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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珀

江洪退役後,在西安南門外開了間“胡同酒吧”。到這裏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習慣把江洪稱為“江哥”。

江哥是個喜歡在夜色中行走的人,與偷盜無關,與情色有染。他把最浪漫的時間全交給了胡同,在笙歌艷舞中體味人生。

二零零七年,江洪在博客中承認自己吸過毒品,驚出中國足壇壹身冷汗。為了警示自己,他四十歲的時候在自己的左臂上刻上了耶穌的頭像。他說,那不是為了 時尚 。

二零零八年,汶川大地震後,江洪在第二天就跑去了四川,成了壹名義工。汶川地震壹周年之際,江洪又在左臂上紋身,壹顆紅心圖案上面印著中國國旗。

與江洪的職業生涯牽扯壹生的名詞是已經淡忘的“陜西國力”,二十年前,新賽季還沒開始,他與王珀發生了壹場互爆黑幕的風波,最終將這支球隊徹底葬送,“沒有王珀,國力也要死,王珀來了,國力死得更快也更窩囊。”

追債國力

二零零五年三月初,已經退役的江洪把他與尚青、王振傑、朱永勝、周佳、毛傑、劉斌七人的聯名申訴書傳真到中國足協註冊辦,要求暫緩或者停止陜西國力的註冊工作,根本原因在於俱樂部欠薪。

三月中旬,《競報》采訪時任陜西隊的掌門人王珀,後者直言不諱,“中國有哪家俱樂部敢說自己沒踢過假球?現在的球員動不動就掙個百八十萬,這合理嗎?”

江洪針鋒相對回應,“王珀來了以後,在聯賽的動員大會上,信誓旦旦地說:‘從今天開始,我來了,國力再也不會欠隊員壹分錢’。再後來球隊的氛圍就變了,首先是排擠卡洛斯,他想完全掌握球隊,來達到某種目的。”

當討債遲遲無法得到進展時,江洪終於面對媒體拋出“炸彈”新聞,“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壹日,冠城對國力的比賽是壹場假球,導演是王珀。”

川陜之戰

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日下午三點左右,陜西國力在成都太平寺機場訓練。

王珀大度地聊起明天的比賽,“卡洛斯和球員關系不好,錯在老卡。現在球隊很散,不好帶,明天遇見冠城會輸三四個。”

他還表示,自己在大連的時候就經常看徐弘踢球,“徐弘是國內最好的教練之壹,冠城今年壹定會沖超成功的,到時候我到成都來請妳們喝酒。”

當天晚上,陜西國力副總葉保增特意給壹位熟識的記者打電話,詢問某 體育 專業媒體刊登國力賣球消息的出處,該消息稱“國力被四川以五百萬搞定”。

九月二十壹日,四川冠城對陣陜西國力,這場比賽對於主隊四川來說是壹場必須取勝的戰役,無論主教練徐弘還是隊長鄒侑根,都表示“不贏就去跳府南河”。

幾乎所有的冠城的球員都在賽前得知了盤口迅速跳動,本隊最終讓出兩球以上的盤口。不過,精確地預測到最終結果的僅有國力老總王珀。

賽前,王珀挨個單獨找隊員談話,要求大家放球。找到江洪時,卻遭到了拒絕,後者把這件事告訴了主教練卡洛斯。結果在當天的比賽中,卡洛斯在賓館裏看比賽,江洪也沒有出場。

最終兩隊的比分定格在壹比五,冠城大勝,這位以督戰名義來到成都的總經理卻微笑著離開了 體育 場。

四川冠城的壹些隊員,在蒲江基地房間看到央視重放的陜西球迷給王珀下跪的新聞短片,他們都大搖其頭,“這樣的球隊怎麽可能不降級呢?”

王珀反擊

正如江洪提到王珀時用姓氏字母代替,王珀也同樣用“這名球員”去代指江洪。

“我只是想反問壹句,這樣的球員的話,誰能相信?這名球員在很多地方都曾踢過球,但為什麽他頻頻更換東家,是因為水平低嗎?”

“他吃搖頭丸,這件事很多西安人都知道,也有媒體有過不點名的報道。妳說這樣的人,還有資格指責其他人打假球嗎?純粹是壹個偽君子!”

王珀認為自己沒有對不起陜西足球:“如果說李誌民造就了陜西足球,那我王珀就是挽救陜西足球的人。我退出中國足球的那壹天,就是中國足球最悲哀的壹天。”

事情發展到這個境地,已經形成了互潑臟水的架勢。江洪披露王珀打假球,王珀直指江洪吸毒。此時又有朱多多、王福春等人都加入了討債,隊伍由原來的七人擴充到了十二人。

在壹番激烈的口水鏖戰之後,江洪和王珀都趨於了平靜,他們對於“揭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沈默。

下藥江洪

三月二十日,江洪在西安壹家餐廳講述了自己磕藥壹事的來龍去脈。

“去年上半年,具體日子我記不清了,國力隊客場打武漢隊,賽前的晚上,他和我們隊裏大概六、七個人去當地壹家夜總會唱歌,我也去了。”

“我記得點了壹些飲料和啤酒,其中還有壹個塑料袋。我當時就意識到這可能是搖頭丸之類的東西。他對我說,‘江洪來點兒’。當時的場合,我也不好說什麽,就說,‘算了吧,明天還有比賽呢’。我那時已經是教練了,這樣對他說是委婉的拒絕。”

“後來去了壹趟衛生間,回來後也沒註意,端著自己的酒杯喝了幾口,但過了壹陣就感覺不對勁了,我突然感到壹陣眩暈。我就問他‘是不是下了藥’。他笑而不答。”

對於“下藥”壹事,除了王珀矢口否認,“這純屬胡說八道”。當事人之壹的原國力門將閻毅也說:“江洪去上廁所,我沒有看到王珀給他下藥。我和王珀喝過很多次酒,從來也沒有見過他拿藥下給別人。”

註冊大限

無論是假球還是下藥,在新賽季即將開啟前,對於王珀和球隊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註冊。

三月三十壹日,歷經幾個月的國力欠薪官司告壹段落,在足協出面“強制”調解下,王長慶等三人不得不做出讓步。三人原本聲稱國力拖欠他們總計二百五十多萬,在足協拿出的協議中,俱樂部只需拿出二十四萬。

當年的四月壹日,是足協規定的中甲球隊註冊的最後期限,人們也即將得知北遷哈爾濱的國力最終的結局。

註冊結束第二天,足協向國力開出了中國足球職業化以來最嚴厲的壹張罰單,直接宣告了陜西國力降級。

“取消二零零五年註冊資格;取消二零零五年中甲聯賽和足協杯賽參賽資格;如果能妥善解決問題,明年參加乙級聯賽。”

王珀在電話裏指示球隊主教練王濤,“妳的任務就是把球隊平安帶回哈爾濱。”

三日下午,隊伍抵達哈爾濱,冷清的太平機場大廳壹下子熱鬧起來,哈爾濱球迷協會的領袖們不僅帶來了鑼鼓,還拉出了巨大的橫幅,“足協太黑,還哈爾濱球迷說法”。

大家已經習慣了王珀煽動性的言詞,“處罰有轉機”的承諾就像無數次的白條。

已經在英甲斯托克港俱樂部預備隊效力三年,打進六十多個球的張曉彬壹言不發地待著,這位生於當時的國奧適齡球員,在四月壹日剛代表陜西省打完全運會預賽。

如果不是因為英國勞工證要求嚴格,張曉彬早已出現在英甲賽場上。他也知道足協將在香河進行“零八選秀”,但卻不敢有任何奢望,“國力球員哪會有機會進入國字號球隊呢?”

殞命西北狼

由於足協的處罰,國力的隊員面臨無球可踢的局面。

四月十壹日,國力全體隊員給足協寫了壹封字字泣血的公開信,希望能有球踢。最終,足協從挽救球員的角度,給國力打開參加乙級聯賽的唯壹生路。

在陜西國力的死亡證明上,我們知道的死亡原因就是壹個字:“錢”。

江洪既然有勇氣抖落出來王珀打假的事情,為什麽沒有司法介入調查,之後沒幾天雙方開始低調對話。

最滑稽的就是中國足球,壹個俱樂部總經理,口口聲聲地掌握了中國足球“崩盤”的鐵證,而司法卻能保持沈默。

再後來,中國足壇刮起掃黑風暴,二零零九年十壹月十日,王珀被警方控制。人們並不在意王珀最終如何,但西北狼歷經滄桑後,只能選擇從陜西長安競技重新來過,但幸運的是,聖朱雀 體育 場依然在等待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