的地上,雕刻著新的石臼。小鳥於是選了磨坊前的壹棵菩提樹停了下來,又開始唱歌。
媽媽殺了我,爸爸吃了我。
妹妹瑪莉亞撿起我的骨頭,包在絹布裏,放在杜松樹下。
年輕人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入神的聽著這首歌,歌聲停止後,其中的壹個人開口說道:
「小鳥啊,妳歌唱得真好,拜托妳再唱壹遍吧。」
「嗯,好啊,可是我不能白唱,如果妳們把石臼送給我,我就再唱壹遍。」
「石臼?妳要它做什麽?」
壹個年輕人問道。
「有什麽關系,就送它吧,反正它壹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另壹個年輕人這麽說。
「好吧,就把石臼送給妳吧,不過妳要再唱壹遍給我們聽喔。」
於是小鳥飛了下來,而那些磨坊的年輕人便二十個人合力,嘿咻嘿咻的用圓木棍擡起了石臼。
小鳥把脖子穿過石臼中央的洞,好像把石臼當成了項圈壹樣掛在脖子上。令人驚訝的是,它這樣居然還能飛。在它飛回樹上之後,便又把歌再次唱了壹遍。
唱完歌之後,小鳥奮力的鼓動翅膀;它右腳勾著金項鏈,左腳抓著鞋子,脖子上掛著石臼,不曉得飛到哪裏去了。
接著,小鳥飛到的是令人懷念的爸爸的家,剛好爸爸、媽媽和瑪莉亞都在飯廳裏吃飯。
小鳥停在杜松樹上,開始唱歌。
媽媽殺了我。
這句歌詞壹傳到繼母耳中,繼母就嚇得臉色壹變,把耳朵捂住,把眼睛閉緊,不敢聽這首歌。可是歌聲卻好像狂風暴雨似的壹直鉆,她的耳朵裏。
爸爸吃了我。
妹妹瑪莉亞,
唱到這裏時,瑪莉亞也聽見歌聲了。哇!她開心的大叫起來。
「媽媽,那邊有只小鳥,歌唱得真好聽呢」
「唱歌?在哪裏?在哪裏?」
父親說到外頭去看看那是什麽鳥吧,而繼母則在壹旁拚命的阻止,但是父親完全不理會她,徑自跑了出去。
撿起我的骨頭,包在絹布裏,放在杜松樹下。
小鳥壹面唱著歌,壹面把先前得到的金項鏈扔下來,正好套在父親的脖子上。父親又驚又喜的跑進屋裏,這麽對繼母說:
「妳看,多麽親切的小鳥啊,竟然送給我這麽漂亮的金項鏈。」
繼母渾身顫抖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小鳥仿佛完全不顧她的感受,繼續唱著
媽媽殺了我。
「啊啊,我不要聽……」
爸爸吃了我。
繼母痛苦的快要死掉。
妹妹瑪莉亞,
「唉呀,它在叫我的名字呢。我也要到外面看看,說不定那只鳥也會送我什麽哩。」
瑪莉亞壹面說壹面跑出屋外。
撿起我的骨頭,包在絹布裏,
小鳥這樣唱著,同時把那雙鞋子丟到瑪莉亞的面前。
放在杜松樹下。
瑪莉亞高高興興的穿上鞋子,跳著進了屋子裏。
「這是怎麽回事呢?剛才我還很難過,可口壹下子心情就變得好開心。那只親切的小鳥送給我壹雙鞋子呢。」
「不行,不行!不能收下那東西!」
母親跳了起來,她的頭發像火壹樣直豎著。
「世界好像快沈了!我也要到外面去,說不定心情會好壹點!」可是,繼母才剛跑出門,小鳥就把石臼咚的壹聲丟在繼母頭上,把繼母給砸死了。
父親和瑪莉亞聽到響聲,跑到外頭來,可是已經不見繼母的蹤影,只看到院子裏壹陣煙霧裊裊升起。煙霧中竄出了壹道火焰,當火焰熄滅時,竟然出現了原本已經死了的哥哥。
「哥哥!」
「什麽?原來是妳啊,妳回來啦!」
哥哥牽著爸爸和瑪莉亞的手,三個人開開心心的走進家裏,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似的,繼續過他們的生活。
當天晚上,很難得的在餐桌上又出現了肉湯。
「奇怪了,今天的肉真老啊。」
爸爸邊吃邊發牢騷。
「上次的湯就那麽好喝,這次到底用的是什麽肉啊?」
「這是很老的肉啊,可是也只能將就著吃了。」
哥哥這麽回答,和妹妹對望壹眼,兩人都微笑了。
「對了,媽媽呢?她到哪兒去了?」
爸爸不經意的問道,好像直到現在才發現家裏少了壹個人似的……
「我也不知道,她忽然出遠門了,大概是到什麽親戚家去了吧?」
「真受不了,先前她說妳到親戚家去了,怎麽這次換成自己呢?唉,現在的人哪……」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肉還真難吃啊,下次去買肉的時候,記得跟肉販說要挑好吃壹點的肉喔。」
「是,我知道了,爸爸。」
兩個孩子開朗的回答,然後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當天學校交代的作業給寫完……
格林童話中的殘酷故事
在《格林童話》當中,像這樣充滿血腥的殘酯故事相當多。
就拿這則故事來說吧!繼母把孩子殺死,拿來煮湯,不知情的父親竟還邊喝邊說「好喝」,實在是殘酷至極。
除此之外,原著中還收錄了兩則有關「兒童屠殺遊戲」的故事。其中壹則是說有壹群小孩在玩扮家家酒,各自扮演著屠夫、廚師等大人的角色,而扮演屠夫的小孩後來竟拿出刀來割斷扮演「豬」的小孩的喉嚨,而另壹個小孩則拿著盤子來承接滴下來的鮮血。另壹則故事是說,小孩子看見爸爸殺豬的過程,於是在玩遊戲時,把弟弟當成壹頭豬,壹刀便刺穿了弟弟的咽喉,母親趕來看到這壹幕非常生氣,便把刀拔出來,壹刀刺向哥哥的心臟,之後自己再上吊自殺;爸爸回家目睹這樣的慘劇,內心相當悲傷,沒多久也死了。
這類故事當然非常不適合兒童閱讀,所以初版之後的版本都把它們刪除了。
可是,盡管已經做過刪修,住後的版本還是充滿許多殘酷的場面。
就拿「強盜和女婿」這則故事來說,就有壹夥強盜把擄來的女人脫光衣服放在餐桌上,壹面拿刀割肉,壹面在傷口上灑鹽的情節。
當時的書評家多半把批評火力集中在《格林童話》的性愛場面,但似乎不太在意裏面的殘酷段落,這可能是因為在格林兄弟的時代,這樣的殘酷情節是受到社會容許的。
杜松樹
瑪莉亞把哥哥的骨頭放在杜松樹下,而前妻也是在杜松樹下祈禱希望自己能夠懷孕。
在金出鬼壹譯的《格林童話集》中,將杜松樹譯為「柏楨」,這在拉丁原文中是「返老還童」的生命之樹,對西歐降妖除魔的信仰來說,是具有相當靈力的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