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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等了那麽久

? 等妳等了那麽久

<1>.

午夜的街道,街燈、穿梭的汽車和霧氣籠罩的街道。這是11月底的壹天,她又是最晚離開公司的那壹個。風很大,北方冬天的大風,直接透過圍脖灌倒在脖子裏。她覺得冷,但更覺得無聊,於是從包裏掏出壹根香煙,背過臉,點燃了。這時候,背後有個聲音喊她,“Mary,真的是妳啊。”

Mary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看著街燈拉開長長的壹個影子,因為路燈暈暗,看不清臉寵,但這個身影是Mary壹輩子都不能忘記的。眼淚即刻隨著眼角淌下來,合著風,冰涼的滲入脖子裏,她更冷了。。。。。。

她不想往前,但又舍不得轉身。她試過想像了無數次的重逢故事,可是她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夜晚相遇,因為她的頹廢,她的疲倦,她的軟弱,她並不想在這樣的重遇裏表露無疑。

她以為,她從此可以塵封她的青春,從此可以告別那個懦弱的自己。她發奮的工作,努力的改變過去那些點點滴滴,甚至她從南方遙遠的縣城,跑到了這個北方的中心城市。她試圖用360度的環境與工作去鍛造壹個完美和堅強的自己。

可是這壹個聲音,蠻橫無禮地又來 掠奪她的情感,她不能自己的裹緊了她身上的風衣,讓衣領把自己的臉遮了大半。手中的煙被風吹了壹大半,留下半截在夜空裏閃著微弱的火光。

“寫給妳的信 壹去沒音訊,就連手機 妳也關了機,我找不到妳 妳到底在哪裏

好久沒有妳的消息 妳的聲音,所有的飛機早已經落了地,我還以為妳在等待妳的行李

查旅客名字沒有妳的登記,坐在回家的TEXI裏 沿途找妳,把妳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裏。讓妳保持離我心臟最近的距離再也不用擔心會和妳斷了聯系,壹輩子也要在壹起。。。。。。”此時Mary的腦海裏出現這首她五年來日夜聽的歌曲,壹直在縈繞。

“Mary,是妳嗎”?長長的影子漸漸的拉近了距離,但是也沒有快速的逼近Mary的身體,反而是壹聲聲的低問,隨著夜風顯得遙遠而空靈。

Mary動了動身子,丟下手中的煙,撫了下眼角的淚,整理了她短短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想要幹凈整潔和精神些。Mary的頭發在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剪掉後,再也沒有留長過。雖然壹頭短發更襯Mary的臉寵,但她的家人和朋友都知道,她有多愛她的黑黑的長發。

“Mary,是妳嗎”?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可是卻越來越陌生。

Mary終於正面凝視了正來 移動過來的影子,熟悉中又略顯陌生。

五年了,五個三百六十五個日夜,Mary知道她是如何的期盼有這樣的壹天,她能夠再次擁抱他,聞著他身上那些許煙草味加上男士古龍水香味的洗浴用品混合著的特殊味道,在他面前撒嬌,用她性感的身軀撫摸他的身體每個地方。。。。。。

可是這五個三百六十五個日夜,都是她壹個人壹壺酒,風裏去浪裏來地飄流,水裏火裏壹樣地奔走。沒有他以後,她更要把自己鍛煉得更加堅強,在工作裏她是個女漢子,在生活裏,她還是個女漢子。她的領導及同事們都看到她人前的風光與笑容,可是沒有壹個人知道她那間小屋裏,最多的就是壹包包綠色的“愛惜”煙,混著音樂陪伴著她深深的寂寞。。。。。。沒人能了解她瘋狂後面的迷茫,笑容背後的淚水。

<2>

“Mary, Mary,妳快下來”三樓女生宿舍外面站著壹個穿著白襯衣、皮夾克,牛仔褲的壹位男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幹凈動人。隨著聲音的叫喊,引來了好些男女同學朝著樓下的方向望去。

“Mary,有人叫妳!”同宿舍裏的小俐推著正在看著壹本三毛的書的Mary,略帶幾分急切。“餵,妳知道這是誰嗎?我們好些老師都認識呢。他是我們區裏小小的名人呢!”“誰啊?”Mary想不起哪位名人會找她。她移動身子,慢慢從窗臺望去,那壹刻,她已知道,這壹生,她壹定要和他在壹起。就是那壹眼,那壹眼已經註定了她的永遠。

“Mary, Mary,妳下來”下面的男人還在叫。Mary滿臉通紅的走下樓去,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緊張,按照她是學校團裏的壹把手,做了這麽多學校職務,她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顯得局促的。可是她按納不住她內心的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身心合壹的顯現在她的臉上和心裏。

“Mary, 妳就是Mary呀。呵,有個人讓我交封信給妳”。眼前這個大男孩從褲袋裏掏出壹封牛皮紙信封的東西,交給Mary。但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Mary,似乎要讓Mary讀了,回去交差的樣子。Mary打開信封,兩篇洋洋灑灑鋼勁有力的字在白色紅線的信紙上特別的帥氣。她壹看到這個字,就有幾分喜歡。但又好奇誰寫的,就沒看前面,直接翻到了後面留款的地方“妳的海”,怎麽是他?Mary不相信是這個人,因為這個海是她學班裏成績很差的同學,讀大學的時候,就沒有正經的讀過書。壹直在外打工,和那些外面社會上的潑皮沒兩樣。按照常理,這樣的字絕不是出至這個海的手跡。

“妳是誰?妳叫什麽名字?妳為什麽會有這封信?” Mary壹點沒有留情面,因為她的憤恨已寫在臉上。

“我,我,替我的兄弟交的”

“妳的兄弟?他是我們班裏的,為何是妳兄弟”?

“我們踢足球的,他喜歡妳,又不會寫信,就讓我代勞了,還讓我交給妳”

“妳是怎麽回事啊?妳這麽大的人還會做這些事嗎?妳不覺得超級無聊!!妳叫什麽名字?” Mary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會去問對方的名字。其實他根本不是害怕這個海的這封信,她是害怕和眼前這位男孩子因為誤會斷了聯系。

“我叫軒軒。。。。。。”男孩子說完點了個頭,欲要離開的樣子

“餵,妳在哪裏住?” Mary很無理的續問。她害怕就這壹轉身,就錯過了未來。

男孩子大眼睛望著Mary,手指指著學校外的壹幢紅磚房,怯怯的說道:“二樓,剛好能看到操場”。。。。。

其實男孩子沒有說真話,這個二樓只是他個人的小宿舍。而他真正的家是市區在江邊的壹套三層樓加上樓頂花園的別墅。

Mary 聽了後信以為真,點了點頭,轉身含笑就跑回了宿舍。拿著那封信仔細的壹個字壹個字看起來,她讀的信後面的影子是這個穿著白襯衫、皮夾克牛仔褲叫“軒軒”的大男孩。。。。。。

而隔後的每壹天,操場就是Mary最喜歡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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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妳快過來。。。。。。”

“什麽呀,妳等會,我正在寫稿呢。。。。。”

“妳快過來呀,快來幫我!”

隨著聲音,Mary跑過單間公寓的小小的廚房,看著眼前的壹幕有些慌亂,有些不知所措。小軒軒捂著左手的食指,壹滴滴鮮血順著手指滴在那只有兩三方大的廚房地上。

“呀,妳怎麽回事嘛。不會做就不要去做嘛,妳看妳把自己搞成這樣,妳等等我”。Mary跑到客廳裏的藥箱裏,拿出了創口貼就往廚房裏跑過去。

“伸手,來,我給妳貼上”小小的創口貼似乎還包不上那道傷口。看著放在岸板上的那把鋒利的刀,Mary壹時間有些哆嗦,這男人長長的手指,白白凈凈的,長長的指甲形狀非常整齊好看。可是現在壹道傷口橫著劃開了食指的指甲與指肚間。Mary又瞬間的從頭上取下紮頭發的壹條小白手絹,上面有幾朵小小的碎花。小白手絹包在這個男人的手上,血滲出來,更襯托了幾朵小花的美麗。

“快來,過來歇著。妳都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人,怎能跑去做這壹攤子的家務事呢” Mary心疼的吼道。這個男人看著Mary的緊張,壹點都不會感覺到手裏的疼痛,卻呆萌的看著Mary那張白凈的臉,傻傻的笑著。

Mary安撫好男人,又放下手中正在完稿的論文,Mary穿上圍裙鉆入了廚房。約四十分鐘時辰後,姜仔蛙、泡椒豬腰,清炒小白菜,就乖乖的呆在桌上等候著這對小情侶的品味了。

和諧溫暖的燈光裏,壹種平凡卻註定不平凡的感情,延伸著。陽臺上的壹簇簇月季花與金銀花襯著傍晚的月色,帶著絲絲喜悅在風中跳著舞。。。。。。

這個軒軒的小宿舍是壹間四十幾平米的小屋,也就是他們暫時的愛巢。房子雖小,可是家卻充滿了他們的笑聲。溫暖的,感動的、喜悅的、悲傷的,這個小小的空間都包容著他們。壹陽臺的花就是Mary親手壹盆盆從農貿市場搬來給軒軒種的。她知道軒軒喜歡花草,但不會自己又不會去種。於是Mary也就學著種些花草,把這個陽臺當成了農作物基地,除了喜歡的花,還有壹兩盆蔥,周壹至周五,Mary得按學校規定住校區宿舍,沒有Mary的生活照顧,“軒軒”自己在宿舍裏最大的部份就是煮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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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餵,下課沒?這個周末我帶妳去沙沙唱歌”沙沙是當地壹所相對高檔的KTV,江城市的周末能壹幫朋友唱歌可是最好的消遣了。

電話那頭那個好聽的聲音又壹如既往地響起。Mary對這個聲音設不了防,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夜晚的江城,有著霓虹的陪襯,星星點點顯得漂亮而更有魅惑。

“妳獨自站在街角,臉上的傷痕沒消,妳哭著對我微笑。這畫面像壹把刀,我跪著向天祈禱,給我勇氣面對壹切,好不好?我卻懦弱地讓妳轉身走掉,錯過妳,壹切已不再重要。放手去近,不要逃,愛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誰贏誰輸已不再重要,能痛痛快快壹場就好。。。。。。

臺上的軒軒在煆燒著生命在演繹,而臺下的Mary用盡整顆身心去傾聽。

世界在此刻翻雲覆雨,濤聲如宏。。。。。。

壹切外面的聲音都靜寂下來,只有歌聲和那種生命的感動,在時針的嘀噠中慢不驚心的走著它的步子。

Mary的生命與情感已淪陷在這種美好的聲音裏面,不能自拔。

軒軒也拋去了全世界和家族的眼光與不屑,去喜歡了這位並沒有沈魚落雁之勢,閉目羞花之貌的女子。

無論春夏秋冬,風雪日麗,區圖書館,江邊芳草地,大橋邊都留下了他們青春的汗水和身影。

他們以為,這就會是壹輩子,這就可以壹輩子!他們愛得那麽滾熱,那麽的毫無保留。

他寫:“我願成妳的樹,伴妳春夏秋冬”。

她寫“我願為妳的影,隨著妳日夜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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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知道軒軒的父親是當地市裏的壹個小官,在當地有壹些勢力和面子。家中自是有錢,具體有多少,Mary並不關心。因為,她知道,她愛的是他這個人,可是她忘了愛情和個體有關,可婚姻與家庭有關。

大學三年的光陰如梭,戀愛的美好日子也只能在這象牙塔內成長。壹但遇上風雨,飄搖的愛情基礎就會風雨雕零。

大學畢業,讀文科的她進入了城市的壹家雜誌社,順理成了壹名我輯,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拿著少得可憐的壹份工資,過著壹份象是寧靜卻又風雨飄搖的日子。

而讀理科的他,隨著家庭的安排壹定要去海外讀研。他的媽媽已在多年前離開他爸爸帶著他弟弟去了海外生活,而 Mary根本就不了解他整個家庭背景。她只知道他多才多藝,帥氣,陽光,還會幾門樂器。她傻傻的愛著,沒有多余的想法。

離開那天,他帶著她來到他們經常約會的江城芳草地,握著她的手對她說:“妳等我,我壹定會回來,***同去創建我們的公司。不要忘了,我是妳的那棵樹,妳可別纏錯了”。他微笑著說,在她額頭深深的印上了壹吻。

Mary深深的相信,他壹定會回來的,並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過著快樂溫暖的生活。

抱著他的手,遲遲不肯松開,深深的吸了吸他脖子裏面傳出來的古龍水淡淡的香味。她知道,這壹離別,有可能是壹年,也有可能是三年。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渡過沒有他的日子。可是她不得不準備去渡過這樣沒有他的寂寞日子。

她在心底算著相見的日子,她壹定要在相見的日子裏建設成他們自己溫暖的家。

她為他寫詩,他為她。。。。。。

<6>

“快快,醫生,醫生”壹個白凈帥氣的男孩子推開醫院的大門,大聲呼喊著醫生。這裏是美國華盛頓聖安東尼醫院。醫院裏迅速來了醫生護士來接手術後門的急救護車,從上面推出壹個滿頭是血,在急救車裏打著氧氣的另壹個男人。因為滿臉是血,根本無法辯認他的臉寵。

醫生把受傷的男人推入了emergency room,大門隨著吱壹聲,就消失了聲音

這時,外面的男孩子仿佛失去了魂,呆呆的眼睛望著天花板,蹲下順勢的滑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掏出手機,良久,用壹聲哭腔喊出來“媽媽,哥哥他撞車了,現在在聖安東尼醫院急救中心”

唔。。。。。。。電話聲壹陣平息,醫院長道裏只剩下這位呆坐著的男孩。良久良久,死壹般的靜寂。。。。。。

“兒子,兒子。。。。。”壹個暗紅色長卷發的女人闖了進來,淚流滿面的叫著。

“我在這裏,媽媽”

“不,我不是叫妳,我叫妳哥哥,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他在裏面,沒,沒,沒出來”

女人撲倒在地,扶著冰冷的門,望著紅色的intraoperative的字,哇的哭泣了起來。這麽多年,她的期待就是可以母子團聚,壹家人可以在壹起。不管當年什麽原因離開他爸,可是這兩個兒子,是她內心怎樣都割舍不下的痛心。她壹直想要在這個大兒子來到美國時,給他補償這麽多年欠下的情債,可是這才剛來壹年,就出現這種事情。讓她始料不及,惶恐不安,害怕讓她整個臉色剎那間如臘紙壹般,毫無生色。

電話打到中國,爸爸在家已哭得老淚縱橫,卻對著電話的那頭說:“妳必須想辦法,用最好的醫術,最好的醫生資源去救兒子”。電話那頭顯然是他以前的老婆,這麽多年,老爺子雖然也有了新的妻子,可是他心裏,始終還是只認這個給他帶來兩個兒子的娘。但老爺子由於在中國有些掃不清的是非,不能出國。因此,這壹次對他來說,是強烈的煎熬和真實的考驗。他唯此時能做的就是給各種關系打電話,想通過這種關系網找到可以在美國辦事的人。

壹別,就是永遠!

美國最好的醫生醫術也救不回被閻王招了魂的人兒。

手術室內,響起了長長的心跳停止器的聲音。

手術室外,壹遍失聲的哭泣

國外站著這壹對母子,國內,跪倒了壹名老漢。

12月的美國冬天,大雪紛飛。時針就留在了那壹刻,淩晨13分。。。。。。

陽光男孩回到家裏,這是親手給哥哥準備的房間。墻上掛著他送給哥哥的生日禮物,壹把漂亮的電吉它。還有幾幅與哥哥的合影,笑容是那樣的帥氣。兩個人雖然多年都不生活在壹起,但是雙胞胎的***性在他們身上,有許多的壹樣。

都喜歡樂器,都喜歡足球,都喜歡用伊妹兒寫長長的信件,甚至,他們喜歡同壹種類型的女孩。

他打開哥哥的櫃子,抽屜,穿上他的衣服,默默的想念著他的哥哥。如果不是周末約哥哥壹起去酒吧玩,如果不讓哥哥喝帶有酒精的長島冰茶,如果不是刻意的想要讓哥哥試駕自己的新法拉利跑車,現在的這種境況應是在家裏溫暖的看著書,寫著電郵,打著遊戲,互相取笑著,講著心中愛的女孩的故事。。。。。

如果,可是沒有如果

壹切都將不從來!他永遠的在天堂裏站立成了壹棵樹,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壹切。她依然在遙遠的東方小鎮上等他,她相信有壹天,他戴著博士帽回來中國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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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Mary,我想妳!在美國的日子很快樂。美國的人民很獨立,他們熱愛家庭,享受自由的愛情。他們的課堂裏老師超級幽默,每壹堂課都非常有意義。我還在打工賺錢呢,我現在每月都可以賺到2500美金,真的很開心。從這月起,我交這些我賺的錢作妳的家用,記得對自己好點,愛自己,吃好點。。。。。。”軒軒的弟弟壹字壹句的敲打著鍵盤,熟悉用英文的他寫幾行字,已經耗費了兩個小時。可他知道,這壹切對於哥哥的在天之靈,是多麽的有意義。

他堅持了三年替哥哥寫信。。。。。

他堅持了三年替哥哥愛她。。。。。。。

堅持了三年匯款給她,壹分不差。。。。。。

他壹度的活在了精神分裂中,糾結,不可釋懷。他白天是弟弟,夜晚是哥哥。

他媽媽拉著他不許他這樣下去,終於有壹天,媽媽用了最不盡人情的手段,替兒子寫了最後壹封致Mary的信,信中大意是說,“美國有最先進的教育理念,有最好的知識財富,我需要有這些,我決定不再回到中國,妳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吧,別想我。。。。。。”。然後註銷了所有的郵箱,斷了所有的通訊聯系。

Mary起初不相信了這壹切是真實的,但後期壹直再也沒收到任何的信件,她開始信了。美國的自由開放,美國的先進,是她這個小鎮裏的姑娘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她內心痛不欲生,她不敢相信那三年的青春,三年長長的等待,那棵長情的樹呢?說好了要為她遮風擋雨,說好了要壹起***渡天涯,看風起風落,雲卷雲舒呢?可是他就這樣無情的摧毀他們建設的壹切。那些月季不還是開著芬芳的花朵嗎?為何這壹切就這樣變了。。。。。

她憤怒這壹切,她剪短了為他而留的長發,她抽起了老說他抽煙不好的香煙。她把小鎮的工作辭了,毅然去到了北方最有文化底蘊的西安。她拋去了安逸,選擇了做女漢子。每壹次的工作成就後面,誰也不知道這份好強與倔強的背後,是深深的落寞。

她要把香煙抽進肺裏,用自殘的壹種心理去虐那段看似美好的愛情和青春。

敢問天涯在何方 ,壹個人壹壺酒 ,風裏浪裏飄流 ,水裏火裏奔走, 天大地大任我遊。

古來世間多少愁 說聚散, 說不夠, 壹場繁華過後, 故事人非事後, 多少感慨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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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y,是妳嗎”回憶被眼前的聲音拉回來,Mary飄忽的心瞬間回到了當下。她仔細的看了看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在他眼裏她讀不到以往的熱烈與熾熱,只有壹絲絲的憂郁與不安。

“妳是。。。。。”

“Mary,請允許我這樣叫妳。我們能找個咖啡廳坐坐嗎?我帶了好多妳的物品給妳”。

“我的物品?” Mary兩只眼裏寫滿了疑惑,又同時寫滿了害怕。她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她魂牽夢繞,日夜思念的男人。可是為什麽這雙眼睛,這個高而挺拔的鼻梁,這偉岸寬廣的身子那麽的熟悉?

她開始在心底瘋狂的搜尋他的信息。她以為是她這麽多年的健忘,這麽多年的如癡的工作把她自己搞傻了。又或許是美國的生活本生就是改變壹個人的最好工具,是他變了。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點點頭。

咖啡屋裏,熱氣騰騰的咖啡溫潤了氣氛。

幾對小情侶點綴著,沒有了剛才在街道上的寒冷。

“Mary,這是妳的小白手絹,妳的發卡,口紅和妳的日記本。這是我要替哥哥交回給妳的”。

“哥哥?”Mary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自主的再問了壹句.

“是的,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同胞弟弟。壹直在美國,所以,妳從來沒有見過我。有壹件事情,我必須為我的所為負上責任,我不應該騙妳,在五年前。。。。。。。。。。所以,這次回來,我是來贖罪接受妳的懲罰。。。。”說到這裏,壹張帥氣的臉上全布滿了淚痕。

“煙,我的煙。。。。” Mary瘋狂的找尋著自己包包裏的香煙,她壹顆心痛到了每根神經末梢,每個細胞都充滿了傷心,直到嘴裏呼出第壹口煙,似乎才吐了壹口氣。

她不能接受,不敢想象她的多少個三百六十五個日夜的等待換來的只是生與死的壹條線。

她不能接受生命還沒來得及好好開始,就已畫上了句號,嘎然停止,象壹只鬧鐘,壹按就停。

她不能接受他獨自壹人去到異國他鄉的天堂有沒有象她這樣的壹個女孩愛跟著他,壹邊罵他壹邊愛他。她寧願接受是他在美國喜新厭舊,有了新歡,也不願聽到他孤獨離去,舍下壹大群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

眼下,還能有誰比她更愛他?

眼淚瘋狂的留下,外面的風吹著梧桐樹襯著路燈,斑駁的影子順著玻璃窗影射在Mary的臉上,分不清哪裏是光,哪裏是淚。

“Mary,我不懂說什麽,當媽媽要我去面對新的工作新的人群時,我知道,我只能接受生活中不能改變的現實,去改變可以改變的現實。所以我回來中國看看妳,我想哥哥在天堂裏壹定希望看到妳有壹個美好的未來,因為妳是那麽的可愛和善良。Mary我送妳回去吧,夜深了,妳要好好的。。。。。。”

計程車裏,是靜默的空氣。Mary搖下車窗,長長的呼吸了壹口冷空氣,讓這種寒冷通過喉嚨到達肺部,冷冷的空氣讓她清醒。。。。。。

小區大門外,帥氣修長的身影擁抱著那個嬌小的身子。

老蓉樹牽下的剪影與這對身影定格成了壹副永恒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