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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楊與張香華

結婚之後,詩人張香華才知道,她竟是柏楊的第五任妻子。此前,在顛沛流離的人生中,柏楊有過四任妻子和五個兒女。大陸有兩任妻子,在臺灣也有兩任。

1968年,柏楊任臺北《自立晚報》副總編時,因翻譯從美國進口的連環畫《大力水手》觸怒了當局,以“通匪”等罪名被捕,最初判為死刑,後來改判為有期徒刑12年,到1977年4月1日獲釋,實際被囚禁了9年多。

出獄不久,在臺灣中國文化大學史紫忱教授做東的壹次聚會上,柏楊認識了張香華。見柏楊之前,張香華對他頗為“忌憚”,總覺得這是個吞鋼吐劍的人物,可在飯桌上壹見,還挺斯文有禮。

柏楊也不含糊。張香華剛回家,就收到了他的情書:“感謝上蒼,賜給我們會見。電話申請,需向電信總局辦理,已討到壹張申請表,給妳送上。請填妥後給我寄下,由我代為辦理登記……如果沒有線路,妳也排在前面,有優先的機會。”

第二年2月4日,他們攜手走上紅毯。

剛結婚時,張香華並不知道柏楊還有兒女。

柏楊的讀者來信壹向很多,剛結婚時,張香華很好奇,壹封壹封地看。

“有些信稱他‘父親大人’、‘親愛的爸爸’,信紙也不是臺灣那種。那時候,給他寫信的什麽人都有,還有女孩讓他幫著保存自己寫的情書,所以也沒在意。”後來信攢得多了,她幫著歸類,又仔細看那些信,原來好些都是柏楊的兒女寫給他的。

她這才知道,原來柏楊在大陸還有兒女。她後來回顧說:“我第壹反應是非常難過,我想他壹生竟然會那麽坎坷,就像我看到他剛剛從牢裏出來,第壹感覺就是難過,那麽坎坷……”

唯有理解,才能長相廝守。張香華為柏楊和他的獄友們寫下詩篇:“我愛的人在火燒島上/沒有美麗的青山、溪流/沒有碧水漣漪/只有惡濤巨浪/烈日風沙/青草枯黃/菜蔬焦死/飛鳥斂跡/窗欄外的白雲,凝結成硬塊……”

兩人結婚三十年後,2008年柏楊去世。