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安琪的簡介和詩選
詩人,就壹般意義來講,通常是指寫詩的人,但從文學概念上講,則應是在詩歌(詩詞)創作上有壹定成就的寫詩的人和詩作家。詩人,通過詩歌創作、吟詠抒發激情,通過詩歌謳歌祖國的大好河山,通過詩歌傳頌人間真善美。載入文學史上的詩人,應屬於文學家、思想家、哲學家、藝術家的範疇。下面是我整理的詩人安琪的簡介和詩選,歡迎大家閱讀!
簡介:
安琪(1969—),女,原名黃江嬪,1969年2月出生。1988年7月畢業於漳州師院中文系。詩作、譯作散見於全國各詩刊,文學雜誌。1995年12月獲’95第四屆柔剛詩歌年獎。有詩作入選《1998中國最佳詩歌》、《1999中國新詩年鑒》。
安琪,女,本名黃江嬪,1969年2月出生,福建漳州人。1988年7月漳州師範學院中文系畢業。曾當過教師、文化館員。2006年辭職。
1995年12月獲第四屆柔剛詩歌獎(首都師範大學文學院王光明教授撰寫授獎詞並頒獎)。
2000年4月參加《詩刊》雜誌社主辦的第16屆青春詩會。
2001年提出“中間代”詩歌概念,推出了壹代詩人,被視為填補了詩歌史代際概念的壹個空白,很快被寫進《中國當代新詩史》(增訂本,洪子誠、劉登翰/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出版)。迄今,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師範大學等十幾所高校數十位專家、學者、教授都為中間代撰寫了理論研討文章並在課堂上予以講授。
2005年獲廣東《女子詩報》社、香港兩岸三地女性詩歌研究會聯合評選的首屆女性詩歌獎。
2006年4月獲詩刊社、中國婦女報等聯合評選的新世紀十佳青年女詩人。
2006年12月獲南京現代漢詩研究計劃小組評選的詩歌貢獻獎。
2007年7月獲《詩歌月刊·下半月》評選的十佳青年詩歌編輯。
在《人民文學》《詩刊》《十月》《解放軍文藝》《星星》《詩選刊》等數十家報刊雜誌發表詩/文數百篇。
詩作入選《中間代詩全集》《現代中國文學精品文庫·詩歌卷》《感動大學生的100首詩歌》《中國新詩90年90家》《1978——2008中國優秀詩歌》《1949——2009中國當代詩100首》及各種年度選本等百余種。
主編有《中間代詩全集》(安琪、遠村、黃禮孩/主編,海峽文藝出版社2004年出版)、民刊《第三說》(與康城合作)。
出版有詩集《歌·水上紅月》《奔跑的柵欄》《任性》《像杜拉斯壹樣生活》《個人記憶》《輪回碑》等六種。
入選韓國《亞洲當代詩人11家》。
曾參與編撰《大學語文》教材(楊四平/主編,人民教育出版社2007年出版)。
現居北京。
詩選:
《藍調時分》
我不敵於太過抒情的藍調譬如現在時分
焦灼充溢體內,使身子控制不住地發抖
長久的按捺最終引發心臟的疾病
就在左胸美人棲息處
苦難的美人,沿絲綢之路而來
卻落腳在亂雲飛渡的江湖
我不敵於懷抱希望的彩虹
橫跨歐亞
像壹場永遠不醒的迷夢長途跋涉
沒有終點,沒有那麽多浪漫的抒情的
往事,沒有未來
生命的短處被妳揭開我不敵於妳
而妳也不會長遠妳將不會長遠很抱歉
這是肯定的。
《深水之墨》
我已厭倦這深水之墨對心靈的指引
在這空無壹物的塵世
我曾經索取過多
難以辨認的往事
又費去漫長年月
壹生的好時光有多好
行雲流水,轉瞬即逝
不能在深水中洗墨、化妝
不能呼吸
不能不顧左胸的隱痛
不能說
我曾到過的塵世
妳也到過
《哦,語錄》
在39頁第37行,有壓扁的內蒙古,它的骨頭
橫亙在祖國的北高地我摸過它
就摸過想要的妳,和前程
我記得那個瞬間,狹窄的臥室無比寬敞
在心底。而難以預測的昏暗,哦,昏暗
的語錄在37頁第39行,埋首於乳白色
的沙發,哦,沙發,軟,不吱聲,
易於弄贓的妳,和我,易於心碎的此刻
該當何時,該當何地,該當何人,該當何故
妳我***同完成壹個家族的延續,或絕望。
妳我?該當妳我,打破腐敗的'沈悶,清理垃圾
日常事務的壞棉絮,哦,只好用手勢
用大幅度的激情跨越,誇張的動作在語錄
年代被陽光照得血淋淋,被移植到
年邁昏庸的他和她的晚景
妳我壹樣,必得經歷。
《我試圖說出這些往事》
整個往事都從妳的記憶走失,妳翻開大腦,看見壹片
胡蘿蔔的陰暗,通體皺紋的手感,潮濕,軟乎
保持對事物的冷漠,這塵世的是非,來,而
不往,壓低自殺者廣告架上的沖動,他在上面已有
多時,我看見他安靜地蹲在十層高的廣告架上
的沖動就好像我已經跳了下去
我的心臟先我壹步交出了未來,它在鏡子中
照了又照,破裂的地方傲慢,卻幹凈,像
憂傷,剔掉了骨頭,結壹層薄薄的膜,多麽
漂亮的心眼,古代風俗的遺存,每天,妳在對
往事的追尋中和自殺者不期而遇,在十層高的廣告
架上,妳想象我會和他壹起跳下卻不知我已悄悄
鋪開防護氣墊,親愛的我不想死,我試圖說出
這些往事,我想和世界同歸於盡。
《夢很冷》
他們把板凳搬到夢裏,暗示我,這並不牢靠
的支撐物不宜久坐
風物不宜放眼量
他們把板凳擺平,暗示我,這是預備收留妳的
床,他們看我平躺上去,露出惶恐的
笑,無辜的哭,莫名其妙的過去
他們看我死去,心滿意足,然後離開
在夢裏,我死了過去,我問自己,我怎麽
死了?這不是夢嗎?
我清楚知道在夢裏我死過壹次,是的,就
在夢裏。
《心臟裏的新站》
心臟比我能幹,它先於我開出郁悶列車,隱隱
或窿窿,壹直向外,試圖沖破胸腔並進而
進駐到它想要的新站
新站建於何方?我試圖跟循心臟來到此處
卻發現心臟其實也脆弱
已經碎成糊狀,它被外表的完整迷惑壹時不知
內裏不堪壹擊
其實郁悶列車本非我有
它從底層開出,努力攀爬,它繞過壹座
又壹座的山像老家
在壹座又壹座的山中埋首低頭
不問世事
它建於我心深處
心臟裏的新站,從外移居到內,這樣更好
壹具身體就是壹個終點因為列車總要到達
郁悶總要消止
情緒總要敗壞,遠方不遠,就在此地。
《打掃狂風》
這壹年的風來得狂,出乎她的意料,我看見
她在風中掙紮
忍住胸口的痛,忍不住,眼裏的淚
精神幾欲分裂,已經控制不住喊出了聲又
生生咽了下去
這壹年的風狂得莫名其妙完全出乎
神明的意料
生命遭遇強降雨,邪惡有著邪惡的
嘴臉,和健康的胃
這壹年邪惡幾乎擊倒了她
這壹年她繼續相信善的力量正的力量
相信,時候壹到,全部都報
天降大任於她了,順便把狂風
暴雨、雷霆,降了下來
無可抱怨
這壹年是公平的,她吞下了生鐵
以便使自己站得更穩
狂風需要打掃,此刻,她鼓勵自己。
《又壹次被點著》
死過壹次的人,不容易被點著,他們經歷過
生的坎坷,或輝煌
最後到達火葬場
他們被翻滾,攪動,直到成為
黑黑的焦骨,細碎,不成型
妳曾經用筷子挑過他們死後的儀容
黑黑的焦骨,細碎,不成型
他們是妳的親人
妳挑過他們,內心滿是憂戚,那些
身未死心已死的人
他們沒有人性地活在妳周圍
使妳感到生的壓抑和憋悶
妳等待壹把火點燃他們
這些未死的廢物,或者妳
妳希望無妄之火自天而降
已死的,將死的
都註定被點著。
《天亮就去看醫生》
她像壹個急行軍的寡婦,壹到夜裏就咳嗽
流涕,渾身酸軟,要命的是
她整夜都能摸到自己的心跳
她翻身向內左肩疼
向外右肩麻
向下呼吸緊
向上後背僵
唉,這壹個夜不成寐的病人不習慣
孤單,不習慣在空蕩蕩的床上看自己
像壹只寒冷的蟑螂
手腳笨拙
雙翅難振
她想象大兵團部隊的蟑螂飛翔在
通往塵世的路上
天空空曠,該如何判斷體質的強弱?
如何加大劑量把疾病速戰速決
她像壹個氣息奄奄的寡婦有著
最後壹口活力
壹當天亮,她就要去看陽光這個醫生
壹當天亮,她的雙腳就將像蟑螂的翅膀
在夏天
輕盈飛起。
《失血的時間》
妳已經爬不動時間這座山了,恭喜妳
可憐的人妳可以
坐下來享享清福
或吐吐唾沫
妳愛這壹生嗎?
妳好像和夜晚有過默契在妳年輕的時候
妳好像愛過錢、文字,和壹些
叫作血的東西
妳愛過血這是肯定的
誰的青春都是血做成的
妳愛過我嗎?
好像有壹點,妳曾在某個公***場合
遇到我
那是七月陽光正炎的日子
它熔化了我們在暈眩的瞬間
那是離天堂最近的飛翔
風在袖手旁觀但心臟發揮了作用
它保留住詞語
僅此壹次我們就離偉大不遠,現在
妳已經爬不動時間這座山了我也壹樣
恭喜妳,可憐的人
時至今日
我依然會陪妳吐吐唾沫
或享享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