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臨風的人物生平
戴臨風,原名戴永成,1920年11月出生於遼寧省新賓縣葦子峪。新賓縣位於遼寧東部,屬於長白山的支脈,歷史悠久,人傑地靈,是滿族的故鄉,清王朝的發祥地。在戴臨風的記憶中,那裏群山環抱,壹水中流,風光秀麗,物阜民豐。他出生在壹戶滿族小商人家,父賢母慈,尤得祖母疼愛。八歲入學,聰慧過人,每試必能名列前茅,九歲時便可寫信,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不想好景不長,祖母突然病故,為人正直的父親經商遭人暗算破產,1931年5月舉家遷往天津,靠父親在天津瀘臺鹽務局職員的微薄薪俸謀生。不久,“九壹八事變”後,東北三省淪陷,他們真正是有家難歸,直到2000年戴臨風才得以重回葦子峪。
1935年,戴臨風畢業於天津市立第三小學,考入北平東北中學。這是壹所東北流亡子弟學校,1931年為張學良所創辦,隸屬於東北民眾抗日救國會。張學良親任校長,王化壹任代理校長,實行軍事化管理,配備有壹個警衛營的全部裝備。學校抗日氣氛很濃,每年九月十八日都要舉行閱兵、軍事演習,並絕食壹日。還設有紀念警鐘,要學生毋忘國恥。然而,喪權辱國的《何梅協定》簽訂後,取締各種救亡活動,限令東北流亡團體撤出。東北中學被迫遷往豫鄂交界的雞公山。
對於雞公山,戴臨風記憶猶新,他寫道——
“雞公山,好風光,南下武漢北信陽。
軍閥靳氏留大廈,五百人居有課堂。
多國外旅起別墅,時聞鐘聲出教堂。
座座清脊藏樾處,為我留出寢寐房。
半山雲海半山雨,天上人間***壹方。”
在雞公山,戴臨風經歷了“二壹九”學潮,深為進步學生抗日熱情所感染,積極參加抗日宣傳活動。西安事變後,學校失去了張學良的保護,國民黨當局借機要取締東中,河南綏靖主任劉峙甚至提出要將東中數百學生押送出山海關外,欲借日軍之手消滅,終因怕引起公憤而作罷。遂以鎮壓叛亂為名,於1937年除夕之夜將東中包圍繳械。還撤換代理校長孫恩元,讓CC特務份子趙雨時來接任校長,引起東中師生的強烈不滿,戴臨風後來回憶時寫道:“壹石激起千層浪,星火燃爆炸藥箱。護校聲浪如潮湧,雞公山上烽火狂。半數學子赴武漢,救亡總會作後防。我雖未滿十七歲,毅然出走到武昌。”東中學生的護校鬥爭長達半年之久,直到1938年4月,在東北抗日救亡總會的支持下,湖北省教育廳被迫撤去趙雨時校長職務,改派無黨無派的東北籍地質學家馬廷英為校長,同時宣布將東中改為國立東北中學。由於戴臨風在護校鬥爭中的積極表現,很快被介紹加入東北抗日救亡總會。應該說,這是戴臨風開始參加革命的標誌。
馬廷英就任東北中學校長時,還聘來了進步老師高蘭和張佑彥(石光)。高蘭是抗戰時期著名的朗誦詩人,在雞公山時創作了膾炙人口的抗戰詩歌《雞公山,妳多麽年輕!》。而石光則是中***地下黨員。隨著日寇鐵蹄的日漸逼近,東北中學在馬校長的帶領下再次南遷,經湖北武昌,到湖南桃花坪,再到四川靜寧寺,跨越四省,行程兩千五百裏,歷經波折。學校每到壹地,在石光老師的帶領下,開展抗日宣傳,石光老師也成了戴臨風革命道路的引路人。1987年6月28日,時年79歲的石光偕夫人到北京戴臨風家作客,他們把酒憶舊,激動不已。戴臨風即席填詞《水調歌頭》,其詞寫道:
“伏驥思千裏,髦耋戀童心。當年烽火神州,師友浴征塵。揖別雞公、黃鶴,小憩桃坪、築市,劍閣叩川門。隨跡播松柳,留觀後來春。 胸襟闊,天地窄,羨飛雲。武陵溪短,延水方識問津人。半世翻騰起伏,贏得閑花謐境,談笑數歡辛。卌載都不見,誰忍卻金樽。” 經過壹年多的艱難跋涉,東北中學師生終於於1939年7月到達四川省威遠縣自貢的靜寧寺安定下來。東北中學與另壹所東北中山中學***居壹寺,壹墻之隔。這時的戴臨風已是高年級的學生,成為學生會的成員。很快學校秘密成立了黨支部,在黨支部的領導下,學生會不僅民主選舉了校長,還成立了“九月劇團”,請高蘭老師為藝術指導,將能歌善舞、能說會寫,具有各方面藝術天分,政治上願意動員群眾團結抗日的集中起來,開始有組織、有計劃地抗日宣傳活動。
九月劇團開展抗日宣傳的主要形式就是歌詠、話劇和壁報。活動遍及威遠縣,在群眾中影響很大,甚至當時的報紙連篇累牘進行報道。戴臨風至今不忘在自貢的壹次演出時,差點挨打的情形。劇團在自貢街頭演出《放下妳的鞭子》,由戴臨風飾演賣藝老人,當他舉鞭痛打因饑餓無力而倒地的女兒時,扮演工人的同學在大喊“住手”聲中沖進來奪下鞭子,沒想到他後面竟跟著兩位憤怒的觀眾直奔而來,舉拳便打。全場觀眾也跟著喊打,經過壹番解釋方才未釀成大禍。有趣的是,當他表示悔恨,以手拍頭,啊的壹聲,卻引來壹陣笑聲,原來他為了化裝成白發蒼蒼的老藝人時,在頭頂撤了壹把面粉,這壹拍竟拍得雲霧繚繞,讓凝重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就這樣,年方18歲的戴臨風為了抗日,和文藝結緣,為日後成為黨的宣傳幹部打下了基礎。
然而,為了遏制東北中學蓬勃的抗日宣傳活動,國民黨當局調來了壹個化學老師王渙彬,在學校建立三青團組織,千方百計地破壞九月劇團的演出活動。戴臨風後來寫詩稱王渙彬為“牛魔王”,上課時懷揣手槍,向學生灌輸“壹個主義壹個黨”,不想卻偏碰上於永昌。這個蒙古某王公的義子,身材魁梧,好打抱不平,對進步學生的抗日活動頗為支持。他見王渙彬掏槍示眾,氣憤不過,拿出匕首插在桌子上,嚇得王渙彬溜出了教室,引來學生們壹陣哄笑。對於三青團,進步學生展開的針鋒相對的鬥爭,使其始終不能公開活動。
時值長沙大火之後,九月劇團團長黃德普寫出劇本《火》,諷刺國民黨當局所謂的“焦土抗戰”,不顧百姓的死活。在學校演出後,師生們非常氣憤,卻招來了王渙彬的報復,反汙演出為奸黨活動,黃德普為“漢奸”,勾結警察要逮捕黃德普,得知此消息後,校黨支部通知黃德普連夜離校,並決定解散九月劇團,讓暴露身份的學生離開學校,前往成都。尚未入黨的戴臨風也在其中,從此離開了東北中學,赴東北抗日救亡總會成都分會從事黨的地下工作。
在成都,黨組織利用和四川省電臺的關系,讓戴臨風等每周在電臺廣播壹次歌曲,進行抗日宣傳。由於戴臨風的進步表現,經過黨組織的多年考察,未經候補,就直接批準他加入中國***產黨。成都東總組織遭到國民黨破壞後,戴臨風先後轉赴陜西鳳翔東北竟存中學和鹹陽中心小學任教。1942年7月調到延安陜甘寧邊區藝術幹部學校任教。同年10月,在延安邊區文協工作。1944年,擔任西北文藝工作團研究室主任。1948年,胡宗南部包圍延安,妄圖消滅我根據地。在延安保衛戰中,他作為抗大創作組的負責人,帶著組織交辦的任務,冒著危險來到了戰場前線。不料,國民黨36師突然向他所在的壺梯山開炮,壹塊炮彈片擊中了他身邊的同誌,戴臨風幸免於難。戴臨風臨危不懼,沈著冷靜,帶領同誌們勇敢殺敵,由於他在延安保衛戰的突出表現,被邊區政府評大功壹次。
1949年,戴臨風調任中***西北局宣傳部任幹事。1953年,奉命調往中宣部,擔任宣傳處幹事。1954年,根據黨中央“我們要及時了解基層宣傳工作”的指示,他主動要求去陜西渭南縣,擔任縣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在抗美援朝戰爭中,他作為西北慰問團成員,去朝鮮前線慰問我誌願軍。美軍依仗強大的武器優勢,飛機在天空中橫行霸道,低空掃射,追擊他們的馬隊。當時情況非常危急,幸虧部隊用高射機槍反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1959年,反右傾運動開始,戴臨風因公出差,不在中宣部機關。待他回來後,看到中宣部機關大樓裏貼滿了大字報,其中還有他們宣傳處秦川的大字報,於是,順口說了聲:“哪兒有那麽多右派?”第二天,他就莫明其妙地被打成了右派分子。當時中宣部內對《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這“三面紅旗”有不同看法的九名幹部稱為“九條大鯊魚”,說他們要吃人,要讓我們亡黨亡國。戴臨風替秦川說了兩句公道話,也成了“大鯊魚”,隨後便被調離了中宣部。 戴臨風調離中宣部後,被發派到安徽省來安縣施官公社勞動改造。幸運的是,由於是首次從中央下放,壹同下放的9條“大鯊魚”中,除2人戴上右傾機會主義帽子外,其余七鯊全都分配擔任社隊幹部。戴臨風是最小的壹條,擔任了生產大隊支書,除勞動、開會、學習外,還可自由到小隊走走,社員都叫他“戴書記”,壹年的勞動改造,反而成了深入基層了解的好機會。九鯊事件澄清後,戴臨風回到中宣部等候分配。此時北京電視臺剛剛成立,總理批示由中宣部調壹人到北京電視臺當領導。就戴臨風和新中國電視事業結下了半生緣。
1962年,戴臨風先後擔任臺新聞部主任、副臺長。1958年成立的北京電視臺百業待興,尚未形成規模。自從他去後,便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他竭盡全力抓新聞播出,經過中央批準,創辦了《新聞聯播》欄目,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成為全國觀眾每日必看的主打節目。
“文革”期間,北京電視臺同樣是混亂不堪,受到嚴重幹擾,以至於節目無法保證正常播出。1967年初, 因為電視節目的匱乏,停播了壹個月,這是中央電視臺歷史上絕無僅有,直到 1967年2月4日才恢復播出,也只能是每周播壹次。1973年1月,中央任命任繼勝為北京電視臺臺長,徐國盛、戴臨風、王楓、孟啟予為副臺長,壹直到1976年。作為軍人出生的任繼勝對電視臺業務並不精通,因此從壹開始,已經擔任副臺長10年並兼任新聞部主任的戴臨風,實際主管電視臺的各項業務工作。據多位中央電視臺老人回憶,在他們印象中,從1973年起到1982年,戴臨風是以副臺長的身份,實際承擔中央電視臺壹把手的工作,任繼勝直到1980年3月才從中央電視臺調出,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副臺長。
1978年5月1日,“北京電視臺”改名中央電視臺,當時確定中央電視臺的標誌為“CCTV”,有的領導反對,說中國電視臺為什麽要用外國字?戴臨風說:TV是國際上通用的電視臺縮寫(Television),第壹個C字母是代表中國(China),第二個C字母代表中央(Central)。這是因為我們電視臺要向國外宣傳的因素。經過壹場爭論,戴臨風的意見被定下來。他還請人設計了衛星軌跡的臺徽,壹直延用至今,流行世界。1979年,他親自帶隊赴香港采購影片,在中國電視史上首次引進了美國電視劇,這就是壹度引起轟動的《大西洋底來的人》。隨後《加裏森敢死隊》、《神探亨特》以及後來在《正大綜藝》中播出的《俠膽雄獅》、《成長的煩惱》,都曾經在中國電視劇市場上風靡壹時,並且深深地留在了人們的記憶中。
為了解決電視臺制作節目的經費問題,戴臨風開辟了為中外客戶做廣告宣傳的業務。當明有人認為,電視臺是黨的宣傳喉舌,怎麽能播廣告?這事反映到時任黨的總書記胡耀邦那裏,胡書記說,“他們不播廣告,誰給他們錢做節目?”總書記的話使得戴臨風這壹開創性的工作獲得支持。此外,他還在節目形式上進行改進,從國外購進了壹批有關動物的電視片,開辟《動物世界》欄目,受到了觀眾的熱烈歡迎,直到現在仍長盛不衰。
不過,他對中央電視臺的貢獻遠非這些,最為突出的在於他對中國原創電視連續劇的發展具有突破性的貢獻。最初,編劇許歡子把壹本刊物上發表的小說《敵營十八年》改編成六集電視連續劇,當時電視連續劇這種藝術形式在我國還沒有搞過,戴臨風拍板可以壹試。拍出後,播出效果並不理想。主要是因為這種形式在當時並不為觀眾所接受。
1979年,導演王扶林從英國考察回國,提到英國改編的莎士比亞劇集,十分暢銷,深受全世界觀眾歡迎。戴臨風當即決定,也要把中國自己的文學經典改編成電視連續劇。首當其沖,就是要拍四大名著之首的《紅樓夢》。消息壹出,可謂是石破驚天!因為紅學界歷來論戰不休,首先在劇本改編上就很難辦。戴臨風在詩中回憶道:“內部定案尚順利,傳言社會翻了天。妳們膽大誠可愛,沒把祖宗臉丟完,紅學豈可輕易碰,國之瑰寶萬世傳。標點符號不可動,改成戲文準難堪。更有低俗村頭語,難登大雅不予談。”尤見他當時壓力之大。但戴臨風決心已定,“塞聽東諷西嘲,拼卻老顏紅”,就是拼出老命也要幹下去。
為了拍攝《紅樓夢》,戴臨風傾註了全部心血。從組織班子,統壹思想,到劇本的編審,無不親歷親為。他擔任攝制級領導成員,參與改編、攝制全過程,聘請專家、學者、作家討論劇本,最終由他拍板定讞,這其中需要的是相當的識見和魄力。三十六集紅劇反復修改、審查,累計近百集,夜以繼日,前後數年。這期間歷經波折,面對各種責難,毫不動搖。
電視劇播出之後,後六集引發了巨大的爭議,學者丁維中認為:“紅”劇全然改變甚至抽掉了以“理”為基礎的金玉良緣和以“情”為基礎的木石前盟的對立沖突;這條重線索處理的失當,是導致全劇性失敗的關鍵之壹。“紅”劇的全部,看不出黛玉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的深刻原因;中部,寶黛愛情的情節斷了線;直到最後,寶釵還在爭取“備選”入宮,而賈母竟對木石前盟原想“恩準”,打算選擇咯血不止、病入膏肓的黛玉為“寶二奶奶”,如此等等,不僅缺乏邏輯根據,而且根本上改變了寶黛愛情悲劇的性質。
參加87版紅樓夢播出後學會研討會的專家們則壹致認為:
雖然,高鶚的續作劣於雪芹的原著已有定評,多有悖於原著也為世人所知,但它畢竟通過了時間的考驗淘汰了眾多的續書流傳至今。這不僅僅是因為它符合了人們審美心理的需求,補全了《紅樓夢》,而且因為它以個別情節的精彩描寫確立了自身的價值,越劇《紅樓夢》的成功又大大強化了人們對高續的接受和認同。因此,改編者明智的態度,應該是盡可能吸收高續合理的部分,使其最大限度地接近曹雪芹的美學理想,並將故事盡量敷演得合乎事理人情。電視劇雖然以前八十回正文伏線,“脂批”的提示、紅學研究成果為強有力的改編依據,但終於未能補續出超過高鶚水平的結尾。
伴隨著批評,流言四起:87版《紅樓夢》之所以對後四十回進行顛覆性的改編,是因為在當時的紅學陣營中,周汝昌壹派較馮其庸、李希凡壹派占明顯上風;而馮其庸、李希凡之所以不當87版《紅樓夢》的顧問,是因為他們對後四十回的改編相當不滿……
而事實上,《紅樓夢》劇組在北京飯店舉行成立儀式,同時發布顧問委員會名單,包括《人民日報》在內的各大報都曾發表。當時的顧問名單中並沒有馮、李兩位。個中原因並不是因為劇本,劇本是半年之後才寫好的。李希凡曾公開表示,《紅樓夢》不可改編,曹雪芹之所以用小說這個體裁來寫《紅樓夢》,不是用繪畫,不是用詩歌,不是用戲曲,就是因為他找到了小說這個最佳載體,《紅樓夢》劇組不可能找壹個公開反對改編的學者做學術顧問。紅學大家、當時的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所長馮其庸要求顧問人選須經他同意,亦被劇組認為是壹個不可能滿足的要求。至於著名紅學專家周汝昌也不可能為後40回如何改拿主意,當時他在美國。
今人很難想象,在當時,後40集究竟如何拍是壹個有高度風險的政治難題。為了規避風險,劇組曾經想過A版、B版的方案:A版對後40回進行顛覆性的改編;B版嚴格遵照廣為流傳的120回本;A版先拍,B版後拍。但到了拍攝後期,運轉了幾年的劇組已將散場。670萬的拍攝經費,在當年是天文數字。但其中,中央電視臺投資的七八十萬,主要用於建大觀園壹期,大觀園所在的北京市宣武區政府投資近100萬,余下由壹位山東農民企業家投資,但錢遲遲不能到齊。劇組在北京西山租了壹個部隊廠房搭景,每搭壹個景之前,壹定要考慮的因素是這個景可以拍多少場戲。像太虛幻境壹類,只能用壹次景而且花費不菲的情節,只好忍痛舍掉。三位主角——歐陽奮強、陳曉旭和鄧婕拍壹集的報酬是300元,劇組經常出外景,壹個考慮就是為了給演員們爭取到額外的外景補貼。拍到後期,三位主角還是嫌片酬太少,聯合起來罷工,要求把報酬從壹集三百元提高到壹集八百元……A、B版計劃很難執行下去。
中央電視臺臺長戴臨風當眾決斷:就按A版拍,出了事,我擔著。 態度堅決,語出鏗鏘。此前,他大膽啟用了年輕的編劇周嶺,創造性地進行改編,恰當地處理了原續作的情節銜接,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的確需要勇氣。戴臨風的表態無疑是對年輕探索者的保護,為此,周嶺和戴臨風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周嶺後來回憶說,認識戴臨風以來,戴身邊的人就從來沒有叫過他“戴臺長”或者“戴老,大家全都叫他“老戴”,包括《紅樓夢》劇組當年那些小妮子和小男孩們。其中可見戴臨風在整個紅劇工作人員心中的親和力。可以說,沒有戴臨風,就不會取得87版《紅樓夢》播出的成功。
1987年,當《紅樓夢》播出後,得到了廣大觀眾的熱烈反響,可謂是壹炮而紅。緊接著海內外購片者紛至沓來,這對於當初那些說三道四、自命不凡的專家們,無疑是開了個玩笑。正如戴臨風所寫得那樣:“眾口同聲皆道好,雖存瑕點玉尤真,但願微解其中味,不負雪芹壹片心。”然而,戴臨風並不居功,在片中只以“總監制”冠名,其高風亮節,堪為後世楷模!
1990年,戴臨風再拍《三國演義》,於十年後的1994年播出同樣取得成功,和紅劇壹樣至今在全國各大電視臺播出,不僅影響了幾代人,也改變近百演員的人生命運。2003年《紅樓夢》劇組20年後在《藝術人生》再聚首,83歲的戴臨風就作為特別嘉賓來到了“大觀園”,大家見面唏噓不已,激動不已,對於參與紅劇的拍攝無不感到自豪。 1982年,62歲的戴臨風被免去副臺長的職務,被任命為中央電視臺的顧問。1985年,他正式從顧問的位置離休。戴臨風晚年不幸罹患老年癡呆癥,壹向風趣、詼諧的老人,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2009年春節剛過初七晚上(1月30號),89負的戴臨風悄然去世,享年89歲。縱觀戴臨風的壹生,有人感慨說:“壹個在延安保衛戰中立功授大獎的八路軍老戰士,卻沒有軍銜;壹個在黨中央宣傳部門工作敢說真話的老幹部,卻被打成了右派;壹個使近百名演員火起來的老領導,最終自己卻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