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巨嬰
因為對文案不滿意，苛刻的老板又讓加班，這讓快樂的星期五抹上了不開心的色彩。加班的過程中，老公張明打了三四個電話來催促，怎麽還不回家。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點，婉茹終於下班了。
剛好有壹輛末班車，但是人特別多，密密麻麻的人頭壹個挨著壹個。婉茹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應著頭皮擠了上去。車行駛時到壹半時，不知道誰放了壹個長長的臭屁，臭烘烘的味道，像壹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婉茹不小心吸進了壹口，引起喉嚨壹陣惡心。
旁邊不知道何時擠過來壹個膘肥大漢，壹身的T恤早已被淋漓大汗浸透，酸臭酸臭的味道直鉆入鼻孔。還有不知道誰的臭腳丫味兒、狐臭味兒、香水味……在這趟末班車裏，像唱戲的角兒壹樣輪番登場。
此時的婉茹，特別想念老公的寶馬車，想念那種在自家車裏舒適又寬敞的感覺。婉茹和張明剛結婚，張明爸媽不僅為他們全額買了壹套房，還給他們小倆口置辦了壹輛寶馬車。
按理說，婉茹上班的地方比較遠，最需要壹輛車，但是，那寶馬車是張明父母全款買下的，結婚的時候，婉茹家裏並沒有給婉茹多少陪嫁錢，所以婉茹不好意思開口讓張明把車讓給她開。壹般來說，張明有空的時候，或者是婉茹要求的時候，張明都會去接送婉茹。但想著老公上了壹天的班也累了，所以今天婉茹沒有讓老公張明來接。
還好，在車裏擠了沒多久，婉茹就到站了。回到家裏，客廳的燈是暗的，但內屋卻還亮著燈。
聽到開門聲，老公張明歡快地跑了出來，那拖鞋在地上摩擦出的“啪啪”聲，看得出張明等待媳婦兒歸來的迫切心情。看到婉茹的身影，他高興地抱住婉茹，在她熱得通紅的臉蛋上“啪啪”親了兩口：“老婆！妳回來啦！”
婉茹笑了笑，推開他：“行了行了。我還要做飯呢。”
“嗯，妳快做飯。我快餓死了！”老公張明催促著她快做飯，說完，又急匆匆地跑回到了屋裏玩起遊戲來。
張明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因為那頭兒還有寢室的哥們在等著他歸隊殺敵，他可不能坑隊友呀。他幾乎每天下班都要和他的這些好哥們玩上幾把遊戲，壹來是增進彼此感情，二來還可以放松心情。平時還好，但今天的這幾把遊戲特別重要。因為這個賽季，他們幾個人說好了要壹起晉級的。張明和幾個哥們打了賭，今晚誰贏的人頭最多，誰就請大夥兒壹起到外頭吃宵夜。
聽到內屋傳來“嗷嗚嗷嗚”的叫聲，壹會兒笑，壹會兒罵，壹會兒喊。婉茹實在不明白，壹個遊戲而已，至於那麽激動嗎？她面無表情、心無波瀾地擇著菜，腦子裏想著要怎麽把文案再改進改進，是否要去圖書館查閱壹下相關資料，或者打電話向前輩討教討教？好幾次好不容易冒出了壹點兒靈感，又被屋裏“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得逃遁了。
婉茹喜歡壹邊做家務，壹邊想事情，因為這樣可以為她節省很多時間。但弊端是，她經常因此放錯了調味料，或者是忘記放鹽，要麽就是會燒糊菜。
等婉茹做燜好米飯，炒好菜時，已經晚上10:20了。同樣是餓的兩眼發暈的婉茹，喊著老公張明的名字催促他趕快出來吃飯。喊了幾聲沒見人影，婉茹失了耐性，索性自己壹個人吃起來。
或許是餓極了，飯菜格外的香。
老公張明走了出來，也被這股好聞的味兒勾得垂涎欲滴：“哇，好香啊！”說完，幹脆利落地壹屁股坐在飯桌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吃了幾口，他感覺到不對勁：“怎麽味道這麽甜？這西紅柿炒雞蛋妳是不是沒放鹽？”
婉茹解釋道：“沒有吶，我放了鹽。不過可能我今天放了點糖調味兒，所以口感偏甜。不放點糖，西紅柿會酸的嘛。”
誰知道話剛落音，老公張明的臉像壹張會變的撲克牌壹樣，刷的壹下陰沈了下來：“誰告訴妳炒西紅柿就壹定要放糖的？妳難道不知道我不喜歡吃甜的嗎？妳為什麽要放糖？”
婉茹無奈：“因為西紅柿很酸啊，而且妳不覺得放壹點糖會更好吃嗎？”
“妳他媽神經病吧！酸了就壹定要放糖？那為什麽我媽炒的時候不用放糖也很好吃？”張明氣得將筷子往盤子上壹摔，那明黃色的筷子觸碰到盤子的邊緣，劈裏啪啦地摔到了地上。張明最討厭婉茹做錯事狡辯了！
婉茹不明白張明為什麽突然發那麽大的火，就為了壹盤西紅柿炒雞蛋，值嗎？她被張明的火氣轟得火冒三丈，她很想爆粗口話罵他，恨不得賞他壹個大耳光。但是，理智叫她要忍住，不要和這瘋子壹般見識，她狠狠瞪了他壹眼，最後彎下腰撿起地上掉落的筷子，繼續默不作聲地吃著自己的飯。
“他媽的，做什麽菜都要放糖！妳是不是不放糖妳就要死啊？是不是啊？”
“什麽B玩意兒，成天就知道放糖放糖！真他媽自私，做自己愛吃的口味，絲毫不考慮別人！”
“不中用的東西，整天除了會花錢就是會花錢，什麽事也不會做，什麽事也做不好！老子娶妳有啥用！要吃妳自己吃吧，老子不吃了！”
……
生了氣的張明，壹直在埋怨婉茹，嘴裏絮絮叨叨個不停。他氣得索性躺在了床上，打開IPAD看起直播來。每次生氣或者無聊的時候，只有看看那些美女唱唱歌跳跳舞或者看看主播打遊戲，張明才會忘記心裏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說真的，他很討厭妻子婉茹這樣做事不用心、不過腦子，除了工作，在生活中很多方面她做什麽事都是隨隨便便。菜隨便買，飯隨便做，衛生習慣較差，總是用完東西不放置原處，把家裏弄得亂糟糟的……哎，這壹身的毛病，邋邋遢遢，真叫人討厭。
相反，張明的媽媽是個特別愛幹凈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把家打掃得纖塵不染，幹幹凈凈。她幾乎每天打掃壹次衛生，每天擦壹次家具、門窗、廚房。每次張明壹回到家裏，都是幹幹凈凈，整整潔潔的。張明媽媽做飯也很好吃，用張明的話說，如果婉茹做飯的水準能達到他母親的百分之八十的時候，就非常不錯了！
婉茹表面上壹聲不吭，但是心裏憋屈的不行。老公張明的脾氣，又臭又爛，壹身慣出來的公子哥氣。從來不幹家務，卻成天愛挑別人毛病。她心裏也很不服氣：“什麽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太子！”
“不管他了！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婉茹恨恨地快速地把餐盤裏的食物全部壹掃而光，然後打著飽嗝洗起了碗。
不會兒，看到張明穿戴整齊地走出來，看樣子準備是要出門了。婉茹不想搭理他，但是還是要問：“妳去哪兒？”
張明正在氣頭上，沒回婉茹的話，直接摔門出去了。婉茹也懶得理他，繼續埋頭洗碗。
張明出去和哥們兒吃燒烤去了。今天他殺的人頭最多，所以他請客。和哥們聊了壹會後，加之又喝了些酒，他心情好多了。他想，婉茹即使再笨，到底也是自己的媳婦兒，生活免不了吵吵鬧鬧，這次他就大度地原諒她壹回吧。席間他還給婉茹打來電話，聲音頗為溫柔：“老婆啊，我在外面和哥們兒幾個吃燒烤呢。等會兒就回去了。我喝了點酒，不過我沒醉。”
男人只要壹溫柔，就很容易得到女人的原諒。那頭，婉茹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她無奈笑笑，每次張明壹喝上酒，就把什麽都給忘了，這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真像個小孩子。算了，不和他計較。
“妳還喝酒了？妳不是開車嗎？壹會兒妳怎麽回來啊？”
“壹會兒我叫個滴滴。沒事的，妳放心。哦，對了，妳早點休息啊，不用等我。”
聽著張明的意識還很清醒，婉茹判斷他應該沒多喝。但也十分擔心地問他：“妳在哪裏？告訴我地址，我打車去接妳。”
“不用，不用。”
“妳快點告訴我，趁著妳還沒醉。壹會兒我就過去了。”
“不用，不用啦。”婉茹壹連要求了張明幾次，張明都謝絕了。還沒等婉茹說完，張明“啪”的壹聲掛了電話。之後，婉茹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進去，都無人接聽。
張明覺得這點兒小事自己完全能搞定，根本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的。壹個男人麽，出來喝了點酒還要自己媳婦兒接，傳出去這幫哥們還不笑話死他？
婉茹最後也放棄了。她了解張明這倔脾氣，絕對的說壹不二。最後，婉茹洗漱洗漱便睡了。
朦朦朧朧，在睡夢中的婉茹突然被壹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是老公回來了！婉茹急忙起身開門。門打開，居然看到了公公扶著喝得不省人事的老公張明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
“還楞著幹什麽？快，快來給我搭把手。”
婉茹連忙扶住醉成壹攤爛泥的張明，讓他的身體盡量往自己身上靠，好減輕公公的負擔。
“爸，妳怎麽來了？”婉茹詫異地問道。公公和婆婆住在附近的縣城裏，來壹趟A市也要壹個多小時。怎麽大晚上的，是公公把老公送回來了？而且怎麽張明喝成了這個樣子？
“噢。我給明明打了幾個電話，沒接。後來通了，他說在和朋友喝酒。我壹聽聲音不對勁兒，就逼著讓他把電話給周圍的人，壹問出地方便立馬開車來尋他了。這不，我到的時候，就剩他壹個人趴在燒烤店沙發上睡覺呢！那幾個朋友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公公語氣不急不慢，但是微弱的面部表情還是出賣了他不悅的情緒。
“他的朋友也太自私了吧！怎麽能不管張明，扔下他就走了呢？”婉茹急忙走進廚房，找起醒酒藥來。順便她燒了壹壺水，準備給公公泡茶喝。
“哎。都喝得不像樣了，誰還能管得了誰。”公公扶著張明坐下，又繼續問道：“剛才張明給妳打電話了嗎？”
“打了。”
“噢，那會兒估計他已經有醉意了……”公公尋思了壹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末了，又不緩不慢地加了壹句：“其實妳應該把他接回來的。”
雖然公公語氣和善，但是婉茹聽出來了，公公這是責怪她不管他的兒子哩！
婉茹辯解：“可是我問了他到底在哪兒，他死活不告訴我。而且當時我聽得出他意識還清醒著，想著應該沒什麽事。”
“呵呵，妳是沒經驗。但凡這喝酒說自己沒醉的，壹般都醉了。下次啊，妳就提前詢問他，知道他和什麽人去喝酒，在哪裏喝酒。也好在他喝醉的時候能把他找回。要不然，放著他壹個人躺在店裏的沙發上，出了什麽事那多危險啊！”
婉茹聽完，便低聲應了壹聲，不再說什麽。她默默地走進衛生間，打了壹盆冷水，端過去給張明擦拭。然後又給張明餵下醒酒藥。期間，張明醉得胡言亂語，直囔囔著胃裏難受，想吐。吐了幾次，沒吐出來，憋得張明的臉漲紅漲紅的。婉茹沒辦法，讓公公端著盆，她將食指伸進張明的喉嚨裏扣著，摳了壹會兒，張明“哇”的壹下全吐出了。
三人折騰了好久，最後，張明也緩得差不多了，公公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婉茹壹看時間，已經是淩晨2點了。婉茹擔心公公這麽晚了回去不安全，便要挽留公公在家裏留宿壹晚上。公公謝絕了，說明早還要趕著上班，所以還是快些回去吧。婉茹不好再說什麽，便點著頭答應了。
張明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嚕，嘴裏還說著夢話，他以為自己還在和兄弟們吃燒烤呢！而婉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心中有氣，氣得睡不著。她想著張明真是幼稚透頂，30歲的人了，每次喝酒都把持不住。喝就喝了吧，可妳提前要做好安排啊！最起碼要和她打聲招呼，告訴她到底在哪兒。每次問他他都倔得不肯說，最後醉成爛泥了，還要讓家裏人操心。最令人氣憤的是，家裏人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只言片語中還是會責怪婉茹的“不作為”，因為婉茹這個妻子沒盡到責任，所以才導致丈夫喝醉了酒“留宿”在外。關鍵是，這已經不是第壹次了！
第二天，張明醒來，他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但知道了昨晚是自己的父親把他從燒烤店撈回來的，不禁大呼：“這真是壹個絕世好爹啊！還是爸媽最疼我！”
婉茹冷哼了壹聲，理都不想理他。
周末，張明回老家看望父母。張明媽看著兒子回來了，樂得喜笑顏開。
回到自己家，張明像壹只放飛的鴿子，好不自由。他壹邊吃著父母為他精心準備的櫻桃和西瓜，壹邊翹起二郎腿看電視。看見在廚房忙活、為他張羅壹桌好菜的母親，張明感到很溫暖。這種有爸愛，又媽疼的感覺真爽。
廚房裏的飯香挑逗著張明的味蕾，他肚子“咕”的壹聲叫喚，勾起了喉嚨裏的食欲：“媽，我要吃紅燒豆腐、清蒸魚、還有醬肘子……”
壹口氣就點那麽多菜，真是貪心！張明媽笑著奚落他：“我看呀，妳下次最好還是別回來了。省得我操心。”
張明爸反駁：“操啥心了？做幾個菜還能把妳累壞了？兒子想吃，那就做唄！”
張明爸媽的這對話，瞬間讓張明想起了什麽。對了，婉茹呢？他“嗖”的壹下彈起身子，幾步走到屋內，看見妻子婉茹正在電腦桌前忙活。
“妳在做什麽？”張明壹進來，適才還漾著笑意的臉變得像壹張撲克牌壹樣冷。
“查資料。”
“什麽資料非得要現在查？”
張明這種領導式詢問的口氣，讓婉茹不想回答他。她不吭聲，繼續著手上的操作。
“妳怎麽這麽不懂事？身為兒媳婦，妳為什麽不去幫我媽做家務？”張明不依不饒。
“我在查閱工作上重要的資料。壹會兒不行嗎？”
“壹會？壹會兒飯菜都做好了！妳以為妳是大小姐啊？父母年紀這麽大了，壹點幫忙的意識都沒有！娶妳有何用！”終於，婉茹的這種態度成功勾起了張明的怒火。
神經病！天天挑事！婉茹氣得想摔電腦，但還是咬著牙忍住了：“妳自己不也沒幫忙？憑什麽說我？”
“呵？妳跟我比？妳和我能壹樣嗎？”張明壹臉不可置信，仿佛在懷疑婉茹說話究竟有沒有過腦子。他想，別人家的兒媳婦都那麽勤快，見到活就和公公婆婆搶著幹，為什麽自家兒媳婦這麽不懂事這麽懶呢？
婉茹不想與他爭執過多，狠狠瞪了他壹眼，遂走出內屋。雖然火氣很大，但是兩人吵架的聲音很小，並沒有驚動兩位老人家。
婆婆還在廚房裏忙碌著，砧板上傳來“哢哢哢”又細又慢的均勻切菜聲。婉茹心煩至極，但是還是走上前從菜池裏撈出壹把菜，擰開了水龍頭慢慢清洗著。她邊洗邊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發生的不愉快的事，說服自己不要與張明壹般見識，想著想著，她心裏好受點兒了，也不那麽氣了。
洗完了菜，她站在廚房傻傻地杵著，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麽。婆婆依舊專心致誌地切著菜，好像沒註意到她站在背後的身影。婉茹看著堆在案板前的壹摞菜，心想如果家裏還有壹個砧板就好了，她就能幫婆婆切菜，這樣效率就會更快壹些。但是，家裏沒有多余的砧板呀！所以婉茹也只能想想作罷。
婆婆堅信慢工出細活，因此她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很細致。菜絲要切得細細的，肉要燉的爛爛的，調料要放得剛剛好……站了看了幾分鐘，婉茹覺得無聊透頂，她認為這樣很浪費時間，她想回房間繼續查閱她的資料，但是又擔心張明的指責。
婆婆依舊還在慢條斯理地切著菜，壹言不發，婉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打破這樣的沈默和尷尬，然後隨便問了婆婆幾個關於如何做飯做菜之類的問題，婆婆她也熱心地回答了。她看起來就像站在婆婆身旁學做菜的乖媳婦壹樣，但是事實上，她的腦子已經飄在別處，飄在她的電腦桌前、飄在她的工作上、飄在其他事上……她實在是很不心甘情願，心裏的負能量簡直要爆棚，可是她又不能發作，於是她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保持著面無表情的表情。
正在看球賽的張明，因為喜歡的球隊進了壹個球，激動地大吼了壹聲。在中場休息的間隙，他看到婉茹站在母親的身後，很認真地學著做菜，他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廁所裏，傳來洗衣機轟隆隆的運作聲和嘩啦啦的流水聲。張明爸爸把張明帶回的壹兜子的衣服壹股腦倒在了洗衣機裏，順便還往洗衣機裏多舀了幾勺洗衣粉，他知道兒子上班的地方粉塵多，僅僅只放壹點洗衣粉是不夠的。在做完這些後，張明他爸還想起來客廳地板上還“躺著”張明的壹雙臭襪子，他想壹並幫張明把襪子順便也洗了，遂又走出了客廳。在拿襪子的時候，張明爸故意“冷”著壹張臉訓張明：“以後臭襪子自己洗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張明聽了，嘻嘻哈哈地反駁：“憑什麽啊，妳自己的襪子都是我媽給洗的。哎，我的襪子又沒人幫我洗，所以只好拿回來咯。”
公公“沒好氣”地回道：“沒人洗就自己臭著吧。”
在廚房的婉茹聽了，渾身像針紮壹樣難受，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反反復復咀嚼著公公那句話的意思。公公這話，表面上像是在訓斥張明，可好像又是在說她不幫張明洗衣服，沒有做好媳婦兒分內的事。想了壹會兒，婉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反倒心裏的郁悶，又重重添了壹筆。
切菜聲、洗衣機裏傳來的轟隆聲、家人的對話聲、電視聲……這些聲音交織在壹起，柔和成壹首和和美美的音樂。此時的張明心情愉悅，他覺得壹個美滿的家應該就是這樣，壹家子忙忙碌碌、其樂融融，和和美美。每次壹回家，他心情就特別舒暢。在電視機跟前，他暗自做了壹個決定，以後要每個星期回壹趟家，好好陪陪自己的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